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板突然之间在深圳同时开了多家表行,是什么意思呢?
深圳的工商宋老大把电话打给了江林。“江林啊。”
“哎,宋哥。”
宋老大说:“我跟你说个事。你最近在罗湖没发现什么吗?”
“发现什么呀?”
“罗湖新开了两家表行,你知道吗?”
“新开两家表行?我真不知道。再说了,开表行就开表行呗。深圳和广州遍地不都是表行嘛。那不太正常了?”
“不是啊,我这边在后台系统看到,罗湖新开了二家,福田新开了三家,南山、龙岗、龙华和宝安各一家,总共新开了九家表行,而且这九家表行是一个老板,姓徐,叫徐宝昌。这人是香港过来的,我不认识。我担心会不会冲你们来的?”
江林一听,“那不会。买卖各做各的。人家有钱开表行,那不很正常吗?”
“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你留心一点吧。”
“行行,那好了。宋哥,必天一起喝酒啊。”
“行行行,老弟。”宋老大挂了电话。
深圳大大小小的表行至少几百家。在商海遨游了十几年的江林,经历过无数的风浪,对于短时间内出现的多家表行,以为只是普通的商业竞争,根本没当一回事。
一个月左右,九家表行同时开业,排场和仪式搞得非常隆重。
江林对新同行的增加,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但是到了月底,财务把报表报上来时,江林一下子傻眼了,营业额同比下降了百分之七十。江林赶紧把财务叫了过来。江林说:“你们给我说清楚,这笔钱是在哪丢的。”
“江老板,这个钱我们算不出来,因为订单少了,问题不在我们财务上,是客户不在我们这进货了。”
江林一听,“库房现在有没有积压?包括以前卖不出去的和最近的。”
“有,现在至少有十几万只吧。”
江林说:“这样吧,把库存的表都清出来,作一个分类。明天我把大客户都找来,我跟他们聊聊。”
江林从事表行生意也十来年了,在深圳和周边地区,以及外地都有不少大客户。江林挨个给他们打电话,约他们晚上在深海国际吃饭。当天晚上四十三个大客户齐聚深海国际。包厢里酒菜都上来以后,江林一抱拳,“各位,比我大的叫声哥,比我小的叫声兄弟,今天是家庭聚会,可不是来谈买卖的。一是我想各位了,二是我听说你们来深圳了,我尽地主之谊,请大家吃个便饭。”
“你太客气,老弟太客气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江林说:“各位,中盛表行已经十多年了,有一部老客户跟我们合作也十多年了。我们表行的服务、信誉以及表的质量我就不说了,各位心里都有一杆秤。
但是最近表行经营出现困难了。这个困难与在座的各位可能有关,也可能无关。按照我的理解,各位可能也不是有意的。因为做生意呢,讲的是货比三家,其他都是瞎话。谁家的货价格比较便宜,或者说谁家的性价比高,就从哪家进货。这一点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今天我把话敞开来说,我们是十多年的老哥们了,抛开生意伙伴这层关系,也是朋友了。我江林第一是谢谢大家这么多年的合作。第二,也是想在这种时候,求求大家。我不说,大家也明白,有个姓徐的新到深圳开了不少表行,做得挺大。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我不希望出现不合作,去别人家拿货,不管我江林的事情。用一句老话来讲就墙头草,顺风倒。这就不好了。”
“没有啊。江林,你想多了,我们这帮人怎么说呢?嗯,确实拿了点便宜货,但是长不了,不会长期的,以后还得在你家拿货。江老弟,既然你把话给挑明了,我们也实话说。徐宝昌的万宝表行搞得确实不错。订单越大,价格越低。我也不跟你说假话,价格比你家便宜将近百分之二十。我们都是为了养家糊口。这年头出来做生意,谁不想多挣个三瓜两枣啊。你得理解我们。江林,你说是不是?”
“对。我都能够理解。那这样,呃,没别的用意。从今天开始,我的表行也开始降价了。我希望大伙能明白一个道理,我江林代表的是我哥加代。我哥在深圳是干什么的,为人怎么样,口碑怎么样,对哥们是不是仁义,都不用我说了吧。如果还能瞧得起江林,从今天开始,这个姓徐的降多少,我就降多少,我陪他玩。不就是打价格战嘛!今天我不是说句狂话,一个中盛表行顶他一百个。我要是不把他挤走,我他妈都不姓江,我改名。但是我需要在座的各位捧捧兄弟,相信江林。”
就在大家半信半疑之际,一个姓赵的商家把手一举,说:“没问题。我第一个站出来。不管怎么说,我和江林合作七八年了,江老弟从来没有坑过我、骗过我。有一回表的质量不行,我给江林打个电话要求退货,江林二话没说把几百万的货款退给我了。老弟啊,我相信你,我跟你合作,但是价格方面......”
