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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七岁时就到了小姐的身边,那时她的娘亲刚刚过世,守灵时,我远远看见她哭倒在老爷怀里,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跟着哭。
先夫人七七之后,我去了碧桐院,见着小姐一袭素衣坐在窗边看落叶,见着我,她笑了一下,她还比我小了一岁,看上去却要懂事很多。
老爷任职督察院,玉家也是世家大族,那时先皇离世不过几年,新帝又是在先帝的追*下逃出来,最后还得了帝位的人,新朝旧臣过得难免艰难,为着玉家能有亲家扶持,老爷很快就又议上了续弦夫人,是大将军的女儿。
我以为小姐会哭闹,没想到她倒是淡定得很,只在先夫人画前上了三炷香,便去找老爷,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从那时起,老爷便替小姐寻了个桃李满天下的大学士,小姐每日都会同其他公子一般,去往学堂读书。
新夫人一年后进府,还带来两个同小姐一般大的孩子来,他们说,那也是老爷的孩子。
大公子还好,那二小姐性子极为跋扈,竟浑说她同小姐都是嫡女,但是她母亲还在,而小姐只是死了娘的孤女,地位自然是不如她的。
这便罢了,她看上碧桐院,非要小姐让给她,又哭又闹的,大夫人自然是向着自己女儿,一两句轻斥便糊弄过去,偏小姐,听见这些话也不吭声。
终有一日,那二小姐在塘边上又提起此事,我原以为小姐会听之任之,没成想她同二小姐吵了起来,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小姐噗通一声掉进池子里。
小姐被捞起来后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拖着一身的泥水往主院跑,见着老爷便扑上去大哭,“爹爹救命,二妹妹要我的院子,我不给,她要*了我!”
而后我才知道,那是小姐自己摔下去的。这件事最后是二小姐被狠狠责罚,换院的事再不被提及,而二小姐也从那时起不那么得老爷看中,加上姨娘们又生了庶出的小姐公子,她便更失意了。
夫人在这事上吃了亏,便在其他地方找小姐不痛快,她很不喜欢小姐上学,说她枉顾伦常,一副女儿身难不成还要像男子一般入朝从官不成,倒是老爷并不理会夫人的话,只让小姐继续学便是,若是夫人愿意,她的女儿也可以去。
夫人说自己女儿绝不做这般离经叛道的事,对外却没少说小姐不敬嫡母,都是学多了这些东西的话。
可是小姐从不在意,我问小姐,为何要学这些,她说:“阿馥,你看我们家漂亮吗?”
那自然是顶漂亮的,亭台楼阁,长廊水榭,我们玉家可是三品官宦的家,怎会差?
她却摇头,说:“我们女子,好些的,生来也就只能一直呆在这样漂亮的院子里了,比不得哥哥弟弟们,无拘无束,身子已经被困,心再被困,眼界闭塞,便真是要困死在这一方天地中了。”
我听得懵懵懂懂的,小姐便又笑了笑,低头继续背她的书。
小姐十岁那年,皇上为他的儿子选了大公子文言做伴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因为当今圣上十分专情,后宫就只有皇后,而皇后只有一个儿子,日后他的尊贵,可想而知。
老爷有意为此开宴庆祝,小姐去了一趟书房后,老爷便消了这个打算,二小姐气急败坏地来到碧桐院,直接掀了小姐手里的书,质问小姐为何坏她哥哥的好事。
小姐也不生气,说:“妹妹想岔了,哥哥的荣耀便是我的荣耀,自然是不会去破坏的。”
显然二小姐不信,只说:“我连新衣裳裁好了,你去找了爹爹,这宴席就不办了,不就是看不得我们好?”
小姐带着净是关爱傻子的眼神,缓缓道来,“哥哥能去伴读,已是皇上隆恩,玉家因着此事开宴,传出去必定是我们仗着恩宠炫耀本家,对哥哥,对玉家都不是好事,荣耀不是一顿宴席彰显出去的,低调行事,才能真的保玉家长久。”
我自是待在小姐身边久了,也慢慢明白了小姐所谓的眼界开阔为何物,到底二小姐是只读女则的,比不得小姐通透。
她还想反驳,小姐却没有耐心同她多说,捡起地上的书,说:“妹妹不要再闹了,左不过都是爹爹的决定,今日妹妹无礼,我便原谅你了,若是还如此不知礼数,那便去爹爹面前好好说说吧。”
二小姐最是害怕老爷子,心里有气,也只得憋了回去。
2
大夫人明里没动静,暗地里却更加克扣碧桐院的用度,我本以为小姐会去找老爷诉苦,她却和我说:“阿馥,我突然发觉,自己手里没有点东西当真不成。”
我原以为她只是抱怨,只是我家小姐果然是不同,很快便从老爷那里要来先夫人的嫁妆,不看珠宝钗环,偏爱田地店铺。
“小姐,你不会是要当掉这些吧。”
她说:“我想要好好经营这些铺子,有了银钱,也就不用再怕别人短缺我们的东西了。”
“你可以让老爷做主呀。”
“阿馥,我们要看长远一些,大夫人一直惦记着娘亲的东西,终归是后宅的事,次数多了,爹爹会烦的。”
可我依然担心,“可这天下,哪里有女子经商的道理。”
小姐却满脸的不在乎,“以前没有,以后可以有。”
小姐并非说说,从那日起,她便在下学后去商铺看,那些掌柜瞧不上她,觉着一个女娃娃成不了气候,小姐便去找了老爷,老爷并不高兴她一个女儿家家在外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大夫人看到了先夫人的东西,更是心动,我瞧着担心,小姐却是有成算的,转身写去一封书信给她外祖,央求着给她派个师父,好好教教她从商之道。
那老人家最是心疼早逝的女儿,她留下来的唯一孩子,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的,立刻便从本家挑选出全国都出名的大商来指导小姐。
老爷虽说不开心,到底当初他续弦如此快,还是抬的外室,已是让老丈人不悦了,那些嫁妆本就是先夫人的,给了小姐也是天经地义,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过了明面,那大夫人便是再也不要想沾染这些东西了。
这下好了,京都中哪里有从商的官家女子?小姐的一言一行都被大伙拎出来说教,大夫人趁机煽风点火,老爷罚她跪祠堂,小姐倔得很,不吃不喝也不妥协。
眼看着小姐快受不住了,我找来老爷,他说:“琅言,女儿家名声最重要,你这般在外奔走,日后谁敢来求娶你?”
