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中了解到台湾作家袁哲生的短篇小说集《寂寞的游戏》。
这位39岁自缢身亡的年轻作家,留下的作品并不多,却在文坛拥有无数赞誉。
台湾文坛的“时报文学奖”、“联合报文学奖”、“吴浊流文学奖”、“五四文艺奖章”等都拿了一个遍。但是,直到作者去世13年后,这本书才在大陆出版。
一出版,就获得拥趸无数,被评为“2017新京报·腾讯年度十大好书”。有评论说,如果袁哲生继续写下去,或许他会是当今台湾最杰出的小说家。然而,一切都已是“身后名”。
翻开这本短篇集,你很难想象,一个怎样灵动的灵魂,才能写出这样哀而不伤的故事。它不以离奇的故事取胜,用一种极为冷静的语言,叙述人类内在世界的种种“寂寞”,却针针见血。
如果你此时正人生得意,一定要听我劝,读一读袁哲生的《寂寞的游戏》。什么是真正的人间清醒,都写在白纸黑字上了。
人物真实的人间,挤满的都是普通人,各自经历着旁人不懂的悲伤和寂寞。
比如,《木鱼》里的王毅民,离异两年,“觉得自己难看得像一只没有汗腺的肥猪”。
《寂寞的游戏》里的“我”,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倒霉鬼,所有的好事我顶多只能沾到边而已”。
《父亲的轮廓》中“父母爱情”,艰难维持着表面的团圆,最终因为父亲得到一笔可观的意外之财而扯下“遮羞布”。
《送行》里的逃兵父子,与丈夫争吵的妇人等等,仿佛都是似曾相识的普通人。
袁哲生当然不是第一个书写“普通人”的小说家。但在这个喧嚣的时代,我们很难找到一本如此专注于普通人“寂寞情绪”的小说集。
在这7个短篇小说中,我们几乎找不到一个“成功人士”,篇篇都是“失败者”的特写。
电影《阳光普照》从《寂寞的游戏》里取材
但是,我们又能在每一个人物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以及我们的日常生活。
比如,写夫妻之情的《密封罐子》,讲述了一对生活在深山里的夫妻的故事。旁人看得见他们的相敬如宾,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精神世界早已互相隔绝,如同密封罐子一样,外人进不来。
写亲子关系的《父亲的轮廓》,以“我”的自白,讲述了在母亲“狂风暴雨”般的情绪下,父亲如何以细腻的方式给予我精神上最大的理解和帮助。
好的文学作品,不需要太多说教式的鸡汤,只需以客观的笔调展现人世间和你我经历同样困境的普通人如何自渡。
没有谁是谁的灵魂摆渡者。一个人的困境,要一个人去解决。展示同类,是最温柔的援手。
故事后浪文学主编朱岳,是这本书的主要策划人。
他在豆瓣的一篇日记《我们分到了土地》中曾写到:
“我们做出版,不能总是靠利用人性的弱点去发大财,而是要去认识、弥补和克服这些人性的弱点,这才是我们的天职。”
这本几乎无法带给你“欢笑”的小说,为什么值得我们阅读?这就是答案。
后浪文学主编朱岳
这7个短篇小说,几乎没有所谓的“故事”。以至于很容易让人疑惑:这些是小说吗?还是散文?
比如,《送行》里每一个登场的人物,逃兵、逃兵的海员父亲和这位父亲的小儿子、年轻妇人和她的女儿,都给人一种不知所终之感。他们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读完后我们依然不得而知。
但是,这依然“很真实”。我们每个人,难道不是在一个接一个地送人,又一次又一次地被人送,渐行渐远。在每一次送行中,我们都无法预知未来在何处,不知所终。
有些小说以情节取胜,有些小说却胜在没有故事,以展示人的处境,“逼”读者直视现实,与作者“同题共答”。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当人生得意最浓烈的时候,或许值得反其道而行之,读一读袁哲生。冷眼旁观,才是真的人间清醒。
关于作者的一二碎片大陆关于袁哲生的研究论文寥寥无几,个人信息也十分有限。
在台湾,袁哲生与黄国峻、骆以军、邱妙津、赖香吟等人齐名,被文坛称作“五年级作家”。袁哲生登上台湾文坛的时间是20世纪九十年代初,到2004年自缢,创作时间大概持续了十年,十分推崇海明威的冰山理论。
袁哲生把孤独写到了极致,但是,据说,他在台湾文坛有“冷面笑匠”之称,生前是公认的开朗乐观,非常喜欢说笑话。
看到袁哲生的照片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拥有如何敏锐的感官,才能写出如此真实又哀而不伤的小说。
也许,正是太敏锐的感官,让他饱受人间之痛吻,但他冷峻内敛的笔触过滤了哀痛,让这些作品读起来如此拥有穿透力。
人生难得清醒。但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如诗人切斯瓦夫·米沃什写下的那样:
“尽管地平线上有大火,城堡在空中爆破,部落在远征途中,行星在运行,‘我们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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