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不分家:浅谈三国时期的谋士典兵

文武不分家:浅谈三国时期的谋士典兵

首页角色扮演萌将三国志更新时间:2024-07-08

在三国中,许多谋士都有武职,比如沮授的官职是监军,奋武将军,比较有趣的是袁绍之前还让曹操代理奋武将军。后来在官渡之战前,袁绍将监军的职权一分为三,设置了沮授、郭图、淳于琼三名都督,让他们各典一军。

即表授为监军,奋武将军。

绍疑焉。乃分监军为三都督,使授及郭图、淳于琼各典一军,遂合而南。

沮授

奋武将军更多代表的是地位,具体职权在监军上面。监军的前身应该是光武帝所设置的御史监军,也叫督军御史,这个职位又是来自于汉武帝设置的监军使者,负责临时率领大军出征,东汉末年刘焉就曾被灵帝任命为监军使者出领益州,也是后来都督制的原型,曹魏劝进表上就把各州都督称为都督督军。曹魏都督制形成后,监军也成为都督的一级,宋书里记载晋朝时已经明确都督诸军为最高,监诸军其次,督诸军最次,例如赵俨在先后担任了荆、豫、雍、凉四州监军后,终于晋升为了雍、凉都督。

中兴初,征伐四方,权置御史监军,曰督军御史;以他官监军,曰监军使者。事讫罢。至桓、灵后,兵事日多,复置之。

焉谋得施,出为监军使者,领益州牧,封阳城侯,当收俭治罪。

晋世则都督诸军为上,监诸军次之,督诸军为下。使持节为上,持节次之,假节为下。
明帝即位,进封都乡侯,邑六百户,监荆州诸军事,假节。会疾,不行,复为尚书,出监豫州诸军事,转大司马军师,入为大司农。齐王即位,以俨监雍、凉诸军事,假节,转征蜀将军,又迁征西将军,都督雍、凉。

但和都督一样,除了常置监军之外,也有作为临时主帅统领大军的监军,例如司马昭在东关之战时以监军身份担任主帅,这其实比较符合御史监军最初的定位。此外还有第三种监军,即作为副手辅佐主帅出征,但另一层身份是钦差大臣,作为*的化身监督主帅,例如卫瓘就出任钟会的监军,以司马昭代理者的身份处置了邓艾和钟会,这种监军在后世被纷纷效仿。此外吴蜀也设置有各种监军,例如大家熟悉的姜维和王平就担任过监军。

时司马文王为监军,统诸军;唯削文王爵而已。

邓艾、钟会之伐蜀也,瓘以本官持节监艾、会军事,行镇西军司,给兵千人。

司马文王惧艾或不从命,敕会并进军成都,监军卫瓘在会前行,以文王手笔令宣喻艾军,艾军皆释仗,遂收艾入槛车。

从史料来看,沮授应当是长期担任监军一职,但他的这个监军不能简单归入以上三种监军的任何一种,而是有点杂糅的感觉。袁绍曾经以孟岱为监军,镇守大本营邺城,因而袁绍手下的监军更加类似于一方大将,有固定的部队和职责。后来沮授和郭图、淳于琼一起成为三都督,淳于琼是将官不用解释,郭图在袁绍手下担任什么官职没有记载,又经常以狗头军师的形象出现,但他除了作为都督典一军,还有和淳于琼、颜良一同进攻白马以及袁绍夺沮授兵权交给他的记载,那郭图肯定是要领兵的。

官渡之败,审配二子为曹操所禽。孟岱与配有隙,因蒋奇言于绍曰:“配在位专政,族大兵强,且二子在南,必怀反畔。”郭图、辛评亦为然。绍遂以岱为监军,代配守邺。

二月,绍遣郭图、淳于琼、颜良攻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绍引兵至黎阳,将渡河。

绍乃度河,壁延津南。沮授临船叹曰:“上盈其志,下务其功,悠悠黄河,吾其济乎!”遂以疾退,绍不许而意恨之,复省其所部,并属郭图。

郭图

沮授应该算是标准的领兵作战的将领,他的将军封号不是虚衔,除他以外比较容易被拿出来说的还有程昱、贾诩、陈宫、钟繇、法正等人。程昱应该是曹操手下最早的一个地方都督,比诸曹诸夏侯时间还靠前,程昱的升迁过程为:寿张令→东平相→东中郎将,领济阴太守→振威将军→奋武将军→卫尉,死后追赠车骑将军,文武官职都干过,但以武职为主,定位成武将没什么问题。贾诩不但是武职,还和李傕郭汜等人并列,陈宫被吕布当作大将,钟繇率领过大军出征,法正也长期兼任武职,即使不能直接说成是武将,统兵打仗的活也没少干。