小姐的声音很低,许是太久未吃东西的缘故,她看着老爷,不卑不亢地回说:“爹爹,我从不觉得女子就是为成亲的,你如此钟爱娘亲,最后也保不住她的性命,为何成亲?女儿去的都是自家铺子,未曾逾矩,又为何不得?”
“爹爹是为你终身考虑的,你万不可糊涂呀。”老爷的声音急切了些,小姐依然是不松口,看他一眼便又转向祖先牌位,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说:“女儿心意已决,爹爹觉着女儿大错,那女儿继续跪在祠堂思过便是。”
老爷气得抬手要打她,终究是疾风下去柔风拂过,他无奈摇头,离开祠堂,我看着小姐惨白的脸心疼,“小姐何故提夫人,惹老爷不快?”
我眼见小姐眼里闪过一丝不屑,说:“爹爹同娘亲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所谓钟爱,不过三年,见着娘亲生不出,便在外有了大夫人,若非如此,文言怎会大我两岁?
娘亲生下我便身子不济,知晓此事后更是缠绵病榻,又焉知不是为着爹爹的薄情寡恩伤心至此的?爹爹终究对不住娘亲,他能为着娘亲让我上学堂,也就能答应我从商。”
一个时辰后,小姐被放了出来,这件事不再提起,小姐也就可以好好地做她想做的事,旁人的眼光如何,那些人也不能让小姐过得更好。
小姐十三岁那年,她的师父又领了个官家公子,名为张元庆,小姐说他名字喜庆,他红着脸回:“我是大年初一的生辰,所以家里人起了这个名字。”
那模样倒是像个傻愣子,小姐忍不住便笑了。
没几月,小姐便瞧上了神威巷尾的一块地,那里破破烂烂的,小姐却准备买下来。
我不明就里,小姐说前半月工部侍郎同老爷喝了酒,而她正好去听了一嘴闲话,这神威巷巷尾日后会同繁华的龙腾大街相连,所以小姐要先下手为强。
可是刚到,却见着一个玄衣男子也在同老板商议买地。
只是我们并没有费多大力气,这店铺开到八百两,那人便面露难色,恳求老板宽限,明日会带够银票来。
我家小姐直接上前说:“公子不必了,无论你带来多少,我都会比你多些,何况八百两已是让你为难,又何必要同我这个小女子争呢?”
那人恨恨的看了小姐一眼,小姐云淡风轻的拿出银票,笑嘻嘻对老板说:“给我吧。”
3
没多久,老爷四十寿宴,奕霖王天玦竟送来了贺礼,连带着还给两个小姐准备了礼物,老爷喜忧参半地接过,大公子只说让老爷安心。
夜里我问小姐这般天大的喜事,老爷害怕什么,小姐看了看手里十分精致的并蒂海棠垂珠步摇说:“登高易跌重,爹爹又无什么突出的功绩,这奕霖王是皇上的独子,得了天家的青睐自然是好,可对玉家来说,也会被万人盯着了。”
我感叹小姐看事总是通透,她又说:“不过官宦人家总是望着君恩的,左右不算坏事。”
小姐在学堂已是有六七年,奕霖王从未来过,不知怎的,有一日他突然造访,惊得学士公子们纷纷起身跪迎,不过这王爷真是神韵独超,贵气十足,就连他身后玄衣侍卫都风姿卓越......
只是这侍卫着实眼熟,不就是和我们抢地皮的男子吗?
王爷只说自己仰慕学士才华,想来听听,让大家不要拘礼,更是停在小姐面前,轻言道:“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得便是玉小姐。”
小姐双颊微红,不卑不亢道:“王爷谬赞,琅言愧不敢当。”
从那之后,奕霖王偶尔来访,就独坐在一旁,也不同众人交集,真不知他是来作甚的。
年后大公子便开始议亲,为着伴读的身份,大夫人一门心思都在为她儿子选贵女身上。
我们得了些空闲,但说起这件事,小姐有自己的看法,她说大公子只是伴读,至今没有功名,现下便一味求高,免不得还要别人觉得玉家想要攀高枝呢。
“那小姐要去同老爷说说吗?”
她抬眼看我,轻笑一下,说:“不必了,我同文言本就不亲厚,大夫人待我又不算好。”
我明了她的意思,那大夫人两面得很,我们碧桐院的日子还是靠这两年外面铺子赚了钱才好多了,小姐从不同老爷说这些,只自己应对,我说:“其实我瞧着老爷对大夫人也就那样,小姐为什么不拉她下去?”
