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真新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周伟华：数字经济下的生存攻略（2046生存）

信息爆炸的年代，我们更加需要倾听思想的声音。浙江大学头条号特别开辟【启真新论】板块，收录浙江大学各领域专家学者独家观点。本期，我们推出的是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副院长周伟华《数字经济下的生存攻略》一文。观点的碰撞，智慧的交锋，我们也期待听到您的声音！投稿邮箱:zdxmt@zju.edu.cn。

数字化平台所带来的“颠覆性变化”

关于宝洁，相信大家都非常熟悉，也用过它的各类产品，比如飘柔、海飞丝等。2016年，商业评论杂志发表了一篇文章《宝洁为什么会衰败，并且永远不能复苏？》。大家看到这个题目时心里肯定有疑问：凭什么下如此结论，宝洁这么优秀的公司怎么就不行了呢？

宝洁公司成立于1837年，比浙江大学还年长60岁，在2008年时市值排到全球第六位，利润排到全球第14名。

但从其财务的指标数据来看，宝洁从2004年到2008年的营收增长，确实处于巅峰状态。但从2008年到2014年，就处于持平状态；2016年后，更是一路急转直下，就像上面那篇文章所述，“可能永远不能复苏”。

宝洁历年营收

从颠峰走向衰落，宝洁到底发生了什么？很多人对此展开研究，试图找到衰落背后的原因。

在宝洁衰落的同时我们也看到，另外一批被称为“平台经济体”的互联网公司正在崛起，比如苹果、谷歌、微软、亚马逊、脸书。而对比这些平台经济体与宝洁、通用电气、沃尔玛等跨国公司可以发现：2019年，平台经济体的总市值达到5.6万亿美元，跨国公司的总市值为3.0万亿美元；平台经济体发展了22年，跨国公司发展了129年。

为何起步更晚的平台经济体，却能创造比跨国公司更高的总市值？是什么造成了他们之间的差距？答案就在数字经济时代的到来。

李佳琦

薇娅

上面两张图片：第一张是李佳琦，5分钟可以卖掉1.5万支口红的网红，2018年“双十一”他和马云PK卖口红，结果他比马云卖得多；第二张这位是薇娅，2018年她通过“淘宝直播”卖掉了7亿元的商品，个人年收入达到3千万元人民币。通过个人直播达到如此惊人的销量和收入，这在工业经济时代根本难以想象。

过去，宝洁在中央一台做广告，它的化妆品、洗发水在全国乃至全球超市里销售。它代表的是工业经济时代的“五大”模式——大生产、大零售、大渠道、大品牌、大物流。它通过全国性的广告投放、全国性的渠道来接触消费者，消费者也不需要别的选择。

然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消费者的需求日趋多元。这时，相比普通的大品牌，“小而美”的小众品牌使得消费者需求的多样性得到了满足，更受消费者青睐。且在众多电商平台的帮助下，这些小众品牌不再因缺乏广告投放和渠道而难以触达消费者，他们可以非常便利地在一个平台上，把产品介绍给全球消费者。
正如李佳琦、薇娅等靠直播平台“卖货”的网红，他们所代表的，正是我们所说的“数字经济时代”——在一个大的数字化平台上，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一个企业。那么，相比工业经济时代，数字经济时代到底带来了哪些变化？

第一，数字化的知识与信息上升为关键生产要素。以往，资本、土地是重要的生产要素，而如今数据也成为了生产要素。可以说，谁拥有数据，谁就拥有未来的定价权。阿里巴巴以前是电子商务公司，而现在是数据公司，这种“巨头”的转变可以让我们感受到数据的“可怕之处”。

第二，企业智慧脑。以往的加工工具是工厂，而现在的加工工具是智慧的算法，也就是人工智能。目前在人工智能深度应用和创新发展方面，美国略微领先中国，但可以预期：未来2-5年内，中国可以赶超美国。

