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还要出去接尸,从没人愿意帮忙洗车修车。朋友嫌自己晦气,亲友也和他疏离。接尸人的工作,到底有多心酸?
画面中正在直播的男人名叫王亮,今年36岁的他从事着一份特殊的职业。即负责护送死者最后一程的殡仪车司机,为此,他戏称自己是接尸人。
他家在东北吉林省的公主岭。两年前,因各种工作变迁,下岗后的他最后选择了这份工作。在这两年,王亮见识了各种各样的死亡。对于一般的死亡,多以自然死亡或者病故者居多。而对于非正常的死亡,则更多的是由于车祸或者凶*导致的。在王亮接的逝者中,有被寒冷冻死的,有因一只羊被哥哥*死的,还有为情所困,*死情妇后又自*殉情的。但尽管如此,对于一些极端恐怖的死亡,他还是心有余悸。
两年前,他刚来没多久,就被安排了值夜班。没有经验也没人陪伴的他害怕极了。一上班,他就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还缩在墙角疯狂地刷着手机,为的就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然而,怕啥来啥,正当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有电话时,电话响了。他被安排去接一位凶*案的的死者,死者在农村,而且距离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接到死者后,他让家属把满身是血的尸体装进接尸袋,然后放到车上后备箱准备上车。当他喊家属上车准备走时,家属却告诉王亮他们要自己开车。王亮听完顿时就傻眼了,没有活人陪同,那自己岂不是要和死者共处一车。
黢(qu 一声)黑的夜,王亮独自拉着死者走在路上。十一点的偏远乡村,家家户户早就大门紧闭。没有人的路上,连个路灯也没有。村里道路坎坷,稍一加速,尸体很可能就会从车里滑落下来。所以为了保证尸体安全,王亮只能缓慢前行。积雪会影响他的视线,说好开车跟在后面的家属也不见人影,宽敞的车里,只有他和一个布满刀疤的尸体。而出发前领导还特意交代,要经常看后视镜,确保尸体还在。王亮就这样,一边胆战心惊,一边把尸体送回了殡仪馆。等到终于送达,他一溜烟就跑到了门卫处。那是他第一次因为看到活人而感到无比激动。
王亮的工作内容,主要是就是负责当搬运工,同时负责帮家属讲解接送过程中的风俗礼仪。由于并非所有的逝者都有家属陪同,所以没人时他也渐渐学会自言自语。他说这是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一般会跟逝者说话,在逝者入葬之前给他最后的叮咛。他希望如果有来生,逝者能珍惜自己的生命,好好活着。
对他来说,这份工作也分淡旺季。一般冬夏季节去世的人比较多。极端的天气,会使老年人心血管疾病多发,同时降雨降雪也会影响交通状况。这些都会增加死亡人数,据王亮说,殡仪馆最多一天能接收26具尸体。而他两年也差不多接收了有两千多具尸体。有人安详离世,也有人血肉模糊。他甚至还遇到过“死而复生”的场景,不过经抢救后,他还是再一次送走了死者。
对于死亡,每个死者的方式不同,原因也不同。王亮说,在他们那一带,老年人多会选择自*。因为厌倦了生活,或者是受尽了忽视,很多老年人会自己结束生命。他曾接过一个自*的82岁老人。无儿无女的他一直在养老院生活。然而死前他却不远数里,独自走到姐姐家。然后在姐姐家屋外的小棚子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渴望亲情的老人,临死前还想死在亲人身边。这件事对王亮的触动很大。
除了死者,生者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有人为失去亲人痛哭流涕,有人却觉得云淡风轻。大多数死者都有自己的归宿,当然也会有很多死者无人认领。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死亡一直都是人们不可逃避的话题。而对于王亮来说,最让他心痛的,可能就是来自孩子的死亡。
他曾经亲眼目睹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那是一个因心脏病逝世的小孩。小孩年仅13岁,死后由父亲两手拖着送孩子下楼。抱着孩子,父亲没说话,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把孩子放车上后,家属又把孩子的玩具,书包,衣服,课本等都放到了后备箱里。其中还有孩子最爱的变形金刚。由于当地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等送走孩子后,父母唯一能做的,只是跪在地上痛哭。生而为人,这个孩子却还没等到绽放,就永远地离开了。对王亮来说,这是生离死别中最让他感到悲痛的一种。
由于工作的原因,王亮已经习惯了被大家远离。每当他开车出去,总会碰到嫌弃自己车晦气的人。而去洗车店,别人也不愿帮他洗车,所以他早就习惯了自己动手。慢慢地,他也开始主动避开别人。不开车去接朋友,即便是自家的车,不去产房,也不过多跟人交流。
所以,工作一段时间后。家人都觉得王亮似乎变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活泼,不爱笑,话也变少了。后来,他无意中接触到了直播,自此,他才开始重新认识自己。
他会在直播间和网友分享自己的工作,网友也经常陪他线上上班。每次出任务时,王亮都会把手机放兜里,然后等工作完成后再继续。每次回来,他都会发现还有很多粉丝依旧在等他。就这样,在这些“兜粉”的陪伴下,王亮找到了自己工作的意义。同时也在不断地接触死亡中,找寻到更多生的价值。
死亡是悲痛的,但正是因为有了死亡,才更显出活着的意义。作为死者与世界关联的最后一个摆渡人,王亮很认真的在陪死者走完最后一程。也正是因为王亮的工作,逝者的生命才划上了最后的句号。所以,其实每一份工作都值得尊敬,而每一种向善的努力也都有意义。希望看过这个视频的你,都能更加认真的对待生命。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出更加多彩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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