她说:“玉家总是要打理起来的,对爹爹,对玉家,她还是尽心的,若是真的让爹爹厌弃了她,家中的事该是落到谁的手上?中馈不是那么好主持的,我只想赚钱,过自己的日子,不愿意去沾染其他的。”
小姐手里的铺子经营得越来越好,分店开了好多家,年中时,那神威巷果然开始拆屋砸墙,小姐手上的地价翻倍地涨,她顺势起了两层屋,开了一家酒楼,又花重金请来大厨,生意好得很。
奕霖王也在对面开了一家酒楼,我们开业的时候还差人还送来贺礼,虽说如此,门庭若市还是我们的,我不禁感叹小姐的英明。
三月开春草长莺飞,大公子定了户部尚书家的嫡次女,算是我们玉家高攀,那段时间大夫人满眼都是欢愉。
有日用午饭时,她对老爷说:“我们玉家是清贵人家,那户部是最得银子的,咱们文言求娶人家闺女,哪怕是掏出家当也是不够给的。”
说着便看向小姐,一脸的坏笑。
我看着小姐眉毛挑了挑,大夫人接着说:“我们玉家现下最出息的便是琅言,母亲知道你赚得不少,看着给你哥哥添些吧,老爷觉得呢?”
我家小姐虽然赚了不少钱,但钱财方面,看用在谁身上,像大夫人这样的,她便是抠得很,拿出多少她都心疼。
果然不等老爷开口,小姐便笑着婉拒,“夫人说笑了,琅言不过是都是闹着玩儿的,那点钱拿出来也是丢人现眼,添不了大哥的喜庆。”
二小姐立刻说:“姐姐真是谦虚了,妹妹见着你那新开的酒楼,生意好得很,不如就把那酒楼给了哥哥去,也算是你替哥哥出一份力了吧。”
大夫人眼珠子一动,话锋一转说:“是呀,老爷,你看琅言如今也十五了,跟着便要议亲,女孩子家家总在外怎么成?
前几日那张家夫人说她家小儿子同琅言相识的事,若是能结个亲家,那张家老爷从一品,定是好的,我看就趁着这个机会回家吧,也好挽回名声,到时候我们便说,我家姑娘不过是趁着出嫁前多学学,日后进门才懂得操持夫家。”
4
这便真真说到了老爷的心坎上,小姐读书便罢,从商却是开朝便没有的事,我自然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说小姐的。
“琅言,你母亲说得对,你瞧瞧,哪家姑娘像你这般,从前你还小便罢了,如今你也大了,爹爹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不要一错到底。”
这话一出,我便知道小姐不悦了,她放下碗筷,说:“爹爹为何这般说?自我读书开始,那些人的舌头便没停过,这便也罢了,我一没偷二没抢,我朝哪条律令规定女子不能从商的?
爹爹你也知道我们清贵人家,你觉着,逢年过节你能送出去的那些古玩诗画,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是别人觉着我们玉家前途无量,上赶着送来的吗?”
小姐少有这般顶撞老爷的,果然让老爷生了大气,筷子一摔在桌上,打到碗碟上震了三下,他怒气冲冲道:“我便是将你宠坏了,如此不知礼数,规矩都浑忘了,也罢,酒楼店铺你便不要再打理了,我瞧着你那师父厉害得很,让他管着,也不会叫你心血白费。”
小姐也是不甘示弱,看着老爷说:“女儿的规矩没有忘记过,老师教的都记得,何况师父是外祖的人,爹爹你哪里调得动?爹爹受着女儿给的便利,却又怕女儿污了你的名声,说到底,在你心里,不过同那些人一样,觉得我的所作所为都是错事,又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成亲?”
说着小姐看了一眼大夫人,对着她那张幸灾乐祸的脸鄙夷道:“二妹不比我小几个月,夫人那么着急嫁女,便将二妹妹嫁给张元庆吧。”
话音一落,老爷便是一个巴掌甩在了小姐脸上,随即怒吼一句:“你放肆!给我去祠堂跪着!”
小姐硬气得很,说跪便跪了,那重重的檀香味熏得我头晕,我想着还好刚才吃得多了些,不然早早便得饿着肚子。
我看了一眼前方气定神闲的小姐,忍不住抱怨道:“小姐你也是,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那张二公子虽说相貌平庸了些,但到底家世好,况且小姐同他相识自知他人品,张二公子岂非良配?”
她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阿馥,我不是嫌他相貌,我实在对他无男女之情,女子嫁人如同新生,我宁可常伴青灯古佛,也绝不将就一生。”
我见她微微侧颜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格外的仙气,听她又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可若结发无爱,何谈恩爱不疑?”
我便是觉得小姐在外久了,才总是生出这样的想法,小姐这般忤逆父母,被罚跪祠堂是小,坏了名声真的嫁不出去可怎么好。
“小姐你也是,平时也不见你这般火大,今日怎的就和老爷起了冲突,苦得自己来这里。”
她说:“大夫人是有备而来,你没瞧见爹爹已经有些动容?”
