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拳头游戏也裁员了
今天，特意把《听妈妈的话》循环了一天，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听老母亲的劝告去考公。人或许只有在手里的饭碗和纸一样薄透时，才会念起铁饭碗的好。
之所以没到深夜就开始emo，是因为最近1个月看到了许多公司的裁员消息。谷歌、eBay、 TikTok、Meta，这些过往的金字招牌如今都光芒暂隐。虽然它们多是海外公司，但裁员背后的全球性经济下行和市场收缩，终将传导至国内。
而具体到游戏领域，Unity、Twitch、网易、米哈游等厂商也都在近期，和裁员联系在了一起。并且就在昨天（1月23日），这个行列中又增加了一位重量级成员--拳头游戏。
拳头没那么硬了
11%的员工，530个岗位，就是这次拳头游戏的裁员规模。公司表示做出这一决定并非盈利不足或安抚投资人，而是认为业务失去了聚焦，精力分散在多个项目。因此，裁员是为了让公司更关注核心内容，并减少对不重要事项的投资。
公司CEO迪伦·贾德贾也在公开信中表示：“我们的一些重大投资并没有得到预期的回报，公司成本已经增长到不可持续的地步。”而从结果来看，这些所谓未获得预期回报的投资，正是卡牌游戏《符文之地传说》，以及游戏合作品牌“Forge”，它们也是受本次裁员影响最大的两个产品和业务。
关于《符文之地传说》，国内的玩家可能对它不太熟悉。它是拳头自研的一款TCG游戏，于2020年4月上线，核心是以策略和构筑为主的打牌玩法。不过拳头表示，该游戏自发布以来一直面临着财务挑战，开发和运营成本远远超过了收入。
也因为如此，拳头决定缩小它的团队规模，并将集中精力在玩家耗时最多的游戏模式上。这或许意味着游戏后续将很难再有新玩法和新模式推出。即便如此，《符文之地传说》相比Forge仍是更幸运的那一个，因为后者的所有项目都将终止开发。
据悉，Forge是拳头旗下的游戏发行品牌，专注于和外部团队合作开发基于英雄联盟IP的衍生游戏。此前，Forge已经和Double Stallion、Airship Syndicate和Digital Sun等工作室，合作推出了《聚点危机》、《破败之王》、《法师探索者》等游戏。这些游戏的副标题，则是清一色的“英雄联盟外传”。
例如和Double Stallion合作的《聚点危机：英雄联盟外传》，就是一款以时间控制机制为特色的单人横版动作游戏。而和Tequila Works合作的《努努之歌：英雄联盟外传》，则在去年11月刚刚上线PC和NS版本，游戏的PS和Xbox版本则会在不久后的2月1日和玩家见面。
虽然我们尚不明确Forge有多少款在研的衍生项目会受到波及。但较为明确的是，该部门后续的工作基本就是为已上线的衍生游戏做好收尾。笔者认为，造成目前这一情况的主要原因，或许是Forge日益膨胀的成本支出。
此前，Forge创意总监曾在采访中表示，他们会预先为所有合作项目提供资金，并负责包括市场营销、QA在内的诸多事务。并且，Forge没有很强的盈利压力，甚至不指望将衍生游戏的用户转化成LOL的玩家。
这样的运作模式，显然需要一个较大体量的支持团队，即难以忽视的人力成本。同时，在拥有较大资金使用权的情况下，Forge还缺少业绩和目标的约束。可以说，它的成本增长到不可持续只是时间问题。
基于此，在前些年行业欣欣向荣，公司业绩稳定增长的大环境下，Forge这样的“太子”业务当然可以搞得有声有色。可当外部条件急转直下时，它和符文之地这样的边缘产品，会成为降本增效的第一枪，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裁员已成定局，但拳头的裁员补偿还是颇为大方和有人情味的。金钱和物质方面，除了根据工龄增长的遣散费（最少6个月的工资），拳头还会给与等同于去年绩效奖金的现金补偿。此外，被裁员工归还工作电脑后，甚至可以申请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并保留现有键盘、鼠标、耳机等外设，比国内很多公司的入职大礼包都要给力。
而在软性补偿上，拳头将在就业、职业规划、简历撰写等方面为被裁员工提供指导和支持，来帮他们顺利找到新工作。如果涉及到外籍人士工作签证的，公司也会给与全力支持。
说实话，如果不考虑后续的就业压力，这样的补偿力度足以让人乐乐呵呵的去度个假。反观国内，很多中小型团队在裁员时都尽可能的挑刺压价钻空子，某些四字大厂还搞出了上午封天台下午卷铺盖的冷酷操作，真像是在丢弃流水线上的旧螺丝。虽说劳资双方是为了赚钱才走到一起，但这样的做法也着实让人寒心。
有意思的是，拳头的裁员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恐慌效应，因为这个月的同类消息已经多到人麻了。1月8日，商业引擎公司Unity被曝将开启成立至今规模最大的一轮裁员，也是这一财年中的第四轮裁员。
据悉，大约有总人数的1/4、近1800名员工会失去他们的工作。同时，本次裁员覆盖面很广，将影响所有团队、所有地区的办公室，以及所有的业务板块，整个流程会在3月底之前完成。至于裁员目标，自然还是经典的“重新聚焦核心业务，实现长期的业绩和盈利增长”。
