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凡城是燕辽地区历史名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按《晋书》记载，李农攻凡城不克、石成攻凡城不克、尹农攻凡城不克，那么凡城在哪里？与《三国志·乌桓传》记载“尚与蹋顿将众逆战于凡城”的凡城是否一地？笔者综合史家观点，实地觅踪凡城，并撰写本文以供关注白狼山之战和燕辽地区古代城址的读者研判。
关键词：
凡城；白狼山；北征乌桓；会州城址；黄家店城址；
正文:
凡城，始见于曹操北征乌桓，消失于北魏灭燕，十六国时期后燕曾将其做为并州刺史治所。东汉末年有凡城之战，东晋初年也有凡城之战。东汉末年（公元207年）的凡城之战，是曹操与蹋顿之战，攻方获胜，灭族成功；东晋初年（公元339年）的凡城之战，是李农与悦绾之战，守方获胜，卫国成功。两场凡城之战的参战人数都在3万人以上，都是灭国灭族之战，都被做为经典战役载入《军事大辞海》。但是凡城在哪里，却众说纷纭。
一、燕汉两凡城
关于凡城的位置，在古籍文献中有如下记载：
①《三国志·乌桓传》：“太祖自征蹋顿於柳城，潜军诡道，未至百馀里，虏乃觉。尚与蹋顿将众逆战於凡城，兵马甚盛”。
②《水经注·濡水》：“自卢龙东越青陉，至凡城二百许里，自凡城东北出平刚故城，可百八十里，向黄龙城五百里”。
③《资治通鉴·晋纪二十八》：“（慕容）垂遣慕容隆出蠮螉塞，历凡城趣龙城”。
④《晋书·载记九》：“（慕容）恪乘胜追之，斩获三万余级，筑戍凡城而还”。
从以上古籍文献记载中可以发现，《三国志》所述位置与《水经注》和《资治通鉴》所述位置并非一地。《三国志》所述位置为汉置凡城，在卢龙塞至柳城的交通孔道上；《水经注》和《资治通鉴》所述位置为燕置凡城，在蠮螉塞至柳城的交通孔道上。
二、平泉市会州城址的燕凡城
按《水经注·濡水》和《资治通鉴·晋纪二十八》记载，凡城在蠮螉塞至龙城、卢龙塞至平刚的十字路口上，又据《钦定热河志》考证“凡城在平泉州之东南”。对照古今地理方位，应在平泉市南五十家子镇或小寺沟镇。
多数学者以南五十家子镇会州城村“会州城遗址”为凡城，他们认为会州城建于凡城废墟之上。会州城始建于辽太祖，废弃于明永乐，现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但是其在瀑河西岸平坦谷地之上无险可守。笔者实地考察后认为，慕容恪应“筑戍凡城”于黑山北麓、瀑河东岸的小寺沟镇黑山口村，以凭借瀑河及山口之险，有效防御西方或南方来犯之敌，但是没有魏晋遗址可供证据支撑。
做为凡城故城址，无论是会州城村，还是黑山口村，两者相距不过4公里，里程应无大谬。若以会州城村为例，其距潘家口80公里（约192汉里）、右北平镇65公里（约157汉里）、柳城镇192公里（约462汉里），与《水经注·濡水》里程描述正和。但此地距柳城五百里，与《三国志·田畴传》所述二百余里不符，故属燕置凡城。
会州城遗址
三、喀左县黄家店城址的汉凡城
《三国志·乌桓传》载蹋顿将众逆战于凡城，《三国志·武帝纪》载曹操斩蹋顿于白狼山下，推定凡城当在白狼山下，属于一地两表。
1、白狼县有白狼山
《汉书·地理志》注“（白狼县）有白狼山，故以名县”，白狼县故城址位于喀左县平房子镇黄道营子村，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故白狼山当在或近平房子镇，平房子镇桃花池村有大阳山。
2、白狼山有白鹿山祠
《水经注·大辽水》载“（白鹿山）即白狼山也”，《魏书·地形志》又载“（白鹿山）有白鹿山祠”。白鹿山祠遗址在大阳山东南山腰处，现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故大阳山即古白狼山。
3、白狼山下有凡城
大阳山北麓有战国至汉代黄家店城址，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按《中国文物地图集·辽宁分册》记载，该城址长250米，宽200米，夯土筑墙，有护城河。黄家店城址地处渗津河谷道出口处，距白狼县故城址15公里，同时期的石城县已考证在安杖子城址、广成县已考证在建昌县建昌镇，故当为凡城。
黄家店城址距柳城镇115公里（约270汉里），与《三国志·田畴传》载“去柳城二百余里”正和。但此地不在卢龙塞至平刚、蠮螉塞至龙城的十字路口上，与《水经注》和《晋书》所述路线不符，故属汉置凡城。
黄家店城址
笔者认为，因曹操斩蹋顿使凡城一战成名，而慕容燕又尊晋为正统，故侨置凡城于平泉，才有汉燕两凡城之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