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天界赫赫有名的苍涂战神给那才出世二十多年的魔尊当男宠

(耽美)天界赫赫有名的苍涂战神给那才出世二十多年的魔尊当男宠

首页角色扮演花妖修恋手册更新时间:2024-07-24

身为一个战神,我永远都想不到,自己拯救苍生的地方不在战场,而是在chuang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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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苍生都知天界赫赫有名的苍涂战神自甘堕落,纡尊降贵给那才出世二十多年的魔尊当了男宠。

可是身为当事人的我,却知道压根不是那回事。

我之所以给他男宠,只有一个原因。

打不过。

打不过就得认怂。

十天前魔尊带了三万魔军来犯,我奉天帝之命,带了十万天兵天将应战。

彼时的我还不知道这位新任魔尊的厉害,觉得出十万天兵太看得起这个魔尊了。

可是他不过出了三招,我的十万天兵就只剩下三万。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做梦一样,他点名要我过去给他当男宠,否则就灭了神界。

在我百般不愿的情况下,天帝着人将我用缚仙索捆起,还附送了一堆美女,一同送到了魔界。

1.

“战神看起来很不愿意啊。”高座上的魔尊像盯着玩物一般地看着我。

我被铁链缚着身体,跪在地上。

“你不如*了我。 ”

他施施然走了下来,抬起我的下巴,伸出细长白嫩的手指在我脖颈上轻轻一划,笑得很是好看。

“*了你可以,但是我之前说过,你在魔界一日,我便一日不攻打神界。你当真不在乎神界?”

我秒怂。

他的手从我的衣领滑了进去,边摸还边夸,“身材很不错。”

好家伙,这么多年,被父神母神逼着练功收妖,哪经历过这种滋味。

我咬着牙,拼命抵抗身体上的陌生感觉。

“你有反应了。”他好整以暇地看我,然后伸了伸手指,我身上的衣物瞬间碎成粉末,掉落地上。

殿内还有其他人,此时我光着身子,健壮身躯上只有几根铁链。

他说,“还是这样好看。”

我心想老子好歹是个战神,非得跟你死磕到底。

他退回高座上,勾了勾手指,示意我过去。

我自然是不听他的。

一股力道突然拉起了铁链,将我拖至他前面。

“会做吗?”他问道。

2.

我心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但是考虑到神界的脸面,我冷着脸没回应。

“干吗一直冷着脸?”

我很有骨气地回道,“抱歉,这张脸以后只有这个表情了。”

“谁叫你当初对我不假辞色,连看都不看一眼。我就偏偏把你弄到这里来,让你天天看着我。”

变态,我心中暗骂。

案上的东西被他一把拂掉,紧接着我整个人带着铁链被他重重地按到案上。

他欺身压了上来。

????这剧本不对,我心想。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做男宠?”

我寻思着瞧你那细长的胳膊柔软的腰肢,摆明了就是被那啥的。

这么想着,我晃了晃束住双手的锁链,“不解开这个,怎么做?”

他坐回椅子上,手指摇了摇,我手间的铁链瞬间消失不见,只是脖子上还挂着一圈铁链。

我揉了揉手腕。

他很高兴,一副准备被侍候的模样。

我毫不客气,像提小鸡一般把他的身子提起,令他趴在椅子上,没做任何扩张便进去了。

“粗鲁。”他嗔怒了下,“你这样的男宠,是会被主人阉掉的。”

“尊上若不喜欢,大可以换其他的。”我嘴上这么说,下身却更用力了些。

“苍涂,你逃不掉的,懂吗?”他扯着我脖颈上的铁链,将我的脑袋拉至他的耳旁,半带威胁地说道。

3.

事毕。

他眼神迷离,一副办事之后沉醉的样子。

我心想,机会来了,这就剁了丫的。

手心幻化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对方的脖颈,速度快得连军中负责传讯的传令官都自愧不如。

这一手我用了十成的功力,即便是天界的老不死长枯帝君来了,不死也得受重伤。

哪想到,他的身前立刻幻化出一把魔气制成的盾。

这种时候,他还不忘了防备我。

我赶紧撤回手,身体将他死死压在椅子上,改刺向他后背。

匕尖刺入,瓷白泛红的肌肤上瞬间多了一丝红色。

我铆足了尽往下按,但却只能停留于此了。

一道黑光闪过,我被禁锢在了阵中。

“嘶……”,他很优雅地喊了一声疼,从椅子上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了自己眼前,“战神是忘了战场上的事吗?”

我当然记得,五天前天帝说魔军来犯,派我带着十万天兵去迎战,谁曾想,这天下竟然出了这么个怪物,强大的似乎与天地共生一般。

几招之间,我的十万天兵便只剩下三万。

天帝意识到这个新任魔尊根本没人制得住,所以才按他的要求,把我捆了送了过来。

“可惜啊,我本来想好好对你的。”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咬着牙,“大可不必!”

4.

我被扔到了牢里。

琵琶骨上穿了禁锢法力的锁,小腿也被对方打穿。

牢外一阵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是他来了,他还真是时时刻刻地想着我。

“怎么样?战神看起来伤得很重啊。”

我说,“托魔君的福,还不敢死。”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你要敢死,我立刻就去毁了神界。 ”他勾起我的下巴,“你知道的,我可是有这个能力。”

谁说本战神想求死?不*了这个变态,死了也太亏了。

战神家族的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我啐了一口血,不搭理他。

“昆山结界,俘获神族将士六人,领头的人叫什么?”他转身问了一下后边的侍从,“噢对,好像叫小五。”

小五……是我的副将。

他们突然闯入神魔之间的昆山结界,摆明了是想救我,结果反着了对方的道。

这帮蠢货。

他见我神色紧张,越发得意起来,上前抠着我肩上的伤口,“说起来,那个小五长得还不错,送去魔军当个军妓应该挺合适。”

我忍着痛,怒道,“你想怎么样?”