第二日小姐虽说出了祠堂,但被锁在了碧桐院,而且大夫人并没有消停,真的还是说动了给小姐议亲的事,递出了消息,没几日便有帖子进了玉家门。
这下小姐却不着急了,还有心思让我去将店铺的账簿带回来,我着急得很,她说:“急有什么用?你去外面传些流言,就说玉家长女离经叛道,抛头露面的娶回家也是消停不了的。”
小姐这是要自毁名声吓得那些人不敢上门呀,虽觉不妥,但我还是照着小姐的吩咐去做了。
果然玉府热闹了两天便消停下来,唯还剩张二公子的帖子,想想他每每见着小姐那红脸的样子,再想想小姐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倾国倾城的模样,那张二公子动心也是有的。
只是不到两天,大公子便带了个贵客来家里,那是真的贵客呀,当今圣上的小女儿,如今才八岁的天瑾公主。
我同小姐去到主厅的时候,便见着公主坐在凳子上,脚都沾不到地,见到小姐,她奶声奶气的说:“本公主在宫里就知道琅言姐姐的厉害了,趁着今日无事,正好来见见她。”
然后她头一偏,一脸无辜地看着老爷问:“玉大人千万不要嫌弃我多事呀。”大公子说本是奕霖王带她出宫玩,不知道怎的就丢下她,公主无聊,便想来见见小姐。
那公主生得极其可爱,一双眼眸如同猫儿眼一样又大又圆。
只见老爷身子颤三颤,立刻回话,“殿下来,玉府真是蓬荜生辉。”
她一下跑过来,很是自来熟的牵起小姐的手说:“那让琅言姐姐陪我逛逛玉府呗,我听他们说,玉府的水榭长廊是京都中顶顶漂亮的。”
老爷再次三颤,“公主谬赞。琅言,好好招待公主。”这话便是对着小姐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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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瑾公主当真是妙人,这般可以巴结贵人的时候,怎么少得了大夫人的事?她立刻带着二小姐想要随行。
公主看了文言一眼,毫不客气地说:“大夫人免了吧,本公主是来见玉家嫡长女的,二小姐不过抬上来的嫡女,也配和本公主走在一起?”
小小人儿架子端得足足的,说完又去牵小姐的手,换了副面容笑嘻嘻的说:“琅言姐姐,我们走吧。”只留下大夫人和二小姐臊红了脸站在那儿,进退两难。
到了没人的地方,公主突然转到小姐面前,她只到小姐胸口,拉起她的双手上下打量,搞得小姐云里雾里,她说:“啧啧啧,文言,你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竟然不早点告诉我,我带回去给母后看,她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她那样子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小姐立刻道:“承蒙公主抬举了,我怎可见皇后娘娘。”
公主随手一挥,说:“你不要怕呀,我母后最好,她忧心哥哥的婚事,见你肯定高兴的。”
这话一出,在场人不免惊讶,这样的话怎好说出来,倒是大公子面色有些不太好,便同小姐说:“琅言,出来许久,可带公主去水榭亭用用点心。”
公主不满大公子插话,又摆起架子说:“文言可真是会当差,都开始安排我做什么了。”
大公子立刻退后两步告罪,“文言不敢。”
转了半时辰公主又嚷着要去碧桐院看看,那大公子便不方便进了,公主更是乐得自在,东看看,西翻翻,瞧着小姐亲绣的月桂荷包赞不绝口,说:“琅言姐姐好巧的手,会开酒楼,也会做女工,还会什么呀?”
她满眼的期待,小姐看了我一眼,说:“只会弹弹琴了,只是技艺不佳,怕是会让公主嫌弃。”
公主一听来了兴趣,说:“琴好呀,我哥哥笛音最佳,配着姐姐的琴,定是绝妙无双。”
“公主谬赞了,我的琴怎能同奕霖王的笛相较。”
公主不语,饶有深意的打量着小姐。
天色渐晚,前院传信说奕霖王来接公主,公主拽着小姐去了前院,刚到便见着奕霖王同老爷正在说话,公主一溜烟便跑了过去,扯着他的头发让他蹲下,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什么,就见他笑了笑,起身对小姐说:“天瑾顽皮,有劳玉小姐了。”
小姐自然是回礼夸赞公主的。
临走时,公主央求着小姐将那荷包送给了她。
自那日起,小姐的禁足便被取消了,因为公主说要跟着小姐学开酒楼,第二天懿旨便到了玉家,小姐议亲的事也被按下不提。
我便跟着小姐日日同公主混在一起,时间久了,我便发现,这公主并不待见大公子,更是厌恶二小姐,倒是那王爷不再去学堂,却时常来找公主,反而是见他的时间更多了些。
我也算是头一次觉着小姐读那么多书的好处,那王爷时不时说出来些我听不懂的话,小姐都能对答如流,看着王爷对小姐赞许的眼光,我很是高兴。
瞧,曾今那个不遵规矩从商的玉家小姐得了天瑾公主的青睐,原是天家都不在乎女子从商,许多官家小姐,手上有店铺的便开始出闺阁开始经商,一时间京都*了好多店。
不过天瑾公主是真的喜欢小姐,时不时会送些小玩意儿,好多都是其他国家的贡品,在京都从未见过。
那张二公子被按下了帖子,憋了好几个月,终于按捺不住,来问小姐,是否知晓他的心意。
小姐笑了笑,说:“元庆,我并不喜欢你,若是我们成亲,便只能得个相敬如宾,你该寻一个真心待你的女子,那样才能夫妻琴瑟和鸣。”
他骤然被拒,神色落寞,问自己是否哪里不好,小姐只说,“你并非哪里不好,只是感情之事不可勉强。”
这件事说完,张二公子好久没来再出现过,没几日,天瑾公主邀请小姐去围猎场,小姐并不会骑马,本想婉拒,奈何公主十分的热情,还按照小姐的身形,制了套骑装来。
大公子说:“你莫怕,你去便是,我教你。”
小姐诧异的看着大公子,问,“意思是,奕霖王也要去?”
