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误入荒村后山破庙,好奇摸了庙中泥塑雕像,没想出了怪事

故事:她误入荒村后山破庙,好奇摸了庙中泥塑雕像,没想出了怪事

首页角色扮演妖女奇谭更新时间:2024-05-01

本故事已由作者:沐杨子,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奇谭”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春日的清风,艳丽的花。林薇雅站在广袤的原野上,茫然地望着四周,脑中一片混沌。

忽然,她好像看见远处有两抹白色的身影。衣袂飘飞,三千青丝倾泻如瀑。两人皆是古代装束,像是一对璧人,在这茫茫天际之中,相视相依。

“好熟悉啊!”她喃喃低语,不由得走进了些,想要看得清楚。

远方的男子俯身摘了一朵黄色的小花,别在了女子的耳畔,温柔地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在她那含羞带怯的目光之中,微笑着牵起她的手。

“山茶花!”她惊得叫了出来,猛然低头看向身处的花丛。没错,是山茶花,而且清一色的全是山茶花。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宛若雨后的彩虹碎落了大地,俨然一片山茶花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山茶不应是集中在春天开放的吗?林薇雅明明记得现在应该是夏季啊!怎能还会有这成片的山茶?

“这是哪?”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眼前除了那对情侣,没有看到其他人?为什么她明明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男子手中的山茶花,却看不清那两人的脸?

眼前的一切看似清晰,却又模糊。使她整个人都蒙了。

恍惚间,她看见那白衣男子突然化身成一条巨大的白色长龙,在天空中盘旋。随及,他迅速行至那女子身旁,将她卷了起来,带向空中。

林薇雅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阻止自己惊叫出声。这到底是哪?她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我是怎么突然来到这的。”

远方传来女子嬉笑的声音,她看见那白衣女子骑在那条巨龙的脖子上,在这片广袤的原野上,肆意地疾驰,身后的白色衣带在空中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啊!”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林薇雅不由得低呼出声。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场景,那条白龙仍在盘旋,时远时近。手腕处不断传来的刺痛令她眉头紧锁,闭上眼,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好熟悉啊!”她感觉自己也曾像那白衣女子一样,骑在他的背上,任他带着她在这幻若仙境的世界里跨过重重山岭,看遍各色山茶。她甚至能看见两侧不断飞逝的景物,听到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

突然,那条白龙猛地向她逼近,却又在足够接近的一刹那迅速转身。然而就在那一刹那间,她看清了坐在上面的白衣女子,不由得尖叫出声。

“啊!”是她!居然是她!没想到,她居然看到了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林薇雅闭上眼,剧烈地摇晃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正在这时,一阵猛烈的大风刮过,瞬间天昏地暗。周围那清晰美丽的景致也在那一刹那间变得模糊,仿若一切只不过是场虚幻的蜃景,在一瞬间支离破碎。

狂风夹杂着滚滚黑云迅速地将她围拢。林薇雅只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忘了。随后她听见头顶上空传来阵阵怒吼:“你这个人类妖女,根本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

突然,在这浓重的黑云之中冲出了一条巨大的灰龙,瞪着那双狰狞可怖的龙眼,直直地朝她扑了过去。

“啊!”林薇雅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看了看熟悉的房间。还好,是梦!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这才意识到手腕处的胎记在隐隐作痛。

抬手看着那泛着微痛的胎记。那是一个扇形的红印,位于右手手腕脉搏处,生来便有,十八年来从未有过任何异样。如今,梦醒之后,它似乎红了些,也肿了些。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暗暗思索。几天之前,她刚过了十八岁生日。大概就从那日开始,她就反复地做着相似的梦。没错,是相似的,亦或者说是同样的。因为这几日,她的梦里总会出现万紫千红的色彩,白色的身影,还有呼呼的风声。无论清晰还是模糊,她相信,那些都是一个个片段,而将他们拼凑出来,就是昨夜的梦。

一连几日的梦境已使她疲累,直到现在,她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那脑中的一幕幕,陌生却又无比的熟悉。

熟悉?

“咝……”手上的胎记猛地如针扎般的痛了一下,她看着那块位于脉搏处,随心脏微微跳动的红印,低头不语。

白日里,母亲似是发现了她的异样,“你怎么了?怎么最近眼圈那么重?”