其实在去年11月，Unity的季度财报就提出了人员调整计划。当时，公司表示调整可能包括中断某些产品、裁减7000多名员工以及减少办公室面积。而再往前2个月，Unity还遭遇了CEO离职，以及更改收费政策遭抵制的一系列事件。某种程度上，Unity的这一系列动荡以及收费涨价，都在反应游戏公司的钱是越来越不好赚了。
仅在Unity官宣的一天后，亚马逊旗下Twitch也宣布裁员35%，涉及约500名员工。同样的，Twitch也在去年3月和10月进行过两轮裁员，裁掉了超400名员工。
作为在美国以及海外多国市场市占率第一的游戏直播平台，Twitch凭借对核心游戏用户的覆盖，以及头部KOL的集聚，已成为了海外游戏投放的主流渠道。但据消息人士透露，在被亚马逊收购后的九年里，Twitch始终未实现盈利。主要原因和我们熟悉的斗鱼虎牙很相似，居高不下的带宽成本和广告投入是主因。
前者很好理解，即便有亚马逊强大的云服务做后盾，每月18亿小时的直播内容仍会耗费巨额的带宽费用。公司CEO直呼成本“高得令人望而却步”，并在去年12月宣布停止Twitch在韩国的运营。
Twitch另一项支出大头，则是近年来愈发增长的广告投放。为保持自身的领先地位，Twitch同样需要大手笔的投放广告。而当广告收入和广告支出之间的平衡被打破，裁员似乎就变得相当自然了。
除此之外，热门游戏聊天软件Discord也在1月11日宣布将裁员17%，总计约170人。Discord表示自2020年以来公司的扩展过于快速，团队规模番了五倍并开展了太多项目。如今，Discord需要提升业务专注度，使自己变得更加灵活。
可以看到，无论是引擎、直播，还是语音聊天，这些宣布大规模裁员的公司多是游戏的上下游产业，它们的收入来源主要都是大大小小的游戏厂商。也因为如此，游戏行业的寒潮正在对整个生态造成更深远的影响，并且这一情况或将持续到2025年。
当然除开周边环节，行业内最重要的研发厂商们，也无法避开裁员的决策。例如以休闲游戏闻名的以色列发行商Playtika，就在1月宣布裁员300-400人，约占总员工的10%。而同为以色列公司的Playrium也宣布，公司在研游戏之一《Nova Legends》的测试结果不理想，致使项目被砍，45人开发团队也被解散。
此前，Playrium最出名也最成功的产品，是西幻题材的Team RPG手游《突袭：暗影传说》。不过该作的国服代理商网易游戏，也在最近被裁员消息所困扰。
国内市场保持乐观
年底裁员似乎成为了全球范围内游戏公司的惯用操作手法。
正如前文提及的网易游戏，近期也有报道称网易正在大规模裁员，主要针对网易传媒，游戏部门也有所涉及。具体来看，网易新闻、网易文创、网易公开课等多条产品线，内容、市场、销售、产品等岗位均受波及，各业务线的裁员比例在10%—50%不等。不过，据网易内部人员回应称，这只是公司正常业务调整和人员流动，仍在持续招聘优质人才。
值得一提的是，游戏新贵米哈游也卷入了裁员风波。早前竞核有报道，1月18日米游社全员被裁的消息，当天HR跟大批员工进行了点对点沟通。正是在这一天，米游社官微在凌晨发文称由于多方面原因，今年的「miYoSummer 3rd」活动将取消。据悉，miYoSummer是米游社主导的官方线下活动，主打同人创作，活动亮点则是米哈游全项目参展。 知情人士称，该活动取消跟裁员有很大关系。
作为米哈游旗下游戏社区，米游社集合了《原神》、《崩坏：星穹铁道》、《未定事件簿》、《绝区零》等所有米家游戏。主要提供官方资讯、游戏攻略、活动周边、同人作品等内容。
但要指出，虽然社区内容主要由米哈游产品构成，但米游社并不只做自家的专属后勤。App内一直保留着“大别野”板块，玩家可在其中讨论任何二次元相关话题。 同时，它也是米哈游尝试切支付的试点区域之一。
基于此，笔者认为即便是大裁员，也不代表米哈游会放弃自建社区。由于社区对于用户获取和留存的重要性愈发凸显，定位明确的米游社在米哈游产品体系中仍有重要作用。人员调整或许是出于降本增效的目的，或是为适应可能的产品功能调整。
另外在脉脉平台，我们还看到了有完美世界员工爆料称，完美也在进行裁员。据传整体规模达到上千人，且重灾区是入职时间较短的新员工。他们中有不少人连试用期都没过就背上绩效，成为部门裁员指标中的一员。
此外还有网友称，趣丸在近期进行人员裁撤的同时，还在给所有员工的电脑安装监控软件，以了解他们在工作时间是否摸鱼。有意思的是，趣丸刚在去年12月第三次启动上市申请，目前正在港交所排队等待中。不管是为了当前通过聆讯审查，还是为了上市后更严格的业绩要求，趣丸似乎存在降本增效的需求。
需要指出的是，这些消息都未得到官方的正式确认，或者员工信源的多重验证，只停留在传言阶段。但根据它们在圈内的热传，折射出从业者低迷情绪是显而易见的。裁员多、岗位少、面试难，是大家头上实打实的三个难题。
裁员裁得厉害，并不耽误产品侧的热闹。厂商们将手里的资源，集中在了少数确定性更高的产品上。这也使得同一时段内，市场上大声量产品影响力溢出了屏幕但数量不够多。
这般冷与热、低迷与热切相对而生的状况，不禁让人联想到一种名为“反常脱衣”的现象。据说由于低温造成的人体机能紊乱，一些人在冻死前反而会觉得很热，忍不住脱去衣物加速自己的死亡。
不过，考虑到目前版号的常态化发放，以及近日意见稿草案被撤回，我们相信从业者的冷意只是暂时的，更多的机会将在瑞雪后涌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