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之行用小情侣的狗粮把我喂饱了,事后我和王亦夏侯绯二人吃了顿散伙饭。
不愧是中山集团三公子和千年世家少主人,富二代真不是盖的,钱对这个两人来说就是浮云。整个北京城最贵的私房菜馆对这二位来说和后厨也没什么区别。
一到菜馆面前有几个打扮成紫禁城宫女的小姐姐上前嘘寒问暖,这二位神情随意,和回家没什么两样,摆摆手说要老房间。我跟个小厮一样缀在人身后,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左瞅瞅右看看,颇有一种“我也配?”的拘谨不自在,光顾着开眼界了。
菜馆在二环的一家四合院里,天井通透,十一月的日光透过落地窗洒下来,配合着空调暖风吹得人暖洋洋的,二位少爷葛优瘫得躺在真皮沙发的卡座里,我只觉得这沙发软得坐不住,富贵得烧屁股。
看来是没有这个享受的命了。我只觉得自己不争气,暗自叹息。
这种私房菜馆一般没有什么菜单,都是大厨用最新鲜的高级食材配上十八般工艺现做的。
大户人家的风雅是”穿衣吃饭要比时令的季节早半个月“,天气尚且料峭就要备好春季的高定,晚春就迫不及待穿初夏的蜻蛉纹,是属于这个群体特有的’赶在流行前端”;一入春就该吃香鱼,刚刚染上秋色就要跨越到螃蟹的季节,一年四季时时刻刻都有细分规定,象征着财富和家境可以赶得上第一批掐尖的食鲜。
当然,我吃的时候这些破讲究什么都不知道,这还是我事后,看着五位数的账单,把眼珠子瞪出眼眶,颤颤巍巍找宫女小姐姐科普的。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说了我这个人没啥富贵命,多贵的食材吃到嘴里最多是个肉味。
按理来说,王亦这个人,一般不露富,又很少讲究什么少爷排场,过得很糙,什么都能将就。就我的了解,比起Zegna的西装衬衫,他更喜欢优衣库99的UT和大裤衩;比起私房菜,他更喜欢路边5块钱一个的烧饼。
用他的话来说,衣能蔽体,食可果腹,活在这世上也就够了。
曾经的我深以为然,以为他是一个接地气的二代,还可以愉快地玩耍,现在看来,我只想扇自己两巴掌。
人家接地气不代表人家吃不起贵的。
人家不仅吃得起,还能豪横地吃一顿倒一顿都不是事。
一言蔽之,我仇富了,对不起我检讨。
我问他怎么吃起了这种烧钱的玩意,这家伙还是瘫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管理地隔着衬衫挠挠肚皮:
“绯喜欢享受这些……那我就喜欢。”
我:……
又吃了一口狗粮,可恶。
说实在的,夏侯又不是一个人吃不起这种档次,但就是喜欢让王亦买单,然后还要送上一个亲吻,完全不顾在旁边不想长针眼的我。
王亦完全愿打愿挨,小几万的账单刷起卡来眼睛都不眨,非常甘之若饴,脸上都是宠溺的笑容。
这就是小情侣的情趣吧,我无言扶额。
总之一顿食之无味但确实美味(合理怀疑是金钱的力量激活了我的味蕾)的散伙饭后,王亦留在了北京处理那些狗血但十分有必要的家族事件——据说涉及到了传说中那种堪比九龙夺嫡争夺皇位的继承人之战,只不过他的目标是如何把自己从继承人的位子上摘出去。
他老爹非常看好他,觉得能考TOP2的自家小儿子是挑起大梁的不二人选。但王亦本人的目标是当个混吃等死,只用啃老吃分红的富二代。
只要有钱能够和夏侯绯在一起时造作,对他来说钱就够用了。
这就是富二代的烦恼吗?
夏侯则是继续他的“少爷闯荡娱乐圈之旅”,年底有不少新剧赶在进冬前开机,夏侯看上了一个十分无聊的现偶本子,总裁和小妹的迭代版本。
他在里面扮演那个“女主不爱但观众爱”的男二。
用他自己的话说,之前刚参演了一部红色正剧,奖励自己一部狗血言情。
行吧,反正是玩票,没有合理的职业规划也是被允许的……吧?可能他的小迷妹接受不了。
不过这些和我这个路好没有什么关系,蹭完饭溜达回宿舍的时候,正好收到了颜迟在聊天室里发过来的消息。
“星辰公司有后续了。”
后面跟了个咖啡厅的地址。
我立刻收回踏进宿舍的脚,转身向目标地走去。
等在咖啡厅的正是周无。
之前我与颜迟接到了一封黑色信件上书“星辰下,无言者将再现”,根据线索调到到了一家名为”星辰“的公司,公司老总承安是个不小心成为”容器“的人,性情大变,开始带着整个公司进行召唤真神的仪式。
然而被A.E.C.S.T的潜入员工断开了和组织的联系,擅自替换了召唤仪式的对象,将目标指向了无言者。
按照此人的供述,如果放任承安继续行动,真神降世的后果会对整个世界造成最糟糕的影响。
他只是牺牲了现在,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
周无羁押了此人,打算从中挖出更多的细节。不过我猜,A.E.C.S.T的内鬼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此人的说法仔细想想中间少了很重要的一个逻辑推断步骤。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干掉承安,直接让他失去举行仪式的能力。一个人干不了,还可以找A.E.C.S.T,在面对极端情况时,他们也不是不会选择火力推平一切。我这个非组织的边缘人物都知道,想必他更清楚。
有的时候“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并不是一句空话。
如果仍旧做出了这种选择,只能说承安举办仪式是一件必然发生的事情。
是因为他已经成为了“容器”?还是这已经成为了命运的一部分?
