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
南枯箜沐高兴的走过去,将箱子一个一个打开来,“儿时发现的,心烦时就会偷跑来这里,后来就置办了些东西,你看。”
南枯箜沐示意人看,一眼望去,碗筷,衣裳,棉被……“你可是在这里住过。”不禁莞尔,这些东西实在齐全了些。
“幼时顽皮,不肯听师傅教导,父王便罚我在林中修习。这地方原只有一处泉眼,父王便派人将此处修缮,又将我引到此处,只叫我以为是浑然天成的,还是母后告诉我其中缘由。”南枯箜沐将那些箱子盖上,环顾四周,满眼皆是感怀。
这是听他第一次说起父母。
“走吧。”
目的地不是这里,南枯箜沐并打算不久留。
雪狐在入口处等着两人,见他们出来,原地打转,冲他们叫。顾风凉晞伸手去摸它,小狐狸躲开来又冲着南枯箜沐叫,很是着急。见状,南枯箜沐从怀里掏出一包干粮,喂给雪狐。“一次我在洞里烤了只野鸡,这狐狸不知道打哪闻着味儿,窜进来只叫我分它好些。”
雪狐抱着干粮吃得很香,吃着还不忘打量他们。
“把它带上吧。”放下最后一块,南枯箜沐毫不客气的薅了把雪狐的毛发,惹得雪狐直拿尾巴打他。顾风凉晞看着雪狐颇有灵性,心底却是不忍。
“它本属山林,还是放了吧。”
放了啊,南枯箜沐想了想,又薅了一把,雪狐跳开了些,盯着他,像是在警告。南枯箜沐倒也不在意,站起身来对着雪狐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走不走。”
这能听得懂?不待顾风凉晞问出疑惑,只见那雪狐吃完最后一口,似模似样的拍拍爪子,在南枯箜沐身上望了两眼,扭头哧溜跳到顾风凉晞怀里,顾风凉晞赶忙接住它。
“它真能听懂?”多少有些震惊了。
“一二吧。”一二也很难得了,南枯箜沐很是满意,点了点雪狐的脑袋。经过果子树时,雪狐又叫了起来,一直对南枯箜沐示意果树。南枯箜沐一连摘了好些,雪狐这才满意的又缩回怀里,彻底不动弹了。顾风凉晞再次感叹这狐狸的灵性,左右他们这才得以继续往洞穴外走去。
“所以你同它是相识的?”
“算是吧。”
“那你刚才还捏雪团砸它?”
“哈哈哈,你不知道,这小东西贼得很,轻易是抓不到的。”
……
洞穴内外当真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刚出穴口,寒风就裹着雪花呼啸着打在脸上,南枯箜沐伸手,给顾风凉晞带上斗篷的帽子。红色的衣裳,红色的斗篷,红色的发带,他当真爱极了他红衣的模样。
风雪肆意,他们又走了好一会才停下。
那是座毫不起眼的坟,已经完全同雪融为了一体,南枯箜沐看着那座墓,眼中哀伤。因为角度的问题,倒还能看出石碑的模样,南枯箜沐上前,将碑上的残雪清理干净。
这碑,竟只有“家父 家慈敬上”其他,再无只字片语。
“来。”
南枯箜沐站在坟前,朝他伸手。他们相隔不到三米,眼中,顾风凉晞好似明白了他的用意。原来,他今天带他来,是为了见他的父母。
顾风凉晞没动,南枯箜沐也不催,静静的等着。
顾风凉晞摘了帽子走向他,将手放在迎他的手中,顾风凉晞看见,这人冲他一笑。两人一同跪下,“父王,母后,儿子带着儿婿来看二老了。”儿子,终于娶到他了。
儿婿?
“儿婿顾风凉晞,拜过父王,母后。”
顾风凉晞轻声说到,两人一同磕了头。
雪狐重新跳回顾风凉晞怀里,还是南枯箜沐牵着一人,他们已经往回走去,风雪依旧侵蚀着那石碑,雪花落在碑上,又被风带去。
“谢谢。”南枯箜沐突然开口,顾风凉晞亦明白这句道谢。
谢谢你,以我妻的身份拜祭我的父母。
顾风凉晞低头,眼皮微动,怀里的小狐温热。“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选择这么做了。”南枯箜沐看着他,脸上的笑意很是开怀。
“你为何称我为儿婿?”不应该是儿媳吗?
南枯箜沐停下,看着他。认真的告诉他:“因为于我而言,你是我的妻。于你而言,我亦是你的妻。”我们拜过天地,祭过父母,青云台上,你我夫妻,双双相拜。你怎会不是我的妻。
顾风凉晞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南枯箜沐的眼神太过炽热,像一团无形的火,将他围绕燃烧,他的眼睛里是他的倒影。
可是……雪狐不知道人类的所作所为,它正慵懒的躺在这人怀里,尾巴一扫一扫,打在这人腰侧。顾风凉晞知道,那里有一块玉佩。
他在邑阳的最后一晚,度过...
躲闪着,逃避他的目光,他要如何面对这样赤诚的南枯箜沐。
“令尊,令堂怎会葬在此处?”像野魂一样,孤零零的困在山间,人生浮萍,终是无根。一国君上,一国王后怎不入帝陵?
心里苦涩的叹息,他躲闪的目光这样明显,忽略不掉。“他们一生呐……”南枯箜沐露出笑容,释然一般。牵着他,继续向前。
一国王上,一国王后,唯愿荒野无名,只求素生平凡,常安喜乐,来世能够得偿所愿。
风雪中,南枯箜沐好似回头看了一眼,那坐落在飘雪中的坟土啊,父皇,母后,儿子也会得偿所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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