江林一摆手。“你放心。赵哥,他降多少,我都比他低。”
有了赵哥的领头,再加上江林的一番话,众人纷纷表态,“行,那我们就看看吧。江林,我们都捧你,毕竟我们的感情比较深。但是你得拿出实力来,你得真正把价格压下来,让我们尝到甜头。只要你给的价格优惠,我们全跟你合作,在你这里进货。”
江林一看,把酒杯一端,“来,大家干杯!”所有人站了起来,喝干了杯中的酒。
江二哥的经商能力毋庸置疑。
价格战是没有赢家的,只会两败俱伤。普通消费者也许会在价格战中得到一点小利。但是当价格战平息的那一刻,商家会双倍甚至多倍地赚回来。
江林请进货商吃饭的第二天开始,订单量扶摇直上,甚至创造了中盛表行的历史纪录。订单量上去了,是靠牺牲利润上去的。订单量大创历史纪录,利润之低也创了历史纪录。
持续四五天的价格战,徐宝昌坐不住了,主动把电话打给了江林。“你好,江老板是吧?”
“你是哪位?我姓徐,我叫徐宝昌。”
“哦,你好啊,徐老板。”
徐宝昌呵呵一笑,说:“我就开门见山吧,也不必要遮遮掩掩了。”
“你直接说吧。”
徐老板说:“是这样,我看了一下市场上的价格。一些客商和一些大的客户也跟我说了,老弟这是下血本了啊!我这边降百分之二十,你直接降了百分之三十,你比我整整低了十个点。老弟,你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说实话你还有利润可挣吗?”
江林一听,“你多大年纪了?”
“我今年五十四。”
“我叫你一声徐大哥。我中盛表行在深圳十几年了。说实话,有没有对手?有对手。但是我们都化敌为友了。徐大哥,如果我们能成为哥们儿,我们就共同发展,你做你的生意,我做我的买卖。如果你对中盛表行出手,我得让你知道我江林不是闹着玩的。你不是想玩吗?想玩价格战吗?我陪你,我要让你知道我中盛表行什么底子。别看你开九家,我就一家,但是我的位置在东门,而且我有十几年的基础,别说本市本省的,就是外地的,我的客商也有很多个。我陪你玩五年,玩十年,我都能陪得起。你自己想好。”
“老弟这番话软中带硬啊,挺厉害。这样吧,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呢,没别的目的,只是想提醒你一声,我这边又要降价了啊,你不是百分之三十吗?我降百分之三十五。我可以这么告诉你,我能同时开九家表行,钱对于我来说就是个数字。我在香港有两家上市公司,我拿出几十亿陪你玩,我们接着斗,我倒是要看看谁先趴下。就这样。”徐宝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对于不差钱的商业竞争对手,谁都头疼。徐宝昌是在做商业布局,把中盛表行干趴下,不但可以把所有的客户拉拢过来,而且还掌握了市场定价权。资本的运作是放长线钓大鱼。
江林把财务总监刘姐叫了过来。江林问:“刘姐,现在账上有多少钱?”
“江总,可调配资金三个多亿吧。”
江林说:“全调出来,全调出来打价格战。”
刘姐一听,“江总,我提醒一下,如果这个钱要是有一点损失的话,我们没有退路了。”
“你调出来吧。不行的话,我来借。我们寻并提出多可用的资源呢。凭我江林,借个三个亿五个亿的,不成问题。往外调!”
商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客商们不会因为江林请吃了一顿饭放弃对利益的追求。江林刚给财务下了指令,客商赵哥把电话打了过来,“江老弟呀,不是我不想从你那边进货了。”
江林一听,“赵哥,怎么了?”
“老弟,那边的价格比你更低了,我们得从那边进货了。”
“赵哥,你是第一个举手支持我的。”
“兄弟,我是支持你呀。但是我老婆不支持我呀。家里老爹老爸都等着我养活呢,我六个孩子都得靠我养活呢。”
对于这样的说法,江林只能说:“行,我明白了,赵哥。”
“不好意思了,兄弟。”赵哥挂了电话。
一上午,江林为停地接到打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语言几乎是相同的,兄弟,对不住了,不能从你这进货了。不是关系不好,而是钱更好。你我感情天下第一好,但是我不能从你手里拿表。”
对于客商的选择,江林无法左右。江林能做的就是继续打价格战。为了后续的资金支持,江林打电话给上官林,把情况说了一遍。上官林一听,说:“江林,你别着急,跟他打跟他干。我这边多了没有,需要的时候,五个亿,十个亿,你就说句话,我调出来,你陪他玩。俏他娘,在深圳还有这种事?打他!”