“没什么,就是最近总做些奇怪的梦,没睡好。”她低头吃着早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母亲将一个煎蛋放在她碗里,“不会是激动的吧!被一直梦想的大学录取,难免会兴奋得睡不着。你看别人家的姑娘,高兴地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只不过是失眠,也正常。”

“也许是吧!”她咬了口面包,不再说话。

2

林薇雅被闺蜜拖着逛校园,忽然,她被在摄影展板上的一张照片吸引。

“你在看什么?”季湉湉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这是一张满是山茶花的图片,漫山遍野的山茶绵延千里,绚丽夺目,而且不掺一点杂质。

“好多山茶花啊!我好像都能闻到花香了。”季湉湉十分夸张地笑道。

“这张是今年春天我们在桐灵县拍的。由于桐灵地处一个小型盆地,气流不易流通,所以使得桐灵县的气候较之于其他县更加湿润多雨。而这里的春天也来得较早,持续的时间较长。

“这些都是在桐灵县的后山上,山茶在桐灵的种植有很长的历史了。更重要的是这些山茶全是野生的,没有人栽培,却年复一年地开着,有没有很神奇?加入我们吧!明年春天我们还会组织一次,到时候去现场看,可远比照片上的震撼。”旁边的学长热情的介绍。

“听起来好棒啊!薇雅,你要不要一起?”

林薇雅仔细的盯着那副照片:广袤的原野,各色的山茶,还有明显做过后期的处理,被人为虚化了的远山。

“湉湉!这里,我好像去过。”

“咦?你什么时候去的?”

“我……啊!”手上的胎记毫无预兆地痛了一下,让她连忙前去查看。

“你的胎记在泛红耶!”季湉湉好奇地轻轻摸了摸,“疼吗?”

“有点。”

她抬头看向那位学长,“您能告诉我桐灵县的地址吗?”

“喂!你不会是要去吧!现在可没有山茶花。”

“我只是想要弄清一些事。”

几天后,林薇雅就请了一周的假,前往桐灵。而身为她的好友,十八年来形影不离的好伙伴,怎能少了这次美好的秋游呢?

桐灵县是位于我国中部地区的一座小县城,正好地处南北分界线一代。由于地处山区,交通不便,虽说有着漫山遍野纯净的野生山茶,怕也很难吸引到大量游客。

两人乘火车、大巴,又坐了城际公交,这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此时的季湉湉早已吐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乖乖地跟在林薇雅的身后,亦步亦趋地挪动着。

“湉湉,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间旅馆休息一下,其他的明天再说吧!”

“嗯!”虚弱地点点头。

晚间,夜色如绸,星河灿烂。远离工业污染的乡村是纯净的,处处充斥着最原始的味道。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这里不要再涌入太多的游客,做一片只被少数人知道的乐土,也挺好!当然,这种不利于桐灵经济发展的想法,也只是想想罢了。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这里与她的那些个梦有什么联系?自从下了车,她便可以确定,她梦中的那些个场景,的确是这里。每次她想起那些与梦中有关的事物,手腕处的胎记都会突如其来的一阵刺痛。而如今进入桐灵,那胎记就一直隐隐作痛,从未停止。

不管了,先睡吧!林薇雅关上窗户,转身为早已梦会周公的季湉湉盖了盖被子,关了灯。

3

春日的山茶,流动的花香。

林薇雅骑坐在白龙的脖子上,任由他带她畅游山间,腾云驾雾。忽然间,那白龙化作一英俊潇洒的白衣男子,将一枝黄色的山茶放在她手中,离开了。

她的心中涌起了巨大的伤痛。她拼命地追着,追着。不知追了多久,终于追到了一大湖边,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迅速席卷而来,她在水中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她感觉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正紧紧地遏制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往水底拖去。她想呼吸,奈何刚一张嘴,冰冷的湖水猛地朝她嘴里灌去,随之而来的便是喉咙中撕裂的剧痛。

她不断地抽搐着,挣扎着……

“薇雅!薇雅!醒醒!快醒醒!”

林薇雅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待看到季湉湉担忧的目光后,才慢慢地缓了过来。

“你做噩梦了?”

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季湉湉穿着睡衣在她旁边坐下,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情况已大有好转。此时的她正握住好友的手,抚摸着上面的胎记。

“它看起来有些肿,你疼吗?”

