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进宫得了大赏赐，高兴得眼睛都直了。回到府里之后，六元一斤虾夫妇开启回忆模式，陆绎和今夏小时候到底见没见过？陆绎是不是小时候就开始喜欢今夏了，俩人还定过娃娃亲吗？一起来揭晓。
（前情回顾 ）
01.
今夏刚刚被皇上的话吓了一跳，以至于到了最后，皇上说要赏她高丽进贡的海珠的事情，都没听进去。
到了偏殿，李芳将那海珠取出来拿到今夏面前时，她方才回过神来。
看着那满满一斛珍珠，各个都有豌豆粒那么大，今夏的下巴都差点被惊到地下。
“公公......李公公，这些，该不会都是......”
“皇上说了，你就从中挑上两颗喜欢的就就好，是吧李公公？”陆绎见今夏看到珍珠的眼神，知道这小财迷怕是早已经被眼前的珍珠迷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怕她胡乱说话，冲撞了皇上，便赶忙开口帮她圆场。
李芳听罢，看着陆绎，又瞧了瞧今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老奴临出门前，陛下特意叮嘱过老奴，说这海珠虽然珍贵，但也并不稀有，那高丽每年都给咱们进贡好几斛呢。只可惜宫里的娘娘们都不太喜欢，若是这珠子，特别衬陆夫人的气质，那就一定要多给夫人备些，省着放在宫里也是糟践了。”
“老奴刚刚观瞧陆夫人，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贵气，眉宇间又英气逼人，这海珠雍容端庄，用来做配饰，既衬夫人的肤色，又能平添几分端庄之气，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老奴啊，就按照陛下的吩咐，将这一斛珍珠，物尽其用，全都赐予陆佥事和陆夫人了。”
“那就多谢李公公成人之美。也请您代我谢过陛下圣恩。”陆绎赶忙拱手道。心下却嘀咕道，“李芳这只老狐狸，不愧是在陛下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人，都已经成精了，这些年来，从夏然到严嵩再到我们陆家，从来都是得势就靠，失势就跑，有时候走了还不忘了踩上两脚。现在看到陛下又念起旧情，就来主动巴结我了。”
不过这说来也奇怪，陛下何等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能允许这个宦官在自己身边明里暗里地干政这么多年呢？实在想不通。
“叩谢陛下圣恩。”今夏也学着陆绎的样子，对李芳拱手道，“也劳烦李公公挂心”，想到这个太监不一般，今天又赶忙补了一句客套的话。可这心思，却早已经飘到了那斛海珠上。
“陛下刚刚吩咐了，若陆佥事和夫人没有旁的事，领过赏赐后，便可回去了。”
“有劳公公了。”陆绎和今夏再次对李芳拱手道谢，便随着他到了宫门口。
02.
憋了一路没说话，上了自家马车后，今夏拉住陆绎的手，就打开了话匣子：“大人，刚刚那满满一斛的珍珠，少说也得有二三十颗吧？我真是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多珍珠，晃得我眼睛都快瞎了。”
“大人，刚刚李公公说，这珍珠特别衬我的气质，是真的吗？咱们回头找人把这珍珠做成项链吧？要是还能剩下，可以再做几幅耳坠。送给娘一副，还有林姨，对，还有上官姐姐......”
“不过，这些珠子做这么多东西，够用吗？”今夏边说，边扳着手指数了起来。
“好了，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一斛珠子就把你收买了啊？我记得我给你的聘礼里面，就有一串海珠做的项链，也没见你戴啊，这会儿倒是着急起来了。”陆绎用手刮了刮今夏的鼻子，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噢？是吗？大人那聘礼太多，我还没顾得上都看嘛。”今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不过要是这样就更好办啦，那这次做的项链，就直接送给娘，然后林姨和上官姐姐......”今夏又开始盘算起来。
“好了，珠子的事情不急，交给岑福办就好，倒是你刚才在去偏殿之前，想要和我说什么？”陆绎突然严肃道。
今夏听了陆绎的话，也记起了刚刚在大殿上时皇上说的话，嘴角的笑意渐渐褪了下去，“大人，皇上刚刚说，看到我，想起了一位故人，难道是......”
