【零点脉搏】谁在我身后

【零点脉搏】谁在我身后

首页休闲益智球球连连看红包版更新时间:2024-06-12

文/余显斌

来源:《南风》杂志2023年第4期

1

在这所著名的大学里,我和其他同学关系都不错,算得人见熟的人,可要说死党,只有一个,那就是朱钊。我们一块儿上课,一块儿聊天,一块儿出去闲逛,一块儿看足球赛……可是,这小子最近两天不知怎么的,竟然玩起了失踪,不见了人影,连我这个铁哥们儿也瞒着,没有告诉。我有些急了,拿着手机一遍遍地叩着他的号码,寻找着他。手机通着,那边传来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我爱读侦探书,稍有风吹草动,就爱和案件挂钩,和谋*联系,以至于朱钊笑称我是“赝品侦探”。这会儿,我更是如此,马上警觉起来,怀疑朱钊可能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者遭遇了绑架,不然的话,他咋可能不出现?咋可能不接我的电话?我想,我得报警,不然的话,朱钊很可能就这么在这个地球上蒸发了,再也没有了影子。

我决定的报警时限在第三天早晨,可是,第二天一早起来,我的手机就急促地响起来,我打开一看,眼睛顿时一亮,是朱钊的。我气急败坏地扯着破嗓子喊道:“朱钊,你小子在哪儿?不会是被绑架了吧?”我这样说,带着揶揄,也捎带着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谁知,那边没有朱钊的回答,只有咻咻的喘息声,还有痛苦的*声,刺激着我的耳膜。我听了,吓坏了,再次大喊道:“朱钊,你怎么啦?说话啊。”

那边没有回答,仍是喘息声,是痛苦的*声,接着是朱钊的一声撕心裂肺地大喊:“不……我不能这样做。”

我顿时一惊,浑身寒毛刺猬般竖起来,对着手机那边颤抖着声音道:“朱钊,你……在说什么?什么不能?”那边没有了朱钊的声音。隐隐约约地,我听到有笑声,一种歇斯底里的笑声,带着一种恐怖的*气。然后是一声沙哑的狂喊,传入我的耳中:“小子,引出你的哥们儿吴醒,我们就放掉你。不然,你小子死定了。”

我终于醒悟过来,看来朱钊真的被绑架了,而且对方的目标不是朱钊,而是为了引出我。

那边,传来朱钊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我不会的,我……绝不会这样做。”然后,是不堪的咒骂声,还有抽打耳光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记忆脚踹的声音。我听了,心里十分难过,如刀子冰凉地划过,鲜血遍地。我虽没在现场,可是,通过声音,能够猜测到那是一场什么样残酷的场景,是一种怎样的刑罚。有人绑架了朱钊,用尽各种酷刑让他把我引出去,可是他宁死也不答应。

这是一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带着一连串的问题,对着手机那边喊道:“别打他,你们在哪儿?我来找你们,求你们别打他。”我的声音在空空的房间回荡,如怪兽的叫声,显得无助,悲愤。

那边没有回答,那些人一门心思地在虐待着朱钊,抽打的声音和朱钊*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中还夹杂着哈哈的笑声。突听一个声音不耐烦地狠狠地说:“哥们儿,结果了他吧。”

我浑身一冷,疯了似的大喊一声:“不——”可是,手机那边传朱钊来一声长长的惨叫,震动着我的神经:“啊——”然后一切都沉寂下来,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归于沉寂。

2

我呆坐在那儿,许久许久,忍住浑身的战栗,拨通电话报了警,然后焦急地等着回音。到了午后,接到警察的电话,朱钊已经找见,倒在一个废墟中,浑身是伤。最严重的是头上挨了一下,好在没死,已经被送往医院,已经昏迷,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正在抢救中。

我听了,关了手机,急忙走出校门,拦了一辆出租,飞快地奔向市中心医院。

医院的病房里,一个人昏睡在病床上,头上缠满了绷带,只有两只眼睛一张嘴和两个鼻孔在外面,如一尊木乃伊,一动不动。我轻轻走进去,愣了一会儿,终于认出来,他就是朱钊,我几年大学的舍友和死党朱钊,脸上肿胀,还有一块破了皮。

