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纸休书休了驸马,
当朝丞相知道后,立马赶往公主府,他想:这次驸马之位该轮到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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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朝会散去后,林知弈一出宫门,就远远瞧见有一男子跪在宫门口,侍卫们都仿佛见怪不怪,权当做没看见。
林知弈仔细一瞧,也不意外,果然又是朝云公主府的驸马杨择宁——毕竟这也不是头一回了。
“驸马这是怎么了,又是何事触到了殿下的霉头?”林知弈看着三天两头就要在宫门口跪上一回的杨择宁,时常会有些心下戚戚的感慨。
毕竟当初只差那么一点儿,和朝云公主成亲的人就是他了。要不是家中祖父和父亲都以死相逼地反对这桩亲事,现在跪在宫门口的人大概就是他林知弈了。
这段旧事说起来也算是京中公开的秘密,大家都心照不宣。杨择宁作为朝云公主的驸马,自然也是知晓的。所以对上林知弈这般关切的“问候”,他脸上到底是有些挂不住。
“不劳相爷费心,夫妻情趣罢了。”杨择宁梗着脖子硬气地回道。
林知弈无声地勾勾唇角,这位驸马爷还真是嘴硬。
相府的马车已经迎上来,林知弈正想转身离开,就看见了同样刚从宫中出来的朝云公主。
她身骑赤色骏马,穿着一袭利落的雪白色骑装。红白相嵌之间,是她明艳张扬的脸。
朝云公主手中持着银鞭,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一跪一站的两个男人,倨傲开口,“许久不见,相爷仍是旧日风姿。”
不知怎的,朝云公主今日这语气着实有几分阴阳怪气。
“许久未见公主,您瞧着也是一如当年。”林知弈也不知道自己是何处惹到了这位祖宗,也只好用她的原话挡回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下便不打扰二位了。”
既然驸马爷本人都说了这是他们的夫妻情趣,他再在这儿杵着碍眼,也未免太不知世故了。
“云儿——”杨择宁刚欲要起身,就被朝云公主一鞭子凌空抽在身侧的石砖上,空气震裂的声音吓得他扑通一下又跪了个结实。
“你好大的脸面,谁允许你直呼本宫名字的?”
杨择宁哆哆嗦嗦地改口,又试探地说道,“夫人——”
果不其然,朝云公主的下一鞭子又应声而至。
“本宫先是公主,然后才是你的夫人,你要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明白吗?”
“殿下息怒……”杨择宁瑟瑟发抖,给朝云公主结结实实地磕了个响头,“臣、臣知错了,还请殿下宽谅。”
按祖制规矩,宫门前不得纵马,也就朝云公主有那等嚣张跋扈的特权。林知弈便是当朝丞相,他的马车也得本本分分、吱呀吱呀地走着。
故而,身后这场“夫妻情趣”自然被他听了全须全尾。
他沉声吩咐,“查查朝云公主府怎么回事,又是谁惹到她了?”
2
朝云公主府里最近确实不怎么太平,说起来也跟这位驸马爷有关。
杨择宁出身没落的士族,往前数上三辈,或许还能叫得上名号,但放在当朝,却委实不够看了。
在遍地权贵的京城里,抬起一脚踩死个蛐蛐,来头说不定都比杨择宁的家族厉害些。
但杨择宁命好,早些年不过是禁卫军里在宫门口守门的小小侍卫罢了,偶然一个机会,得了朝云公主的青眼,她玉指一点,就让杨择宁平步青云地坐上了驸马之位,光耀门楣。
朝云公主是先帝最疼爱的小女儿,也是当今圣上最娇宠的嫡亲妹妹,就连她的那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规格建制都位比亲王。
杨择宁脚踩狗屎运般成了驸马之后,便摘了家里原来那座破落院子上吊着的“杨宅”二字的匾额,卖了些许微薄的银钱,然后带着一家子老老少少三姑六婆都住进了朝云公主府。
从此,杨家上下三代嫡庶三族,都沾光成了朝云公主府里的“主子”。
朝云公主本不是刻薄之人,不过是府里多几十副碗筷的事儿,她的年奉例赏也不是供不起,索性就容留了她们。
毕竟杨择宁是她穆朝云的驸马,要是让他一家老小流落街头,传出去她堂堂一朝公主的名声也不好听。
然而却没想到,这一容留就留出了事。
杨择宁有一表妹,不是亲的表妹。要是掰着手指头细细数下来,应该算是杨择宁的祖母的姊妹家的孙女,这关系说起来实在是绕,所以朝云公主对她也没什么印象。
这表妹姓孟,名唤晴芸,因着父母早逝,本家凋零,于是从小便被送到杨择宁的祖母膝下养着。
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头两年随着杨择宁那一家子人一道住进了公主府,继续靠仰人鼻息生存。
朝云公主对她没有什么特殊的印象,后来偶然听府里总管提起,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总管说她尚算勤勉知机,从不敢拿自己当正经主子,在府里还算手脚勤快,会与仆从一道做做事,帮帮工。