“若没有王爷,皇后娘娘是不会允许公主去围场的。”
回了院里,我便听说二小姐吵着嚷着要大公子带她去,好脾气的大公子难得发了火,说奕霖王已是有些恼他,女子家便该矜持,何况王爷婚事,自是有皇上皇后做主。
6
几日后去到围场,真是看到天际的辽远,让人心旷神怡,天瑾公主早早便到了,见着小姐眉开眼笑的,奕霖王跟在她的身后,打量着小姐,最后笑了笑,说:“这碧水蓝的颜色,果然很衬你。”
公主在一旁偷笑,说:“我也觉得好看,哥哥好眼光。”
小姐诧异的看着奕霖王,他竟有些红脸,躲开了小姐的目光,我扫了一眼,奕霖王身上挂着的不正是小姐绣的月桂荷包吗?
小姐未曾骑过马,公主贴心,寻了匹性格温顺的马来,本是大公子带着小姐,公主却在上马后叫走了大公子,说:“哥哥你去吧,可别摔着我琅言姐姐。”说完也不等小姐说话,鞭子一挥便出去了。
再傻,我也看出了这次围猎的目的,随后王爷便说:“玉小姐莫怕,本王不会让你摔着的。”
说着他便扶着小姐上马,拉着小姐的马绳,慢慢走了出去。
这一天过得很快,夜里我们坐在公主的马车里,她笑得两眼弯弯的问小姐,觉得王爷怎么样,小姐的脸,在昏暗的马车里,只借着烛光都看出了红晕。
公主说:“琅言姐姐,从你和哥哥抢地开始,他便念叨你的名字,说你不一般,为见你去学堂听学,寻着个漂亮首饰,也要借着玉大人生辰送你,怕玉大人偏心不给你,还特意准备两份,也是为着这个,让那玉玲言觉得自己有机可乘。”说到这里,公主愤愤捏拳。
我听得真是一愣一愣的,何况小姐,公主似乎很满意小姐的反应,接着说:“你开了酒楼,来往的人杂乱,他便开了家酒楼在你的对面,母后向来管着哥哥的银钱,他那个穷鬼银子还是找我借的,到现在都还没还清,他还一直亏钱......”
公主意识到自己说偏了,又把话题扯了回来,接着说:“你被关在院子了,让阿馥出去散流言,哥哥可着急了,才带我出来找你的,那些送你的东西,都是他搜罗到不好意思给你,才借了我的手,每次同你见过面,他都总是念叨你的好,你可知晓哥哥的心意?”
这公主才八九岁,也不知是谁教得她如此鬼机灵,这一番疾风骤雨般的话让小姐有些无所适应,她难得结巴,道:“我......我怎可高攀了王爷,公主不要打趣我了。”
公主一听蹙眉,抓住小姐的手语重心长的教育道:“什么高攀?真要说,这天下女子便皆是高攀了,我哥哥心悦于你,那你呢?你看那荷包没有,实际上他总是戴着的,你不知道罢了。”
回到屋里,小姐便躲到床上,我见她这般模样,也是担心,问她今日王爷都同她说了什么。
小姐抿抿嘴,道:“他说他心悦我许久,我同别人不一样,可是京都里贵女那样多......”
“可是,小姐就是不一样,京都中贵女那样多,唯有小姐,可同王爷谈天说地,也唯有小姐,商铺遍地不倒。那些贵女有的,小姐都有,但是小姐有的,她们没有。”
小姐还是很苦恼,说:“今日他同我说起这些,我瞧着他的样子,他怎么今日就说了......他是王爷,我不知道自己是不能拒绝,还是不想拒绝,他待我,倒是好的。”
我见她苦闷,心里有些责怪奕霖王如此唐突,几日后才知道,是皇后着急,已经开始替王爷选王妃了。
奕霖王表明心迹后,来得更勤了些,小姐生辰时,他直接以王府的名义送来一面万金之价的双面绣春日山水屏风来,如此贵重的礼物,送来的人只说是王爷给小姐赏玩的。
这是面上的礼,私下里,王爷差人送来一封书信,看完之后小姐便是红透了脸,躲在被子里害羞不肯出来。
我问她这是怎么了,她将书信递给我,可不得了,那奕霖王邀小姐明日花灯节去西城三生亭赏月,若是来了,便是愿意同他在一起。
这可如何让人不害羞,我心里还是替小姐高兴的,便问她作何打算,她倒是犹豫,说:“我是想去,又不太敢去,阿馥,他是皇上的独子,日后是多半是要成为皇上的,我只盼得一心人,永不离弃便罢,他那样尊贵,我怕,我怕......”
我知晓小姐再怕什么,身份悬殊,只怕日后真的在一起,小姐并不得自在,可是,“小姐,你也喜欢王爷的,对吧。”
她看着我,没有回答,最后只盯着那书信看。
第二日,我便见着小姐眼下乌青,我问:“小姐,你打算如何?”
她笑了一下,拿出衣柜里最好看的那件浅粉绣着桃花的衣衫,问:“阿馥,我穿这个好不好。”
我一个劲点头,说:“小姐这样美,穿什么都好看,只是小姐你想通了?”