“现在愿意说话了?”他说,“你听话些。”

我再一次怂了,“以后我悉听尊便,成了吧?”

他很满意,再一次拉起我身上的铁链,像是牵着一只狗一样,往回走去。

5.

回到寝殿,他极其好心地帮我治好了肩上的伤,再次对我上下其手起来。

我想起了小五幼时曾得过一只小狗,那小狗浑身毛茸茸的,天上所有的神仙见了就想揉一把。

我倒希望我是那只小狗,因为小狗被撸毛不会起反应。

有朝一日,我一定剁了下面那根碍事的东西,这样身体就不会背叛自己。

“疼。”他拽着我脖间的铁链,“你不会温柔点?”

“我说过,我学不会。”我边回答着,边挺入得更深了些。

他似乎有些恼怒,一把将我从他身上掀了下来,“苍涂,这就是你的答案?”

寝殿的门被他重重关上,我再次被绑在了大殿的柱子上。

我突然想起与他初见时的情景。

他身上糊满了鲜血,整个人像个瓷娃娃一般,仿佛一碰就碎,当时他皱着眉,扯着我的衣襟,漂亮的脸蛋上都是恳求,“救我。”

我便信以为真,连用灵力去分辨一下的动作都没有,由他支配着帮他治伤。

帮他治完伤后,我再也不敢多看那张脸一眼,将他撇给了下属,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想想,就是那时起,这个魔头对自己起了执念。

“这还是天界的那个苍涂吗?”

殿门被打开,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

仔细看着对方的脸,才想起来,这是天界的玉山仙子,如今则是魔界的左护-法。

“啧啧,二百岁时就飞升上仙,八百岁时就被封为战神,现在多少岁了?哦对,一千二百岁了是不,一千二百岁成为男宠。”

说完她自顾自地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我耳朵发麻。

见我没反应,她又上前几步,凑到面前,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道,“战神竟然没穿衣服!”说完她佯装害羞,夸张地转过身去,伸手一指,床上的毯子便被盖到了我身上。

我看着她近似疯狂的举动,想起记忆中那个安静害羞的小仙子,冷冷道,“玉山仙子,你的境况又能比我好多少?”

6.

玉山是一只花妖,在凡间修行了上万年,才修成正果。

修成仙后,她仍旧是品级最低的,每日被其他仙子呼来喝去,苦活累活都做,后来,她遇上了魔尊。

“我原以为我见到你,会快活一点。”玉山的神情正常了些,“但看到你眼下的处境,我竟有些顾影自怜。”

“我跟你不一样。”我将毯子往上拉了一点。

“怎么不一样,你变成了魔尊的男宠,我成了魔尊的走狗,我们彼此彼此。”

“我没有为了某个人,*掉仙界中人,我也没有为了某人,甘愿堕入魔道。”

玉山刚刚正常一样的神色,转瞬间又变得狰狞,她拽走我身上堪堪蔽体的毯子,“你是觉得自己高尚?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堂堂战神,每日光着身子守在魔尊的寝殿,等着魔尊时时将你压于身下,卑贱的东西,还真以为自己还是战神?”

我无话可说,因为这是事实。

玉山走后没多久,他回来了。

一进房间,什么话也不说,拽着我身上的铁链便将我拖至床上。

跟我预想的不一样,他什么都没做,拉起被子将两人身体盖上,然后偎依在了我的怀中。

“苍涂,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他的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许久,周围安静起来,我转过头,看到他已窝在自己怀中睡了过去。

睡着的他,漂亮的不像是个魔界中人,反而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天界仙子,只是那容貌却绝非天界所有。

平日里乖张的,残忍的,又或者疯狂的人,此时像个猫儿一般窝在我怀里,心间一角似乎软了几分。

细想下来,他来到这世间不过才二十年,在神界算来,还是个孩子。

7.

“要不要下去跟他们聊一聊?”他坐在五头狮鹫拉的轿撵上,托着下腮,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我往外看了一眼,神魔交界处站着五名天界将士,压根没看到小五的身影。

“我的副将呢?魔尊这是说话不算话?”

“我没说过全都放啊。”

“你……”

也是,他这疯子,能按约定将这五人送回去都不错了,怎么能强求他像正常人一样。

“战神当真以为我蠢,你如今都对我这样,若是我将他们全都放了,那你不是更不受我控制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下了轿撵,拖着铁链走到昔日的将士前。

手上束缚着铁链,无法穿衣,只能将外袍松松地拢在身上,即便只有这件外衣,我走时也细细打理过了,带子系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脚上的铁链。

毕竟,在他们面前,我还是想要点脸面的。

看到他们都完好无损,全身上下都没有被虐待过的样子,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轿撵上的人。

他竟没有对他们下手?

是一时的善心,还是他本就没有我想的那般穷凶极恶?

众人视线落在自己脚上的铁链上,然后向上移到那件草草穿着的外衣上。

“将军!”

“战神!他们……他们竟然这样对你!”

“行了,别叫了。”如今听到他们这样叫我,竟十分地不自在,“以后别来了,魔尊远比战场上看到的还要强大,你们过来,只会给我添麻烦。”

正欲再说些什么,下身突然浮起一阵诡异的感觉,疼痛中带着迫切,像是想要急及地占有什么,痛苦不已。

脸上热了起来,准备开口说的话变成一声呜咽。

果然,他从来都不会这和好心,这可是让我绝佳出丑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

8.

