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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澄谋求篡位,突然被兰京*害
【原文】
东魏大将军澄诣邺,辞爵位殊礼,且请立太子。澄谓济阴王晖业曰:“比读何书?”晖业曰:“数寻伊、霍之传,不读曹、马之书。”
八月甲申朔,侯景遣其中军都督侯子鉴等击吴兴。
己亥,鲍泉军于石椁寺。河东王誉逆战而败,辛丑日,又败于橘洲,战及溺死者万余人。誉退保长沙,众引军围之。
辛卯,东魏立皇子长仁为太子。
勃海文襄王澄以其弟太原公洋次长,意常忌之。洋深自晦匿,言不出口,常自贬退,与澄言,无不顺从。澄轻之,常曰:“此人亦得富贵,相书亦何可解!”
洋为其夫人赵郡李氏营服玩小佳,澄辄夺取之。夫人或恚未与,洋笑曰:“此物犹应可求,兄须何容吝惜!”
澄或愧不取,洋即受之,亦无饰让。每退朝还第,辄闭阁静坐,虽对妻子,能竟日不言。或时袒跣奔跃,夫人问其故,洋曰:“为尔漫戏。”其实盖欲习劳也。
澄获徐州刺史兰钦子京,以为膳奴,钦请赎之,不许。京屡自诉,澄杖之,曰:“更诉,当*汝!”
京与其党六人谋作乱。
澄在邺,居北城东柏堂,嬖琅邪公主,欲其往来无间,侍卫者常遣出外。辛卯,澄与散骑常侍陈元康、吏部尚书侍中杨愔、黄门侍郎崔季舒屏左右,谋受魏禅,署拟百官。
兰京进食,澄却之,谓诸人曰:“昨夜梦此奴斫我,当急*之。”
京闻之,置刀盘下,冒言进食。澄怒曰:“我未索食,何为遽来!”
京挥刀曰:“来*汝!”
澄自投伤足,入于床下,贼去床,弑之。愔狼狈走,遗一靴。季舒匿于厕中。元康以身蔽澄,与贼争刀被伤,肠出。库直王纮冒刃御贼。纥奚舍乐斗死。时变起仓猝,内外震骇。
太原公洋在城东双堂,闻之,颜色不变,指挥部分,入讨群贼,斩而脔之,徐出,曰:“奴反,大将军被伤,无大苦也。”内外莫不惊异。洋秘不发丧。
陈元康手书辞母,口占使功曹参军祖珽作书陈便宜,至夜而卒。洋殡之第中,诈云出使,虚除元康中书令。以王纮为领左右都督。纮,基之子也。
勋贵以重兵皆在并州,劝洋早如晋阳,洋从之。夜,召大将军督护太原唐邕,使部分将士,镇遏四方。邕支配须臾而毕,洋由是重之。
癸巳,洋讽东魏主以立太子大赦。澄死问渐露,东魏主窃谓左右曰:“大将军今死,似是天意,威权当复归帝室矣!”
洋留太尉高岳、太保高隆之、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子如、侍中杨愔守邺,余勋贵皆自随。
甲午,入谒东魏主于昭阳殿,从甲士八千人,登阶者二百余人,皆攘袂扣刃,若对严敌。令主者传奏曰:“臣有家事,须诣晋阳。”再拜而出。
东魏主失色,目送之曰:“此人又似不相容,朕不知死在何日!”
晋阳旧臣宿将素轻洋,及至,大会文武,神彩英畅,言辞敏洽,众皆大惊。澄政令有不便者,洋皆改之。高隆之、司马子如等恶度支尚书崔暹,奏暹及崔季舒过恶,鞭二百,徙边。
侯景以宋子仙为司徒,郭子建为尚书左仆射,与领军任约等四十人并开府仪同三司,仍诏:“自今开府仪同不须更加将军。”是后开府仪同至多,不可复记矣。
鄱阳王范自枞阳遣信告江州刺史寻阳王大心,大心遣信邀之。范引兵诣江州,大心以湓城处之。
吴兴兵力寡弱,张嵊书生,不闲军旅。或劝嵊效袁君正以郡迎侯子鉴。
嵊叹曰:“袁氏世济忠贞,不意君正一旦隳之。吾岂不知吴郡既没,吴兴势难久全?但以身许国,有死无二耳!”
九月癸丑朔,子鉴军至吴兴,嵊战败,还府,整服安坐,子鉴执送建康。侯景嘉其守节,欲活之。
嵊曰:“吾忝任专城,朝廷倾危,不能匡复,今日速死为幸!”