朱钊沉沉昏睡着,嘴里不停地发出呓语:“不,我不能……不能……”

我眼圈红了,泪水再次滚了出来,俯下身子轻轻地喊道:“朱钊,你醒醒,你醒醒啊。”

朱钊没有醒,仍沉睡着,不时发出几句呓语,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上午,太阳亮亮地照着,将窗外的芭蕉叶影子照在墙上,大写意一样,浓淡交错。当时,我坐在病床边正在打瞌睡,头一点一点地如木鱼一般,突然耳边传来“啊”的一声惊叫,显得十分恐怖。我忙抬起头,只见朱钊坐在那儿,双手撕扯着自己脸上的绷带,惊恐地指着芭蕉影子叫着:“别*我,那是*手,你们别*我。”一边说着,他浑身颤抖着,一边跃下病床向墙角躲去。我忙跑过去,扶住他安慰道:“朱钊,那是芭蕉叶影子,不是什么*手。”朱钊抬起头呆呆地望着我,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眼里灌满了惊慌和害怕,连连尖叫道:“求求你,求你不要*我,求你不要*吴醒。”

我摇晃着他的肩膀,连声提醒说:“你看着我,我就是吴醒啊。”

他眼睛空洞着,仍摇着头,使劲扯着自己的头发,带着歇斯底里的声调道:“不,我不会的,我坚决不会引出他的。”

我捉住他的手,大声朝着外面喊:“大夫,大夫。”一个大夫听到声音,穿着白大褂急忙跑来,翻开朱钊的眼皮仔细地看着。朱钊的眼珠一动不动,如定神了一般。仔细诊断了一会儿,医生轻轻叹息一声,摇着头告诉我,朱钊受到极大的打击和惊吓,看来已经患有严重的精神病,估计难以痊愈。

我不信,拉着朱钊的手,带着十二分的希望摇动着说:“朱钊,你好好看看,你看看我是谁?”

朱钊摇着头向后躲着,浑身簌簌发抖,嘴里不停地道:“你是蒙面人,你想*吴醒。”说完,他猛地扑过来,一把箍住我,满脸恐怖的神情,对着窗外使劲喊:“吴醒,快跑啊,他们要*死你!”

我的泪再次一涌而出,难以自制:朱钊神经了,他几乎什么都忘了,包括他自己,可他仍记得有个叫吴醒的人,仍关心着吴醒的安全。这样的友情,几乎是刻骨铭心的,也是让人动容的。

我面对着叫喊着的朱钊,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出幕后凶手,将之交给警察,为朱钊讨回公道,为朱钊报仇。

3

警察经过现场勘测,摇着头说,非常奇怪,现场脚印杂沓,实在分辨不出是什么样的人做的。那儿有烟蒂,还有果皮,可就是一直找不出怀疑的对象。他们思索再三,想找朱钊了解一下罪犯的情况,譬如说高矮、胖瘦、男女,还有熟悉还是不熟悉等。可是,一旦有人走近朱钊,他就会惊慌失措地躲藏起来,摇着脑袋连连道:“不要*我,你们别*我。”或者说,“我不会引出吴醒,我不会的。”

警察无奈,叹口气,摇摇头走了。

朱钊不能待在这个医院了,也要被带走,送往精神病院。

那是一个午后,太阳光黄黄地照着,天地一片冷清,一片寂静。我站在医院的门外,看着朱钊被送上车,撕扯着头发,带着满脸的恐怖神情,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尖叫,一直被车拉走,消失在远方,我的心里空空的,又一次流下了眼泪。我想,我一定要找出伤害朱钊的幕后凶手,将之绳之以法,不然,良心难安,也寝食难安。可是,这件事想想容易,真的要做起来实在是茫无头绪。因为,我和朱钊都没有仇人,甚至和别人都没有红过脸,怎么可能有人要*我们呢?谁该是那个幕后的凶手呢?不,听朱钊的话中意思,应当是几个人,手段十分残忍,下手十分冷酷。

我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一边独自回到宿舍。没有了朱钊的宿舍,顿时显得空落落的十分冷清,好像大了很多。我无言地睡下,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头脑中一直闪现着朱钊包着纱布的样子,我又一次从心里对幕后人充满了仇恨。