“将军,您怎么了?”

将士们显然也发现了我的异样,其中一人上来还欲扶一把。

这时任何的触碰对于我来说都是灭顶的,手上用力将那人推了一把,像往日下军令一般道,“转身,不要看……我。”

即便如此,我也想保住最后的一点脸面。

等到他们转身,我努力让语句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转……告天帝,天兵天将不可一日……无主,可着手册封新……的战……战神。”

“只当苍涂已死,死……在了仙魔的战……场上。”

“走!”

一声令下,眼看着他们依依不舍地迈开步伐,朝着神魔间的结界走去。

我再也忍耐不住,膝盖一软半跪于地,本能地想运功抵抗这股热浪,却发现体内空空,已无任何东西可以调动,额头汗水如串线的珠子一般滴落,身上宛如出现万千蚂蚁,啃食着那处。

众目睽睽下,身上衣物已被我扯下一半,混乱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疯子,他永远都是个疯子,你不该对疯子还报有幻想。

隐约中看到他走过来,一脚将我踹倒在地,抬脚踩在令我疯狂的地方。

“苍涂。”他的语气柔软而又甜蜜,“你看,你的部下在看你呢。”

所有残存的骄傲与尊严在这一刻都被踩到了脚下,我睁眼看去,又是那张脸,此刻他居高临下,眸中都是嚣张自得,宛如在看一个最满意的作品。

我忍不住仰天大笑,终于明白,此刻我什么都没有了,唯有这个卑贱的生命,苟活于世,才能保住苍生。

恍惚间又听到母神温柔的声音,她说:“苍生涂涂,所以啊,苍涂要好好修炼,唯有你强大了,才能保住苍生。”

我猛地拔出身侧魔军的弯刀,朝自己身下的东西劈刺下去。

鲜血四溢,*就此终结。

没有了它,就再也不会被人支配,也不会被他需要,如此,是不是就有资格去死了?

脸庞和着鲜血,我疯狂地笑着,宛如一个堕神,“殷九离,你看,你还,是控制不了我,你这样都控制不了我,你很愤怒吧?哈哈哈哈哈……”

8.

“以为这便能摆脱我?你可真是天真。”他捏着我的下颌骨,轻描淡写地说道,“把他拖在车后,一路押回魔宫。”

车轮声吱呀吱呀地耳边响起,身体与地面擦出一道长长的血迹,我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魔界昏暗的天空,仿佛已感觉不到了疼痛。

路两侧站满了魔界的人,他们用可怜、嘲笑、又或者鄙夷的神情看着我,其中便包括玉山仙子。

她的脸冷得吓人,眼中神色复杂,不知道是不是正开心我的下场。

喉头一片腥甜,猛地呕出一口鲜血,我昏死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我躺在孕灵池里,身上所有的伤都已消失不见,包括被我剁下的东西也已恢复如初。

孕灵池?可再造神躯,那是神界用来给上神治伤的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回到神界了?

可随即我便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头顶的天空一如既往地灰暗,阴沉地让人看不到半点希望。

“醒了?”身侧走过来一个魔界士兵,“真是难为我们尊上,为了你,生生把神界的孕灵池搬到了魔界。”

他可真是行啊。

“醒了就行,我们尊上还生气着呢,换个地方休息吧战神。”

我被锁在了水牢里。

隔壁有人在受刑,时不时传出一阵惨叫,隐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

“有种你们*了我!”

“哪敢啊,尊上说,让我们别弄死你就行。”

我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起来,是小五,小五的声音,他特意给自己安排这么一出,用心显而易见。

“叫你们尊上过来。”我说。

9.

手上铁链啪地一声被解开,他的内侍站在水牢外,“尊上说了,他现在忙,战神若想见他,就跪着过来。”

我从冰冷的水里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走至水牢门外,随即跪至青石地板上。

“将军!”小五撕心裂肺地大喊,“你不要那么做,我宁愿被他们折磨死,也不想见你那样。”

我抬起腿,往前膝行了一步。

“不要!”小五拼命挣扎着,身上的铁链撞得水面哗啦啦响,“你不要啊!”

我恍若未闻,一下又一下,抬起膝盖往前膝行而去。

临到他的寝殿时,膝盖已磨出一片血红的创口,地上拖着两道长长的血迹,我膝行着向前,到了他的脚边。

“苍涂,你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呢?”他扳起我的下巴,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

我说,“我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你身边。”

声音平淡无波,仿佛在与他话家常一般。

他的眼中窜出一片灼人的喜悦,“这样才乖。”

说完,他抱起我径直入了寝殿的浴池,丝毫不嫌弃我身上的血污,亲手为我疗伤,擦洗。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抱着我又啃又捏,仿佛得到了最喜欢的玩具一般,恨不得将其吃进肚中。

不再克制的身体在他的这般撩拨下,顿时灼热起来。

他耐心地引导着我的手,帮他做着扩张。

这一次与前几次都不同,进入时没有那么生涩的疼痛,他似乎深陷其中,全身上下弓成一个绝美的弧度,口中深情地叫着我的名字。

有那么一瞬间,我迷醉于他的身体和深情地呼唤中,但随即,理智便将我拖了出来。

“苍涂,你叫我名字。”快到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臂说道。

我说,“殷九黎。”

“不是这个,叫九黎。”

我还是机械地重复着,“殷九黎。”

10.

“吃饭了。”

一盘吃食扔到我面前。

“战神现在身无法力,又身处魔界,不吃东西是准备饿死吗?”

