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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叫连萌,连连看的连,萌萌哒的萌,不要问我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名字,因为我爸姓连,而我妈重女轻男。
我妈*的时候根本就没准备男孩儿的名字,从产床上苏醒过来的她一看我是个带把的,更是懒得起名字,所以我只得沿用了某位姐妹的名字。
从小到大,我妈一直把我当女孩子打扮,可我纯爷们儿的属性愣是一点没变,静若疯兔,动可炸粪坑。
后来,我当上了一名光荣的私家侦探。
再后来……
谢天谢地,我现在终于如我妈所愿,成了一个女孩儿,纯的。
是的,我穿越了,连身体带魂儿。
此刻,我坐在精美的铜镜前,望着我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啊呸,这脸不是我的,它的主人叫李长亭。
1
连萌,哦不,现在应该叫他李长亭,缓缓扭头,看着倚在贵妃榻上正翘着兰花指捏着绣花针的男人,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喂,你就不会想想办法?”
那人连头也不抬,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口中悠悠道:“我有什么办法?”
连萌“蹭”地起身,夺过她手中的绣绷,不满道:“不许再用我的身体绣花了!”
他堂堂一个纯爷们,这若是叫人知道他如今竟然捏着绣花针绣花,岂不是要被笑死?
他“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又道:“你们古人不是迷信吗?你爹是县令,就不认识几个得道高僧?”
李长亭瞥他一眼,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语气,“现在是你爹。”
连萌:“……我现在就去告诉他咱俩互换了身体。”
李长亭是典型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诗酒茶样样精通,活了二十年,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
用官方的话说就是“秀外慧中,温婉端淑”,可只有连萌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假的!
扮猪吃老虎才是她李大小姐最擅长的。
就比如此刻,她堂堂一个闺阁女子,竟用那种事威胁他。
李长亭扒掉他的手,又拿起绣绷,不咸不淡道:“回你房间,一会儿父亲回来看见我们共处一室,一定会被气死。”
连萌敢怒不敢言,现在毕竟用着人家的身体,若李县令真的被气死了,背负千古骂名的可是他!
可还未等他碰到门把手,房门便被人大力推开,丫鬟小翠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小姐,不好了,王媒婆死,死了!”
“谁?你说谁?”连萌问。
“小姐,是前些天给您说媒被您用扫把赶出去的王媒婆,今早被人发现死在了春晖园房间里。”
说媒的?连萌脑子里立刻闪过一道肥胖的身影。
凭借做了几年私家侦探的经验,连萌又问:“是命案?”
小翠点头,“老爷和武捕头已经带人赶过去了。听说死得可惨了,血都溅到了房顶上。”
连萌无语地望了望高高的屋顶,嘴角狠狠抽了抽,这人的身体里怕不是安了高压泵吧!
他咳了咳,“走,给本小姐备轿,我去看看。”
小翠应声离去。
连萌刚要跟上,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你要用我的身体去接触死人?”
李长亭自然知道这厮以前是个私家侦探,天生胆小怕事又爱凑热闹。
出事前,连萌刚刚接了个大单,在跟踪目标的途中不幸发生了车祸,直接就被撞到了这个时代,好巧不巧与刚从庙里上香回来的李长亭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两人就成了现在这样。
由于连萌从天而降,又打扮怪异,一向迷信的李县令便把他奉为神仙供在府中。
此刻李长亭想到这人竟然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凶*现场,满心拒绝。
“怎么,你害怕?”连萌欠揍地冲她一笑。
李长亭发誓,若不是对方现在用的是自己的身体,她一定要给他一拳。
可此刻,她只得深吸一口气,道:“我与你同去,到了现场你指挥,我来做。”
“你确定?”连萌挑眉,挺了挺胸,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
两人坐在马车上,李长亭看着绕着自己的长发打圈圈的连萌警告道:“以后不许碰我身体的任何部位!”
连萌:“大小姐,你这一马平川我实在是不感兴趣,只不过这六月的天气,你确定不用我帮你洗澡?”
