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三川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年的世界睡眠日，总会带来一种“集体反思时刻”的既视感——睡觉，这件平常之事，总是受到了“怠慢”。
今年世界睡眠日的主题，正是“健康睡眠，人人共享”。早在前两天，“调查显示国人整体睡眠质量欠佳”的话题，已经引发一波热议。据中国睡眠研究会的联合调查，75%的受访者有或曾有入睡困难、易醒、失眠等睡眠困扰。调查结果还显示，仅有29%的被调查人群在23:00前入睡，47%的人群在零点后入睡。其中，“00后”平均入睡时间为00:33，“70前”入睡时间为23:02。
俗话说：“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如同心理学的“心流状态”，好的睡眠让人神清气爽。在国际社会公认的健康标准中，充足睡眠位列第一，其次才是均衡饮食与适当运动，人的一生中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睡眠中度过。长期睡眠不足会给身体带来非常大的危害，这已是共识。更糟糕的是，失眠所带来的负面暗示，又会不经意地自我强化，进一步影响睡眠质量，形成恶性循环。
伤害是相似的，失眠却各有各的原因。除了环境、身体疾病等因素，和情绪高度相关的失眠往往更有话题度。比如近年来，年轻群体当中的“睡不着”和“不愿睡”，就成了越发可见的“症候”。不难发现，不少研究报告在分析失眠现象时，都会提到，“对电子产品的依赖是主要的原因”。从这个小细节中，我们似乎看到了某种“殊途同归”：面对生活节奏加快、社会竞争压力加剧，睡不着的人选择去玩手机，结果“沉迷”其中，变成“主动熬夜”；本来就不愿睡的人越玩越兴奋，越觉“夜太美”，享受“黑着眼眶熬着夜”。
显然，睡眠不仅是一个单纯的医学问题。在文化意义上，它还可以表现为一种“节奏失调”，透支式加班和“报复性熬夜”都是其中的表征。这就涉及时间管理的能力，比如“报复性熬夜”虽能理解，但也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冠冕堂皇。事实上，有些人既迷恋熬夜的快感，又不愿承受道德压力，适当让渡娱乐时间，并非完全没有主动权。有专家就建议，如果不是工作所需，建议睡觉之前半个小时或一小时关掉手机，甚至不要把手机放在床边。但问题在于：“道理都懂，但就是做不到”。
健康的珍贵就在于，它是一笔长期投资，而不是“一锤子买卖”。不难想见，即便“睡眠经济”方兴未艾、助眠产品层出不穷，却依然“千金难买自然醒”；进而言之，它不仅需要个体的积极投入，也需要社会充分关注。《中国睡眠研究报告（2022）》曾作出这样的强调，对于睡眠问题，仅仅从生活习惯或健康角度讨论和研究是不够的，必须把睡眠研究的重要性提升到衡量民众生活质量、衡量社会质量的高度。
这显然是一个更宏大的课题。从公共视角来看，从落实劳动者的休息权、合理设置学生课业压力，到大力普及睡眠健康知识、完善睡眠研究体系，都有必要纳入政策考量，打造全方位的“睡眠友好型环境”。前不久，广州市教育局就发文，依据学生学习和生活规律合理安排每周课程和作息时间，确保中小学生8至10小时睡眠时间。长远来看，这不仅符合大卫生、大健康的理念和预防为主的方针，也有利于减少对慢病的社会和卫生经济支出。
一位作家曾经说过：“一个连觉都睡不安稳的人，不会享有丰沛的幸福。优质的睡眠，是人一生的朋友。”让睡眠受到更多社会关注，学会做“时间的朋友”，但愿在每个夜幕时分的你，都能平静如水地跟自己道一声——“晚安”。
【作者】 高维
南方评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