我抬头,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

“你死了最好!自从你来了,魔尊都不碰我们了。”那人俯下身子看着我,白得像是失去血色的脸上都是狰狞之色。

我想起来,这人见过,之前是他的宠侍。

我轻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见我没反应,他倒是更来劲了,“你知道尊上为什么三天都没出现吗?还不是因为你,他为了将孕灵池移到魔界,费了半身法力,这才被妖族的奸细给偷袭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三日没见到他。

“哦。他自己要这么做,与我有何干系。”

脖子猛地被人钳住,“你竟然说没干系!!!平日里我们百般讨好他,还是战战兢兢,怕哪件事做得不对,就被他给*了,凭什么,凭什么他为你做这么多,你竟来说没干系?!”

我攥住他的手腕,略一用力将他的手拽了下来,“我现是身无法力,但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欺凌我!”

“哦?那这样呢?”宠侍被这话一激,顿时眼眶发红,手中泛出一道黑雾,直直锁住我的脖颈。

喉间越来越紧,我努力挣扎着,耐不住进入身体的气息越来越少,眼前慢慢迷糊起来。

“杂碎,就凭你也敢伤害他!”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那名宠侍惨叫一声,化成了一股魔气,消散于殿内。

我大口大品地喘着气,喉间剧烈地咳嗽着,他将我拥入怀中,轻轻拍着背。

“苍涂,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我静静听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好像得到了你,但又好像从来没有得到过,你总是这样对我,我不忍心*掉你,但又接受不了你现在的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他扶起我的手,放到他后背,“你就不能这样抱抱我吗?”

“尊上只需要命令奴才一声就可。”

“苍涂,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他埋首在我的颈窝轻轻磨蹭,嗓音越发低沉,就像个孩子一般央求着我。

心底不知道什么地方突然就软了几分,他只是一个来到这世间才二十余载的孩子啊。

“你想让我说啥?”我默默问道。

“别再叫我尊上了,叫我九黎好不?”

他肩上伤口还未处理好,往外丝丝地冒着血珠,但他却丝毫不顾,仰着那张诱人的脸庞期待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那双清澈得仿佛没有了任何恶意的眼睛,缓缓开口唤道:“九黎。”

11.

“苍涂,你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一连几天,他哪都不去,果真像个孩子一般地缠着我,只要我唤他一声九黎,他便能开心不少时间。

“给我件衣服吧。”头一次,我向他提出了请求。

“你不需要衣服,我想时时刻刻地看着你。”

我叹了口气,像哄小孩一般循循善诱,“九黎,我不能一直待在寝殿里,如果我出去了,你希望其他魔族人也看到我这个样子吗?”

“谁敢看你,我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他的脸上立刻现出一股狠厉,紧接着又将我拢入怀中,“那没有别人,或者在寝殿中,你是不许穿衣的。”

“好,听你的。”

转瞬间身上便落了一件魔气化成的衣袍,样子宽大,只在腰身上束了一根带子,胸口还坦露了一部分。

“穿着衣服也不错。”他凑过来,在自己胸口烙下一吻。

我好像已经习惯了他任何怪异的举动,不论他做什么,都觉得很正常。

“你要不要去神界?”他说,“苍涂最挂念的就是神界了,我带你去可好。”

我没有回答,算作默认。

他先带着我去了小五的住所,小五现在健健康康,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住的也是魔界里最好的宅子。

然后才带我去了神界。

神界跟我离去时没多大区别,只是天兵营里,已有了新的战神,他比我年轻许多,浑身都是少年应有的冲劲,笑起来很是明朗。

“苍涂,你不喜欢他?我帮你*了他。”许是瞧到了我眼中的郁色,他连忙问道。

“不用,他挺好的。”

我与他隐在天宫的人流中,看着周围歌舞升平,仙子们谈笑风声,仿佛早已忘了不久前的那场大战。

然后他带着我去了我的家。

上次大战,父神以年迈之躯助我一臂之力,结果反遭重创,不知现在如何了。

我向着熟悉的地方走去,见母神一个人孤单地坐在桌前,手上轻抚着一张画。

画上的人一身银色铠甲,手持斩天剑,眉目俊朗,整个人英姿勃发。

我一时竟没认出来,那就是我。

“上神。”

我这才发现,他已现出身形,还唤了我母神一声。

“你!”母神先是一愣,“魔尊大人,你突然来到寒舍,意欲何为,是否觉得辱我儿不够,还要再污辱我们?”

我见他的脸色微变,匆忙握住了他的手,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隐去身形,像是努力克制才压下火气,我知道此地不能多留,想带着他离去。

“苍涂不是担心你的父神吗?不去看看了?”他温声道。

我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不消片刻已到了父神的地方,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悄无声息。

我心中一恸,跪倒在地,膝行着来到父神床前,去探他的脉息。

微乎其微,几不可察。

“苍涂,我有办法救他。”

头一次,我的眼睛亮了起来,紧紧握着他的手,恳切地看着他。

他见状,脸上神情像极了在说:瞧我的!,走到父神跟前,从口中吐出一颗黑得发亮的珠子,在我父神胸口运转。

那是……魔丹??魔尊的魔丹!