朝云公主觉得这小姑娘人品不错,是个知道分寸和尺度的,眼看着她年纪也不小了,在寻常人家也到了该想看人家匹配婚事的年纪。
只是因为杨家老太太没什么人脉走动,晴芸本家的家世又实在是拿不出手,这才被耽搁了。
朝云公主闲来无事便想发发善心,帮晴芸想看个靠谱合适的人家,好让小姑娘后半生能安稳些,再不济,也总比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要好。
不过纵然是朝云公主亲自挂心的事,但碍于晴芸的身份身世,若是想在京中寻一户正经门第做正妻,也着实选不到太好的青年才俊。
但是朝云公主心里是很怜惜这个叫晴芸的小姑娘的,从未打过想把她送去谁家做妾室的心思。
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于是她又把选择的范围扩大到官位低些、家世差些、任职州府偏远些、年纪大些的人选上。
最终经过几轮筛选,朝云公主从矮子里拔高,挑出了个尚算不错的人选来。
此人是个从八品小吏,年逾三十,曾有一妻,成婚不足一年便病逝了,之后多年也再未续弦。
家世清白,人品端正,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至少人口简单,没有公婆要奉养,没有子女要照拂,晴芸若是嫁过去,好好过日子,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3
朝云公主看中了这人选之后,便将此人名册着人送去了晴芸面前。
小姑娘感激涕零地答应了。朝云公主联结成了一桩姻缘,心里也高兴,还打算送佛送到西,特意到皇上面前提了两句。
她道此小吏人品清贵端正,可堪用之,于是一番考查过后,皇上对这位清正廉洁的小吏也很是满意,便擢升了他的官阶头衔,让他领了从六品的朝职遣派至江南了。
朝云公主甫一得知这消息,还特意往那小吏府上走了一趟,确定他不会因为忽然平步青云升了官就反悔之前的结亲意向,然后才连忙带着这好消息回到了公主府中。
要知道,虽然外放的官不如京官显赫,从六品听着也不是多高的品阶,但是对于普通寒门的读书人来说,这已然算是阶级的跃迁了。
而对于晴芸的出身来说,便是没有升官这一环节,能嫁得八品小吏,也算是良婚一场。
如今她那未来夫君能得陛下赏识,品阶直升了好大一截,遣派的又是江南那等富庶之地,更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婚事。
然而,在朝云公主满心都是当了红娘的得意,喜滋滋地回到公主府时,却正好撞见晴芸鬓发微乱、眉眼泛红,衣衫不整地从驸马的房中跑出来。
晴芸与朝云公主在廊下撞到一处时,她襟前领扣刚刚系上最后一枚。眼见着冲撞了朝云公主,晴芸扑通一声便跪在了石砖上。
朝云公主也不是少不更事的闺阁女子,当然看得出晴芸这模样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她对身边的婢女淡淡吩咐了句“看住她”,便抬步往房门口走。
她推门而进,就见一地凌乱衣袍四下堆放。
而杨择宁根本没有防备,还仍是一副疲倦的样子瘫躺在小榻上,口中还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淫词艳曲。
朝云公主抚着门框便呕了出来,这才让杨择宁大梦初醒。
“公、公主——”杨择宁连滚带爬地从小榻上摔落下来,直接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还带翻了唯一一只立在榻边的靴子,而另一只靴子,早就不知道被蹬到哪去了。
朝云公主这才发现,青天白日之下,这两人甚至都没有绕过屏风往卧房里去,急色地在厅中小榻上便匆匆行了事。
“公主息怒!”杨择宁吓得脸都黑了,可朝云公主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想她穆朝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
她手摸上腰间坠着的一柄软鞭,慢悠悠地解下来,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杨择宁涕泗横流的求饶模样,心里更是恶心。
她动也没动,只凌空一鞭子抽下去,就抽在了杨择宁未着寸缕的袒露胸前。
“啊——”杨择宁的叫声凄厉,朝云公主却丝毫不为所动,又是一鞭子抽过去,精准地抽在了男人的小腹之下。
“啊啊——”杨择宁的叫声越发惨烈。
朝云公主又抽了两鞭子过去,杨择宁这才不叫了,眼看是抽晕了过去,她这才收手,转身便出门去,吩咐驸马院中的仆从,“把你们主子捆起来,顺便去街里请个郎中。”
“郎中……?”驸马的仆从有些迟疑。平日里因着朝云公主的声势和身份,府中主子们若有不适,都是直接拿着门帖去太医院请太医的,哪有过请郎中的时候?