李长亭实在受不了他对自己的身体评头论足,当即冷脸送了他一个“滚”字。
2
春晖园是新安县令林丰请旨修建的收容孤寡老人之所,这一惠民工程惹得龙心大悦,下旨全国各地仿照新安县规制建造。
清远李县令也就是李长亭的父亲响应号召,成为第一批修建园子的官员。
而今日的死者王桂香,年约五十岁,入住春晖园以前是清远县城有名的媒婆,丧夫后无儿无女的她便住进了春晖园。
平日最大的爱好便是与同住在院子里的一众老友跳跳舞(也就是传说中的五禽戏),或者操起旧业,为城中的年轻男女保媒拉纤。
现场是个简陋的屋子,一桌一床的标准配置。
桌上放着一套茶具并一个针线笸箩,笸箩里放着一幅绣了一半的绣品,而本该放在笸箩里的剪刀,此刻却正插在死者的脖颈处。
连萌两人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县衙的仵作老孙头哆哆嗦嗦着要拔掉死者胸口的剪刀。
“慢着!”连萌大喊,吓得老孙头哆嗦得更厉害了。
可他忘了,此刻他用的是李长亭的身体,所以,闻声扭过头来的李县令一看捣乱之人是自己女儿,当即呵斥道:“长亭,不好好待在家里绣花,跑来做什么?回去!”
偏偏李县令一口的豫章味儿官话,连萌并没有听懂,只得瞪着大眼在那发愣,直到旁边的李长亭咳了一声,他才反应过来,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道:“爹爹,是连先生要来。”
李长亭看着他那副样子几欲作呕,明明是一样的身子,为何换了个灵魂,就怎么看怎么违和呢?
她上前一步,欠身道:“听说出了命案,我来看看。”
李县令当即换了殷勤的笑脸,望着他眼中的连萌道:“连先生懂破案?”
李长亭并未回答他,而是径直走向尸体看了几眼,随后对着李县令等人道:“诸位能不能外面稍等?有李大小姐帮我便可。”
李县令本不想答应,可在他心里,连萌是神仙来着,神仙的话不可忤逆,于是只得照做。
房门被关上,李长亭对着连萌道:“快说要怎么做?”
连萌嘚瑟,“你不是有我的记忆吗?为何不自己动手?”
“给死者开膛破肚喽!不过我先说好,我可不是仵作。”
连萌话音未落,就见李长亭直接拿过老孙头落下的药箱,从里面翻找出各式工具对着尸体就要下刀。
连萌忙拦住她,“你要做什么?”
后者淡定道:“验尸。”
“你你你你你……”
李长亭从怀中摸出一本册子扔到他怀里,“以前不敢看,现在用着你的身体,倒也方便许多。”
连萌低头看了看怀中那本书,见封面写着两个大字——《尸书》,他翻开看了看,只见里面各种尸体图片描绘地极为详尽。
再又看了看书名,他的嘴角抖了抖,能取出这样书名的人,一定是个奇葩。
而此时,正在某地大吃特吃的某奇葩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看着李长亭精准地剖开死者的尸体,连萌眼神都变了,怪不得这些天总听厨房那边说连先生爱吃肉,一天要吃好几只鸡鸭鹅并猪牛羊,原来都是为了做这个。
那她刚刚为何要装模作样的?戏耍他很好玩吗?
3
半个时辰后,李长亭洗完手,道:“死者脖颈处皮肉翻卷,系生前形成。凶手*人手法极为残忍,一剪直接剪断死者脖颈处的血管,导致死者大量失血而亡。”
连萌道:“刚刚我也观察了屋内痕迹,由于李县令等人没有保护现场,脚印已没有任何鉴定价值。
“不过,这间屋子的门窗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我觉得,应是熟人作案。
“死者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应该不难查。”
连萌打开房门,对着门外一名络腮胡大汉道:“那个,月饼啊!去带人查一下与死者王桂香来往密切之人,昨晚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大汉嘴角抽搐,许久才道:“大小姐,小的名叫武仁。”
连萌摆摆手,“我知道,五仁嘛,不就是月饼?”他说着一脸向往,“我跟你说,我最爱吃五仁月饼了。”
一旁的李县令气得吹胡子瞪眼,喝道:“长亭!回去抄二十遍女戒,为父说过多少次,陛下喜欢温婉的女子!”
实在是太奇怪了,自家女儿一向以温婉著称,可自从上次进香回来,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琴棋书画荒废了不说,就连行事作风都变了,若不是那张脸没变,他真的要怀疑自家女儿被人换了。
难不成,是中邪了?不行,女儿可是要做皇妃的人,怎么能如此堕落下去?
李县令暗暗决定,等案子破了,他必得找法师给女儿去去邪祟。
当下便也不再与她为难,招呼捕头道:“月饼,呸,武捕头,你就按小姐的意思去办吧!”