事已至此,当时事件的结果是周无继续想办法阻止承安,想办法查清楚所谓的真神到底指的是什么,还有对阻止仪式的“寂静之石”的研究。
而且星辰公司及其旗下的明月科技和我加入事务所以来第一个事件时那个进行无人岛社会实验的“遥”的复制品AI背后的大公司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指向无人岛的惠诚公司许多专利都在明月科技之下。
这就是我们特殊任务小队负责的事情了。
现在既然周无找了过来,想必他那边已经有所进展。
这家店的装潢朴素,但是气氛异常安静,仿佛远离了都市的喧嚣,这里的每一位顾客似乎都被无声的约定束缚,低声交谈,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这样的咖啡厅里,我隐于角落,一杯未曾动过的美式冷却在桌前。
我的视线在慢慢积累的人群中扫过。有意思的是,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浑然不知,他们身边隐藏着比最精彩电影更惊心动魄的剧本。而我,正是这剧本中的一名行动者。
窗外昏黄的街灯映射在我的咖啡上,这家店的咖啡总是苦涩得能让人头疼,就像我们面临的现状。
我的视线穿透店内模糊的灯光,牢牢锁定了周无。在这样的地方见面,或许在他看来足以掩人耳目,但我知道这是另一种暴露,因为周无从不做无用功。
“寻欢,你来得够快啊。”周无没有起身,只是轻轻推了一下面前的咖啡,他的声音低沉,“颜迟怎么没来?”
“她在追查公司,看看能不能找到阻止仪式的另一种方法。”我回答得简洁而明了。
她还在日本处理事情,一时半会赶不回来,虽然不意外,但是总觉得她如果在会更好。
"我们这有进展了。" 周无直切主题,他从不拐弯抹角,他点点头然后递给我一个文件夹。“你需要看看这个。”
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直说吧,你找到了什么?"
取出一份文件,我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片。"星辰和明月科技,我刚从内部线人那得到的情报,星辰公司人去楼空,看来隐藏起来了。星辰公司创立已有20余年,这网真是够深的。"
我瞥了一眼文件,然后迅速扫了眼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我们。"这些我们已经知道了。我只是想问,这网里面,有没有A.E.C.S.T的影子?"
“为什么这么说?”周无的目光如同尖刺。
我叹了口气,关于那个复制品的事情其实我们小队四个人有一个猜测,只是没有证据,猜想会不会是同样的情况。
“当我想多了吧。”我喝了口咖啡,“你们查到织网的人是谁了吗?”
小队没查出来大公司的情况,不知道A.E.C.S.T能不能有结果。
“没有。”周无摇了摇头,“公司在海外,皮包套空壳,还有很多转移资产和投资行为,很难追根溯源。”
“我们不能小觑承安。” 周无低声说,“他的变化远比我们想象的深。仪式发生后,我们搜索了星辰公司,已经人去楼空,但是找到了他召唤仪式的准备文件——那些符文,那些阵图,全都不同寻常。甚至我都觉得,这些东西在诉说着什么。”
我挑了挑眉,“你认为这不仅仅是一场仪式,而是……?”我隐晦地留下悬念。
“这是一次觉醒,寻欢。”周无沉声说,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惧意,“我们打断了他的计划,但我怕我们已经太迟了。
我皱着眉头坐下,脑海中迅速过滤着信息。“如果他的确是某种‘容器’,那么我们需要更多关于这个所谓真神的情报。”
“我这边还在继续调查,这次叫你过来是因为,我们在搜索新城公司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罗布泊的地图。”
“罗布泊?”我蹙起眉头,“是说西北那个无人区吗?”
“对,以此为线索,我们查到明月科技曾经申报过在罗布泊的商业活动,申请理由是稀有资源发掘。”
作为境内无人区,政府不允许私自前往该处,方圆几十公里的岗哨查得很严,想要进行什么一定会留下审批的痕迹。
“罗布泊有稀土矿?”我对这个地方不甚了解,只知道它是楼兰古国的所在地,死亡率超高的沙漠无人区。
“应该不是指这个。”周无点了点文件夹,“这次商业活动让明月科技在罗布泊那种荒无人烟的鬼地方建立了一个办事处。但这个办事处具体在进行什么活动我们没有办法探查。”
我明白了。
“好,我明日启程。”
周无站了起来,他的身影笼罩在落地窗外透进的微弱光线中,似乎更加高大了。“我们分头行动,罗布泊那边就拜托你了。我记得最近林一和美子也去了那边。”
“啊?”最近我怎么在事务所露面,完全不清楚同事们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巧都要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他们有他们要查的事情,如果遇到他们可以考虑合作。我这边会继续探查。”
我点点头,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分工。“小心行事。”我提醒道。
“总是如此。”他微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咖啡店。
周无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拐角,我匆忙离开咖啡厅,脑海中全是即将到来的暴风雨。远方,一片阴云正在汇聚。
我叹了一口气,我们正在对抗的,可能是人类理解范畴之外的东西。而那种东西,往往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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