景犹欲全其一子,嵊曰:“吾一门已在鬼录,不就尔虏求恩!”景怒,尽*之,并*沈浚。
王夫之曰:「吴兴兵力寡弱,而嵊不闲于军旅,然矫举自奋,以弱抗强,岂不足以自暴其忠哉?既无畏死之心,自可与贼争一旦之命,而嵊不为也;虑夫为之而不继,则气挫而志以摇也。」
河东王誉告急于岳阳王詧,詧留谘议参军济阳蔡大宝守襄阳,帅众二万,骑二千伐江陵以救湘州。湘东王绎大惧,遣左右就狱中问计于王僧辩,僧辩具陈方略,绎乃赦之,以为城中都督。
乙卯,詧至江陵,作十三营以攻之。会大雨,平地水深四尺,詧军气沮。绎与新兴太守杜崱有旧,密邀之。
乙丑,崱与兄岌、岸,弟幼安,兄子龛,各帅所部降于绎。岸请以五百骑袭襄阳,昼夜兼行。去襄阳三十里,城中觉之,蔡大宝奉詧母龚保林登城拒战。詧闻之,夜遁,弃粮食、金帛、铠仗于湕水,不可胜纪。
张缵病足,詧载以随军。及败走,守者恐为追兵所及,*之,弃尸而去。
詧至襄阳,岸奔广平,依其兄南阳太守巘。湘东王绎以鲍泉围长沙久不克,怒之,以平南将军王僧辩代为都督,数泉十罪,命舍人罗重懽与僧辩偕行。
泉闻僧辩来,愕然曰:“得王竟陵来助我,贼不足平。”拂席待之。
僧辩入,背泉而坐,曰:“鲍郎,卿有罪,令旨使我锁卿,卿勿以故意见期。”使重懽宣令,锁之床侧。泉为启自申,且谢淹缓之罪。绎怒解,遂释之。
冬十月癸未朔,东魏以开府仪同三司潘相乐为司空。
初,历阳太守庄铁帅众归寻阳王大心,大心以为豫章内史。铁至郡即叛,推观宁侯永为主。永,范之弟也。
丁酉,铁引兵袭寻阳,大心遣其将徐嗣徽逆击,破之。铁走,至建昌,光远将军韦构邀击之,铁失其母弟妻子,单骑还南昌,大心遣构将兵追讨之。
宋子仙自吴郡趣钱塘。刘神茂自吴兴趣富阳,前武州刺史富阳孙国恩以城降之。
十一月乙卯,葬武皇帝于修陵,庙号高祖。
百济遣使入贡,见城关荒圮,异于向来,哭于端门。侯景怒,录送庄严寺,不听出。
壬戌,宋子仙急攻钱塘,戴僧逖降之。
岳阳王詧使将军薛晖攻广平,拔之,获杜岸,送襄阳。詧拔其舌,鞭其面,支解而烹之。又发其祖父墓,焚其骸而扬之,以其头为漆碗。
詧既与湘东王绎为敌,恐不能自存,遣使求援于魏,请为附庸。丞相泰令东祭酒荣权使于襄阳。绎使司州刺史柳仲礼镇竟陵以图詧。詧惧,遣其妃王氏及世子嶚为质于魏。丞相泰欲经略江、汉,以开府仪同三司杨忠都督三荆等十五州诸军事,镇穰城。仲礼至安陆,安陆太守柳勰以城降之。仲礼留长史马岫与其弟子礼守之,帅众一万趣襄阳。泰遣杨忠及行台仆射长孙俭将兵击仲礼以救詧。
宋子仙乘胜渡浙江,至会稽。邵陵王纶闻钱塘已败,出奔鄱阳,鄱阳内史开建侯蕃以兵拒之,范进击蕃,破之。
魏杨忠将至义阳,太守马伯符以下溠城降之,忠以伯符为向导。伯符,岫之子也。
南郡王大连为东扬州刺史。时会稽丰沃,胜兵数万,粮仗山积,东土人惩侯景残虐,咸乐为用,而大连朝夕酣饮,不恤军事。司马东阳留异,凶狡残暴,为众所患,大连悉以军事委之。
十二月庚寅,宋子仙攻会稽,大连弃城走,异奔还乡里,寻以其众降于子仙。大连欲奔鄱阳,异为子仙向导,追及大连于信安,执送建康。帝闻之,引帷自蔽,掩袂而泣。于是三吴尽没于景,公侯在会稽者,俱南度岭。景以留异为东阳太守,收其妻子为质。
乙酉,东魏以并州刺史彭乐为司徒。
邵陵王纶进至九江,寻阳王大心以江州让之,纶不受,引兵西上。
始兴太守陈霸先结郡中豪杰欲讨侯景,郡人侯安都、张偲等各帅众千余人归之。
霸先遣主帅杜僧明将二千人顿于岭上,广州刺史萧勃遣人止之曰:“侯景骁雄,天下无敌,前者援军十万,士马精强,犹不能克,君以区区之众,将何所之?如闻岭北王侯又皆鼎沸,亲寻干戈,以君疏外,讵可暗投!未若且留始兴,遥张声势,保太山之安也。”
霸先曰:“仆荷国恩,往闻侯景渡江,即欲赴援,遭值元、兰,梗我中道。今京都覆没,君辱臣死,谁敢爱命!君侯体则皇枝,任重方岳,遣仆一军,犹贤乎已,乃更止之乎!”