武仁委委屈屈地领命而去。
4
武仁的查访却并不顺利,据春晖园内众人说,王桂香生前为人爽朗,并未与人结下仇怨。
唯一与她发生过口角的,便是县太爷的女儿李长亭。
那是十天前,王桂香第二十九次登门为李长亭说亲,却被李长亭径直赶出了家门。
对方甚至放言,若王桂香再去烦她,她便剪了她的舌头,叫她再说不了媒。
如今王桂香惨死,虽说舌头完好无损,脖子却被人剪断了,凶手查找无踪,众人自然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了李长亭的身上。
而此刻用着李长亭身体的连萌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心里暗暗抽了自己一巴掌,王桂香来李府那天,正好赶上他来了月事,当时痛得他死去活来,那胖女人又一直在耳边聒噪,他顺嘴就说了那么一句。
谁知王桂香嘴快,出了大门,便把县令家的大小姐如何与她为难添油加醋在县城传了个遍。
李县令当时正去府中公干,自是不了解此事,如今听得前情,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
“长亭,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连萌点头。
李县令顿时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那你昨晚在哪里?”
连萌想了想,昨晚,他好像去偷看李长亭洗澡了,哦,不对,应该说是去看自己的身体洗澡了。
多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可他不能说,他敢保证,若是他说出来,李县令肯定会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犹豫了许久,还是李长亭开口:“昨晚小姐与我在一起。”
李县令白眼一翻,“你……你说啥?”
李长亭从袖中摸出一方帕子呈到李县令面前,“这是昨晚长亭送我的。”
李县令打眼一看,只见洁白的帕子上,明晃晃绣着八个大字——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李县令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要懂点诗书的人都知道,这句话分明是女子向男子表白所用。
他一直认为自家女儿是要入宫做皇妃的,如今竟做出了与人私相授受之事,这可如何得了?
他登时呼吸急促,眼看就要晕倒,说时迟那时快,站在他身后的武仁一把扶住他,拿着药瓶往他鼻子底下熏了熏,他才缓过来,生无可恋道:“武仁啊,清远县的城楼够不够高?我要去跳城楼!”
武仁吓得快哭了,“老爷,您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依小的看,连先生博学多才,大小姐倾城绝色,也是十分般配的。”
听了武仁的话,李县令感觉自己更不好了,他推开武仁,中气十足地吼道:“月饼,把小姐关入后院禁闭室,抄女戒十遍,不,二十遍!”
武仁:“……”人家不叫月饼!
5
禁闭室。
连萌躺在摇椅上,跷着二郎腿,啃着冰镇西瓜,看着一袭黑衣的李长亭,含糊不清道:“东西带来了?”
李长亭把一个包袱扔到他面前,便转过身去。
连萌贱兮兮道:“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可害羞的?”
“你再贫嘴,信不信我把你的眼戳瞎?”李长亭威胁道。
连萌:“……”他自然知道李长亭要戳瞎的是他身体上的那双眼,等着吧,等身体换过来后,看他怎么“知恩图报”,哼!
两人身着夜行衣,轻手轻脚地从哈欠震天响的武仁身边溜过,径直奔向春晖园案发现场。
就着微弱的月光,二人把王桂香的房间翻了个遍,却一点线索都没有。
李长亭直起腰,叹道:“时间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连萌应声:“唉!只能这样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月色昏暗,李长亭一不留神,撞到了桌子,而原本摆在桌边摇摇欲坠的针线笸箩,也在这一撞下落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院子里的狗汪汪叫了几声,连萌忙折回身,帮她把东西整理好,却在拿起一幅绣品时想到了什么。
他把整理好的绣样拿出来一一查看,终于看到了一样不寻常的东西——一幅鸳鸯戏水。
“喂,你能不能看出什么?”
李长亭摇头。
连萌解释道:“据我所知,你们这个时代的女子有赠送男子荷包的习俗,王桂香未曾读过书,自是不知梅兰高洁,只会绣一些寻常之物来表现自己的心思……”
李长亭恍然,“你是说,王桂香可能有了心上人?”
鸳鸯戏水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连萌点头,“很有可能。”他把东西收好放回原处,“我们今晚先回去,明早你和县令大人再重回现场,趁机提出查找此人。”
李长亭点头表示明白。
连萌又道:“不过,有一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必须问出来。”
李长亭不语,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连萌耳朵有些发烫,别别扭扭道:“那方手帕,你真的是送给我的?”
