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下去-俄乌战争日记第272回

我要活下去

俄乌战争日记（演义类小说）第272回

来自赞比亚的核物理学生内森.尼伦达从来没有过这么冷的感觉。他并不是刚刚来到俄罗斯，这种低温的天气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可以前那都是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度过的。

“上帝，这么冷的天。巴洛特，还有香烟吗？”这个黑色皮肤的士兵浑身发抖，用奇怪的音调对同一个散兵坑的战友说道，“该死，这里太冷了 。”

“这算什么？”二等兵巴洛特用同样发抖的手取出了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先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又拿出一支递给了黑人战友。“在莫斯科每年都会降到零下二十多度。这点冷，可不算什么。”

虽然这样讲，他依然被冻得脸色发青。“要怪就怪我们居然还没有深冬的装备。”巴洛特运起一口痰，恶狠狠地吐了出去，“连正规部队都缺少被服，更别说我们了。”

巴洛特与尼伦达都是从监狱里被“特赦”到战场上的士兵，他们或多或少都犯下过罪行。特别是尼伦达，他因为在大学学校里贩卖违禁药品被判了7年。在前线紧张的情况下，莫斯科当局征召他们到改造营进入乌克兰作战。允诺当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可以获得自由。

“我可不想死在监狱里。”尼伦达对自己说，“我要活下去。”

“看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叫瓦西里的士兵抱着一大包东西来到了他们的散兵坑。

“我在那边的小农舍里发现了些旧衣服和旧被子。”他打开包袱，从一堆发着霉味的被服里拿出四个瓶子，“还有上好的伏特加。”他压低了声音得意地大笑起来。

“别让士官发现了，这些都是我们的了。 ”巴洛特露出贪婪的笑容。

“说什么傻话，你应该因为免费的被子感激我，”瓦西里一把将酒瓶子都揽到了怀里说道，“但是酒，你得拿东西来换。”

“你说得对，”巴洛特悻悻地说道，“这是规矩。”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音乐播放器，“这个玩意不久还属于一个乌克兰人，它还是完好的。”

“把你的破铜烂铁收起来，”后来的士兵看都不看一眼，“内森，你有什么东西要换吗？”

尼伦达拿出一块咬了一半的巧克力。瓦西里虽然感兴趣，还是摇了摇头，“一整块的比较有价值。”

“不，”黑人说道，“我让你看的是这个。”他从巧克力的包装下面拿出两粒药片，这是军队上放下来的醒神药。

“你居然还有存货？”瓦西里的眼睛亮了起来。“拿过来，换一瓶酒。”

“不，一粒换一瓶。”尼伦达收起了一颗药，把另一颗放在掌心，“我对这玩意熟悉得不得了，我入狱之前就是干这个的。”

瓦西里还想假装不要，可是犹豫了一下，他拿过那颗药，把一瓶酒塞给了尼伦达，“拿去吧，公平交易。”

傍晚时分，从北边来的风一阵比一阵更猛，温度一下了降到了零下几度。

尼伦达在满是冰碴的地上来回地走着，他要找一个狭长的洞穴。根据他的经验，今天夜里的温度会更低。在赞比亚，人们也会遇到寒冷的天气。在野外的人如果没有御寒的衣服，就会在傍晚时分找到一些狭小的、深的洞穴，躲在里面，避免冻死。他本来指望散兵坑，但是冰封的乌克兰大地太难挖了，他们的大型设备被拖去了挖长战壕和工事，士兵们用尽了力气，也只能挖出一些宽口的浅坑。

“你在做什么？内森？”瓦西里举着酒瓶子问道。

“我要找个洞，我可不想被冷死。”尼伦达不顾别人的大笑，继续寻找着。

“瓦西里二等兵、巴洛特二等兵，”中士跑了过来，“你们谁看到了尼伦达二等兵？你们的小组少了一个人。”

“内森？他在那边的洞里躲着呢，像只熊。”瓦西里哈哈大笑起来，满嘴的酒气。

“尼伦达二等兵，”中士站起来，朝着缩在树下面洞穴里的黑人招手，“过来一下，我发布一条命令。今天夜里，我们要突袭乌克兰阵地，行动时以三声哨响为信号。”

夜风吹走了乌云，但是星光并没有让他们好受一些。那些远在几十万光年以外的核聚变，能量到达地球时已经微弱得可以忽略了。

残月刚刚在天边升起，三声哨响就惊醒了所有的人。

“瓦西里，巴洛特，”尼伦达从洞穴里出来，向他们的散兵坑走去。他身上裹着的破旧衣服已经结了冰。“出发了。”

散兵里没有人回应。

“这两个家伙难道已经走了？”黑人士兵不敢打开战术手电，只能摸着走过去，“或者他们还在醉着？”

散兵坑里的两个士兵一个仰天躺倒，一个靠在弹药箱上。

“嘿，快起来出发了，如果你们不想被中士踢屁股的话。”黑人士兵 蹲在坑边喊道，“快出来。”

两人依旧是一动不动。

他跳下散兵坑，去推靠在弹药箱上的巴洛特，巴洛特应手而倒。他这才发现，这两个人已经被冻死了。

“仁慈的主啊。”黑人被吓了一跳，他从小生活在赞比亚的大城市里，并没有亲眼见过冻死的人。

“尼伦达二等兵，”中士来到了散兵坑边，“你没听到哨响吗？”

“中士，他们，”他指着倒在地上的两个战友 ，“他们冻死了。”

“我知道了，现在，如果你不想也成为躺在坑里的第三个人，站起来，出发，去完成你的任务。”中士冷冰冰地说道。尼伦达觉得中士的态度比天气更冷。

“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尼伦达自言自语道，“我要活下去。”提起了枪冲了上去。

本来预计有至少两个排的士兵能投入作战，但是由于寒冷的影响，只有十几名士兵奔向乌军的阵地。

“你们听到了什么吗？”尼伦达小声地问身边的士兵，他隐约听到空中有嗡嗡声。

“我想，那是乌克兰人的无人机。”他身边的中士说道，“它正在监视我们。”

“我们的行动已经暴露了吗？”尼伦达感到心里一阵抽搐。

“是的，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乌军的监控之下。”中士很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么...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行动？”尼伦达都要崩溃了。

“这是命令，小伙子，我们必须执行。”中士摆了摆手里的枪，意思是别想跑，我看着你呢。

但是在跨越河沟的时候，尼伦达假装摔倒，趁着中士来不及去管他，落在了后面。

在俄军到达射击范围之前，一串炮弹从天而降。尼伦达看着一个个火球在空中爆炸，散出致使的火雨，俄军士兵无一幸免。

“仁慈的主啊，幸亏我先躺下了。”躲在河沟里的尼伦达自语道。

随即，一个火球在他的头顶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