乃遣使间道诣江陵,受湘东王绎节度。时南康土豪蔡路养起兵据郡,勃乃以腹心谭世远为曲江令,与路养相结,同遏霸先。
魏杨忠拔随郡,执太守桓和。
东魏使金门公潘乐等将兵五万袭司州,刺史夏侯强降之。于是东魏尽有淮南之地。
【原文华译】
1 东魏大将军高澄抵达邺城,辞去爵位和殊礼,并且请立太子。高澄对济阴王元晖业说:“最近读什么书?”
元晖业说:“常读伊尹、霍光传记,不读曹操、司马懿。”
2 八月一日,侯景派他的中军都督侯子鉴等攻击吴兴。
3 八月十六日,鲍泉驻军于石椁寺,河东王萧誉迎战失败;
八月十八日,又败于橘洲,战死及溺死者一万余人。萧誉退保长沙,鲍泉引军包围。
4 八月二日,东魏立皇子元长仁为太子。
勃海文襄王高澄因为他的弟弟、太原公高洋在兄弟中排行第二,总是对他保持猜忌。高洋深深掩藏,不露锋芒,很少开口说话,常常贬退自己,与高澄说话,无不顺从。高澄轻视他,常说:“这种人也能得到富贵,相面书又有什么用!”
高洋为他的夫人、赵郡人李氏置办的衣服、器玩,稍有一点好的,高澄就夺取过去;夫人有时生气不给,高洋就笑道:“这些东西还可以再买,哥哥要,何必吝惜!”
高澄有时羞愧不取,高洋就拿回来,也不特别做出辞让的模样。每次退朝回家,就闭阁静坐,虽然对着妻子儿女,也能一整天都不说话。有时光着膀子,脱了鞋袜奔跑跳跃,夫人问他缘故,高洋说:“为你游戏取乐罢了。”其实是锻炼身体。
高澄俘虏南梁徐州刺史兰钦的儿子兰京,用他做厨房奴隶,兰钦请求赎回,高澄不许。兰京屡次自己请求,高澄就棒打他,说:“再说,就*了你!”
兰京与他的党羽六人密谋作乱。
高澄在邺城,居住在北城东柏堂,宠爱琅琊公主(见公元545年记载),想要和她往来方便,常把侍卫者差遣出外。
八月八日,高澄与散骑常侍陈元康、吏部尚书侍中杨愔、黄门侍郎崔季舒屏退左右,密谋接受东魏皇帝禅让,拟订百官名单。兰京送来饮食,高澄叫他退出,对其他人说:“昨夜梦见此奴砍我,要赶快把他*了。”
兰京听到了,把刀放在盘下,又去送上饮食。高澄怒道:“我没有要你送吃的,为什么又来!”
兰京挥刀说:“来*你!”