不知道该说他太狂妄,还是太单纯,竟然在神界的地盘,取出了自己的魔丹。

如果此时我还有法力,只要一招便可毁掉他的魔丹,可是随即意识到,即便有,我也是下不了手了。

因为他是为救我的父神,才冒了这样的险。

12

他对我越发放心了,平日里他去处理魔族事务的时候,我可以在魔宫里自由行走,也不用再戴上重重的铁链。

以前在仙界时,听长枯帝君说过,魔界里有个封魔阵,开启此阵后,魔界便会与世隔绝,若想解除此阵,必须得现任魔君耗尽修为才可解除。

这是魔界为了抵御外敌自保的一个阵。

如今没人*得了他,那就只能把他关起来了。

寻遍了魔界,都未找到封魔阵的阵眼,就在这时,玉山仙子倒找上了门。

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魔界的右护法。

右护法是个长相阴鸷的中年男子,名叫池正,我稍微用神目分辨了一下,发现他的真身竟是一只秃鹫。

“这就是魔尊的新男宠?”池正眯着眼扫视着我,“也就是你以前的老相好?长得没什么特点,跟天界那帮道貌岸然的家伙没什么两样。”

玉山仙子白了他一眼,“说正事。”

原来他二人忍受魔尊暴虐已久,想与我连手,*了魔尊。

只要我将魔尊引至魔界的望云台,池正便可借用云海的天地之力困住魔尊,届时我与池正连手,便可*了魔尊。

回到寝殿后,他已等候多时,正怒气冲冲地看着一名小厮,手中魔气缭绕,又是*人的招数。

见我进来,他立刻转怒为笑,朝我扑了过来,如同八爪鱼一般缠到我身上。

我朝小厮使了个眼色,对方感激地朝我鞠了一躬,赶紧溜了出去。

这段时间,对于伺候他这件事,我已熟能生巧。

换句话说,即便刚开始再怎么不愿,如今,我已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男宠。

只消看他一个表情,我就知道他要重一点还是轻一点,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若抛弃了所有,仅仅沉迷于情事中,倒也是一种享受。

也许,我是真的迷恋上了这具身体。

事毕,他满足的依偎在我的胸口,脸上都是餍足的表情,“苍涂,我今天*了一个背叛我的魔王,现在这个魔界,我只能信你了。”

我想起与池正的那个计划,默默闭上眼睛,未作回应。

13

“这个望云台是魔族子民成亲时拜天的地方,苍涂带我到这,难道是想与我成亲?”他笑意吟吟地揽住了我的腰,低头在我颈间磨蹭。

眼前黑灰色的云海翻滚着,非常壮观,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得到。

“九黎想与我成亲?”

“要不你当我的魔后吧?”他将我的身体扳了过来,直视着我的双眼,眸中都是期待,“本座还没有魔后呢,如果有,也只能是你。”

“九黎,我是天界之人,不适合。”

“本座说适合就适合。”他埋在自己的胸前,“要不就现在吧,我们依照魔界的风俗行礼。”

低头看见他脚下黑色的阵法已显现,匆忙放开他,后退几步,刹那间一圈黑色透明的壁垒将他包得严严实实。

池正带着数千魔兵从暗处走了出来。

一见这情形,他有些疑惑,“苍涂,这是做什么?”

池正阴笑着,“魔尊大人,你还不明白吗?我已与战神联手。”

“你上任魔尊二十年,你手下的魔王护法被你*了多少?只要稍微不顺你的意,你就将对方元神抹掉,在你手下办事,属下怕得很哪。”

“您也不想想,这是天界的战神,数千年来天界赫赫有名的人物,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一直作你的男宠,你对他的法力禁制,我已经帮他解除了。”

“这个阵法耗费了我数百年功力凝聚而成,虽只能困住你一刻钟的时间,但也足够我与战神联手*掉你了。”

他看了我一眼,平静下来,“原来如此,苍涂,我真是小看你了。”

张开手掌,许久未用的斩天剑化形于手中,“尊上太相信我了。”

池正手上结印,悬崖边的云海犹如被什么东西搅动,轰隆隆一声巨响,被凝成一个云海造就的旋涡引至他的头顶。

魔尊虽然强大,可是却大不过天地之力,只要云海砸中他之时,我与池正联手,便可了结他的元神。

池正引着云海朝他砸云,平日不可一世,强大到谁都不放在眼中的他,此时被那云海压得直不起身来,巨大的压力逼得他口鼻溢出鲜血。

他双眼通红,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巨兽,死死地盯着我。

我避开他的眼神,不敢再看,见池正一示意,与池正一同飞至空中,手中斩天剑幻化出层层金光,向他身上袭去。

他被击得双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我的心似被什么揪得痛了一下,在本该给他最后一击时,倒戈相向,击退了池正,然后长剑向上,生生抵住了云海的重压。

“苍涂,你疯了不成?他那样对你,你竟然要救他,我看你是当男宠当上瘾了吧。”池正怒道。

“或许,我早就疯了。”

我死死咬着牙,猛地提了一口气,将那云海又往上逼退了几分。

“再不*,就来不及了。”池正狠狠道,手势变幻,一道又一道地金光朝我打来。

所有的力量都用来抵抗这云海,压根没有功夫去抵挡他的攻击。

身上多处被金光穿刺,鲜血淋漓而下,滴到他头顶的结界上。

就在这时,身下困着他的结界突然炸裂开来,那萎靡在地的人猛地起身,手上魔气翻涌,不过一息之间,就将扑过来的池正炼化成了一股黑气。

他的手轻轻一拂,压着我的云海便悉数褪去,回到了本来该在的地方。

我从空中跌落而下,满身鲜血地摔倒在地,他朝着我缓缓走来,手抬起我的下巴,“我该怎么处理你呢?苍涂,你知道的,我最恨背叛我的人了。”