陆绎微微点头，“夏首辅生前，我虽见过几面，但当时年纪太小，说实话具体样貌已经记不清了。但是父亲曾经说过，你的眉眼之间，确实与你的祖父有颇多神似。”
“也亏得你生了女儿身，倘若是个男丁，皇上见了，恐怕更会生疑吧。”
“真的吗大人？那这可如何是好？当朝还有谁是见过我祖父的？我以后是不是都要避开他们为好？”今夏听到陆绎这么说，有些慌张。
“放心，除了徐大人外，当年和你祖父过从甚密的人，都多少受到了牵连，如今已经没人在朝为官了。至于当年的严党，随着严氏父子的倒台，也都基本被清洗干净了。”
“陛下想必也是年纪大了，想起当年之事，觉得有所歉疚，但又不能自己推翻自己，所以对之前的事情想得多了些，今日才能从你身上看到你祖父的影子。”
“不过，皇上既然能将我从诏狱赦免出来，就说明他对于夏然一案已经没有那么执着了。所以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以后少进宫便好。”陆绎安慰道。
03.
今夏听陆绎分析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心中稍安，点头道：“大人，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以后除非是欺君大罪，不然我再也不进宫了，对于我祖父的事情，我也保证，在本朝，绝不再提了。”
“你啊，我倒是不担心你这些，只要你每天不再外面给我乱闯祸，之后还要我去收拾烂摊子，我就阿弥陀佛了。”陆绎调侃道。
“哼，大人要是能保证以后不再戏耍我，那我倒是也可以考虑，以后不给大人闯祸。”今夏假装生气地说道。
陆绎听罢，伸手便要来抓她，只是马车车厢太窄，两人便撞到了一起，四目相对的一刹，今夏的脸刷地就红了。
还没等陆绎开口，她便从陆绎的胳膊底下溜了出来，慌忙间，想到一个好说辞，便说道：“大人，你刚刚说，你幼时是见过我祖父的？”
“从成亲之前，你就说我们小时候见过，还说要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讲，今天，可不能再食言了”
“好好好，昨天都已经答应娘子了，这次绝不食言。不过咱们这眼看着也要到了，不如我们就先回府，我让厨子准备些吃食，咱们边吃边聊？”陆绎搂着今夏说道。
“好，那就听相公的，不过啊，我可是要吃肉的。”今夏笑着说道。
04.
回府后，陆绎命人叫厨房送些肉脯、果干，再熬些滋补的汤来，便和今夏一起回了卧房。
不一会儿，厨房便把这些东西都备齐了。
今夏一手拿着果干，嘴里还嚼着新制的鹿肉脯，边吃边对陆绎说道：“大人，这回总可以跟我说了吧？”
“小时候在夏府的事情，你还能记得多少啊？”陆绎问道。
“其实小时候的事情，我是没什么印象的，只是后来听林姨说起，又回了老宅几次，才断断续续想起一些。”
“这样的话，我跟你讲的事情，你肯定也都不记得了，那我还讲什么。”陆绎装作有些生气地说道。
“别啊大人，说不定你讲了之后，我就都想起来了呢。”今夏赔笑道。
“你去夏家老宅时，发现旁边不远处有一处荒了院落吗？”陆绎转过头，问今夏道。
今夏想了想，说道：“嗯，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是没想起来，夏家旁边确实有处空宅院，我当时还在想那里原先住的是谁呢”。
“其实陆府原先不在这儿的，你看见的那处空宅院，就是陆府。”
“啊？这么说，我们原先是邻居啊大人？”听到陆绎这么说，今夏有些吃惊。
“是啊，邻居呢”，陆绎拾起一块肉脯，递到了今夏嘴里。
“所以大人，我们小时候真的见过面？”今夏又问道。
“何止是见过，你还偷跑到我家来好几次呢。”陆绎笑道。
“偷跑？我小时候就那么顽皮呀，大人，你快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05.