高澄从床上跳下来,伤了脚,钻到床下,贼人把床拉开,*了他。杨愔狼狈逃走,丢掉了一只靴子;崔季舒藏匿在厕所;陈元康用自己的身体遮蔽高澄,与贼人争刀被伤,肠子流出来;库直(库房值班员)王纮冒着利刃与贼人搏斗;纥奚舍乐在搏斗中被刺死。
当时变起仓促,内外震骇。太原公高洋在城东双堂,听到消息,神色不变,指挥部属,入讨群贼,全部斩首,剁成肉酱,然后慢慢走出,说:“奴仆造反,大将军受伤,没有大碍。”内外无不惊异。高洋秘不发丧。
陈元康亲笔写信和母亲诀别,又口述若干政事建议事项,让功曹参军祖珽记下来,到了夜里,伤重去世。高洋把陈元康灵柩暂放在府第中,诈称已派他出使,并发布人事任命,以陈元康为中书令。以王纮为领左右都督。王纮,是王基之子。
勋贵们认为重兵都在并州,劝高洋早回晋阳,高洋听从。夜,召大将军督护、太原人唐邕,命他部署将士,镇遏四方。唐邕调兵遣将,很快就安排妥当,高洋由此器重他。
八月十日,高洋暗示东魏主元善见,以立太子的名义大赦。
高澄的死讯渐渐泄露,东魏主元善见私底下对左右说:“大将军死,似乎是天意,威权当复归于帝室了!”
高洋留太尉高岳、太保高隆之、开府仪同三司司马子如、侍中杨愔镇守邺城,其余勋贵全部跟着自己。
八月十一日,入宫谒见东魏主元善见于昭阳殿,随从甲士八千人,登上台阶的有二百余人,全部卷起衣袖,手握刀柄,如临大敌。
令主司仪的人者传奏说:“臣有家事,要去晋阳。”再拜而出。
东魏主失色,目送他说:“此人又似不能相容,朕不知死在何日!”
晋阳旧臣宿将一向轻视高洋,等他到来,大会文武,神采英畅,言辞敏洽,众人都大吃一惊。高澄的政令有不合适的,高洋都改正。高隆之、司马子如等厌恶度支尚书崔暹,上奏崔暹及崔季舒过失及罪恶,结果都被鞭打二百,流放边疆。
5 侯景以宋子仙为司徒、郭元建为尚书左仆射,与领军任约等四十人全都加授开府仪同三司,仍让南梁皇帝萧纲下诏说:“从现在开始开府仪同不须再加将军称号。”此后开府仪同太多了,不可胜计。
6 鄱阳王萧范从枞阳写信告诉江州刺史、寻阳王萧大心有关情况,萧大心回信邀请他西上。萧范引兵到江州,萧大心把他安置在湓城。
7 吴兴军兵力寡弱,张嵊一介书生,不懂军事。有人劝张嵊效仿袁君正,献出本郡,迎接侯景部将侯子鉴。张嵊叹息说:“袁氏世代忠贞(袁淑、袁觊、袁粲、袁昂都以忠贞为名),没想到袁君正一朝之间,就毁了家族名誉。我岂不知吴郡既没,吴兴势难久全,但以身许国,我就只能选择这一条死路罢了!”
九月一日,侯子鉴军队抵达吴兴,张嵊战败,回到官府,穿戴整齐安然坐好,侯子鉴将他逮捕,执送建康。侯景嘉许他能守节,想要保全他的性命,张嵊说:“我受命守城,朝廷倾危,不能匡复,今日速死为幸!”
侯景还想给他留下一个儿子,张嵊说:“我家一门,都已在死鬼名录,不向你这样的蛮虏求恩!”侯景怒,*了他全家;并*沈浚(沈浚投奔张嵊,事见去年记载)。
8 被包围在长沙城中的河东王萧誉,告急于岳阳王萧詧,萧詧留咨议参军、济阳人蔡大宝镇守襄阳,自己率步兵二万、骑兵二千攻打江陵,以救湘州。湘东王萧绎大惧,派左右到狱中,问计于王僧辩,王僧辩详细陈述方略,萧绎于是赦免他,任命为城中都督。
九月三日,萧詧抵达江陵,把军队分为十三个营,连环攻击,赶上天降大雨,平地水深四尺,萧詧军士气沮丧。萧绎与新兴太守杜崱有旧交,秘密和他联络。
九月十三日,杜崱与哥哥杜岌和杜岸、弟弟杜幼安、哥哥的儿子杜龛各率所部投降萧绎。杜岸请以五百骑兵袭击襄阳,昼夜兼行,离襄阳三十里时,城中察觉,蔡大宝保护萧詧的母亲龚保林(保林为太子嫔妃的一级)登城抵抗。萧詧听闻,连夜逃回,抛弃粮食、金帛、铠甲、武器于湕水,不可胜计。张缵有脚病,萧詧把他载在车上随行,等到败走,看守的人担心被追兵赶上,*了他,弃尸而去。萧詧到了襄阳,杜岸逃奔广平,依附他的哥哥、南阳太守杜献。
9 湘东王萧绎因为鲍泉围长沙久攻不克,怒,任命平南将军王僧辩替代他为都督,数落鲍泉十条罪状,命舍人罗重欢与王僧辩同行。
