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子
年前看了2020电视剧版的《风声》,一听到这个名字,你可能会想到电影版的《风声》,它改编自麦家的同名小说,由高群书、陈国富联合执导,冯小刚监制,于2009年在内地上映。妥妥的的密室本格,与现在被人吹上天的某探3相比,它的克制和严密能将其甩出几条街。
虽说在当年看来结尾有些生硬,也有明显的逻辑漏洞,但作为主旋律电影,它独树一帜,瑕不掩瑜,仍不失为一部精品。当我看到剧版《风声》开头那渣到爆的特效时竟然差点弃剧,要不是编剧和几个老戏骨撑着,这部剧是没办法看下去的。现在谍战剧的水平都成这样了?曾经的谍战剧可谓是一股清流,顿惊万众殊啊。《潜伏》、《暗算》,那可是至今仍在人们心中澎湃的一股暗潮。所以该是写写“它”的时候了,你没猜错,“它”就是《风筝》。
二、“藏”
《风筝》的导演兼主演是有“谍战教父”之称的柳云龙,2006年由他执导并主演的《暗算》,开创了中国谍战剧的先河。当时还没有谍战剧这个称谓,只是把它称为特情电视连续剧。时隔十余年,柳云龙于2017年携《风筝》回归,这部剧于2013年*青,后因为尺度太大,被雪藏了近四年,为了过审从原先的51集被删减成了46集。整部片子从开拍到上映,共经历了六年的时间。这次柳云龙饰演国民党军统“六哥”郑耀先,在明他是戴笠手下的八大金刚之一,他心思缜密,精于计算,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剑走偏锋,行事出人意料,一旦被他缠上便再难脱身,人称“鬼子六”,暗里他是我党安插在军统内部的特情人员,代号“风筝”。
对待军统里的“弟兄”他可谓是义薄云天。军统“老四”徐百川和郑耀先在抗战时期被日本特高课追*,徐百川身受重伤,与郑耀先躲在上海虹口的下水道里面不敢出来,能够吃的东西只有郑耀先找来的苹果,郑耀先吃苹果皮,徐百川吃苹果,两个人一块儿度过了那段生死与共的岁月。徐百川对他是万分感激,苹果和苹果皮后来还成了他们之间的联络暗号,所以在徐百川被捕后,韩冰拿徐百川的儿子做要挟,徐百川只是供出了赵简之,他最后流着泪,用吃掉苹果皮的方式告诉郑耀先: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卖他的。 中共叛徒吴福意外死亡,毛人凤怀疑有内奸,盛怒之下,摆下“毒酒”检验众人的忠诚,又是郑耀先替他们喝的。郑耀先的原型不得而知,他的经历中有我党的地下工作者程一鸣和阎又文的影子,应该是两个人甚至是几个人的综合形象。剧中郑耀先的这些做法倒是和历史上的戴笠颇为相似,把忠孝仁义带入了军统。
三、军统中的“车笠交”
经常看谍战剧的话就会对“军统”这个机构比较熟悉,军统全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前身为复兴社也称蓝衣社,主要负责刺探、反谍、刺*等情报任务,初期*是戴笠,戴笠死后,被郑介民和毛人凤分割,公开武装部分归了郑介民的国防部第二厅,军统亦改为国防部保密局,毛人凤任局长。在剧中郑耀先知道了戴笠在延安秘密隐藏了一个代号为“影子”的军统间谍,并且预先感觉到戴笠已经对他有所怀疑,所以他就通过设计暗*中统高战龙,造成军统、中统火并的假象,引起蒋介石对戴笠肆意扩张、尾大不掉的猜疑,最后戴笠在即将到达南京时飞机失事,“戴机撞岱山,雨农死雨中”。“风筝”说是借蒋介石之手除掉了戴笠。历史上戴笠死亡原因扑朔迷离,众说纷纭,不过他的死,倒是帮了我党的大忙,*就曾在在中共会上说:“戴笠之死,共产党的革命可以提前十年成功。”
戴笠二字取自《太平御览》中的《车笠交》,“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君提蹬,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戴笠取这个名字,颇有彰显自我义气的初衷,他领导的抗日特务武装“忠义救国军”,以忠孝仁义、效忠领袖为任,便是最好的例证。戴笠原名戴春风,算命先生称:他是六阴朝阳,*重无制,五行缺水,名字中带水方大利。笠是一种雨具,与水有联系,后来他在做情报工作时的化名也多是与水相关的,如沈沛霖、洪森等。所以才会有剧中宋孝安口中的谶语“戴机撞岱山,雨农死雨中”。
重庆解放后,风光一时的军统“六哥”伪装成了腿脚残疾,邋遢狡黠的周志乾,为铲除残余军统势力,继续潜伏,开始了对他“军统兄弟”的诱捕。剧集的后半部分是最让人最虐心的。
由于徐百川的出卖,赵简之落网,在狱中看到自己的“六哥”被抓,在痛骂徐百川背信弃义之后,撞壁自绝。