天子都许,以昱为尚书。兖州尚未安集,复以昱为东中郎将,领济阴太守,都督兖州事。

牛辅遣李傕、郭汜、张济、贾诩出兵击关东,先向孙坚。坚移屯梁东,大为傕等所破。坚率千骑溃围而去。

萌将曹性反萌,与对战,萌刺伤性,性砍萌一臂。顺砍萌首,床舆性,送诣布。布问性,言萌受袁术谋。“谋者悉谁?”性言“陈宫同谋”。时宫在坐上,面赤,旁人悉觉之。布以宫大将,不问也。

其后匈奴单于作乱平阳,繇帅诸军围之,未拔;而袁尚所置河东太守郭援到河东,众甚盛。诸将议欲释之去,繇曰:“袁氏方强,援之来,关中阴与之通,所以未悉叛者,顾吾威名故耳。若弃而去,示之以弱,所在之民,谁非寇雠?纵吾欲归,其得至乎!此为未战先自败也。且援刚愎好胜,必易吾军,若渡汾为营,及其未济击之,可大克也。”张既说马腾会击援,腾遣子超将精兵逆之。援至,果轻渡汾,众止之,不从。济水未半,击,大破之,斩援,降单于。

以正为蜀郡太守、扬武将军,外统都畿,内为谋主。

陈宫

以上提到的这些人算不算谋士要看大家对谋士的定义标准是什么,如果能够出谋划策提出建议就算作是谋士,那曹仁徐晃甘宁魏延等人也毫无疑问算是谋士,尤其甘宁献上的还是战略方案,高于普通计策。

河北既定,从围壶关。太祖令曰:“城拔,皆坑之。”连月不下。仁言於太祖曰:“围城必示之活门,所以开其生路也。今公告之必死,将人自为守。且城固而粮多,攻之则士卒伤,守之则引日久;今顿兵坚城之下,以攻必死之虏,非良计也。”太祖从之,城降。于是录仁前后功,封都亭侯。

太祖既围邺,破邯郸,易阳令韩范伪以城降而拒守,太祖遣晃攻之。晃至,飞矢城中,为陈成败。范悔,晃辄降之。既而言于太祖曰:“二袁未破,诸城未下者倾耳而听,今日灭易阳,明日皆以死守,恐河北无定时也。愿公降易阳以示诸城,则莫不望风。”太祖善之。

周瑜、吕蒙皆共荐达,孙权加异,同于旧臣。宁陈计曰:“今汉祚日微,曹操弥憍,终为篡盗。南荆之地。山陵形便,江川流通,诚是国之西势也。宁已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规之,不可后操。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年老,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欺弄,务于货利,侵求吏士,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废不脩,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西据楚关,大势弥广,即可渐规巴蜀。”权深纳之。

夏侯楙为安西将军,镇长安,亮於南郑与群下计议,延曰:“闻夏侯楙少,主婿也,怯而无谋。今假延精兵五千,负粮五千,直从褒中出,循秦岭而东,当子午而北,不过十日可到长安。楙闻延奄至,必乘船逃走。长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横门邸阁与散民之谷足周食也。比东方相合聚,尚二十许日,而公从斜谷来,必足以达。如此,则一举而咸阳以西可定矣。”亮以为此县危,不如安从坦道,可以平取陇右,十全必克而无虞,故不用延计。

魏延

但如果是只出计策的人员,那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即使是文职人员也各有分工,例如荀彧是尚书令,田丰是冀州别驾,前者负责掌管拟定诏书的尚书台以及人才选拔,后者要管理州府。如果想指代参谋这种角色,那比较接近于当时的军师,当然这种人物也不只是献计策,有关军事方面的所有事务都要参与,包括作战方案、驻扎营地、后勤管理、指挥信号都要给主帅提供帮助,就工作内容而言和指挥官也十分接近了。