鲍泉听闻王僧辩来,愕然说:“得到王僧辩来协助我,贼不难平定。”擦干净坐席,等待他。
王僧辩进来,背对着鲍泉而坐,说:“鲍郎,你有罪,大王令我锁拿你,你不要希望我会念及老友之情。”他让罗重欢宣读命令,把鲍泉锁在床侧。
鲍泉上书为自己申辩,并对久攻不下自己谢罪,萧绎怒气稍解,释放了他。
10 冬,十月一日,东魏任命开府仪同三司潘相乐为司空。
11 当初,南梁历阳太守庄铁率众归附寻阳王萧大心(庄铁最初投降侯景,后返回历阳,事见公元548年记载),萧大心任命他为豫章内史。庄铁到了豫章,即刻叛变,推举观宁侯萧永为盟主。萧永,是萧范的弟弟。
十月十五日,庄铁引兵袭击寻阳,萧大心派部将徐嗣徽逆击,击破庄铁军。庄铁逃走,到了建昌,光远将军韦构邀击,庄铁失其母亲、弟弟和妻子儿女,单骑回南昌,萧大心派韦构率军继续追讨。
12 宋子仙从吴郡出兵攻打钱塘。刘神茂从吴兴出兵攻打富阳,前武州刺史、富阳人孙国恩献出城池投降。
13 十一月四日,葬武皇帝萧衍于修陵,庙号高祖。
14 百济遣使到南梁朝贡,使臣见城阙荒芜,与之前完全不同,哭于端门。侯景怒,把他们押送到庄严寺,不许出来。
15 十一月十一日,宋子仙急攻钱塘,戴僧逷投降。
16 岳阳王萧詧派将军薛晖攻打广平,攻拔,俘虏杜岸,送到襄阳。萧詧拔下他的舌头,鞭打他的脸,将他肢解后烹煮。又挖掘他的祖父墓,焚毁骨骸,随风抛弃骨灰,把他的头骨漆了做碗。
萧詧既与湘东王萧绎为敌,担心不能自存,遣使求援于西魏,请为附庸。丞相宇文泰令东阁祭酒荣权出使襄阳。
萧绎派司州刺史柳仲礼镇守竟陵以图谋萧詧,萧詧惧,送他的妃子王氏及世子萧嶚到西魏做人质。丞相宇文泰想要征伐江、汉,任命开府仪同三司杨忠都督三荆等十五州诸军事,镇守穰城。
柳仲礼到了安陆,安陆太守沈勰献出城池投降。柳仲礼留长史马岫和他的弟弟柳子礼守城,率众一万人向襄阳进发。宇文泰派杨忠及行台仆射长孙俭将兵攻击柳仲礼,以救萧詧。
17 宋子仙乘胜渡过钱塘江,抵达会稽。邵陵王萧纶听闻钱塘已败,出奔鄱阳,鄱阳内史、开建侯萧蕃率军拒绝他入城,萧纶进击萧蕃,击破。
18 西魏杨忠将到义阳,义阳太守马伯符献出下溠城投降,杨忠以马伯符为向导。马伯符,是马岫之子。
19 南梁南郡王萧大连为东扬州刺史。当时会稽大丰收,可以作战的士兵有数万人,粮食、武器堆积如山,东方人痛恨侯景残虐,都愿意为萧大连所用,而萧大连朝夕酣饮,不理军事。司马、东阳人留异,凶狡残暴,为众人所患,萧大连却把军事全部委托给他。
十二月九日,宋子仙攻打会稽,萧大连弃城逃走,留异奔还家乡,不久,率其部众投降宋子仙。萧大连想要逃奔鄱阳,留异为宋子仙做向导,在信安追上萧大连,执送建康,萧大连还在酒醉中,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皇帝萧纲听闻,拉拢帷幕哭泣,用衣袖拭去眼泪(萧大连是萧纲的儿子)。于是三吴全部没于侯景,公侯当时在会稽的,都越过南岭避难而逃。侯景任命留异为东阳太守,扣留他的妻子儿女为人质。
20 十二月二十八日,东魏任命并州刺史彭乐为司徒。
21 邵陵王萧纶西上到九江,寻阳王萧大心要把江州让给他,萧纶不接受,继续引兵西上。
22 始兴太守陈霸先联结郡中豪杰,准备讨伐侯景,郡人侯安都、张偲等各率众一千余人归附他。
陈霸先派主帅杜僧明率二千人驻防于南岭,广州刺史萧勃派人制止他说:“侯景骁雄,天下无敌,之前援军十万,士马精强,尚且不能攻克,你以区区之众,能打到哪里去!听说岭北王侯互相火并,亲人之间,大动干戈,你一个疏远外臣,岂可明珠暗投!不如暂且留在始兴,远远地张扬自己的声势,可保像泰山一样平安。”
陈霸先说:“我身受国恩,之前听闻侯景渡江,就想奔赴前线,不想遭遇元景仲、兰裕事变,挡住我道路。如今京都覆没,君辱臣死,谁敢顾惜自己的性命!君侯身为皇室成员,又承担镇守方岳之重,就派我一支军队去,总比一兵不出要好,难道反而还要制止我吗!”
