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色龙阿冻〈一〇四〉
作者 安之
江湖险恶，月黑*人夜，风高放火天。世间若无恶霸歹徒和采花大盗，哪来侠客仰首去，剑行天下斩魑魅？
颜聊和告诉阿冻自己碰到一件棘手的破事，想请他出面摆平，就是为博得红颜知己小印一笑，彻底搬走从四川远道而来的“没档次”那块又臭又硬的拦路石。真乃“人不风流枉少年，仗剑一笑为红颜”。西周时期姬宫湦(周幽王)烽火戏弄诸侯，只为了博取红颜褒姒一笑。据司马迁《史记·周本纪》记载:“褒姒不好笑， 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后来，犬戎攻破镐京，*死周幽王。
莫宕赐至死都不会想到，为了灭掉他，让其永远在人世间无声无息消失，颜聊和颇费一番心思，竟然斥巨资到省城购买了一辆作案运输工具:四驱越野车；托狐朋狗友在西南边陲预定了一把作案凶器:手枪(双管钢珠火药土制手枪)！当然，“购车买枪”这两件事，整个颜氏医疗集团也就“颜料盒”和阿冻知晓，且两项筹备、实施工作，阿冻被动地全程参与。那些天他骂声不绝于耳:“噻嗯嗱咧(骂人土话)！狩猎的恶事让忍呗(老子)干，吃鹿肉的好事没忍呗的份！真嗯嗱咧，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收验枪那天，买卖双方约好在某时某地进行试射手枪。如果手枪性能、效果、*伤力、掩蔽性、价格等适合就购买，“颜料盒”若认为货色不好，就支付300元作为辛苦费给卖方，毕竟人家把手枪从千里迢迢西南边陲送过来。
验枪当日因为大雾天气，能见度不足50米，阿冻小心翼翼地开着还没上牌照的四驱越野车，前往约定地点——小县城西北郊20公里外深山麓林一片大坳沟里。一路上，车后座的颜聊和昂头靠在颈枕上，鼾声如雷。阿冻从后视镜上瞪了一眼“颜料盒”，知道这只“夜公猫”昨天又与美女秘书小印鬼混去了。想起自己暗恋的女人，正被老板霸占着，折腾着，阿冻的心如泡在醋坛子中，无名之火烤得左右两片肺叶都快要焦了。他恨不得把车开上山顶后，一脚油门冲下悬崖栽进深渊。但想到自己还很年轻，与这号“老鸟人”同归于尽做陪葬品，吃亏太大！熬着，总有一天自己会熬死老色鬼，抱得美人小印荣归故里！但愿“颜料盒”下一秒就暴毙，自己刚好将他直接拉进火葬场。
颜董事长经过一番周密谋划后，自认为天衣无缝，可以瞒天过海叫莫宕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深知，重奖底下有勇夫，于是给“*手”阿冻开出了较优渥的条件:事成以后，那部新购买的四驱越野车归他所有；另外，市里头那家正在装饰改造的不孕不育妇科医院的院长大位，也给阿冻预留着！接下来具体实施“MM计划”(两人拟定的暗号——灭莫计划)，全由阿冻一人担纲，一人执行。
别看阿冻削剃得锃光瓦亮的脑袋，里面装的也不是浆糊，他聪明得很:富贵险中求，不成圣贤则成禽兽。目前自己还是在禽兽之路行走，还称不上人，就别自欺欺人装大爷，能好好当个孙子就得烧高香了。如果自己长年沉沦，寄人篱下为五斗米而折腰，按部就班循规蹈矩打工混日子，一辈子就平平淡淡如白开水。反正活到100岁结局是死，倒不如轰轰烈烈干他一票，痛快地过几天神仙日子也值了，不枉来人世间走一趟！阿冻衡量再三，接下“MM”(灭莫)的活儿，从此开启了其铁血刽子手之路。
阿冻应允扛下任务，“颜料盒”暗自窃喜:你狗冻*人后，那辆刹车制动系统做过手脚的四驱越野车，将是送你去黄泉路上的铁棺材。原来，“颜料盒”为了防止阿冻*人后，一旦丑事败露，牵扯到自己，他便暗中改造了四驱越野车的制动系统，设定里程在500公里以后，驾驶人员时速若超过120公里，刹车就失灵。届时，车毁人亡分把分钟的事。这么说，完成“MM”计划后，阿冻有命把车安全开回来，那真是他十八代祖宗修来的洪福！哼，还想坐院长的位置，美着吧你！去阎王爷那儿报到吧！
四驱越野车在山路上歪歪扭扭、蹦蹦跶跶到了预约地点。还没有等半支烟工夫，浓雾中飘来两个人，一阵强烈的被雾霾压制住音质的咳嗽声比人先到。
“黑烟鬼，阮(我)在这儿呢！”颜聊和压低声音，向如同两缕魂魄飘来的人喊道。“噻忍嗱咧(骂人土话)！刚才准又抽大烟(鸦片)。”
“哇噻嗯嗱(骂人土话)！忍呗(老子)放个屁你都闻到。他叫土猿，听不懂闽南语，只会讲点“鸡母屎半黑白”(不地道不精通)的汉语。紧事快圆(重要事快些办)。”那个被颜董事长叫做“黑烟鬼”的竹杆身材男子，领着一个比他还瘦小的越南人，出现在颜聊和与阿冻面前。越南人提着一只印有“中国大米”四个字的蛇皮袋，一对深深凹陷在眼眶内的狡黠眸子，警惕地瞟一下阿冻，又扫了扫四周白茫茫的树林几眼。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
“走市井村闾间，嗅草根烟火味”系列小说（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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