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幼学纪事,大概从1979年开始,那时候算虚岁,实岁的话,我五岁,二哥七岁,大哥八岁,大哥上了二年级,二哥上了一年级,而我,读了老镇,首届幼儿园班,一年制。
在之前的岁月里,因为父母工作忙,我们兄弟三,分别寄养在乡下白蚬乡双闸村的舅奶家、杨集镇丁字头供销社街口朱奶家与土老巷别爹家,直到1978年,我四周岁左右,长大了一些,我们才被接到家属院父母身边,那时候开始,父母有意识的,给我们买了许多读本,小人书,连环画,写字本,在供销社家属院临时搭建的防震舍里,我接受了启蒙教育,母亲读过初级师范,教过扫盲班,家里家外虽然很忙,她很重视对儿子们的教育,我记事起,就开始在那稻草、木头、土胚、黄泥巴与玉米秸搭建的防震舍里,在昏黄的白炽灯光下,耐心的教我们写汉字,算术加减法,写自己的名字,还有拼音字母,给我们看图说话书,
那时候,供销社大院子住了六七家人家,每家只有一间不到十五平米的平房,防震舍旁边就是砖块搭建的土灶,经常可以闻道母亲蒸糖心馒头的味道,藴润的味道,暮色初晚,各家各户炊烟袅袅,让我至今回味隽永,记忆犹新,纵隔四十余载。
1978年9月,大哥于军支入学杨集小学一年级后,因为是家中长子,母亲很重视,呵护有加,给他最好的关爱,他一年级好像班主任是杨集小学体育老师章永才的夫人张老师,母亲给他买小白球鞋,父亲给他军队的带红五星挎包,每天早晨,雄赳赳气昂昂地,在我家熊猫收音机的广播新闻与报纸摘要声中去上学去,这些,让没有上学的我,二哥哥艳羡不已,大哥哥神气的很,每天回来,他做作业的时候,我们就喜欢在一旁,小心翼翼或动物凶猛般,拿他的课堂书籍来看,那时候,我已经认识一些字,可以自己独立看连环画报与小人书。记得那年,有一次夏夜的晚上,雷声轰隆雨点如注,军支大哥的手上起了瘊子,一种传染很痒的小疙瘩,我母亲迷信,让他站为门口,在雷雨声中,大声念念有词,手摸瘊子,说着“大雨大雨雷神来,把我瘊子快祛除”之类的古老咒语,军支大哥穿着蓝色卡基布衣服,那瘦弱的身影,傻憨憨的声音,在风雨中八岁的孩童呼叫,以及母爱的微笑,二哥哥和我,在一旁,面面相窥的呆呆模样,如同永夜的星光灿烂的闪回,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到了第二年1979年,秋色倾镇阳光充足的九月,我们自然而然就开始读书,二哥哥读一年级,薛兰娣任班主任的小学,而我,与二哥一墙之隔,读杨集镇首届幼儿园、吴加紅老师与熊海波老师任(南京下放灌云的中年老师)园长老师的幼儿园。那时候,阳光猛烈,大喇叭满天响,十一届三中全会刚刚开好,拨乱反正,人们有所期待,幸福感爆棚,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大街上人民都穿着黄色或蓝色的服装,露天电影院放的不管是啥电影,或者传统戏剧,人们都会奔走相告,聚集在一起,那时候,孩子们都比较野,校园里,大院子,田野外,欢声笑语,大喇叭天天都是歌声与口号,让我的记忆,一阵阵眩晕,一阵阵地照在昔年少年的身上。
从中年开始,我开启了人生如梦,诗意栖居的叙事传统。“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说尽了中年之后的苍凉与虚幻,但是,说人生的初期拾忆,却又充满了美感,因为他是随风飞舞的蝴蝶,是随性飘荡的不系之舟,这不正是逃离现实牢笼、向往进入逍遥境界的象征吗?
幼学纪事,对我们而言,没有遗憾。,只有欢乐。
2021.8.31.沪上,蓬蒿家园,写在九月一号,开学前夕,纪念我们的四十二年前的,幼学纪事,并纪念于军支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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