“嗯!”

“其实来到这,我也曾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来过。薇雅,你说怪不怪?”

“你也有这种感觉吗?”这次换成林薇雅吃惊了,“那你曾来过吗?”

“从来没有。现在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某段记忆缺失了。”她无所谓地道。

林薇雅若有所思。不过,两人一致同意,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

第二日,桐灵后山。

“哇!这么个小县城居然会有这么广阔的地方。”一夜之间,季湉湉就从霜打的茄子恢复成活蹦乱跳的小鹿。

入秋了,萎黄的秋木,萋萋的荒草。再加上这广袤无边的原野,总令人产生一种大漠孤烟的萧索之感。

“薇雅,那里有间小庙。”

“村里人向来都爱供奉些类似土地,城隍之类的小神仙,有什么好奇怪的?”

“哎呀!我不是没见过嘛!走,去看看。”

“咦?白龙庙?薇雅,你听说过‘白龙神’吗?”

林薇雅呆呆地看着庙里的那条白龙。那是一尊泥塑雕像,因为在一座普通的县城中,所以工艺十分粗糙,但好在那双眼睛雕得炯炯有神。

“这是我们桐灵求雨的神,每逢干旱来拜他,可灵了!”庙里来上香的阿婆见她俩是外地人,便热情地给她俩介绍。

“这附近十里八乡的,就属我们桐灵县最不缺水。因为啊,这白龙神,可是我们桐灵的女婿哩!”

瞧瞧,多神气!

“呐!这个不就是他媳妇。”她指了指白龙旁边那个端庄俏丽的妇人。

“这是一土财主的闺女,被那龙神给看上了。后来那龙神出去降雨,她左等右等等不回来,索性就去找他了。要说这小娘子也怪不容易的,翻山越岭的,走到了一大水潭边,非要认定她男人就在里面,直接跳了进去。”

“水潭?”林薇雅猛地想起昨晚那个令人窒息的梦。

“是呀!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水潭。当时就把她身边的丫鬟给吓坏了,急忙跳下去救人,谁知却看见自家小姐正与那姑爷抱在一块亲热哩!可羞死她了。”

“瞧!那娘子后边捂脸的,就是那害羞的丫鬟。要说这龙神也是挺疼媳妇的,这后山的山茶据说是他送给他老婆的。”

“嘻!我怎么感觉那丫鬟好像我呀!薇雅你看,那个小姐像不像你。”

“是吗……”她摸了摸那条白龙,静静地盯着它;而那白龙的一双大眼也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一瞬间,他们目光交汇,仿若天地之间只剩彼此。一人一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许久,连她也未曾意识到,一滴湿润而灼热的液体,缓缓从眼角滑落。

心好痛!为什么?

“天地间任何的存在都是有原由的。”一位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姑娘走了进来,一开口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 她误入荒村后山破庙,好奇摸了庙中泥塑雕像,没想出了怪事

“这世间因果相连,循环往复。今日之惑,必为他日之因。”

“你是谁啊?”

那女子丝毫不理会季湉湉的莽撞,径自看向了林薇雅。

“如果我没猜错,姑娘近日肯定有难解之惑,不然就不会一直摸着右手处的胎记了。”

她下意识的缩回手,“您是……。”

“我是这里的守庙人,亦是你的解惑人。”

“得了吧!一个破庙也用守?不就是说几句祈福消灾的话,然后烧个香,磕个头,再捐几笔香火钱。哼!这种套路我季湉湉在各大旅游景区见的多了。”说完,拉上好友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庙里的女子看着林薇雅逐渐消失的背影,释然又落寞地苦笑:“五百年了,我终是为你等到了。”

4

“这些日子,你还做梦吗?”

“没那么频繁了,但有时还会。”林薇雅合上书,回忆着桐灵的一切。

从桐灵回来已经快三个月了,眼看就要面临她们大学以来第一个期末考。然而对于季湉湉这种心宽的人来说,照样混在别人的寝室里,抱着电脑。

“那块胎记呢?还疼吗?”

“疼!只要做到那些梦,就会疼。”

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季湉湉正忙着刷微博,自然也就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桐灵总有一种莫名的思念与哀痛。我想等明年春天,山茶花开时,再去一次。”

“哎!你看这条微博,太能编了。”显然,季湉湉根本就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博主说人在被催眠中看到的一些恐怖的场景,那都是投胎前在地狱里所经历过的,存在于人的潜意识里。就好比你睡觉时会梦到一些陌生的地方,那都是你上辈子去过的,只不过是转世后没忘干净。咦?你在干什么?”