于是派使者走小道到江陵,表示接受湘东王萧绎节度。当时南康土豪蔡路养起兵占据本郡,萧勃于是派心腹谭世远为曲江县令,与蔡路养相结,一起阻遏陈霸先。
23 西魏杨忠攻拔随郡,抓获太守桓和。
24 东魏派金门公潘乐等将兵五万袭击司州,刺史夏侯强投降。于是东魏尽有淮南之地。
【学以致用】
01, 说说高澄的教训
1,要做大事业,就得发现并克服自身的人性弱点,免得阴沟里翻船
高澄接了高欢的班,这次有拿下颖川,有了安邦定国的功劳,但是他自身却有个很严重的人性特征
洋为其夫人赵郡李氏营服玩小佳,澄辄夺取之
连弟媳妇的衣服都要抢,他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结合他对兰京这些人的行为,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他喜欢欺负人,甚至是侮辱人
侮辱敌人那还另说,他竟然侮辱身边的人
最近张瑞敏先生做客与辉同行,讲到了第末等的管理者,他们的行为就是喜欢侮辱、欺负团队和下属。
我觉得这类领导者的本事也就这样,因为平台的力量而有了一点权力, 如果平台不行了,或者一旦离开平台,这种人就会遭遇社会的毒打。
对于高澄这种行为,一种是性格使然,一种或许是故意挑衅,比如抢弟媳妇东西这件事
他要刺激高洋,激怒他,让高洋有所愤懑,产生行动,然后高澄就有理由来对付高洋。
可是高洋看透了这一点,全力配合,满足高澄的人性需求,不刺激他,静等。
但到了兰京这里,兰京可没有高洋这种顾忌与隐忍,他选择立马动手,他这一动手,对高澄来讲就是那个“万一”,
作为一个大人物,作为一个要布局“问鼎”的人来讲,高澄这种死法就有点窝囊了, 当然,在历史当中,这种被身边人给刺*了,他不是唯一的案例。
02,成功人士的过分自信
高澄居然让一个敌方的俘虏进入到御膳房,并给自己进食?
这又是什么逻辑?这自信过头了吧?
难道不担心别人下毒吗?
这种危机意识,这种安保意识怎么会这么差?
另外,作为一个想要谋划禅位的人来讲,身边的安保人员呢?政治审查人员呢?
这一点给我们的启示:一个领导者身边一定要匹配一个“政委型”的人物,来提醒或者弥补领导者因为性格弱点而导致的漏洞。
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任何优秀的人,在看不见的行为背后,都会存在一些弱点,这个弱点还没法改正,因此需要“左辅”和“右弼”。
02, 说说张嵊这件事
景犹欲全其一子,嵊曰:“吾一门已在鬼录,不就尔虏求恩!”景怒,尽*之,并*沈浚。
设身处地的想想看,你会做得到这种行为吗?
我自己估计是做不到的,最起码要留住小孩的命
1是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生态,他有生存的权力
2是,如果小孩真的能继承父亲的意志,就会想办法复仇
张嵊的这种行为不好评价,但有一点,这个人很可怜
他要尽忠自己的价值观,却把儿子的命也给搭上了
他要尽忠国家,南朝梁并没有灭亡,它还在的。
他要尽忠老板,可他的现任老板早已归附侯景
你看,是不是很可怜。
真的大忠,真的要为国家做长期考虑,就要培育有生力量(思想,人,技术...传承...),危机时刻,要有持久战的准备,哪怕一代接一代,也要实现最终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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