朝云公主眉梢一挑,反问道,“怎么,觉得你们驸马爷身上这伤,还有脸请太医,想让宫里都知道?”
4
虽然这事儿说来龌龊,不过朝云公主也不是很在乎这种可有可无的脸面,她只是觉得这个德性的杨择宁不配请一次太医罢了,因此倒也没有因为这事堵府中的嘴。
所以没出两日,这桩“风流轶事”便暗中传遍了京城达官贵人们的后宅。
自当年那桩事后,林知弈一直未曾娶亲,后宅空置至今,故而对京城里这些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些闭塞。
不过他既已派人去打听,自然很快便了然了。
听侍从禀报时,林知弈正端坐在书案前,案上还铺展着一纸素宣。
纸上美人只有一个寂寥远去的背影,看不到容色如何,但却足够看得出衣着奢靡,发饰华翠,就连裙摆上繁复雍容的凰鸟暗纹,都生动得仿佛要跃出纸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林知弈淡声说道。
恰在此时,书房的窗被推开。窗外站着的,赫然是他族弟。
“就知道你听说这事心里要不痛快,我还特意嘱咐你弟妹不要在你面前提起。”
族弟林知忻如今官拜礼部侍郎,娶的是太傅府的嫡次女,算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两个家族对这桩婚事都乐见其成。
不像他,总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分寸,不知深浅。
当初他一心想与朝云公主成婚,甚至不惜舍弃功名和前程,结果却差点被祖父和父亲打断腿。
他被关了禁闭,年迈的祖父背着荆条去御前请罪,带着林氏一族百年世家的声名,只求不让他这个“前途无量”的嫡长孙娶尚公主。
林知弈不是不懂祖父的苦心——前朝曾有“青壤之乱”,便是青壤公主连同手握重权的驸马一同谋逆篡位,使得江山社稷一度易姓而治。
而后,为了防止有这种外戚专权甚至威胁皇权的情况再度发生,本朝起便不再允许驸马染指高位手握实权。
所以纵然朝云公主有着倾城容色,那些稍微有些底蕴的世家子弟中甘愿为她放弃大好前程的也没有几个。
彼时的林知弈刚高中状元,是林家这一代中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小辈。琼林宴那晚的锦鲤池旁,宫灯廊下,他曾与朝云公主有过惊鸿一瞥。
然后便是一眼万年。
然而,即便他甘愿为了她而自断仕途,他的家族也容不下他这种自甘堕落的选择,便是逼也将他逼上了如今的位置。
林知弈从此一心朝政努力国事,终于成了本朝最年轻的丞相。
而朝云公主当初在得知林家家主负荆入宫只为求皇上不要赐婚时,她信手一指,便指到了正在殿门外当值的杨择宁。
“就他吧,我看也不错。”
小侍卫看着模样还算清秀顺眼,能做这份辛苦差事,想必家里也不是什么世家望族,巴不得能攀上皇亲国戚的高枝,自然也没有什么无法割舍的前程。
她这一指,从此便生生改变了三人命运。
林知弈心里对她是有愧的。
是怪他不够有担当,才让她如今面临那般不堪的境遇。
5
朝云公主倒是没觉得这事多不堪,毕竟她对这个驸马也没什么太刻骨铭心的感情,当初她可以随手指到杨择宁来当驸马,自然也可以随手再指个张三李四来——毕竟愿意放弃仕途前程上赶着尚公主的男人,也没几个有大出息的,于她而言,不过是个摆设添头罢了。
她只是觉得不解。
明明杨择宁高攀上公主府,已经光耀门楣全家享福了,又怎么敢在她的地盘上做出那等放肆龌龊的事情?
而晴芸的做法更是让她无法理喻,明明她已经给她安排好了那么妥帖的婚事,她本可以过上体面富足的生活,不必寄人篱下,无需仰人鼻息,但她却选择走上这样一条路?