只见林薇雅迅速地打开电脑,飞快地在搜索栏中打出了“桐灵县志”四个大字。

《桐灵县志》序:

桐灵县山川锦绣,人文荟萃。为全国重要的粮、油及山茶花产地,其山茶制品众多,尤以山茶油量大质优而闻名全国。

卷三:风土民情篇。

二月二日,桐灵县人将扮成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组成一百零八人的求雨队伍。他们将前往白龙神庙,祈求全年雨水丰沛。

这些无非是些大致的介绍,然而却在附卷中,她似乎看到了,她一直要找寻的答案。

附卷一:奇闻轶事篇。

明末清初,桐灵县有一武氏乡绅,家里招了一名姓白长工。时逢大旱,土地龟裂、秧苗萎黄。但凡是经过他锄的地,却湿润肥沃,秧苗挺立。武士绅大喜,将其认作神灵转世,遂招为上门女婿。三年内,桐灵风调雨顺。

第四年,全年无雨,颗粒无收。整个桐灵哀鸿遍野,白氏女婿对他媳妇说要去求雨,若下了雨,就不回来了。他媳妇哭着不肯,最终约定山茶花开之时就会回来。

后来果真下了场大雨,等来年山茶花开时,他媳妇去找他,最终找到了一大水潭,跳了进去,两人最终在水中相聚。

传说那白女婿是海龙王的后代,现被桐灵人奉作司雨之神。

所有的梦境在她脑中回放了一遍,拼凑出极其相似的故事,只不过梦中的结局,似乎并不完美。

“湉湉,你说真的有前世吗?”林薇雅激动地看向她。

“那不过是些无聊的人乱讲罢了!”

“可你还记得那个守庙人吗?”

“记得啊!怎么了?”

“她说今日之惑,必有因。我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还有她看我的眼神,让我有一种她在等我的错觉。”

“你不会还要去吧!”

林薇雅坚定地点点头,“我要向她问清楚,那句话的意思!”

5

一月份,实在不适合出门,但林薇雅还是独自一人去了。当然,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季湉湉是不会在想承受第二次了。

“你终于来了!”那位守庙人静静地坐在供案前的几凳上,看到再次前来的林薇雅毫不惊讶,好像算准了她一定会来。

“你在等我?”

“是!我在这庙里,一直,一直都在等你。”

林薇雅不由得诧异,暗中深思她话中的含义。只见她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右手,抚摸着那块红色的胎记。

“你觉得它像什么?”

“扇子?”她迟疑地回答,并不明白她的用意。

“还有呢?”

“还有……”林薇雅看向正堂上供奉的那条白龙,那条无数次出现在梦里,全身散发着银光的白龙。

他的鳞片?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守庙人冲她温柔一笑。

“你信前生吗?”

“什么?”她讶异。

“有一种古老的巫术,可以让你忆到前世种种。怎么,有没有兴趣一试?”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别紧张,只是个古老的游戏罢了。来!坐下,闭上眼,按我说的做,放松。不要说话……”

春夜微寒,皎月无声。院中的小阁,半开的窗下,一面容恬静的十八岁少女,着一袭奶白色的睡衣,立于窗前,任由柔顺的发丝垂于两侧,半遮住那张绝美的小脸,闪现着一种清纯的魅惑。

树影摇曳,暗香浮动。此时的她手中拿着一朵黄色的山茶花,轻嗅着。银色的月光,白色的倩影,还有那点点的明黄。

这是一道意料之外的绝美景致。

月下剪影,随风婆娑。院中一向平静无波的池塘,却在此时泛起圈圈涟漪,宛若碎玻璃上闪烁的光亮。

窈窕淑女,君子所爱。这初到人界的龙太子为求美人,甘愿做了她家的长工。由于表现出色,后来升至家仆,再后来成了她院中的花匠。

他的超凡脱俗吸引了她,在一场千年难遇的大旱之年,他以一条大河之水为聘,成了她的夫君。

那三年,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光。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月夜小楼中的持花少女,美得令他悸动。