14

我被他拖到了九渊之地,魔气化成的锁链将我捆在冰冷的石壁上。

“弑神鞭,天界至少有十个上神都死在这上面。”他手一甩,鞭子在空中发出冷冽的响声。

身上冰冷刺骨,感觉寸寸肌肤都要被冻成冰块。

“啪”的一声响起,刺骨的疼痛窜入骨髓,弑神鞭一下又一下打在身上,流出的鲜血瞬间结成冰,而后再次被鞭子劈开。

初时我还能咬牙忍受,慢慢地连咬牙的力气都没了,口中溢出的痛呼都快微不可闻。

最后那一下回护也不能抵消他被背叛的愤怒,他暴怒到似乎真的想要取走我的性命。

也好,这六界苍生也担得够累了,死在弑魂鞭下,神魂俱消,倒也乐得轻松自在。

但是…

不行啊,若是我死了,这个疯子得疯成什么样,这世间再没人能管束得了他。

他该有…多寂寞。

想到此,我努力存够了一点气力,艰难抬头看他,“九黎,停手吧。”

再不停手,我就坚持不下去了。

一句话耗费掉了我所有的力气,喉中一片腥甜,鲜血自唇角缓缓流下,神识开始模糊起来。

恍惚间有人将我从石壁上抱了下来,往我嘴里塞了一枚丹药,然后紧紧揽着我的身子,“苍涂,你醒醒,你若敢死,我立刻就灭掉神界,*光所有神界之人,你听见没!”

身上太痛了,神识只要脱离身体,就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只有无尽的平静和祥和。

“九黎,我太累了,你要*便*吧。”我无力地推着他的身体,神识陷入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身上的疼痛又带了令人心跳加快的颤栗,睁开眼睛,便见他抱着我坐在孕灵池内,低头在我身上的伤口上舔弄着。

孕灵池的水轻刷着身上的伤口,一遍又一遍催生着伤口上的血肉,那些伤痕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恢复起来。

果然,在他这里,自己向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苦笑着坐起身来,脱离开对方的唇舌,“你不恨我了?”

孕灵池的水灵气充裕,若魔族入内,身上会被灼伤,此时他那白皙滑嫩的身体被池水侵蚀,泛着可怖的红色。

“苍涂,你以为这样我便能原谅你吗?”他优雅的在水中站起身,满头长发柔顺地飘起,“我那么相信你。”

他浮到水面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等你伤好后再说。”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心知他这个人最可怕的时候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心中惴惴不安。

15

以前母亲曾对我说过,涂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行事有些优柔寡断,当断时不断。

当时我觉得没什么,如今才知道当断不断,当*不*时的后果。

他再一次封禁了我的神力,携着我到了小五的住所,像拎小鸡一般将小五扔到地上。

“苍涂,你不是为了他才臣服于我吗?我现在就*了他!”他款款前行,接过魔族士兵递过来的长剑,“他是个小仙吧,上仙的话,刺在哪里可以连他的仙魂一并*死?”

“九黎,不要。”我被魔族士兵扣住身子,只能跪下求他。

他拿着长剑在小五胸口比了比,“是这里?还是这里?苍涂,太晚了,你背叛了我,我既然舍不得*你,总得*几个你在乎的人让你长长记性。”

“九黎,我错了,你饶了小五,我以后都听你的。”

将死之时,都未求过他,此时我不得不低下头颅,求他放了小五。

“将军,不要求他,要*便*,小五不想你因为我受制于……”小五话才说到半,突然一声痛呼。

剑刃没入他的胸口,而后向下滑动,将他的仙骨生生剖了出来。

小五脸上都是痛苦之色,双眸圆睁,没了气息。

那个自小一直跟在我屁股后边要糖吃的小娃娃,那个为了我努力修炼最终成为上仙,那个为了成为我的副将每天学着排兵布阵的小五,最终因我之故亡于魔界。

我的嘴唇抖得厉害,身体更是一动都无法动弹,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经过那么多事,到了此时我已经没法恨他了,有的只是一身的无力感。

他没给我一丝喘息,抱着我去了神界。

脚下是天界的军营,那个新任的战神正在与将士们谈笑风生。

“苍涂,你不是不喜欢他吗?这就帮你*了他。”

我说不出话来,紧紧抱着他的身子,恳切地朝他摇着头。

“苍涂,我先前给过你那么多次机会,是你不珍惜的,如今我再也不会信你了。”他张开手掌,那名年轻的战神被他拉到身边,一脸惊慌。

他与那战神过了三招,对方就神魂消散于他的掌下。

天兵天将们乱作一团,他携着我飘在空中,朝下面说道,“你们要记住,今天害死你们的人是战神苍涂,若不是他背叛于我,我也不会食言。”

鲜血溅了我一身,神思恍惚地看着下方的屠戮场,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阻止他,我已没了任何筹码去阻止他。

他*了数百个跟我许多年的将士,这才停手,拉着我去了我天界的家。

恐惧瞬间扼住了我的心脏,我再也顾不上其他,跪下去抱着他的腿,疯狂地磕着头,已失去的声音又找了回来,“九黎,不要动我父母,求你,求你啊!”

每磕一下,脑袋便只嗡声一响,我不敢停,生怕停下他就会出手*了我的父神母神。

他终于满意了,“苍涂,以后还敢不听话吗?”

“我听,以后我都听你的,以后九黎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包括喜欢我吗?”

