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语文课本里有《卖火柴的小女孩》这篇课文,作者是安徒生。这当然是一篇童话。我们的课文都是有中心思想的。小时候我就被告知,万恶的资本主义是必须要被革命掉的,你看看这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多么可怜啊,除夕夜,就那么在饥饿中被冻死在街头。
从此以后,也就知道了安徒生。安徒生的童话,还有很多。但跟圣诞节有联系的,似乎就是这个卖火柴的小女孩。
安徒生和狄更斯是同时代的人。安徒生出生于1805年,死于1875年;狄更斯生于1812年,死于1870年。也是在十八世纪中叶,圣诞节开始从北欧兴起,逐渐风靡全球。据说,狄更斯的小说《圣诞颂歌》功不可没。
十八世纪四十年代,圣诞节并不为很多英国人所知。然而,《圣诞颂歌》书中的情节和人物在西方家喻户晓后,故事中的一些情节成了圣诞节的约定风俗,诸如家庭团聚、互换礼物、圣诞餐饮, 维多利亚女王也读过这部小说。一百多年来积聚的“人气”使其成为狄更斯的小说中最深入人心的一部。这部作品深刻地改变了现代圣诞节在西方世界的地位和价值,甚至“圣诞快乐”的说法也是由此而得以流行的,狄更斯本人也因此被称为“发明圣诞节”的人。
狄更斯的本意是要告诉我们,圣诞节并不是一个在豪华商场门前挂起灯,让大家来买名牌、吃大餐的日子,而是一个要让我们看到这个社会还有多少人需要我们关注,要让我们懂得感恩,同时照顾好那些比我们更弱小的兄弟姐妹们的节日。所以,耶稣也被当成一个革命家。
据说,圣诞节在西方也曾遭到过抵制。原因在于12月25日并不一定是耶稣的生日。12月25日最早是罗马帝国一个异教徒的节日,那个节日叫做农神节,一连放假好几天。后来基督教在欧洲兴起的时候,基督徒说这天是耶稣诞生的日子。
相比之下,我们的春节要历史悠久得多。春节起源于殷商时期年头岁尾的祭神祭祖活动,是我国最盛大、最热闹、最重要的一个古老传统节日。
圣诞节传播到亚洲是在十九世纪中叶,日本、韩国、中国等都受到了圣诞文化的影响。改革开放后,圣诞节在我国传播地尤为突出,至二十一世纪初,圣诞节有机地结合了当地习俗,发展日趋成熟。吃苹果、带圣诞帽、寄送圣诞贺卡,参加圣诞派对,圣诞购物等成了国人生活的一部分。
然而,我们不无遗憾地看到,抵制圣诞节的不协和噪音,年复一年不绝于耳;沉渣泛起,叫人恶心干哕。
一方面,春节之际,我们会听到世界各国发来的祝贺,美国总统和加拿大总理从不缺席;另一方面,每到圣诞节,我们总能看到各种抵制的情形,有的造谣说政府发文禁止过圣诞节,有的身着汉服到街头宣称抵制圣诞节,有的城管队员到店里清理圣诞树……
每年将近圣诞节来临,就响起了抵制圣诞节的口号“我是××人,不过圣诞节”,年年抵制,西方国家这天过圣诞节,某些地方的人就过“抵制节”,一年不过一下“抵制节”就不是××人。和抵制乐天一样,和抵制意大利品牌一样,和抵制日系汽车一样,圣诞节有因为那些蠢货的抵制而减少过的人数吗?
谁要抵制圣诞节,不妨从这里做起——
水泥是西方人发明的,你别住楼房;高速是西方人发明的,你走土路;汽车是西方人发明的,你坐马车;电视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看木偶戏;电脑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人脑;互联网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书信;空调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扇子;冰箱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地窖;手机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信鸽;电灯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香油灯;电是西方人发明的,你别用电;自行车是西方人发明的,你可以跑步;计算器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算盘;电子秤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杆秤;坦克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战车;机关枪是西方人发明的,你用刀枪弓箭;抽水马桶是西方人发明的,你自己挖茅坑;西医是西方人发明的,你有病吃中药;还有,丝袜、气柴油、剃须刀、卫生巾、避孕套、物理、生物、化学……这些都是西方人发明的,你该怎么办?
众所周知,在很多国家,华人过春节,国家元首会发新春祝贺词。我们的饺子已成英语“jiaozi”。英语词典里的汉语拼音越来越多。闭关锁国盲目自大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地球村时代已经到来。世界潮流,可谓浩浩汤汤,顺之者兴逆之者亡。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们身边依然不断涌现抵制圣诞节的沉渣,真令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忧愤不已。
“Merry Chrismas”就是我们的“新年快乐”。圣诞节,我们不放假;春节,我们放假七天。这里面的主与次,非常分明。西风东渐也好,东风西渐也罢,万物霜天竞自由,适者生存。与其整天神经兮兮杞人忧天,不如顺应改革开放的洪流,拥抱世界,拥抱明天,在中西文化的交融中过好自己的每一天,有着互联网,何必茹毛饮血呢?
文/朱永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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