他为她在她家乡的后山,种满了山茶花。那是属于他们的天堂,他带她乘奔御风,畅游山间;他也曾带她腾云驾雾,遨游九天。每次,他都不会忘记在她的耳畔,别一枝黄色的山茶。

然而第四年,风云突变,猛烈的狂风夹杂着漆黑的乌云席卷天地。墨一般的天空被一道剧烈的闪电劈成两半,随之从那空隙中钻出一条巨大的灰龙,朝他们冲来。

他死死地护住怀中的妻子,不惜毁掉所有的法力与自己的父王对抗。毕竟血浓于水,那条灰龙暂时放过了他们。

他知道,龙是不能与人结合的,父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果真,这一年,从未下雨。

河流干涸,万物荒芜。他看着漫山遍野的流民,充斥着巨大的愤怒。龙族掌管司雨重职,应该懂得万物生而可贵。司雨是神圣的,它受人类敬仰,受人祭拜,应该公平地赐予大地,哪怕是一草一木。如今,他不就是爱上了一个人类吗?既然异族通婚违背自然,那么滥用职权,罔顾生灵,又当如何?

“夫人,我必须回去了。只有我,才能让父王怒气平息,挽救桐灵生灵。”

“那你还回来吗?”她紧紧地抓着丈夫的衣袖,毫不松手。

“若下了雨,恐怕是回不来了。”

她哭着,死死地抱住他,不让他走。他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将头埋入她的脖颈,不断汲取着她的馨香,誓要将她的味道牢牢印在脑中。

“别哭了。”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或许等明年春天,后山的山茶花竞相开放之时,我就回来了。”

他走了。

几天后,果真下了一场大雨。整个桐灵人都高兴坏了,成群结队地在这场倾盆大雨中欢呼。想必在这样的日子里,只有她,会静静地待在属于他们的房中,泪流满面。

来年春天,山茶花开,他终是没再回来。

她从来不是一个可以安心等待丈夫归来的闺中少妇。既然他没回来,那她就去找他。

她记得一天夜里,他在她的枕边玩昧地低喃:“娘子,若哪天你迷路了,找不到为夫了,你就顺着有山茶花的地方找。因为在为夫心中,你就像那山茶花似的。所以为夫走哪,都会揣着山茶花,指不定落个一两枝的。”

那晚的她只知道羞得往他怀里钻,没想到如今,倒给她指了个方向。

她一路顺着山茶花,跋山涉水,走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则水潭。那成群的山茶花绕着水潭边开了一圈,周围再也没有了。她坚信她的丈夫就在里面,所以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然后,便是一阵窒息与压抑……

“啊!”林薇雅睁开眼,含泪地看向面前的守庙人。“那条白龙是谁?而你又是什么人?”

“我们都是龙族人,他是太子,而我,是他的女侍。”

她的内心泛起波动,“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那么多毫无理由的巧合,人或许会做一些类似的梦,但那必定会有些原因。有果必有因,就像今生我们身边每一个重要的人,都是前生修来的缘分。前世若没你身边的那个丫鬟,他也成不了你院中的花匠,而你又怎会遇见他?这一世,你第二次前来,想必你那个‘小丫鬟’,给了你不少的启发吧!”

“你是说……”

“不要纠结于无关的事了,如今我问你,是否依然爱着他。毕竟轮回之后,什么都变了。”

“我还爱他吗?”林薇雅不断地抚摸着那块胎记,喃喃自语。

守庙人看着她无意识的举动,心下了然。随即,陷入了一场往事的回忆:

“那年他回去后,龙王大怒。为了保你,也为了桐灵生灵,于是他答应斩断情根,与你永不相见。所以龙王便答应放过你,将他关在一则水牢里。他在进去之前,命我抹掉你的记忆,让你忘掉和他之间的一切,不必一生忍受这种蚀骨相思。”

她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在我心中,他一直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太子,而如今却沦为阶下之囚,如果再让他承受被爱人遗忘的痛苦,他又当如何?他不愿看你忍受相思,可我又怎愿看他独自一人在牢里心碎?”

