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中,杂草丛生,荆棘灌木无处不在。
李玄艰难走于山间小道上,尖窄的只容得下两双脚,但还是要被边上伸出的茅草硌得生疼。
这条路径多亏常年有人踏草行走,否则茫茫枯枝草叶,一脚下去不会知道踩到什么。
周边都是大山,丘陵起伏,原始气息浓厚,人们将聚集地建于此,其实就相当于和山野走兽比邻而居。
说难听点,就是穷山恶水之地,并非适合人们生存,当然却是野兽的家园!
放眼望去,枝繁叶茂的大树拔地而起,比比皆是,猿猴鸟语啼鸣不绝于耳。
李玄小心弯腰避开拦路的粗大树干,手里握紧随身携带的割麦镰刀,时不时地脚下斩草,让路好走点,或周围打草惊蛇,弄出点动静。
毕竟上次被咬了,也是一个大的教训。
用途多多,当然主要是为了安全。
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密林深处。
殊不知,没一会儿,山脚下,来了一拨身姿矫健的小伙,领头的人高出一个头来,神采飞扬,背上挎着一把乡下间少见的铁丝铜弓,身上穿着也不同,其他都是粗麻布衫,唯他则是一袭白衣。
“花俊哥,咱们上次打架,没想到在他手上吃了一次亏,那贼小子动手狠辣,一言不合就往脸上招呼,这次,给我们抓到,可要好好出一口恶气。”旁边紧跟在屁股后头的寸头圆脸说道。
“就是,就是。”
话刚落下,旁边小伙都是一片应和声。
“嘿嘿,这次那卧牛村的玄仔一定栽,只怕他没想到,前脚县武院的武师给他们村只找到两个丁等的习武资质,后脚到咱们村上,就检测出花俊哥是丙等。”
“娘的,当场武师大人就说要收俊哥为徒,还给了县武院入门弟子才可以习练的罕见练力武学,不用多久,咱俊哥起来了,一定压得他们卧牛村的这帮臭犊子抬不起头来,这以后就是他们村里的花姑娘往我们村跑了。”
“也让她们尝尝我们花村男人的魅力。”
一个塌鼻方脸长相普通的小伙在那眉飞色舞地兴奋说道。
似是想到了未来美好的愿景。
旁边又是响起一阵应和马屁声。
“就是…………”
“咱们靠俊哥铁定翻身,以后人手一个卧牛村娘们。”
“对,让这帮丑牛犊子傻眼吧,让他们说我们是软泥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想到这就气,我们花村最美的闺女嫁给他们村里一无赖混混,以后肯定反过来。”
说到这点,大家都沉默不语,心里都堵着一口气,特别是这几天新婚,美娇娘还不知怎么在身下娇喘低吟,被蹂躏调戏,那混混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怕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
村里不知多少人都红了眼睛。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情我愿的,花村一大帮爷们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帮牛犊子欢天喜地、热闹异常地来迎娶,那天还半点客气没有,好像弄得是他们自己家一样。
更有卧牛村的臭崽子喝醉酒大言不惭在那叫嚣着要把花村合并过去。
现在他们只想早日翻身,也早点找到那玄仔好出一口恶气。
而此时,李玄正站在山尖一株绿荫如冠的大树底下乘凉,悠悠吐出一口气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只是座百丈高大,方圆千米的山,与其他靠近人们聚集村落的山丘没有什么不同,四脚走兽难见,野牛山羊不见踪影,百年前就被搜捕一空,没有狩猎队经常光顾后,倒是偶尔上山的村民能见到野猪窜动的身影。
不过,两脚跳的山兔、野鸡不少,多有年轻人要打打牙祭会来一趟,那些队里捕猎的好手不会专门来此,毕竟对这帮大肚汉,满山抓都未必一顿够分的,更换不了多少钱。
事情做完,松上一口气,难得浮生偷闲,抬头遥望向旁边被白白浓雾笼罩的卧牛山,在这看去都是高耸入云端的千丈大山。
第一方案的草药在这并不那么难找,样式普通且年份不高,他熟记它们的生长特性,直奔目的地,一摸一个准。
说句实话,李玄心中还有些提心吊胆,毕竟能延缓剧烈蛇毒的所需配制草药都如此普通。
可第二方案就难度较大了,多是名贵稀少和年份较高的草药。
多想无益,看了眼筐中满满的草药,里面还有特意去找了一些补益气血的,和最顶上的三只毛绒兔子,家里两个小家伙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了点准备。