她低头浅笑,说:“人生短短数十载,何必要为了往后看不见摸不着的事,苦了现在的自己。”
7
花灯节真是热闹,天上圆月高挂,地上光彩万家,水面上浮着的都是花灯,除了上元灯节,便是今日的河面,最热闹。
奕霖王早早便等在那里,见他左右踱步,看到小姐,他愣了一下,随即展颜欢笑,过来便说:“你来就好。”
我可是懂事的大丫鬟,等在亭外,见王爷拿出一盏兔子样的花灯来,逗得小姐笑,身边的侍卫说:“你家小姐害得我家王爷一夜没睡,眼下一片乌青。”
我挑眉,说:“真巧,我家小姐也是。”随后我俩对望,笑了。
公主听说此事后,见着小姐亲密的同时多了一丝探听消息的机敏,只是小姐羞于出口,公主恨恨叹息,说小姐有了王爷,便不稀罕她这个小妹妹了。
小姐便笑,请她吃酒楼里最精致香甜的桃花酥,望着公主殿下消消气才是。
往后半月,公主因为生病,便没来找过小姐,边关起了战事,王爷被派了出去,临行前特意约小姐去了枫叶林,两人红枫里相拥,当真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的一对璧人。
小姐倒是闲下来,王爷特意留人给小姐送来花笺,小姐一开始不愿意回信,那人便可怜巴巴望着她,一副求垂怜的样子。
我问小姐,王爷都写了什么,她可是不好意思,说是边关的风土人情,我瞧她吞吞吐吐的样子,她说:“还说了想我。”
我打趣她,说:“自然是要想的。”
不过外人眼里,我家小姐便是不得待见了,大夫人那边立刻来了兴致,某日下午让小姐去前厅,一去瞧,可不是张二公子和他母亲坐在那里嘛。
大夫人满脸堆着笑容,见着小姐,热情的招呼她,“琅言快来见过你张伯母,那张公子,你该是认识的。”
那张夫人见着小姐,亲亲热热的便上来,上下打量好几眼,随后赞不绝口,道:“果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坯子,好得很。”
她赤裸裸的目光看得人不舒服,再见张二公子红脸的模样,来意自是不必说,但到底是客人,小姐也不可能拂了人家的脸面,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待张家母子走后,大夫人笑着说:“琅言,这张家老爷可是从一品的官职,若不是他家公子看上你,这样的好事,如何落得到我们玉家头上,你可万万不能糊涂,错了这好姻缘。”
小姐看着大夫人,说:“好姻缘?我也瞧着是好姻缘,二妹如今也过十六了,这样好的人家,要不便给了她去,也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意。”
大夫人吃了瘪,眼下老爷不在,她也不再同小姐多说,只是这张二公子,分明已经拒绝过他,阴着阴着,反倒来了这么一出,好是招人讨厌。
第二日去了酒楼,那张二公子果然早早就等在那里,小姐不愿意同他说话,见着他便躲,我拦着他,说:“张公子是要做什么?你这般无礼跟着,怕不是要坏我家小姐名声?”
他眼瞧着小姐进了屋,满眼的遗憾,问:“她是不高兴了吗?我知道上门唐突,只是家中催得紧,所以......”
“所以公子才不顾小姐的意愿,要用家族来压迫小姐出嫁了?”
他慌了神,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不是,阿馥,你同琅言说说,我是真心待她的,我们也算是知根知底,她为何不放心呢?”
我嫌弃的看他一眼,想着奕霖王的样子,心中实在也觉得小姐分明能有更好的去处,如何还能看得上他呢?
老爷倒满意这个婚事,两家你来我往,便定下此事来,小姐极力反对,被老爷关在了屋里,我想着不能坐以待毙才是,去前院打探消息,却只听见她们定了嫡女之亲。
小姐听罢却安静了,良久她问我,“若是没有天玦,那张元庆对玉家而言,是不是顶好的女婿?”
“那是自然的,张家有世袭的爵位在,那张大公子已经新得了爵位,那张大人的爵位多半是张二公子的了。”我心急如焚,“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事,难不成,你真想嫁?”
这下小姐换了神色,严肃道:“阿馥,别人并不知晓我同天玦的事,如此这般,那张元庆便是我上佳的选择,你知道,大夫人更是知道,文言已经断了她想要女儿攀附皇恩的念头,那这么个一品大官家会袭爵的公子,她何以如此爽快便要给我安排上,竟是丝毫不为她的女儿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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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说,却是如此,这并不是大夫人的性格。
“你说你听见她们商量的是玉家嫡女,并未指明是我,那嫡女也可以是玲言,我只愿是我多心,若不然,她便是想要钻这个空子,认下张家的亲,却又让张家不得不娶了玲言。”
没两天,老爷因着公事要去西南三月,走之前绝口不提放小姐出来的事,我担心得紧,倒是小姐说,这种事也是着急不来的,每日便是看看书,绣绣花,弹弹琴,反倒对生意上心些。
倒是二小姐那边,听闻她勾搭张公子未果,被张夫人发觉来质问大夫人,是不是想要将两姊妹都嫁给她儿子,大夫人笑着赔不是,那二小姐哭得伤心,说自己是仰慕张公子,才跟着去了佛堂,实则也没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
好在张夫人也顾及自家儿子的名声,未将这件事闹大,不过都是院子里的事,她却趁机裁了些彩礼去。
小姐说只怕是有事要来,果不其然,当天晚上,便有一男子从角门偷溜进碧桐院里,小姐早做打算,未曾待在屋中,屋里睡着的只是院子里的打扫丫鬟。
我们眼瞧着他拿着迷烟戳破了窗户纸,偷偷摸摸潜了进去,小姐深觉不妥,刚想出去,大夫人便带着一帮老妈子冲进碧桐院里,怒气冲冲的说自家出了脏事,要清理门户。
小姐真是气急了,走进去屋里时,那床上丫鬟的衣服已经被扒了,因着迷香还昏昏沉沉的没醒过来,大夫人正斥责地上的黑衣人不中用,见着小姐,她脸都变了,问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姐冷笑说:“那夫人觉得我该在哪里?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让你随意往我身上泼脏水?”