“所以,生平第一次,我违抗了他的命令。没想到,最终让他恨我至今。”她缓缓吐了一口气,似是终于卸下了一巨大的包袱。

“他眼睁睁地看你跳了下去,心急如焚。幸好你的丫鬟及时将你拉住,眼看你被救起,可谁知龙王却突然出现,猛地掐住了你的脖子,当着他的面,生生将你掐死。

“一瞬间,他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怒吼。然后便是一团巨大的白光冲出牢笼,震散了周围的一切。就连龙王,都被震出了水牢。

“那牢笼,是在太上老君炼丹炉的炉火中淬炼过的,千百万年间从未有人冲开。他抱着你的尸体跪在岸边的山茶丛中,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夹杂着你嘴角的血,缓缓滴落在一朵黄色的山茶花上。

“当时,你的元神已被龙王冲散。为了救你,他拔下心口处的那片龙鳞,刻在你的手腕处,凝聚了你的元神。”

“所以每当我想到与他有关的一切,它总会疼痛,是想让我记起他,对吗?”林薇雅早已泪流满面,仿若已经忆起了前世种种,包括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龙鳞也是会思念主人的。”

她瞧着那块龙鳞胎记,正随着自己的心脏,上下波动。“轮回之后,它都没忘记,而我,又怎可以忘掉他呢?”

“去找他吧!他就在一个只有你们才知道的地方等你。”

守庙人看着她跑了出去,释然地望向天空。五百年了,他恨她也罢!至少,她帮他完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心愿。

她的眼中终于划下了一滴泪,嘴角却扬起一抹苦涩的微笑。

“殿下,祝你幸福。”

之后,天空中突然飞过一条青龙,而这庙里,再没有了守庙人。

都说爱情让人痴傻,她又何尝不是?

6

一月,虽说是盆地,但也无法阻挡寒风的侵袭。呼啸肆虐的北风,硬是将她的肌肤扯得生疼。

林薇雅迷茫地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一时间失去了方向。她抱着自己,无助地坐在地上,脑中不断回想着他曾说过的话。

“待这山茶烂漫时,我或许就会回来。”

突然,她猛地站起,发了疯似得拨开这重重荒草,终于在一条还未断流的小河边,找到了一株黄色的山茶。

她沿着这条小河逆流而上,越往前,地势越高。然而当她行至半山腰时,却惊喜的发现河岸边,居然开有零星的山茶花。

她继续往前走,在翻越了一个山头之后,她突然觉得温度在逐渐升高,而且岸边的山茶花的数量也在逐渐增多。她大喜,因为他一定在这条河的源头。

当行至水量足够多时,她惊奇地发现它是从那个狭窄的谷口奔涌而出的。

“是热的!”她惊叫出声,伸手感受着那温热的水汽。

她小心地从那谷口间通过,越往前,心中越是惴惴不安。终于,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之中,她进入了,只有他们才知道的“桃花源”。

春天的温暖,东风的轻柔,泉水的叮咚,飞鸟的吟唱。重要的是,在那苍劲的古松之间,有一片广袤的山茶花,围绕着河流的尽头——一口巨大的水潭。

这是口热泉,升腾的白雾不断从潭里涌出,在一定高度下氤氲而散。

突然,一条白龙从水中飞腾而出,幻化成梦里那无数次出现的面孔。

“我以为,自己仍在做梦,许是思念至骨髓,才会闻到你的味道,如此的真切。”他抬手轻触她的脸,轻柔的,生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幻梦。

她握住他的手贴于脸上,让他切实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是呀!一直以来,我们都活在梦中。只是这梦太久了,该醒了。”

他哽咽地抱住她,感受着那种魂牵梦绕的温度,“真好!终于不是冷的了。”

她依偎在他的怀中。

原来幸福,也会让人流泪呀!

“五百年前,我以这条河娶了你。五百年间,我一直以这条河,守着我们的誓言。还好!上天终是怜我,让我等到了你。”

“从此以后,我们都不用再守着山茶花开了。我们可以一起跨过高山,越过江海,看尽这世间繁华。然后在静静等待着,每一年的花开花落。”她笑着,与他沉浸在这片日光之下。

尾声

有情人儿相守,无情人儿落寞。

从此,白龙庙少了一位守庙人,而谷中的桃源,则多了一条青灰色的石龙。而她的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热泉,流进了那条温热的小河。

痴情也好,呆傻也罢!她只不过是在痴痴地守候着,那句从未属于她的誓言:

“山茶花开,缓缓归矣。”(原标题:《山茶奇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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