第三，基础设施也发生了剧烈变化。工业经济时代的基础设施是铁路、道路等，而数字经济时代的基础设施则是宽带、泛在融合的网络基础设施、无处不在的物联网、各种摄像头，包括连接摄像头的5G网络。

5G把所有东西都连在一起构造了数字经济的基础，这也是为什么美国政府穷凶极恶地打击华为的原因，因为华为掌握了未来数字经济时代的基础设施。

数字经济时代有何特征？

相比工业经济时代，数字经济时代拥有四大特征。

第一，数字化，未来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数字化。数字经济可预见的趋势是泛在连接与全面智能化的叠加。

现在我们经常谈到“数字孪生体”，特别是在制造环节。比如下面这张图，左边是物理空间，真正的宇宙飞船和航天火箭；右边是数字空间虚拟构造出的一对数字火箭。通过对数字火箭进行控制，就能实现对物理空间的控制，这就是“数字孪生体”的概念。如今，快速开发、实时控制、远程控制、无人驾驶、无人工厂等，都依赖于数字孪生技术。

第二，普惠化。作为生产要素的数据，其复制与生产的成本很低甚至可以没有成本。在工业经济时代，不可能人手一辆汽车，因为整个物质世界支撑不了我们。但在数字经济时代，每人都可以有一个手机，这就是普惠化，对数字边际成本的依赖相对于工业经济时代要低得多。

普惠化是数字经济发展的根本特征。数字经济中开放、包容、协作、共享、共赢等特征不断凸显，其共同交集是普惠化——让更多的人受益，确保人人都能从数字经济的发展和带来的机遇中受益。

第三，分布式。未来的生产、制造、物流，一切都可以分布式。我们不需要在大工厂里生产，通过3D打印就能在一个小小的厂房里打印一辆汽车。虽然3D打印目前还处在比较初级的阶段，但未来可期。目前，销售已经实现分布式了，而未来的一切都将实现分布式，组织方式也会围绕分布式去做。

相比以往，未来的分布式系统将不再单指计算机领域，而是超越计算机面向更广阔的领域：社会组织结构、企业组织结构、机器人组织结构、人的思考方式，甚至是意想不到的自然生物。

第四，围绕分布式的平台化。互联网平台创造了全新的商业环境。信息流不再比工业经济供应链体系中巨头所阻隔，供应商与消费者的距离大大缩短，沟通成本大大降低，直接支撑了大规模协作的形成。信息的透明使得企业信用不需要和规模挂钩，各种类型、各种行业的中小企业通过接入平台获得了直接服务消费者的机会。

未来会有很多的平台，也正是这些平台，实现了对分布式功能的支持。平台化的发展会有多快？亚马逊2018年10月份市值超过万亿美金，是全球第二个超过万亿美金的公司。阿里巴巴在2016年数字经济白皮书里，预计2020年有出现市值超过万亿美金的市场，但在2018年就实现了。同时白皮书也预计，2046年，80%的全球贸易都将由小企业、个人来主导。

如何在数字经济时代更好地生存？

数字经济的颠覆性创新，会发生在每一个角落，影响我们工作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纽约企业家Andrew Yang（杨安泽）曾提出两个主张，第一个是，发展人工智能的企业，应该为那些被他们替代的人力交税；第二个是，现今世界受到人工智能的威胁，有必要保证每个人都获得基本的生活收入。他要求美国政府给每个人每个月发1千美金。这是他提的两个主张，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可他的主张。

《经济学人》这样描述人工智对我们生活的影响：到2025年，AI每年将抢走14-33万亿美元的业务，每年9万亿美元的知识型员工就业会被AI取代。

《哈佛商业评论》曾发表文章称，人力资源部门未来再也不需要存在，因为人工智能可以取代HR，通过数据就可以知道这些人从进企业第一天开始应该如何培训和培养；以前的营销都是大规模投放，而未来借助人工智能和数据平台，就可以做自动化广告的精准投放；金融、会计行业都会被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