夫人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紫,吞吞吐吐才说出两句话来,“我是听说有贼人来,我......”
小姐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戳穿了她,“你不过是设了天大的局,先是同张家定下嫡女之亲,又让玲言去勾搭张二公子,现下怕是想毁了我的名声,让张家厌弃我,我没猜错,夫人下一步该是将玲言同张元庆的事传出去,逼得张家不得不履行婚约,左右说的只是嫡女,哪个嫡女都一样。”
如此被拆穿,大夫人哪里还挂得住脸,想要分辩两句都不成,小姐冷笑,说:“看样子被我说中了。”
眼瞧着形势不对,那跟在大夫人身旁多年的老婆子在她身边嘀咕几句,我便见着夫人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面露凶光,她让手底下的婆子关了屋门,指着小姐说:“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挣扎间,我便听见那老婆子说:“大小姐失了贞洁,自觉愧对未婚夫婿,以死保全玉家清白,大家都明白了吗?”
大夫人这是要*了小姐!
我上前想要护住小姐,奈何那些婆子力气太大,拽着我的头发,让我动弹不了,小姐更是惨,被那些人抓着要扒她的衣服,小姐拼死挣扎,整个人撞到了桌子上,放在上面的茶碟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那些人便顺势将小姐扑在地上,我看着小姐雪白的手臂上被刮出血痕,只恨自己现在除了哭喊什么都做不了。
院里的人都被控制住,那些婆子我知道,都是大夫人手下签了死契的,我似乎能想到若是让大夫人得逞,我们该是都活不下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你这般对我,爹爹回来不会放过你!”
大夫人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说:“那便不是你关心的事了,贱人,你同你那早死的娘一样可恨,你那娘不能生,为何要占着正妻的位置?我堂堂将军之女,被逼得不得不做外室多年,都是因为她不知好歹!
你也是,什么东西,不伦不类在外面抛头露面,普天之下便没有你这般不守规矩的女子,丢尽我们玉家的脸,我家玲言哪里不如你,偏事事都是你在前面出风头。
说起玉家,竟是只知道你这个嫡女,那公主也是个没眼力的,护着你这么个没娘的贱人,张二公子更是瞎了眼的,看不到我玲言的好。”
小姐便是倔,这时候也不服软,说:“呸,我丢人,也丢不过你做人外室,不要脸的是你吧,你还提我娘,你配?”
大夫人哪里听得这些话,一巴掌甩在小姐脸上,我哭着让小姐不要再说了,小姐散着头发,恨恨的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气得嘴唇都在发颤,吼道:“不要废话,快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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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拽着小姐就要往外走,凭我一人如何救得了她?见大家的心思都在小姐身上,我狠狠咬了身旁婆子的手,那婆子吃痛,松了劲,我乘机窜出去,拼了命向外跑去。
身后好几个人来追我,我从最近的角门出去却发愣不知该往哪里走,能想到的只有衙门,跌跌撞撞刚过街角竟瞧见奕霖王盔甲未卸正骑马往玉府赶,太好了,太好了,我顾不得安慰,噗通一声便跪在路前。
那马惊得抬起前蹄,我只下意识埋头,怕是要死在这马下,却只听马儿嘶鸣一声,本以为的疼痛并未落下,反倒是奕霖王的声音响起,“阿馥,可是出事了?”我立刻梨花带雨的说:“王爷,救命呀,大夫人要*了我家小姐。”
我带着奕霖王赶回家里时,小姐已经被打得快要晕厥过去,眼瞧着大夫人便要将她扔进井里,只见奕霖王一脚踹飞了那粗实的婆子,将小姐揽在怀里,护卫围住了院子,只听他冷喝一声:说:“好大胆子,敢动本王的王妃!”
这话一出,大夫人变吓破了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王爷,是琅言她被人污了清白,我只是,只是清理门户。”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了底气。
我只觉得胸口一股子闷气,好怕奕霖王当真信了她的话,以为小姐失了清白,可怎么好,所以我指着她大声道:“你胡说,是你派人进的屋子,我同小姐在丫鬟房里看得真真的,也是你怕事发要*了小姐!”