“明白了,哥,我一会儿再找找朗文涛。”
江林焦头烂额,正准备给朗文涛打电话的时候,电话响了。江林看都没看,电话一接,“喂,谁呀?”
“二哥,我是王瑞呀。”
“哎呀,瑞弟,你干什么?我这边忙着呢。”
王瑞说:“二哥,你晚上五半左右开车来机场接我哥,我哥回来了。”
“我哥回来了?”
王瑞说:“北京饭局太多了,把代哥喝懵逼了,连醉了一个礼拜。上医院,大夫都说,你不能再这么喝了,再这么喝就要死了。代哥不敢喝了,准备去深圳躲一段时间。”
“行行行,晚上五点半我准到。”挂了电话,江林特意吩咐珠行的业务员、经理、以及财务人员,谁都不许把价格战的事告诉代哥。
下午,江林亲自来到广义商会,找到了朗文涛,把价格战的情况说了一遍。朗文涛的文明杖一拄,豪情万丈地说:“江林,涛哥话不多说,你今天能登我的家门,当面儿跟涛哥这些话。一千万。”
江林一听,“多少,涛哥?”
朗文涛说:“一千万!你拿去,以后你有,就还给我、没有,哥也不要了。”
“行,好的,谢谢啊。”
“没事儿没事没事儿,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哎!”江林退出了朗文涛的办公室。
随后,江林又找到了李小春,春姐给的额度是一个亿。至此,价格战从幕后推向前台。
江林给邵伟打电话,邵伟说:“二哥,如果他想玩,我们就陪他玩。我给你提供一批贷,你想怎么跟他玩就怎么跟他玩。”
下午五点半了,深圳宝安机场,江林接到了加代。加代一改往日西装革履的装扮,上身穿一件花衬衫,下身一条大花裤衩,戴着一副墨镜。随行的有马三、丁健、郭帅和王瑞。
往车上一坐,加代说:“哎哟,这一个礼拜把我喝得。江林,你不是也喝酒吗?”
“哥,我也喝。”
“那我怎么没见你喝多过呢?操,我现在一喝就多。”
江林说:“你是天天喝,顿顿喝,我是偶尔喝一点,那能一样啊?”
“也是哈。走吧。我他妈这次就是来躲酒的,过一段时间再回北京。”
车在宝安区行驶,怕什么来什么。加代突然看到了万宝表行,“哎,新开了一家万宝表行呀?”
“哦,哥,不知道谁开的。”
“挺大的,这得有两千来平方了吧?”
王瑞一看,“有了,哥,得有两千四五百平了,挺壮观的。刚开没多久,拱门还没拆呢。”
路过福田区的时候,加代一看,“哎哟,行啊,这还有两个呢。”车到罗湖区的时候,加代又看到了一家,沿途看到了四家万宝表行。
回到中盛表行,加代问:“江林,万宝表行是谁开的?挺大啊。”
“哥,我也不知道。”
加代说:“得认识认识啊。这么大的表行,我们要是能给他供货多好啊。跟他聊一聊,看他从哪儿进货,我们给他供不挺好吗?这不是商机吗?我们也得考虑挣钱。”
“行,哥,有空我问问。”
加代一听,“什么叫有空你就问问?明天我去问。江林,你现在是不是飘了,觉得买卖大了?买卖再大,也要挣钱呀。你得向你马三哥学习。”
马三一听,“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加代说:“你三哥现在每天早上还出去找事做呢。每天开个劳斯莱斯出去找财。是吧,健子?”
丁健一听,“那没毛病。”
“健子,你有病啊。”
开了一通玩笑,加代说:“江林,了解一下这家表行,看看哪个老板开的。要个联系方式,明天一早我找他。有可能的话,中午一起吃个饭。”
“哥呀,这事儿我办吧。”江林说这话的时候,露出难言之隐的表情。
加代一看,“干什么这么为难呢?这不正好我回来了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有事你就说。”
“哥,去办公室说。”
加代一听,“就在这说,没有外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林说:“万宝表行的老板姓徐,叫徐宝昌。”
“徐宝昌?是深圳的吗?以前没听说过。”
“不是。是从香港过来的,专门到深圳开表行的。哥,可不是开了你一路上看到的四家,一共开了九家。”
“我的乖乖,开了九家,全这么大啊?”