昏昏沉沉中,我看到一个人,手里拿着匕首,悄悄撬开门进来,嘿嘿一声冷笑,举起匕首朝我插来,我一惊醒了,原来是一个梦。

天已经亮了,今天是星期天,我慢慢爬起来,洗了脸,准备剃一下胡须。在本宿舍,我有一个很响亮的绰号“小李逵”,因为我有络腮胡,几天不剃就胡子拉碴,一脸匪气。我拿起剃须刀,这才发现,不知谁把剃须刀开着,电已经跑光了。我叹口气,拿了充电器,插到插座上,准备给剃须刀充电。充电器插上,蓝色的电火花突然擦擦一闪,我一声惊叫倒了下去,睡在地上,浑身麻木。

其他舍友正忙着,听到惊叫声,忙跑来,有的抢救着我,有的跑去叫来校医,忙碌了一会儿,我清醒过来,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校医说,这么高压的电,我幸亏穿了胶鞋,否则,这条小命大概就没了,成了焦炭了。

我听了也暗暗庆幸,更是暗暗惊异。

当晚,我穿的是胶鞋,可早晨起来,床边不是胶鞋,是一双棉拖。当时隔铺的周舟急着要上洗手间,迫不及待地穿去了棉拖。找不见自己的胶鞋,无奈之下,我穿上了周舟的胶鞋,没想到却逃过了一劫,从阎王鼻子前跑过。

事后,我挖地三尺,也没找见我那晚的那双胶鞋。

更奇怪的是,我从不买棉拖,这双棉拖,好像是从地下长出来的,来到我的床边。

最奇怪的是,事后检查,我剃须刀的充电器电线上有一段胶皮脱落,里面的金属线竟然裸露在外。这怎么可能?这个充电器是我前一个月前才买的,质量很好的,一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面对这些奇怪的现象,我心里一惊,顿时产生了一种隐隐的不安。我知道,那个幕后凶手正在暗暗靠近我,对我展开了谋*。这个该死的家伙,不但清楚我的生活习性,甚至对我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他伤害了朱钊,现在又将阴冷的目光指向了我,想置我于死地。

他究竟是谁?这个魔鬼,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断地暗暗问自己,结果却一头雾水,不得要领。

4

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同宿舍的周舟和其他几个舍友,可是通过仔细分析,认真观察,最终否定了。他们中如果有凶手,想*死我,当时事情发生时,就不会一个个惊惶失措,喊来校医救我。再说了,我被电击晕倒在地上,大家去找校医,这时身边没人,正是动手*死我的好机会,那人为什么不动手?这说明,那人不在宿舍内,他已经逃跑了,已经不在宿舍里了。

我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一张张对我充满关心的脸,缓缓地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甚至觉得无端地怀疑他们,实在有些愧对自己的良心。就在我绞尽脑汁寻找那个*手时,*手却自己找上门来了。那天,手机唧唧一响,我接到一条陌生信号发来的信息道:小子,命大啊,*不了你,我难道还*不了那个疯子吗?你等着吧。

我一惊,思索了一下,忙拨打了那个号码,手机响了又响,却没有人接。无奈之下,我连忙回复信息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边很简单地回复一句:报仇!

我看着这两个字,心里再次糊涂了,我在学校里是有名的老好人,除了爱看《福尔摩斯探案集》外,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也从不做任何得罪人的事,不会有什么仇人啊?现在咋会有仇人找上门来?我把可能的人细细搜罗一遍,结果仍然是徒劳的,想不出来。我知道打电话对方不会接,于是发信息道:我没得罪人啊?你是谁?告诉我。

那边冷冰冰地回答一行字:少废话,反正你是我的仇人,我要报复。

我读着这些文字,如面对着一个个炸弹,不由得胆战心惊地问:你想怎么报复?