就在这时,小姐悠悠转醒,见着王爷抱着她,刚才那样的阵仗都没落泪的小姐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揽着王爷的脖子,只说了一句,“天玦,你来了。”便真的晕了过去。
大夫人还想辩解,但大抵奕霖王并不想听了,他将小姐拦腰抱起进了屋子,侍卫放出信号,不过片刻,碧桐院里便来满了军队。
这样的阵仗大夫人哪里见过,换她吓得哇哇大哭,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奕霖王将小姐放下后,只握着她的手说抱歉,我看见小姐如此狼狈的样子眼泪直掉,王爷说:“你莫哭了,好好照顾她。”
我便不再听外面的喧嚣,反正到了第二日,碧桐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安静,而大夫人,听说被王爷送去了内狱,那二小姐每日都来碧桐院外跪着请罪,大公子也被王爷责罚,我想他也是可怜,总是被亲娘亲妹连累。
没两日,公主殿下便风风火火的来了,一股脑的关心小姐的伤势,对着二小姐更是没有好眼色,嚷嚷着要*了她娘,直接将草包一样的二小姐给吓晕了。
经过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玉家的大小姐原是被奕霖王看上了的,当真是不同寻常,那些上门的拜帖又多了起来,只不过这次,不再是给自己儿子提亲的拜帖了。
再见到张二公子,他变得恭恭敬敬的,但是那婚约已经满城皆知,若是现在退婚,别人会如何想张家?张家无辙,只得说定下的一直都是二小姐,闷声吃下这哑巴亏。
说起这件事,小姐眼里倒是平静,说:“这也算夫人得偿所愿了,只是那张家夫人并不是好相处的,玲言嫁过去,谁知道什么光景。”
我说:“小姐,你还担心她,什么光景也是她自己求来的,便是要自己受着才是。”
倒是老爷,因着家里的事匆匆回了京,看着小姐,他的面色不是很好,欲言又止想说的都是放大夫人出来的事。可到底是亡妻留下的独女,他又怨恨大夫人如此羞辱小姐。
到最后,他还是写不下休书,只说待她出来,便送去山里修行,此生绝不放她回京都。
小姐并不想为难自己的父亲,心里虽说失望透顶,到底还是同意了,不过我看得出,他们的父女情谊,怕是又淡薄了一分。
待小姐身子好些,皇后宣召进宫的懿旨便来了玉家,小姐又是一夜未合眼,她说怕皇后娘娘不喜欢她。
只是皇后当真是温和至极的人,端坐在凤座上,分明已是年过四十的人,却格外被上天眷顾,容颜依旧,我知小姐紧张,皇后问她生意如何,她细细答来,皇后满眼都是好奇,听罢,公主拉着她的手说:“母后我都说了,琅言姐姐可是个妙人,好得很。”
皇后笑她,随后同小姐说:“天玦这孩子,话倒是不多,同他父皇是一个样的,玉姑娘,你们既然相互喜欢,那便早些成亲,天玦已有二十,可是等不了了。”
这样被国母催婚可怎么好,小姐红透了脸。
10
出宫的时候,奕霖王同皇上一齐来的凤仪宫,见着皇上很是自然的走过去牵起皇后的手,似那些寻常恩爱的夫妻,并没有因着年岁而消减,反而是多了丝丝的柔情在。
奕霖王送我们出宫,他问小姐是不是紧张了,怪自己公事缠身,不能来帮她,小姐笑着说:“你放心,皇后娘娘很好。”
王爷说:“母后自然是好的,日后你嫁进宫,便知道,母后是最没架子的。”
小姐点头,说:“我看史书上,皇后娘娘多是威严,不过看着天瑾公主的样子,倒是该猜到娘娘是这般和蔼的人。”
奕霖王道:“父皇母后本是青梅竹马,自小认识的,他们当初在万里雪原上被逼得跳崖,好在外祖的人一直跟在后面将他们救了回来,也算是天意弄人,父皇对母后极好,你放心,我对你,也会这般好的。”
说完,已是快到玉府,见四下并无人,王爷牵起小姐的手,问出的话有些结巴,“所以,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及笄后议亲,她被继母陷害声名狼藉,当朝王爷却偏赶来求娶
现在是一片晚霞追日,红光洒在小姐的脸上,看不出是霞光还是她红了脸,最后她低下头,道:“你说好,便好。”
那王爷一把将小姐抱起,像个孩子一样的大笑,小姐本是羞涩,后面也就放开了将手环在他的肩上。
皇室的婚礼自然是极其隆重的,十里红妆铺满了京都,奕霖王送来的嫁衣也是万金之数打造的,没成想,小姐还嫁在了大公子的前头,也是小姐心疼大公子,说那尚书家有些嫌弃公子,如今这下,便不会再有退婚的念头了。
我倒是说:“小姐真是好心,那大公子虽说没对小姐做什么,到底冷眼旁观多年也未曾帮过小姐什么。”
小姐说:“你也说了,他未曾对我做过什么,文言是真的喜欢那尚书府的小姐,何必不成全他?”
只是程序也着实繁琐,我在一旁看着都累,何况是小姐,好不容易进了婚房,我听见小姐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给她糕点她也不愿意吃,说是怕把口脂蹭掉,便不好看了。
我说:“小姐怎样都是好看的,今日更是美到不行。”
漫长的等待后,王爷终于来了,又是一套流程,王爷撩开小姐的盖头时,我见着了他眼里的光更亮了些,随后他说:“娘子,你今日怎的这样美。”逗得房里的喜娘们都笑了。
待礼成,我们便退了出去,合门前,我见着王爷从袖里拿出点心,说:“你是不是没吃东西呀,快吃些,别饿着了。”
哎,王爷如此心疼小姐,我便是放心了。
尾声
我是当朝唯一的公主,现在正坐在椅子上看我哥和我嫂嫂如胶似漆的腻歪,因为刚才太医说,嫂嫂有喜两个月了。
我本是高兴的,他俩成亲也有两年了,终于有喜,这可是今年最大的好消息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我是出来找嫂嫂去骑马的呀,这下哥哥怎么还会让我去?
我哥可能嫌我碍眼,转头和我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还不快些回宫去。”
我满脸的不可置信,嫂嫂笑着去打他,温声细语的对我说:“你哥哥是让你去报喜,由着这个向父皇母后讨彩头呢。”
我顿时醍醐灌顶,对呀,这么大的好消息一出,我心心念念的小客栈,母后一准给我!
想到这里,我便同哥哥嫂嫂告了别,谁要见他俩腻腻歪歪,小客栈,本公主来了!(原标题:《嫡女从商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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