江林说:“全这么大。福田那个比这还大。罗湖人民公园那个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两个大。室内七千多平方,全是手表,什么手表都有。”
“那他妈得投资多少钱呀?”
“据说光表行就投资了将近三个亿,这还不包括压货。”
加代一听。“哦,了不起,了不起啊,真了不起。这小子有点魄力。这么有钱,认识认识不挺好的吗?正好我产给他供货。”
“哥,有件事我没跟你说。这一晃一个来月了。”
“怎么了?”
江林无奈地说:“这姓徐的是冲我们来的。他现在跟我们打价格战。现在我手里边接近五十来个大客户跑到他那边去了。我们这个月基本上是亏损状态了。卖出去的手表基本就是进价成交。算上人工工资和压货就是亏损了。”
加代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江林说:“说这话得有一个半月了。”
“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呢?”
江林说:“哥,起初的时候,我跟他斗过一次,打价格战。他最开始降百分之二十,我降到百分之三十。他随后降百分之三十五,现在又降了,降到了百分之四十。我有点干不动了。我找了上官林、朗文涛、李小春和邵伟,准备借点钱跟他干。哥,不管怎么说,中盛表行在深圳十多年了,不能让一个外来的打趴下。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撵出去。这事我心里有数,我也有办法。”
加代问:“你有什么办法?”
“哥,你就相信我吧,我肯定有办法。”
“你把你的办法说出来,我听听。”
江林说:“我已经联系霍叔了,让他给我做一批高仿表,然后我把这批表......”
没等江林说完,加代一摆手,“你别给我搞这些没有用的,这是什么办法呀?”
“哥,这绝对是个办法,我来个鱼目混珠,坏他。”
加代说:“最简单的办法,你是一个没用啊。”
江林一听,“哥,什么意思?”
“我他妈幸亏回来了。哎,我要是不回来的话,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
江林说:“哥,我把他干趴下,给你一个惊喜多好啊。”
“你可拉倒吧。人家一口气开九家表行,不算货款就投资了差不多三个亿。你把他给整趴下,你得拿多少钱砸啊?拿二十个亿都不够,你信不信,江林?”
“我想过了,但是大家都挺帮忙的。”
加代说:“帮谁呀?用不着的事!现在怎么了?客户不跟我们玩了?”
“有一部分。”
“别有一部分。有多少?”
“得有五十来个。”
加代说:“挨个打电话,今天晚上我请吃饭。”
“不是,哥......”
加代大声说道:“打电话,我请吃饭。快点!”
“行,哥,那你想好怎么说。”
“我一肚子话呢。打电话吧!”江林去打电话了。
五十来个客户先后接到了江林的电话,我哥回来了,今晚六点半请大家吃饭。客户们也都是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得出的结论是加代价格战斗不起了。猜测酒桌上会发生什么。
一个老资格的客户说:“加代这小子我了解一点。最开始我就是跟他合作的。江林属于谨慎稳重型的,加代是比较性情的。你看吧,加代今天晚上绝对让利,绝对比万宝表行让得多多了。哎呀,你今天晚上就等着捡钱吧。”
“行行行。江林挺不住了,大老板回来了。”一帮人幸灾乐祸地说道。
当天晚上六点半,客户们三五结伴来到深海国际约好的包厢。可是一进门,客户们都愣住了,人呢?
有人提议老赵打个电话。老赵说:“我怎么打呀?我怎么问呢?”
“问问呗,现在我们是上帝呀,对不对?现在我们是上帝,是他祖宗,以前我们捧着钱,求他给我们价格低一点。求的是比咱们拿货拿的价格低的。现在我们可以选择了,可以在他家拿货,也可以去别人家拿货。他得求着我们,我们翻身做主人了,你们现在还他妈傻乎乎的。还他妈求他呀?打电话问他到哪了,对我们得客气一点。”有几个在一边附和着。抽着烟,喝着茶,吃着水果,客户在等加代的到来。
没一会加代就来了,加代走在最前面,第二个是江林,再往后是马三、丁健、郭帅、左帅、陈耀东、小毛、阿坤、阿泰、陆风鸣和陈永森。加代手插在兜里,兄弟们一人夹着一把十一连子。一进门,加代一摆手,“各位久等了。来吧,入座。江林,通知经理走菜。”
客户们纷纷和加代打招呼。加代说:“江林从九五年接手中盛表行,一晃五六年了。各位身体都挺好的吧?”
