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五十一章 半路截杀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五十一章 半路截杀

首页卡牌对战星月神剑更新时间:2024-06-29

韩钺道:“弟子连死也不怕,还怕失望么?”

血月老祖哼地一声道:“好吧。既然你不怕,我就说给你听。麒麟乃上古瑞兽,性情温顺,与世吉祥,但海麒麟却又生性凶狠,无惧三界。上界因*麒麟不详,因此海麒麟盘旋西海,纵情为祸,月圆之夜,凶性更发,无人可制。现在死在你的手中,魂魄又被你吞下肚去,以我所知,人之肉身,无法容纳麒麟魂魄,以后每当月圆之夜,你也许会遍身鳞甲,形貌不堪,身高三丈,勇力无人可及,自己所为毫无心性,全然不知。除非你从此不用武功,或异相不显,但凡用功,麒麟鳞甲便会长满全身——它的魂魄极凶,怨气极重,一旦反噬,定是它其心不甘,要借你的躯壳重生人世啊!”

韩钺听了,只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才道:“难道没有办法化解吗?”

血月老祖叹了口气道:“为师暂时只想到有一个办法化解你体内麒麟魄的凶性,那便是天山剑派珍藏的‘优昙婆罗花’的花瓣。当年天山老祖无意中发现‘优昙婆罗花’,他通读典籍,知道‘优昙婆罗花’可以化解戾气,固本培元,而你身体内的麒麟魄是天下戾气最重的东西,如果能取到‘优昙婆罗花’配以‘无根天水’煎服,应当能将你体内麒麟魄的戾气化尽,而且对你的功力增强,更有极大的好处。只是‘优昙婆罗花’被天山老祖珍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整个天山剑派知道‘优昙婆罗花’存在的人不多。不过你不用害怕担心,你若要下山这便去,久后我也会和丑奴一道下山来寻你,上天山讨取‘优昙婆罗花’的花瓣来为你化解麒麟魄的反噬之力。”韩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低声道:“师父,我以后会如何?”

血月老祖与他对视良久,才道:“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上天注定,无法改变,或者你生来就是麒麟的替身,命里注定有此一劫。你如今身兼正邪两家之长,剑尖所向,等闲人等决不是你的对手,你要上天山也尽管去,天山剑派玄字辈七真人道法高强,或能与你放手一搏,其他人就未必了。不过你记住我的话:你若有大智慧大魄力化解体内麒麟魄戾气与凶性,正道之中,会多一位豪杰;你若无法克制麒麟魄的反噬,魔教之中,会多一个正派的劲敌。你去吧!我下山来,自然会来找你。”

韩钺到吴钩山上约莫半年,每天只知苦练道法剑法,但若离开吴钩山这蛮荒之地,心中竟生出些对老祖的不舍来,双膝跪下叩头道:“弟子拜别恩师。”血月老祖点头道:“你去罢。”

再说元胤等人取了玄真子的魂魄,带了陆孤蝉等人,先到睡佛峰来寻小须弥剑派的弟子们。镜光大师先得了元胤的书信,特地派了门下六位弟子在半路上迎着众人,众人一道进了睡佛峰中,先在山门见着镜光大师,再由镜光大师引入山门,来见小雷音寺掌门芷月上人。芷月上人与镜光大师乃是师兄弟,也是西土有名的佛门高僧,听说天山剑派弟子与小须弥剑派弟子求见,急忙开关,面晤众人。

那芷月上人乃是一派领袖,宽宏伟量,全然不提小须弥剑派近在比邻也从无往来之故,好言安慰,留众人在山中宽息些时日。元胤取了玄真子的魂魄,急切要回天山复命,婉辞镜光上人的挽留,与袁灵枢两人先回天山。两位上人挽留不住,只好让元胤两人代为致意,并说道不久要上天山来面见掌门与四大护法长老商谈西方魔教的应对之策,将两人送出山门,元胤与袁灵枢归心似箭,驾起土遁,风驰电掣般望着天山而来。

且说小须弥山与天山之间,间关万里,两人在路上,或驾遁光,或拽步行路,风餐露宿,个中辛苦,也自不用详说。两人行了七八日,这日到了一个小镇,在半空一望,但见集市之中摩肩接踵,甚是热闹,于是按下云头,找了个酒楼进去打尖用饭。两人走进酒楼,袁灵枢眼光一扫,忽见一件东西挂在柜台,十分醒目,道:“这是不是玄慈玄难两个老家伙用来装酒的葫芦?”