我迟疑一下,立刻回答,“我喜欢九黎,我喜欢九黎,苍涂这一生只喜欢九黎一个。”

16

回到魔界之后他还是没消气,把我绑在寝宫的墙上,又拿鞭子抽了一宿,才算满意。

他抽累了,便回床上休息,我浑身血泪,默默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次日一早,他起床后连鞋子都不穿,径直来到我面前,埋头舔着我身上的血痕,“苍涂,我要将你的意志都消磨掉,这样,你就不敢再逃了。”

我虚弱地摇摇头,“九离,我不敢了,我以后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任何事情我都不敢去想了。”

“这样才对嘛。”他似乎有些满意,把我从墙上放下来,又送到了孕灵池里。

我在水里漂浮着,身上的伤口再一次快速恢复,正要离去时,突然发现池底写了几行字。

字不大,很小,宛如一堆蚂蚁似的,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原来那是封魔阵的位置和开启的方法,应该是孕灵池被他搬离神界时,长枯帝君想办法在上面留下的字,目的就是为了让我看到,好想办法启动封魔大阵。

那封魔阵的阵眼就在魔宫的中心,周围有很多魔兵看守,若想进入,需要魔尊的令牌。

看到这些字后,我顿时从萎靡不振中脱离出来,开始施展浑身懈数讨好他。

我与他夜夜欢情,每晚,他在我身下弓着腰,漂亮的眼睛含着一汪水,边喘息着边回头看着我,汗水将两人的身子打湿,贴在一起光滑黏腻。

他难耐地摆动着臀,迎接我的每一次冲刺。

“九黎。”

我如他喜欢的那样,在激情将要灭顶时唤着他的名字,有时候竟分不清,自己是在演戏,还是已经成了戏中人。

半个月后,我试探地找他要令牌,他一丝都不怀疑,给了我一个魔宫里到处可以行走的令牌。

17

又是一个夜晚,我趴在他身上,嘴里含着昏魔香,深情地吻上他的唇,将那香尽数渡到了他的嘴里。

这是我从玉山仙子那里弄到的东西,虽然对他作用不大,但会让他神识暂时昏迷,可能只有几个呼吸的时间,但这个时间,已经够我到达封魔阵了。

察觉到他眼神迷离,我立刻烧了事先准备好的传送符,到达了封魔阵的阵眼。

我扳动阵眼,用刀刺进肩膀,扯出锁着琵琶骨的魔环,然后迅速施展法力,启动了阵眼。

周围狂风大作,以我为中心刮起了一股高可达天地的龙卷风,魔界本就灰暗的天空顿时变得墨黑一片,依稀听见他的吼声,但有这龙卷风相隔,他暂时进不来。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骤然在我面前裂开,里面传来了长枯帝君的声音:“苍涂,是不是你?我察觉到封魔阵有异动,料想是你开启的,你面前是个阵眼,我耗尽半生修为帮你启动的一个传送阵,只要你踏进去,就立刻能回到神界。”

渴望已久的自由就在面前,我却退却了。

“苍涂罪孽深重,回不去了!”

“苍涂战神,你别犯傻,封魔大阵马上就要启动完了,到时你要陪那疯子死在魔界吗?”

“或许,我只配留下。”

“你!真的疯了!”

金色的阵眼在眼前缓缓闭合,然后消失不见,龙卷风慢慢平息下来,封魔阵已完全启动,魔界的天空顿时变得漆黑一片。

他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苍涂,他们不是给你开启了传送阵吗?你为什么不走?”

我转过身,一如既往地缓缓跪倒在地,“我开启了封魔大阵,你要罚便罚吧。”

他伸指抬起我的下巴,脸上神情不是预料中的怒气,反而很柔和,“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走?”

为了六界苍生?封魔阵已启动,他将永远被封在这里,所以这个理由站不住脚。

他期待地看着我,像是急切地想从我口中得出一个答案。

“或许,我喜欢上了魔界,不想走了。”

18

“苍涂。”他听这个回答,像是有些激动,将我拉起抱进怀里,笑道,“魔界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不想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也放下了所有,将心中所想都坦然说出,“因为这里有九黎。”

他将我抱得更紧,激动得身子有点抖,“苍涂,你终于真正喜欢上我了。”

是啊,我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所以,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我将他推开,后退了几步,斩天剑突然从远处飞来,对着我贯胸而过。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红润的双唇微微张开,双目瞠圆,“苍涂!”

我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捏诀的手一转,斩天剑按照我的指令向下一划,将我的仙骨剖了下来。

我颤颤巍巍地将那仙骨从血肉里拔出,扔到他面前,一如他当初将小五的仙骨剖下来一样。

剔去仙骨,死后神魂皆散。

“为什么!”

他终于醒转过来,嘴唇哆嗦得厉害,冲上前来抱住我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怎么这么狠心!!苍涂,不要死!!我错了行不行!我错了,九黎错了,只要你不死,我做什么都行!”

那是我头一次见他流泪,眼尾红艳艳得像抹了胭脂一般,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滴顺着他的眼角落下,滴在我的手上,“为什么?!你明明都喜欢我了啊!为什么!”

