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万历15年实为平平淡淡的一年,既然如此,著者又何以把万历15年题作书名来写这样一本专著?1587年,在西欧历史上,为西班牙舰队全面出动征英的前一年,当年在我国的朝廷上发生了若干为历史学家易于忽视的事件,这些事件表面看来虽是末端细节,但实际上却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
文武百官盛装出席为哪般?从小事开始。这一年,阳历的3月2日,北京城内街道两边的冰雪尚未解冻,天气虽然不算酷寒,但树枝还没有发芽,不是户外活动的良好季节。然而在当日的午餐时分,大街上却熙熙攘攘。
原来是消息传来,皇帝陛下要举行五朝大典,文武百官不敢怠慢,立即奔赴皇城,城郊的高级官员还有机会在轿中整理冠带。徒步的低级官员,从六部衙门到皇城,抵达时喘息未定,也就顾不得在外表上加整饰了。
所谓五朝是否讹传?站在大名门前的守卫,因事先也没有接到有关的命令,但看到大批盛装的官员来临,也就以为举行大典,因而未加询问。竞大明门即为皇城。文武百官看到端门午门之前气氛平静,城楼上下也无朝会的迹象,就连站队点名的玉石和玉泉两名将军,也不见踪影,不免心中揣测,相互询问。
所谓五朝是否讹传,竟似宦官宣布了确切消息。皇帝陛下并无召集五朝,官员们也就相继退散,惊魂未定。这空穴来风的五朝事件不免成为交谈议论的话题。
这谣言从何而来?全体官员数以千计上当受骗,实在令人大惑不解。对于这一颇带戏剧性的事件,万历皇帝本来大可付诸一笑,但已经考虑到此事有损朝廷体统,他就决定不能等闲视之。
就在官员们交谈议论之际,一道圣旨已由执掌文书的宦官传到内阁。大意是,今日午朝之时食于礼,不合鸿胪寺职责有关。这两个部门明知五朝大典已经多年未曾举行,绝不可能在没有准备之时仓促传唤百官之旅,是其他衙门以讹传讹,该二衙门自当立即阻止,既未阻止,就是玩忽职守。
玩忽职守?皇帝盛怒下令惩治百官!因此要从上书四清以下官员各罚俸禄两个月,并仍需查明是何人首先讹传。礼部的调查毫无结果,于是只能回奏皇上。当时众口相传,首先讹传者无法查明,为了使这些昏昏然的官员有所警戒,皇帝把罚俸的范围由礼部鸿胪寺扩大到了全部在京公职的官员。
本是极为平常的时候,但这次处罚竟涉及到全部官员,实在是前所未有的严峻。本朝官俸微薄,他们的收入主要依靠地方官的馈赠,各省的总督巡抚所送的礼金或礼品,往往一次即可相当于十倍的年俸。
这种情况自然早在盛名的洞察之中,传旨罚俸。或许正是考虑到这些人并不依赖官俸为生而以示薄惩,但对于多数低级官员来说,被罚去两个月的薪水就会感到拮据,甚至付不出必要的家庭开支了。
按照传统观念,皇帝的懿旨总是绝对公允的,圣旨既下,就不再允许有任何的非议。这一时间也难怪万历皇帝盛行震怒,从皇帝到群僚,都彼此心照不宣。
关于主播:朱小杰的围脖,温州广播传媒集团主持人。节目《万历十五年》,在万历十五年,亦即公元1587年,在西欧历史上为西班牙舰队全部出动征英的前一年;而在中国,在这平平淡淡的一年中,发生了若干为历史学家所易于忽视的事件。这些事件,表面看来虽似末端小节,但实质上却是以前发生大事的症结,也是将在以后掀起波澜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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