李长亭愣了愣,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应付我爹而已。”
李县令的毕生宏愿便是把自家女儿送进宫中当皇帝的女人,可当今陛下是出了名的专情,登基五载,后宫却只有一位贵妃娘娘,更是从未在民间选过秀女,所以,李长亭被养到二十岁了还未出嫁,媒婆更是不知赶出去了多少。
她想过许多法子,想要打消自家老爹这种想法,奈何李县令是知难而上的典范,越挫越勇。
李长亭身心俱疲。
直到她与连萌灵魂互换,她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
至于私相授受毁自己清白一事,一来如果可以免后顾之忧,她并不觉得吃亏。
二来呢,她并不讨厌连萌,这人虽不像云国男子一样长发及腰,但长得也算好看,若是老爹改变想法的话,她与连萌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连萌一听她的话就不乐意了,当下扯着她的袖子,嘟嘴跺脚,“不行,你在人家父亲面前毁人家清白,你要对人家负责。”
李长亭:“……”看着自己的身体跟自己撒娇,她怎么有点想吐呢?
6
翌日,李长亭向李县令提出要重返现场,鉴于他眼中连萌的“神仙”身份,李县令不敢拒绝。
装模作样地查找一番后,李长亭找出那幅绣样,把昨晚的猜测说与李县令。
李县令当即吩咐武仁前去调查。
一盏茶后,武仁果真带回一人。
此人便是春晖园的门房张老爹。
张老爹名叫张根,五十多岁,身形瘦弱,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李县令一拍桌子,还未开口,对方便吓得跪倒在地,两腿间隐隐有了湿意。
李县令简直没眼看,就对方这身材,这胆量,他绝对不会相信人是他*的。
李县令本着为人父母官的想法,尽量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道:“张根啊,死者王桂香与你是什么关系?”
张根连连磕头,答非所问,“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
“你不要害怕,本官只是想知道你与死者的关系。”
张根停止了磕头,黝黑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羞赧,但随即又老泪纵横道:“大人,阿香与我情意相通,我二人本来约好要征得大人同意拜堂成亲的,谁知她却被人*了,求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李县令早年丧妻,如今见张根如此表情,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不禁眼圈一红,语气又软了几分,“前晚晚饭后到昨天王桂香的尸体被发现之前,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证明?”
张根摇头,“我睡眠不好,每晚睡前都会服用安神药,前晚我早早便服药上床了,阿香之死,我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样想着,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张老爹孤寡几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女人,没想到却在谈婚论嫁的时候,被人*了,还死得那么惨,他是真伤心。
见问不出什么线索,李县令命武仁把张老爹带走看管好,案件不破,不能踏出春晖园半步。
张老爹被带走好,李县令却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连萌不忍心,给他斟了杯茶,难得安静,“爹爹这是怎么了?”
李县令拉着他坐下,抬袖拭了拭眼睛,“还不是想起了你娘,想当年我是个穷书生,你娘跟着我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后来我好不容易发迹了,她却积劳成疾,丢下我们爷俩撒手而去了。
“你以为爹爹喜欢钱?爹爹只是穷怕了,当年若不是因为穷,你娘也就不会因为生产留下痼疾。我知道你怪爹爹对你苛刻,可是长亭啊,你该知道,这个社会,女人总比男人活得艰难,爹爹只是想给你最好的,让你嫁最高贵的男人,过最舒心的日子……”
这是十几年来“父女”俩第一次掏心掏肺,连萌一边安慰老爹,一边偷眼瞟了瞟门外,只见一角青袍从门外一闪而过。
李府的银杏树下。
李长亭与连萌背靠着树干,望着叶间的缝隙,谁都没有说话。
“他从未与我说过这些。”许久,李长亭道。
连萌叹了口气,他已经穿过来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的老爸老妈怎么样了,如果可以回去,老妈喜欢叫他“萌萌”,那就随她好了。
7
翌日。
武仁慌张地跑进来,正好碰到连萌二人要外出,“大小姐,张,张根他跑了。”
连萌一下子蹦起来,“什么?说清楚?”
武仁也被自家小姐那毫不淑女的形象吓了一跳,也幸而他心理素质比自家大人好那么一点,很快镇定下来,道:“我们的人本来奉命看守张老爹,可今早过了辰时还未见他起床,便想着进房间看看,却发现早已人去屋空,几件夏衣和一些财物也不见了踪影,属下猜测,这老头昨晚可能就已经逃了!”
连萌被气得双手叉腰,“不是告诉你们要严加看守的吗?就一夜而已,你们竟然把人看丢了?”
武仁为难道:“小姐,实在是因为县衙人手少,东子媳妇昨晚生娃,就剩了属下自己,可您也知道,人有三急,谁能知道这老东西竟趁我去茅厕的功夫跑了……”
“行了行了,”连萌打断他,“走走走,赶紧出去找!”