“晴芸有罪,晴芸愧对殿下。”
朝云公主坐在正厅主位上,支肘扶额看着面前跪着的姑娘,纤长精致的护甲轻轻捋过鬓发上的华翠,神色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若不喜欢我给你寻的婚事,当时大可直接拒绝。”她说,“你若偏生喜欢给人做妾,我当初也不必那么认真地帮你挑人,随便你看上京中的谁,便是当朝丞相的府上,你若想去,我也可以给你送过去。”
她横了跪在一旁的杨择宁一眼,冷冷道,“任是跟了谁不都比跟他好?”
“……”杨择宁在朝云公主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喘,何况她说的也没错。
“便是做妾也分三六九等的,而驸马的妾……草率了吧?驸马可是不能纳妾的。”朝云公主说,“可能从前是本宫太过宽谅纵容,给了你们家软饭硬吃的机会,你们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公主府’的门牌,已经改姓了‘杨’。”
朝云公主施施然起身,繁复华丽的裙摆铺陈在杨择宁面前,金线压绣的凰鸟暗纹显得张扬夺目,仿佛要从衣摆上跃然而出生吞了他。
他这一刻才忽然意识到,原来他曾以为一步登天的青云之径,于巍峨皇权之下是多么脆弱和不堪。
她能予之,自然也可轻而易举的取之。
而他,不过是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跳梁小丑而已,竟然还妄想从公主的身上得到真正的情与爱。得不到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敢公然背叛……
是他忘了,驸马从来不是公主的夫君,而是公主的附庸。
一旦这附庸不再忠诚,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杨择宁心如死灰,肝胆俱裂,他知道朝云公主说的没错,是她从前太过宽纵,才让他和族人胆敢如此放肆。
“公主……是我有罪。”他重重一叩首,额头磕在光洁冷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嗡鸣。
6
朝云公主休夫了。
这事在京城里算不得什么秘密,前因后果亦人尽皆知。
公主宽仁,特意买回了杨家从前那座老宅,又着人清扫了一番,还让人比照从前“杨宅”那块匾额的模样原封不动地重新定制了一块破落的门牌,敲锣打鼓带鞭炮地给挂了回去。
杨家一家老小俱被遣散出了公主府,一人背一个小包袱,在全程瞩目之下灰溜溜回到了那座旧宅子里。
当真是要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要看他楼塌了。
朝云公主坐在茶馆的二楼靠窗的雅间,欣赏着杨家人浩浩荡荡的“迁徙”队伍,脸上神色平静淡漠,难辨悲喜。
林知弈便是此时来的。
“公主日后有何打算?”
朝云公主看向来人,比之从前他身上澄澈外放的少年意气,如今更多了几分沉稳持重的君子之风。他没有染上那股子迂腐的“官味”,却自然带着少年名相的姿容风采。
她目光中三分打量七分赞赏,不得不感慨林家老爷子当年的英明决断,像林知弈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堂堂正正地高居在朝堂之上才对。
若是真让他自断羽翼自毁前程,成了公主府里的鸾雀,才是真的遗憾和可惜。
不过林知弈的问话却让她生出几分不解,“打算?”
“当年是林某没有担当,无力抗衡族中决定。但如今——”
如今他已是天子近臣,官拜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族中再无人能干涉他的任何决定。
她若愿意……
然而他未尽之言全数被朝云公主截断。
“如今林相已是朝中栋梁,是百姓的希望,更该勤勉政事,为百姓谋福祉才是。”
朝云公主站起身来,从他身侧离开时身形顿了顿,指腹擦过他侧脸,一触即离,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幻觉。
林知弈一把抓住她手腕,不由喟叹一声,“公主当真薄情至此?”
朝云公主顺势又抚上他侧脸,摇摇头,带动垂在鬓间的步摇流苏微微晃动,泛起一阵艳丽的流光。
“这如何能算薄情呢?林相当真是高看了我。”她勾唇浅笑,饶有兴味地说,“你该说本宫多情才是。”
“至于本宫日后的打算……自然是我做我的公主,你做你的丞相。”她轻笑一声,“今朝有酒今朝醉就很好,但是你若要名分,那本宫恐怕是给不了。”
丞相得知公主休了驸马,立马赶到公主府,问她能否“娶”他
“殿下想金屋藏我?”林知弈被那明艳笑容迷得有一瞬间失了神,他暗自咬了咬舌尖,才恢复理智,“又想金屋藏我,又不想给名分,好让我继续为你们穆家的江山卖命……”
她眉梢一挑,反问道,“确实如此,相爷以为如何?”
林知弈的理智又被压了下去,他闭了闭眼,道——
“甚好。”(原标题:《美人刀:公主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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