对方很卑鄙地回了一句:*不了你,我就去*了朱钊,*掉那个精神病人。

我看着这条信息,吓了一大跳,对方心思缜密,出手狠辣,从对我下手的方法就可以看出来,简直滴水不漏。如果他要用这种手法去对付已经住进那所荒凉的精神病院里的朱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成功。我忙发出信息哀求,让他饶了朱钊,对方已经成了病人,这样太不人道了,他可以对付我,我也可以陪着他玩到底,但无论如何请不要再伤害我的朋友。

对方停了一会儿,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显然在思索着对付我的方法,然后回了一条信息,告诉我,要他不对朱钊下手也可以,但我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以后按照他的信息要求办,不然的话,就等着给朱钊收尸。我读了信息,再也顾不得危险,忙问是什么要求。他说现在还没想出来,到想出来时就发过来。临了,他恶狠狠地告诉我,我可以报警,至于报警的代价,将是十分悲惨的。

我望着一条条信息,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

我知道我遇上一个高智商的犯罪狂,我已经无路可走,只有乖乖地按照他的要求办,我不能让我的哥们儿在极端不幸中,因为我而增加更大的不幸,甚至失去生命。

5

我拿着手机,时时看着,害怕对方的指令到来,又暗暗盼着对方的指令到来,早日结束这件事早日心安:那个该死的手机指令就如一个绳套,扣在我的脖子上,不拉紧也不放松,让我憋着一口气活不成也死不了,十分难受。

就在我心急火燎地等待着,指令终于来了。

那是一个晚上,我看罢书,伸了一个懒腰,刚刚走出阅览室,手机唧唧一声响,格外清晰。我心里一惊,忙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掏出手机,打开来,只见上面有一条信息:不要询问原因,赶快走出校园。

现在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左右,我们的学校又在城郊,很是僻静,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可是为了朱钊,仍然无言地走出校园,走离灯火辉煌地方,一颗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时时好像感觉到有一个人影在后面鬼鬼祟祟地跟踪着,时时准备对我下手。这是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天黑得有些瘆人,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我走到黑暗中,站在那儿,眼睛刚刚适应过来,该死的手机又响了,又是一条信息发来:立即去南山坡。

我再次吓了一跳,南山坡?那可是一个乱坟岗,山上过去有些古墓,荒凉破败,现在又增添一些新坟,馒头一样堆垒着。那儿白天都阴森森的,没有人敢去;这样的夜晚,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去?我心里咚咚地打着小鼓,额头冒汗,发出一条信息道:去哪儿干什么?哪儿太恐怖了。对方过了一会儿,发来一条信息,恶狠狠地威胁:你可以不听指令,可以转身回去,马上回去。

我当然不能回去,这条指令的潜台词是什么,是不言自明的。

我不再说什么,硬着头皮,按照对方的要求,在黑夜里摸索着,借着手机荧荧的灯光,磕磕绊绊上了南山,在乱坟岗里穿行着,时时被绊倒地上,手机一照,不是一块断碑就是一个坟头。树林里,不时传来“嘎”的一声,是一种山鸟的叫声,阴森森的,让人头皮发麻。树林中,有一对红点在晃动着,格外显眼、惊人,就如一双魔鬼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我,一动不动。我想想,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两个红点不见了,传来翅膀飞动的声音,看来是猫头鹰。

我浑身是汗,汗毛直竖,按照对方要求来到一处树丛里,走到一座古墓旁。古墓上堆着一堆枯草,很大,看来是当地农民收割庄稼后,将谷禾堆在了这儿,在手机灯光下更显得破败不堪,十分荒凉。对方要求,让我移开那堆枯草。

我暗暗怒骂对方,心想这家伙一定是个变态狂,这样做,就是想虐待我,让我受罪,满足他的畸形心理。可是这会儿,为了朱钊,我还必须硬着头皮按照他的要求做。我将枯草一抱又一抱抱开,放在一边。等到抱到最后一抱时,手机灯光下,面前出现一个阴森森的大洞,如巨嘴一样张着,显得神秘,死气沉沉。我站在那儿愣着,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手机信息再次传来,让我不要停下,马上进入墓洞中。我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了一下,镇静了一下内心,按照要求,借着手机的灯光一步步走进去,里面阴风迎面吹来,更让人有着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正走着,我感觉到身后有动静传来,忙回过头,浑身热血一冷,一张蓝森森的脸带着殷红的血出现在手机的荧荧灯光下,还没等我醒悟过来,喊出一声“啊”,一个手巾捂在我的脸上,我头一晕昏迷过去。

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双手被绑,一动不能动,被扔在墓洞里。面前站着一个黑影,如鬼影一样,冷冷一笑,沙哑着嗓子问道:“对这个地方你还满意吧?”