“我七八岁的时候，嗯，那时候你应该只有二三岁吧，好几次和爹出府回来，都能看见夏府门外有个小女孩，绕着门口的石狮子和丫鬟玩耍，有时候，手里面还会拿着一只纸鸢。”
“那小女孩就是我？”今夏往陆绎身边凑了凑，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啊。不过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是谁”，陆绎摸了摸今夏的头，继续说道，“有一天我独自在府门口闲逛，又看见了你，当时见你粉雕玉琢的长得十分可爱，便忍不住凑了过去。”
“你家丫鬟见我从旁边陆府走过来，应该知晓我的身份，嘴上称着陆公子，便对我施了一礼。”
“我问她你是谁，她也没有隐瞒，说你是这夏府的千金，首辅夏然的孙女。”
今夏一手捧着脸，一手去拿吃食，边吃边听陆绎讲得津津有味。
“我本来是看你在哪儿玩得高兴，想去凑个热闹，但是听说你是相府的千金，又怕和你玩会惹怒父亲。”
“为什么会担心惹怒你爹？”今夏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那时你爹和我祖父便已结怨了吗？”
“那时还没有，只是你也知道，因为我爹和当今圣上自小一起长大，情分非同一般，所以他在朝堂之上，从来不参与任何党争，向来都是保持中立，只效忠于皇上。所以，对于当朝宰相，自然不好走得太近。”
“哦，这做官的学问啊，可真是多了去了，看来我袁今夏这辈子，也就是个小捕快的命了。”今夏自言自语地嘀咕道，接着又问陆绎“那大人，这就是你说的我们小时候见过？就这样就完了？”
“当然不是了，若是只有这一面之缘，你后面怎么会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
“所以，然后呢？”
“然后我刚想离开，忽然就被你拉住了衣襟，你还操着一口含混不清的口音，叫了我好几声哥哥。”
“怪不得呢，我一定是小时候就看大人长得俊俏，舍不得让你走了。”今夏把头埋在手里，偷笑道。
“可不是吗，现在想来啊，我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被你攥在手掌心里了。”陆绎也跟着调侃道。
06.
“然后呢，然后呢大人？我叫你之后，你便留下来陪我玩了吧？”今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是啊，那天我留下来陪你玩了好一会儿，后来看到父亲的官轿进了巷子口，我才匆匆地跑回家。”
“从那以后啊，我又在你家门口陪你玩了好几次，有一天，我正外面和你一起玩儿，娘亲恰巧从外面回来，看见了我们”。
“这么说，我连你娘也是见过的？”今夏问道。
“是啊，你不仅见过我娘，她还很喜欢你呢。”陆绎说道。
“估计你当时的样子实在是惹人喜欢吧，娘亲即便得知你是夏然的孙女，还是没有避嫌，请你去了我家。”
“当时家里已经有了那把琳琅，你看娘亲弹箜篌，觉得有趣，便也凑上去学。”
“原来我在那么小的时候就会弹箜篌了？我还真是对我自己刮目相看。”今夏有些骄傲道。
陆绎拍了拍今夏的脑门，说道，“你自己都说那么小了，哪里能叫会弹，不过是胡闹而已。”
“说来一切都是缘分啊，你也知道我这性子，其实向来不喜欢女孩子家的这些东西，当年去湖湘办案，偶然间救过穆老，也是不忍拒绝他老人家的热情，才和他学了箜篌，但当时，我其实也挺喜欢这乐器的，学弹箜篌之前，我从来不觉得自己能那么安静过。”今夏说道。
“是啊，都是缘分，要不是你在潇湘阁弹的那一首《桃夭》，或许啊，我到现在也注意不到你这个小捕快。”
“呵，那可说不准，我看大人啊，是在曹府便已经盯上我了呢。”今夏一句话，又揭了陆绎的底。
07.
见大人有些不好意思，今夏赶忙又说道，“那后来呢，我还是经常去你家里玩吗？”
“嗯，因为娘亲特别喜欢你，所以父亲不在的时候，请你来过几次，直到有一次，他临时有事情回府，没有事先通知下人，正好撞见了你。”
“啊？那你爹有没有当场就把我赶出去？”
“赶出去倒不至于，我爹和夏大人同朝为官，多少也要互相留些体面，只是从那以后，府里便严了起来。不仅外人不能随便来，连我平时出门爹都不许了。”
“之后没过多久，便发生了父亲被人告发，去求夏大人的事情。没过多久，我们便搬走了，再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陆绎叹道。
“真想不到，原来我们小时候，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缘分。”今夏也叹道。
“不过大人，你说缘分这个事情，是不是很神奇呀。如果当年我们俩家不结怨，说不定，我也能够被许配给你哦。”
“是啊，就算是咱们两家后来结了怨，你不是也终究嫁给我了吗。”陆绎将今夏搂在怀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咱们俩啊，就是前世注定，拆不散，也打不掉的缘分，你啊，别说这辈子，我看下辈子，也跑不了了。”
“好啊，大人，这陆府有吃有穿，还常年得赏赐，这么好的地儿，我才不跑呢。倒是大人你，我要是把陆府吃穷了，你也不能食言哦，下辈子......”
“嗯，还有下下辈子，决不食言。”陆绎说着，便堵上了今夏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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