至于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强调这些人不是谋士,原因是多方面的。这种形象是由史书、小说、电视剧、游戏共同形成并强化的,史书由于体裁限制,只会挑人物一生中的闪光点进行叙述,而不会描写常规性事务,例如荀攸传不可能写成曹操打吕布,荀攸去看地形、观察天气、整编队伍,曹操打袁绍,荀攸去看地形、观察天气、整编队伍,曹操打刘表,荀攸去看地形、观察天气、整编队伍......结果一篇传记下来,荀攸好像是个只会出主意的。

而小说演义里因为极力突出单挑部分的内容,于是强化了文人和武人的差距,吕布、张飞这些人都是肌肉猛男,而张昭、陈群则是文弱书生,实际上后面两位都是带过兵的。电视剧和游戏则进一步遵循了小说中的形象,于是沮授的文官形象便这样深入人心了。

当然还有个锅是陈寿自己的,三国志里以谋士形象出场的人确实有点多,后世谈论谋士时,必然会提到三国,而田丰沮授这种失败方的人员也经常会被提及,这在历朝历代中属于非常少见的。三国志中专门设置了列传来描写各种智谋之士,像程昱这类人原本是曹操早期的主要将领,也被归入其中。个人怀疑这是当时的某种风气,崇尚这种运筹帷幄而非上阵冲锋的形象,因而同一时期的国史家传中热衷于将前代的文臣名将们(其中不少还是当时权贵们的父祖)往这个方向上去描写,而陈寿又大量参考了这类书籍。

程昱

神人无功,达人无迹。张子房元机孤映,清识独流。践若发机,应同急箭;优游澹泊,神交太虚,非诸人所及也。至若陈平、荀彧、贾诩、荀攸、程昱、郭嘉、田丰、沮授、崔浩、张宾等,可谓天下之菁英。帷幄之至妙,中权合变,因败为功,爰自秦汉,讫於周隋。

另外,还有很多人是预先接受了小说电视剧游戏里那种文官和武将差距极大的形象,发现沮授这种人不是文官后,又把他带入了戎马武将的形象,因而产生了颠覆感。事实上两者并非泾渭分明,例如曹操早年担任的都是县尉、县令、议郎这种看上去和武将打不着关系的职位,然而黄巾之乱爆发后,朝廷马上让曹操以骑都尉的身份参与平叛,我们都知道这是因为曹操熟读兵法通晓武事,那么除他之外的那些县尉、县令、议郎或者其他文职人员就不会出现同样熟读兵法通晓武事的人么?

比方说蒋济早年一直担任的是文职,后来被曹丕授以武职领兵,称其“兼资文武,志节慷慨”,有当武将的才能。然后曹丕很快又让蒋济回来当尚书,明帝时期又去做了武官,而且干得还不错,最后一路当上了太尉。所以文官武官之间互相转换是很正常的,不可能说蒋济当文官时就是书生,当武官时就成猛男吧。

仁薨,复以济为东中郎将,代领其兵。诏曰:"卿兼资文武,志节慷慨,常有超越江湖吞吴会之志,故复授将率之任。"

还有钟会在伐蜀之前一直担任的是文职,因为支持伐蜀,被司马昭立即授予镇西将军、假节都督关中诸军事的职位出镇一方。钟会的哥哥钟毓也长期担任文职,结果在晚年被任命为地方都督,死后还追赠车骑将军,文人掌军是很正常的事。

钟会

此外即使是在三国演义里,也有陆逊书生拜大将的剧情,诸葛亮周瑜鲁肃等人都经常领兵作战,陈宫曾经带兵厮*,庞统被描述为大将,除了不能单挑,其他功能齐备(司马懿甚至附赠单挑功能)。

登径往报宫曰:“曹兵已抄小路到关内,恐徐州有失。公等宜急回。”宫遂引众弃关而走。登就关上放起火来。吕布乘黑*至,陈宫军和吕布军在黑暗里自相掩*。

忽报汉兵分两路前来攻城。张任急引三千军,先来抄小路埋伏。见魏延兵过,张任教尽放过去,休得惊动。后见庞统军来,张任军士遥指军中大将:“骑白马者必是刘备。”张任大喜,传令教如此如此。

文弱谋士这种形象自然是带着三国演义先入为主的印象产生的想法,强调不是谋士则是形象被颠覆后产生的行为,前者不应该,后者没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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