“是啊,我喜欢上了你,所以我要留在这魔界陪你。”

“可是我又不应该喜欢你,所以我要惩罚我自己。”我抬了抬手,想去摸他的脸,但终究失了力气,“九黎,我喜欢你,但我又恨你。”

“所以,我们就此别过。”

番外

我是个哑巴,自小在魔界长大。

因为根骨极差,我练不了功,我的父亲便托人在魔宫里给我谋了一个差事。

从洒扫到端茶送水,最后到近身侍奉魔尊,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

老魔君喜欢安静,看中我口不能言,把我留在了身边。

我侍奉了他三百年,在这期间,魔界在三界中的地位越来越低下。

天界诞生了新的战神,骁勇善战,在一次次的大战中,原本被魔界抢走的地盘,都被天界给抢了回去。

最后一次天魔交战时,我见到了那名年轻的战神,他一身银衣白甲,眉目间英气逼人,斩天剑在他手上有如活物,他以一敌数,击败了好几个在魔界颇有名气的将领。

我心里是有些嫉妒的,细算下来,我与他是一样的年纪,可是我长相丑陋,功力极浅,连最低阶的天兵都打不过,每日只能跪伏于魔尊前,靠着摇尾乞怜过日子。

两百年后,老魔尊去世,新的魔尊从九幽中诞生。

新魔尊生来便有毁天灭地的能力,我们都以为他会带着魔界重回三界之首的地位,却没想到,他的心根本不在此。

他就像一个刚出世的孩子,对世间充满了好奇,每天都游荡在三界,而他那强悍到世间无可匹敌的法力,都被他用来玩弄人心。

他喜欢看贪财的人获得梦寐以求的财宝后又突然失去的样子,他喜欢化成绝美的女子或男子,诱惑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收获到他们的心后,再狠狠撕碎。

直到后来,他遇上了那位名叫苍涂的新战神。

他所有的伪装和伎俩在苍涂面前都变成了虚无,无论是用法宝还是用美色,苍涂都不动分毫。

其实他不知道,在苍涂匆匆离去之时,这位高高在上的战神,一向清明的眼神有了变化。

我当时看破,却只当没看到,哑巴才是我在魔宫长久活下去的秘诀。

没多久,魔尊突然对他最爱的游戏失去了兴趣,匆匆赶回魔界,召来魔界将领,要进攻天界。

众魔都欢欣鼓舞,以为这位新上任的魔尊要干正事了,只有我知道,他要干啥。

战争没多久便胜利了,魔界丢失的地盘没要回来,这次战争只有一个战利品,便是那位苍涂战神。

他每日所思所想都是苍涂,他妄想像凡人驯马一样把这位战神驯服成自己的禁脔,可是那位苍涂战神并非是普通的神,又怎么会轻易伏倒在他的脚下。

但是他毕竟太强了,不论是法力,还是直击人性弱点的能力。

那天,原来白衣银甲的战神衣不蔽体,满身血污,被用绳索拖在马车后边。

血迹随着马车的前行在粗糙的石板路上蔓延,路边站满了看热闹的魔族人,战神那清明的目光最终变成了空洞。

魔族人向来不喜欢神界,见此情景都是兴奋的,我也中也是有点畅快的。

谁不喜欢把高高在上的神拉到淤泥里,看他由天地中最尊贵的神化为最肮脏的男宠。

甚至,比我这个魔侍都低贱。

后来,在我以为这位战神已经彻底被驯服成男宠时,他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我实在想不明白战神为什么这么做,明明魔尊已经那么宠他了,事事都依他的,他为什么要封魔界,最后还要自裁。

神魂消散啊,这是天界犯了大错的神才会受的刑罚,为什么对自己那么狠。

自战神死后,魔尊刚正常一点的性子,变得愈发暴戾。

即便是我,在他手下干活,也是战战兢兢的。

战神的尸体被他用魔气保存下来,原本俊朗的面容因为魔气的侵蚀变得灰败,他便每天拿着女子惯用的妆粉给战神的尸体画妆。

画得不好,他就大发脾气,*几个魔侍。

画得好了,他会抱着尸体坐上半天,然后突然暴起,用弑神鞭鞭尸。

到了晚上,又花费上好几个时辰,在灯下修补尸体。

周而复始,日复一日。

被封锁后的魔界像是一个坟墓,而他住的魔宫宛如这坟墓中的棺材。

有个宠侍壮着胆子,将自己幻化成战神的模样去面见他,我没有阻拦,如果他真的喜欢那具尸体,活的样子总要好过死的样子。

宠侍学着战神的模样走入内殿,我站在门外凝神听着。

里面安静了一会,突然响起一阵呜咽的哭声,紧接着是一阵如泣如诉的话语,最后,宛如晴空中炸开的闪电,他暴怒的声音再次在殿内响起。

次日,那名宠侍被他剥了皮,血肉模糊的身体挂在魔宫最高的檐角上,成群的秃鹫飞过来啄食。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犯这个禁忌。

后来,魔尊慢慢变得神智不清,他时常用魔法捏出来一排神将,让那些神将站在战神的尸体前,然后轻轻告诉他:“苍涂,小五没死,你的下属都没走,你快看看。”

等上半天,他没听到回音,便又怒从中起,将那排神将挨个斩*。

*完后,他又握着战神的手絮絮叨叨,不停地道歉。

我不敢再待下去,想办法出了魔宫换了个营生。

许多年后,我正在酒馆招揽客人,大街上突然冲出来几个浑身带血的魔,他们惊恐万分地大声喊叫:“魔尊疯了!魔尊疯了!快跑啊!”

那些魔的衣着我最为熟悉,那是魔宫内侍的着装。

我迅速关好门窗,带着众人躲入提前准备好的地窖中。

借着客人的移光镜,我看到大街上房屋倒塌,地上尘烟滚滚,满身是血的魔尊冷着脸,不急不徐地走在大街上,遇到没来得及逃的人,他手一挥,那些人瞬间就化成了黑烟。

他的身侧,还是那具僵硬的尸体,他握紧着尸体的手,驱动着尸体的双脚跟随着他的脚步,徐徐走向北方。

极北之地是九幽之地,是魔尊诞生的地方。

许多年过去,我也老了,魔界人休养生息,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可是世上,再也没听到过魔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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