8
张老爹很快就被找到了,只不过是找到了尸体。
几个妇人在水边洗衣服时,见水面上飘过来一个包袱,众人合力拉上来,谁知却扯上来一具尸体。
李长亭验过尸后,确定张根是溺水而死,至于是他*还是自*,不好认定。
连萌利用自己理科天才的优势,从案发现场测算,结合水流,风速等等,终于算出张根的落水点为距春晖园不远的“清远桥”。
一行人在桥上仔细搜索,少顷,武仁大喊:“小姐,连先生,你们看。”
二人顺着武仁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其中几级台阶上有一片污渍,连萌用手指揩了一下,凑近鼻子闻了闻,道:“是油。”
“小姐,难道是谁家油壶打翻了?”
连萌抱怀靠在栏杆上,道:“若是油壶打翻,怎么会只有这一处有油渍?依我看,应是有人故意……哎哎哎哎哎……”
“噗通”一声,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武仁抹了抹脸上的水,再又看了看桥上哪还有自家小姐的影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姐落水了!
可还不等他呼救,一道青衣身影随即跃入了河中。
武仁眼睁睁看着连先生游到自家小姐身边,把她拖上岸。
又眼睁睁看着连先生低头一口一口给已经昏过去的小姐渡气。
闻讯赶来的李县令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当即吩咐:“武捕头,快给本官把他们分开!”
成何体统,他的女儿可是要进宫做皇妃的!
可还未等武仁有何动作,就见连先生头也不抬,道:“要清白还是要命?”
李县令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一跺脚,咬牙道:“要命!”
他看了看女儿刚刚倚过的栏杆,那栏杆为木质结构,由于年久失修,里面遭了虫蛀,只需轻轻一碰,便会断裂。
李县令暗自捶胸顿足,豆腐渣工程害死人啊!
连萌醒来的时候已是几个时辰之后,肚子饿得咕咕作响,还未等他吩咐,便有一盘糕点递到他面前。
“月饼?”连萌两眼放光,狼吞虎咽地啃了一个,嘴里含糊不清道,“小翠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比我老妈可强多了。”
“小姐,这是连先生做的。”
连萌并不在意是谁的手艺,在他心里,吃最重要,不过他也没忘记自己颇为关心的问题,“我记得我落水了,谁把我捞上来的?”边问边在心里吐槽:这不会水的身体,可把我害惨了。
谁知小翠竟然脸一红,双手捂脸道:“听武捕头说,是连先生把小姐救上来的,当时连先生还……还……”
“还怎么?”
“还亲了小姐。”
“咳,咳咳……”连萌没被淹死,差点被噎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啥?你说啥?”
小翠眨巴着萌萌的大眼,道:“连先生当着老爷的面,跟小姐亲嘴了。”
连萌:“……”天啊,地啊!谁能告诉我,初吻是什么味儿的?
9
李长亭过来的时候,连萌还在努力回想那个不算初吻的初吻。
看到她进来,他忙正襟危坐,“有事儿?”
“关于张根之死。”
李长亭从袖中摸出一张纸递到连萌手中。
“这是?”连萌接过一看,顿觉头疼。
写字之人应是没读过几天书,那张纸上连写带画,勉强可以读出其中的意思。
李长亭解释道:“这是我在张根的枕头下找到的,我猜测,他信中的内容应是在为自己喊冤,同时控诉我们冤枉了他。”
连萌倏然眉头紧锁,“我觉得一定是有人误导了他,桥上那些油是有人故意洒上去的,张根应是不小心踩到了油渍,脚底打滑,掉入了河中。”
李长亭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连萌道:“一直以来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事?”
“自凶案发生后,我们一直把目光放在春晖园内,却忽略了死者进入春晖园之前的事。”
李长亭恍然,“你是说……据武仁调查所知,王桂香和张根都是本县人,我这就让武仁带人去他们的村子调查一下他们以前的人际关系。”
武仁的办事效率很快,晚饭前便带回了好消息。
死者张根是有名的老实人,从未与人红过脸,更也没有亲近之人。
反而王桂香年轻时曾有一要好的姐妹,名唤李桂芬。
用村里人的话说,两人好得如同一个人,吃饭睡觉都不分开。
后来李桂芬嫁去了外县,村里人就再也未见过其人。
“李桂芬?”连萌咀嚼着这个名字,总觉得熟悉。
还是武仁弱弱道:“小姐,属下记得,春晖园的粗使婆子,好像叫做阿芬,当初也是她第一个发现王桂香死亡的。”
连萌恍然大悟,拍了拍武仁的肩膀,赞道:“月饼你真是好样的,升职加薪指日可待。”
武仁脸一红,搓着手道:“小姐,那俺啥时候可以迎娶小翠?”