郑耀先看破了宋孝安用吕祖灵签传递情报的方式,在码头参与秘密抓捕宋孝安的行动,本已能安全离开的宋孝安,看到郑耀先后,不顾自身的安危也要护着自己的“六哥”,最后被乱枪击毙。
在诱捕宫庶的时候,宫庶从坟墓中爬出来找他的“六哥”,郑耀先却拿枪指着宫庶,他的手抖的很厉害,因为这个人是救过他无数次并以命相托的“兄弟”,是他将全身本领倾囊相授的“爱徒”,更是奉他为理想和榜样的忠实追随者。郑耀先只说了一句话:这是我的职责。而宫庶只回了句:我懂了。看到这儿时,很多网友发出了一行又一行的弹幕:太虐心了,六哥,你的良心不会痛么?下面就有弹幕回复:“六哥”是特殊材料制成的。这些弹幕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至于“影子”韩冰,人如其名,寒傲似冰,这个隐藏至深的军统特务也是一个坚定的信仰者,我们之于“风筝”也正如另外一些人之于“影子”,“自其异者视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视之,万物皆一也”。相易而视,“风筝”不就是“影子”,“影子”不也正是“风筝”么?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个茕茕无形的“影子”,他们唯独信仰不同,除此之外,也就无它了。 四、信仰之于信仰
总感觉《风筝》会为谍战剧画上一个句号,它基本上把谍战剧的所有的元素全部玩遍了,以后的谍战剧要达到这个思想高度会非常难。郑耀先说:“同志之情,兄弟情,夫妻情也好,这些都只能算是小情,但是我们党对人民的责任,国之大义,这个是大情。正如小家与大家不能两全,大义与私情不能两全,必须做出痛苦的选择。”也就是,曾墨怡、陆汉卿也好,赵简之、宋孝安、宫庶也罢,程真儿、林桃、韩冰都是个人私情,在国家面前都不值得一提。信仰的力量太大了,大到无边无际,大到人好像从来没有看透过自己。
在未删减版的最后有一句这样的话:“信仰至高无上,到底至高无上到什么程度,到底要高到什么层次,才能够让你有一个决心,能够牺牲到你最纯朴人性中的那种基本关系。”
有人会问:我们做出了这么多的牺牲,流了这么多的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独独是为了信仰么?如果仅仅是为了信仰而信仰,为了信仰而放弃亲情、爱情、甚至是人性中那种最纯朴的底色,信仰的代价又何其之重?信仰之于信仰的意义究竟又何在?在正义的旗帜下,人性已变得越发渺小,郑耀先说他不敢留下真实姓名,也无颜留下真实姓名,有无奈,也有愧疚。可能是人性中最后的一丝自觉,让他瞬间有了这个疑问,但马上被无比坚定的信仰给占据了。 “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返观人之初,无是非,无分别,其本性无善无恶,自然纯真,随着历世弥深,天然之性也逐渐被消磨。“若无必要,勿增实体”,循着“奥卡姆剃刀”这个极简原则来看历史,人会发现自己的所做所为是多么的愚蠢可笑,一切的违背本性的站位和争论,不都是源于人自身么?咸其自取也,不亦悲乎?
我相信郑耀先思考过这个问题,在他之后也有很多人在思考过这个问题,德国电影《窃听风暴》、《浪潮》、《冒牌上尉》、《帝国的毁灭》对此也都有过深刻探讨,谁对谁错真的有那么重要么?做一个“人”不好么,回归到一个“人”不好么?
五、人性归途
我看过的谍战剧,最后的落脚点大都在主义和信仰,《风筝》唯独不同,它的落脚点在人性,返器为朴,这是它最独特的地方。一部电影或一部剧如果无法引发人的思考,从观众自身来看,就是一种资源浪费和时间绑架。韩国电影为什么能够后来者居上?除了韩国政府的积极支持,最重要的就是创作者能够尊重事实、尊重观众,把观众当成了一个真正的“人”。电影是可以改变这个社会的,韩国电影《熔炉》出现的“熔炉效应”,《素媛》促成了韩国现实相关法律的修改,这些不都彰显了电影创作的伟大么?一部电影或一部剧需要资本的加持,但创作不应该被资本控制,创作本身才是内核,创作和资本一直在博弈,只有找到了这个平衡点,让资本和创作共生共息,电影和电视剧的发展才有希望。
《风筝》牵出了人性,它既不避讳人性之恶,也不粉饰人性之善,它只是告诉观众:看,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你,是我,是他,也是每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信仰回归至人性,这也许才是《风筝》想要表达的真正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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