我一惊,忙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影哼了一声告诉我,这是他为我准备的墓,十来天前他就悄悄动手了,在这儿找了一座古墓,然后暗自掏了一个大墓洞,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把我引到这儿来。说到这儿,他得意地道,谁能想得到呢,这样一座老坟竟然被人悄悄挖了一个大洞,作为一个秘密的*人埋尸的现场,到时,他把我勒死放在这儿,然后出去,用土把墓洞一填,再用枯草一盖,谁能想到古墓中还会有一个新的冤魂,会有一具新的尸体?警察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等到有一天人们发现多一副骨骸,也一定会猜测是盗墓贼死在这儿。

我威胁他,赶快放了我,不然我就要喊叫了。

他得意地摇着头说,叫吧,这样的深夜,这样荒凉的山上,再加上这样的古墓里,我就是叫破嗓子,会有谁来呢?除非这座古墓的鬼魂救我。我顾不得这些,我当然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于是扯着嗓门儿大叫:“救命啊,快来人啊!”他站在旁边,好像看戏一样看着我喊,不闻不问,抱着双臂。他以为没有人来,可是他错了。随着我的叫声,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喊声道:“吴醒,我们来了。”我不会那么傻,我没有报警,可是我私下约上了我同宿舍的周舟和其他几个舍友,让他们在我的后面悄悄跟着,别露出痕迹,看见情况不对,就赶快出手相救。

他们早已来到了洞口,悄悄埋伏在那儿,听到叫声就冲了进来,救下了我,解开绳子,可是到处寻找,却不见了那个哑着嗓子戴着面具的黑影,他仿佛一个鬼魂一样在古墓里消失了,无影无踪。这里只有一条路,对方能跑到哪儿去?我们都寻找着,在古墓里发现一块石板,轻轻一推倒了,露出一个洞。原来在古墓的另一头,竟然还有一条暗道。这个黑影实在太狡猾了,早已准备了退路,防备被拦截。

周舟他们围住我问道:“谁啊?究竟是谁啊?”

我冷哼一声,用手摸着下巴,许久许久,望着暗道狠狠地道:“你跑不掉的,我知道你是谁。”

6

朱钊被关进精神病院后,见着人仍然满脸惊恐,高叫着救命,或者喊着别抓我,不断地躲闪着,声音十分瘆人,十分恐怖。我去看了他,他依然不认识我,拉着我的手哀求着:“求你别*我,别*我。”我拍拍他的肩,轻声告诉他,我不久就会找出凶手的,一定会替他报仇。然后,在他的尖叫声中,我默默地离开了精神病院,走了,耳边仍久久回荡着朱钊的叫喊声,凄惨,嘶哑。

当天下午,精神病院就着火了。

当时朱钊躺在床上正在呼呼大睡,突然,窗外冒出滚滚浓烟,遮住了窗户,冲入房内,顿时遮住了整个房子。外面同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还有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快跑啊,大楼起火了,再不跑就出不去了。”赵钊猛地一怔,从床上弹起来,看到滚滚浓烟,咳嗽着,忙跃下床向外跑去。他刚刚拉开门,迎头就碰上了我,还有周舟和其他几个舍友。我望着他冷冷地道:“你怕火会烧死你啊?放心,那是我们烧的一堆潮湿的谷草冒出的烟,给你治病的。”

朱钊愣愣,猛地明白过来什么,忙撕扯着头发大叫道:“别*我,求求你!”

我冷冷地望着他,看着他惨叫着,看着他做出发疯的样子,看着他眼睛做出空洞的情态,如看戏一样,过了一会儿,带着厌恶的口吻道:“别演戏了,一切都结束了。”说完,我打开周舟递过来的手机电脑,塞入一个光盘,在屏幕上,朱钊出现了,他趁着黑夜,在医院里悄悄换上一身黑衣,戴着一张蓝汪汪血淋淋的面具闪了出去;屏幕上一片空白,半夜时,他又悄悄跑了回来,脱下那身黑衣服,还有面具,藏在抽屉的一个包里。我走过去,打开他病房中的一个抽屉,拿出那个包打开来,里面果然有一套黑色衣服,还有一张面具,蓝汪汪的脸上,一道刀疤血淋淋的,显得十分恐怖。我指着这些东西对他说:“这是你在古墓中准备*我那晚的装束,你自己该认识吧?”