“挺好,挺好......”
“那就行。”
马三把主座的椅子移出来,加代四平八稳地往座位上一坐。点了一根烟,加代说:“哎呀,中盛表行啊,我记得是我九零年来深圳开的第一家表行,一直干到今天。我记得最开始我开的时候不到三百平,让江林给我管的现在都快三千平了,扩大十倍。我兄弟功不可没,当然了,在座的各位也不可或缺。有的我不认识,可能都认识我吧?我叫加代,深圳的。”
“认识,认识,哥,还能不认识代哥嘛?”
“认识就行啊。”
酒和菜都上来了。江林给加代倒满一杯酒。加代说:“能喝的都满上,不能喝的,随意。我不跟各论哥们和兄弟了,就以朋友相处吧。我就说一句话,这杯酒我先提了。我喝这杯酒,我不说话,我看看能陪着我喝的,能有多少人。”加代一仰脖子干杯了。干杯以后,加代说我看看。
“我喝。我是九一年认识代弟的。那时候我记得拿货比较少,几百块上千块地拿。现在我一拿就几万块,十几万块,我陪代弟喝一杯。”一仰脖子干杯了
“哎,我也陪一杯!”......有十几个人干杯了。
加代一看,“行,好!这没喝的是不会喝呀,还是不愿意喝呀?”
“啊,天天喝,今天就......”
加代一摆手,“不重要。我刚听说这个事儿,就回来了。我回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看看各位,挺想你们的。二是把问题说清楚。我听说你们不从中盛拿表了啊?是价格原因,还是什么原因?”
这帮客户面对江林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但是面对加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加代说:“都不吱声儿,不吱声就是价格原因。我猜对了。”
加代看了看江林,问:“江林,现在表行的库房还有多少表?”
“哥,有五十多万块。”
“还能不能调货?”
“能!”
“能调多少?”
“哥,要多少有多少。”
加代说:“行。这样啊,我希望你们在座的各位,要是还能认为加代够朋友,要是认为加代能够成为朋友,明天上午去我的表行,每个人根据自己的情况,拿一批货。拿到货以后,就离开深圳,回家做自己的生意去。以后需要订货的话,直接给江林打电话,我们给你邮过去或者开车送过去,以后就别来回深圳折腾了。”
“代弟啊,我能说句话吗?”
“不能,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你看价格......”
加代说:“价格按原价,一分钱都不降。我认为江林原来定好的价格已经够便宜的了。你们拿回去也是有利润的。人别贪多。贪多,就挣不到钱。”
“代弟,关键是已经有别人家便宜了。你说我们......”
加代问:“谁家便宜?是徐宝昌吗?”
“哎哎,代弟也知道。那不是难为我们吗?”
“我难为你们什么呀?我为什么让你明天上午把订单下了,把钱交了,把表拿了?因为过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姓徐的表行就不存在了。你们信不信?”
“代弟呀,这是玩社会呀?”
加代头一昂,“要不然呢?”
“我们是做生意,干买卖。”
加代手一指,“你们一个个都他妈没有良心,我加代是干什么的,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在深圳的今天是怎么来的,你们是不是都忘了?福田区最厉害的白景荣被 我打跑了,其他一个个我就不说名字了。你们应该都知道的,那白景荣在福田都什么样了,我差点把他灭了。我对你们挺仁义和讲感情的,但是我觉得你们他妈那不重义气。你们怎么对我的?你们拿我当朋友了吗,拿江林当哥们儿了吗?拿中盛当什么了?”客户们面面相觑。
加代接着说道:“明天上午八点到十二点,凡是没在中盛表行下订单的,以后中盛表行的表也不卖给他了。我会让他买不着表。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我看他能在哪家订到货。我要让你们知道,深圳谁说了算。姓徐的跟我玩商战,打价格战,我打不过,我他妈跟他玩流氓。即使经济战我能打过他,我也不跟他打。我为什么要跟他打呀?我他妈跟他玩社会!惹急了,我就打他人,砸他的店。你们想好啊,我话说到这里。这杯酒我喝完了,第二杯酒,留到以后再喝吧。”
回头看了兄弟们一眼,加代说:“你们在看什么呢?”
兄弟们把十一连子抽了出来。加代:“放两响子!”
兄弟们哐哐一顿响子。五十来个客户头都大了。满以为大优惠来了,加代却走了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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