连萌:“……”
一行人找到李桂芬的时候,完全不愿相信眼前这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会是*害王桂香的嫌疑人,可对方却像是等了他们许久般,一脸的平静。
“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二十年前,有一对姐妹,由于名字里有同一个字,两人便比别人多了几分亲密,同吃同睡,其中一个人的心思渐渐发生了变化,可这一切,她的好姐妹却并不知道。
直到亲眼看着王桂香嫁了人,李桂芬才彻底死心,在家人的安排下,嫁给了隔壁村的屠夫。
可屠夫脾气不好,对她动辄打骂,在一次把她打到小产后,李桂芬就再也未能有孕。
多年积累的怨气终于爆发,在又一次被打后,李桂芬用铁锤砸烂了屠夫的脑袋,并伪造了他失足摔死的假象。
后来,她回到村里,住在王桂香的隔壁,每日看着她与夫君浓情蜜意,李桂芬嫉妒地心里发酸。
苍天有眼,王桂香的丈夫突然发了急症,死了。
正好县里建了春晖园,有些积蓄的王桂香便住了进来。
而李桂芬也随之进来做了粗使婆子。
谁知不到两年,王桂香便又与张老爹好上了,当得知他们要去求得县令大人做主成亲的时候,李桂芬再也坐不住了。
她把自己的情意对心上人和盘托出 ,却只换得了一句“恶心”,她怒急之下,便抄起手边的剪刀,在对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剪断了她的喉咙。
孤寡媒婆改嫁前夕遇害,她婚姻不幸的闺蜜引起大家怀疑。
至于张老爹,她只不过是骗他说官府的人认定他是真凶,要他快些逃命,那愚蠢的人便相信了。
她每日出去采买园内的必需品都会经过那座桥,自是知晓栏杆已腐朽不堪。
她在石阶上洒了油,张老爹从园内溜出去的那一刻,她就跟在了他的身后,在他踏上那座桥时,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李县令还是不相信眼前骨瘦如柴的女人会是制造这么多命案的真凶,又问:“王桂香身形肥胖,而你如此瘦小,是如何*的她?”
“我年轻时的夫家是屠户,长年累月的耳濡目染,我便熟悉了*猪手法。其实说起来,*人跟*猪一样,只要把刀捅进脖子,放出血就可以了。”
这样说着,李桂芬竟呵呵笑了起来,她本就瘦,一张脸如骷髅一般,此刻笑起来,着实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只听她又接着道:“都说相见恨晚,可我明明是最早与她相识的,她为何就是看不到我呢?她的血溅到我眼里的时候,我仿佛又看见了她披上嫁衣的那一刻。”
李县令唏嘘着挥了挥手,“武捕头,把人带下去吧!”
武仁领命而去。
三人坐在厅中,久久无言。
作为现代人,连萌很容易就接受了这样的感情,爱本无错,造化弄人罢了。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却正好与对面的李长亭视线相撞,想起那日的吻,他的面皮竟有些发烫。
突然,门外一阵悲戚的歌声传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明明只是一首清远本地的民歌,却让听的人无端生出许多悲凉。
10
案件已破,由于案情重大,李桂芬被判了斩立决,行刑的那天下了暴雨,并没有人去观刑。
而县令家的“神仙”连萌由于破案神速,被百姓奉为神探。
连萌与李长亭一人捧着一杯银杏茶,对着窗外的银杏树发呆。
许久,连萌转头看向李长亭,突然觉得自己的脸真帅,视线下移到那张饱满的唇上,连萌突然感觉自己胸腔内有一头小鹿在撞。
他清了清嗓子,“亭亭,你对着自己的脸有没有很心动?”
李长亭:“我本来就很美。”
“亭亭,我可能爱上自己了。”
李长亭冲他翻了个白眼,“有病!”
“相思病,一刻见不到自己的脸我就想念得紧,不如咱俩一起过?反正我不管,你亲了我,还送了我定情信物,你得对我负责。”
李长亭眨眨眼,“我爹可是一直要把我送进宫呢!”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我长得这么美,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连萌:“……”救命啊!他不要进宫做妃子啊!(原标题:《名侦探连萌之相见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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