今日也是小有收获,背起箩筐原路返回。
到了半山腰,耳边传来叽叽喳喳地嘈杂声,令他一阵疑惑,听起来就像小时候见到一帮孩童来踏青样热闹。
抬头看去,就见到一帮十五六岁的崽子走来。
他当然认得,就在前几日还跟这帮花村崽子一言不合,血气方刚地大打出手。
以前自是多有矛盾,也是年轻毛躁,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这两天的打击,就像从山顶到低谷的变化,大起大落地连绵起伏,简直一夜之间成长起来,让他心智成熟不小,知道什么事情更重要,已不会在为了这些浪费精力。
李玄不想惹是生非,低着头打算从旁走过。
可对面却未必愿意,就听到一声惊喜地尖叫,“花俊哥,抓到这小子了。”
紧接着,花村这帮人就挡在路中间,还分散开来呈包围状。
顿时,李玄脸色一变,来者不善,他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领头人花俊,知道他在隔壁花村年轻孩童中颇有威望,给人一种大哥的感觉。
却见到花俊同样盯着他,脸上却露出不怀好意地微笑。
旁边应是他的跟班,在那神色嚣张,得意洋洋地大声嚷嚷着,“玄仔,今日你是铁定吃这亏了,单打独斗是有点本事,可我们这么多人来,上次挨的打可得加倍返回去了。”
“也不欺负你,跟你明讲了,我们花俊哥被上面县武院下来的武师看重,说是有丙等资质,还提前授予了武院的练力武学,要比你们卧牛村的要好很多。这次挨了打可没有办法找回来了,回去你们卧牛村的人可没这个魄力找俊哥报仇。”
“对,卧牛村的崽子,好好在那给爷一顿打吧。”
众人在那欢快地应笑着,好像吃定了孤苦伶仃的李玄。
就见花俊挥了一个手势,不约而同包围的人都冲了过来,山野间长大的人斗殴,又不是一个村的,出手凶猛,上来就有两三人挥起木棍往玄仔头上砸来。
不把他打趴下,是不会停手的,当然真趴下,也会手下留情。
李玄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们不会多管倒下后的他,也不会多想头破血流,昏在地上,引来野兽是多危险。
想到这点,莫名只觉得胸中一股戾气不断上涌,只想喷薄而出。
双眼微红,在闪躲间,心跳声嘭嘭加快,全身更是燥热难受。
正当他犹豫时,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不能全部躲开,一记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头顶上。
“轰!”
头脑一片空白,后觉得大股大股鲜血涌了上来,只感到似到了临界点炸开,顿时冲昏理智,眼前一片血红。
全身发劲,咯咯咯,像是拔高彭壮几分,一块块均匀肌肉凸起。
两百斤气力爆发!
只是一拳,就把眼前挥动木棍砸断,并不减气势地直直捣在一寸头的胸口上,当场就倒飞出去,空中更是传来几声骨头清脆地断折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这一凶险的一幕,着实震慑到场上围攻的人,可李玄此刻是昏了头的,根本停不下来。
右手挥着镰刀就冲上去。
而他们这帮靠近山野的,村中多有一股粗莽之气,小时多见过血,敢豁出去搏命一场,见此不甘示弱,所有人一齐迎了上去。
可此时非同往日,以前的李玄实力只比他们微微高上一层,只仗着刻苦二字才强上几分,
但现在,练力武学莽牛大力决第一层加持,一身气力七十斤暴增到两百斤,何止一个壮字!
这对于平常的同龄人而言,相当于实力碾压!
不过十几息,只见空中镰刀划过留下道道令人心悸的利鸣,带着浓厚死亡般气息,溅起片片晶莹血迹。
等到他喘着粗气,满身血迹站在场中,地上除他外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镰刀上鲜艳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刃尖一滴又一滴落下,在软稀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李玄双眼红意慢慢褪下,眼神渐渐清明,回过神来看向四周。
躺着的一动不动,一时之间脚下只有微微的呼吸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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