他一脸灰白,不叫也不喊了,睁着眼瞪着我,眼光白瓷瓷的,仿佛充满了仇恨。

我走过去,在他的注视下,从放在窗台的花盆里的假山石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摄像头,笑着在他面前晃悠着。这个视频,是我被电击后的第二天偷偷安在这儿的。我被电击后,一番分析,排除了宿舍当天的几个舍友作案的可能。根据罪犯的智商,我猜测这一定是另有其人,这人有宿舍的钥匙,还非常熟悉我的一切情况,害死我之后,又一定会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做的。那么,算来算去,只有朱钊一人。

我为自己的推断感到震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为了还自己朋友一个清白,也为了推翻我的论证,我弄了一个小小的摄像头,去了精神病院,找到了精神病院的院长,她是周舟的一个远房表姐。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请她给帮忙。她听了,目瞪口呆地问:“会有这样的事情?”等到看到我肯定的神色,她点着头答应了,用她的话说,精神病院也不是犯罪分子躲避制裁的地方。趁一次朱钊外出时,她悄悄进入朱钊的病房,悄悄按上了它。

其实,完全不必借助视频,我也已经渐渐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了,尤其那晚,那个凶手发信息给我时,我就更进一步肯定了自己的结论。因为,如果陌生人做这事,根本是不用发信息的,他发信息,是因为怕我在声音中发现了什么端倪,发现了他的身份。在古墓中,当他哑着嗓子出现,就再明白不过地告诉我他就是朱钊,就是我最熟悉的人。哑着嗓子是一招最笨的办法,简直是欲盖弥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至于他被绑架,还有受伤,完全是他一个人自导自演的。电话里的声音,是他提前变音录制的,混淆视听的:这就是为什么手机那边当时自顾自地说着话,根本不回答我的话的原因。地上的鞋印,是朱钊提前用各种鞋穿上去踏的,有的重有的轻;果皮纸屑也是他扔的,这样做为的是转移警察的视线,让他们找不到具体的罪犯。他如此煞费苦心,就是为了假装受伤,引发精神病,进入精神病院,然后悄悄从病院的一处地沟中钻出来,对我进行谋*。等待谋*完成,他又悄悄从地沟中回到精神病院,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知道。

我用视频,仅仅是为了证实这一点,让我的猜测更为肯定而已。

他听了我的分析,歇斯底里地吼道:“不,胡说,我为什么要*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看《福尔摩斯探案集》看疯了吧?自己的朋友也开始怀疑。”

我酸涩地一笑,告诉他,他这样做不是毫无原因,是为了五百万块钱。在一个星期天的夜晚,我们同宿舍几个人出去吃饭,喝了几杯啤酒后回来,路过一个彩票公司,我们进去买了彩票,我随意买了几张,仅仅是凑个兴头,想到朱钊是个彩票迷,经常来这儿买彩票,进行兑奖,就随手把彩票给他,让他顺便替我到时看一下,我笑着道:“别一夜暴富吧?”他笑着道:“怎么可能?”没想到,我一个无意中的举动买下的彩票,竟然意外中奖了,整整五百万。朱钊拿到五百万,顿时傻眼了,他生怕我知道了,更怕我索要这笔巨额奖金。于是,他牙齿一咬,开始了一场谋*,对我的谋*。

说到这儿,我红着眼圈一声长叹道:“五百万,为了五百万,你竟然要*掉我,你觉得值吗?”

朱钊红着眼,在被带下去前狠狠道:“值,那是整整五百万啊,可以带给我想要的生活。”

那五百万,不久后回到我的手中,我将同宿舍的哥们儿请去撮了一顿,然后大声宣布,这五百万,我已经全部捐给农村学校的学生了。在大家惊诧的眼光中,我红着眼圈道:“给那些需要它的孩子,这五百万会发挥更大的价值,放在我手上,或许是一种灾难。”

周舟他们听了,想到已经进入监狱的朱钊,都鼓起掌来。

END

《南风》

2024年 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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