元胤道:“好像不错。玄字辈七真人中,这两人嗜酒如命,且量非小。他们来这里做什么?”四面一看,并无玄慈玄难两人的踪影。二人以为事出偶然,便坐下叫了酒饭,随意吃喝。袁灵枢吃了一阵,越想越奇,便将小二叫来问道:“你们柜上那个红葫芦用来装酒最是合用,却是哪里买的?”那小二答道:“哦,这样的葫芦倒是随处可见。二位要买时,大把有卖,只是柜台上那个葫芦,却并非本店所有,乃是两位道爷暂存本店的。

那两位道爷穿得十分干净齐整,酒量极大,吃喝之后却并不短少本店分文,临走还要带这一大葫芦酒去。两人就住在本店背后一处院子里,伙计们都说这两位道人喝醉了就睡,不大与外人说话,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因此我们店里上上下下都十分恭敬他。今早在我们这里用了早斋,照例又要带一大葫芦酒走。这次临走,他说未带得够钱,因此把这葫芦押在柜上,并说不久就有人来替他还帐。我们因与他二人已熟,情愿给他记帐,不敢收他的押物,他竟执意不从。他说生平不曾白吃人分毫,只因一时走得急忘了带钱,这葫芦在柜上也算个记认。因此这个葫芦本店不能随意转让,多多恕罪。”

元胤听了,走到柜上拿了那葫芦仔细看了几眼,寻思片刻对小二道:“这位道爷欠你们多少酒钱?便一并算在我们的帐上如何?小二哥但告诉我这两个道人相貌如何便可。”说着从身边取了一块散碎银子出来放在他手中。那小二得了赏赐,十分欢喜,道:“这位道爷和颜悦色,大约四十多岁年纪,长得便是有点瘦而已。”以手作势,比划多时。元胤听了登时心中有数,对袁灵枢使个眼色,不让他说话。袁灵枢把头儿点了一点,便道:“原来如此。你无需多疑。这位道爷乃是我们的长辈,晚辈们替长辈结算酒钱,也是恭敬之举。那个葫芦便放在你们柜上,非见本人,不可交给旁人。”那小二也是见过些风色的,见二人如此慷慨,自然心愿。便连他二人的帐算在一起,共结二两三钱六分银子。

元胤将酒帐开发,便与袁灵枢走出门去。袁灵枢见他脚步有些急,正待要问,元胤连使两个眼色,示意她莫问,只催快走。不大功夫,两人已转过酒楼边上一个街口,到了一处茶楼门口。元胤一言不发,走上楼去坐下,茶博士唱茶上来。元胤四下望了几望,暗暗点头。便与袁灵枢两人到楼头的一副座头上坐了,待博士送上茶来,低声道:“我以为来的是玄慈和玄难两个老家伙,却不道并非这两个。你知道来的是谁么?”袁灵枢道:“你果然警觉。我也发现一些不对了。不过那个葫芦的确是玄难那老头子的没错呀? ”

元胤道:“玄字辈七真人,只有一个玄真子从不喝酒,即便会宴,最多素酒一杯,无人不知。他下面六个师弟,没有一个不喝酒,酒量最宏者,莫非玄慈玄难两人而已,而且六人身边的酒葫芦,都是从天山的雪葫芦炮制,式样大抵一般。我刚才看过那葫芦,那葫芦底下干净整洁,一丝污垢也无,可见那葫芦并非一个酒量宽宏的人经常使用。”袁灵枢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还是你心细。我却并未仔细看葫芦底下有无印记。依你的意思,来的这两人是谁?”元胤微笑道:“你没听那小二说么?为首的那人四十来岁,一派仙风道骨的样子,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来的不是玄慈和玄难两人,而是玄空和玄明两位才对。”

袁灵枢又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七真人除了玄真有些老相,其他六人,年纪相差较大者,便是排名第六和第七的玄空和玄明真人与其他五位有些不同。不过我们会路过此地,他们两人也正好在这里出现,却是为何?”元胤摇头笑了笑道:“你当我是先知么。我自然不知道这两位下山来所为何事,不过这两位长辈,却比玄字辈其他五人大不相同,平素极肯提携后辈,做人方正不阿。因此我想先不惊动他们,看看他们两位到底要做什么?此地离天山已经不远,我们急也无需急在这一时了。”袁灵枢点头道:“我们便在此等这两位是吗?”

元胤道:“没错。天山禁令,没有掌门许可门下弟子不得私自下山。眼下我的师父还下落不明,两位代掌门谁发了令箭让这两位真人一道下山?我倒想看看明白。”

两人便坐在楼头喝了两套茶,看些街市风物,过了半个时辰,方见一人脚步匆匆,赶回酒楼来。两人定睛一看,不禁吃了一惊道:“果然是玄空真人。”但见玄空面色苍白,似乎竟是受了伤的模样,嘴角有一丝尚未擦净的血迹,几步便进了酒楼。元胤与袁灵枢两人急忙会帐走下茶楼来,也跟了过去。说巧不巧,正好在门口遇见那小二出来倒水,见两人去而复返,十分热情地迎了上来。

元胤问道:“我们的朋友回来了么?”那小二道:“刚刚回来,两位便到了。那位道爷好似有急事一般,到柜台上取了他的宝贝葫芦便回房间去了。我们对他说及两位替他支付酒帐,他说果然不出所料,你们是从这条路上来。”元胤心中更是奇怪,便将肩上包袱交给小二道:“这包裹中有个瓷瓶,乃是难得一见的名贵瓷器,今且烦劳小二哥替我们存在柜上,待会我们出门便来取回。”小二见两人温文尔雅又且出手大方,心中大有好感,忙接了包袱存到柜上去,一面道:“两位道爷的房间不好找,请跟小人来吧。”头前引路,将两人引到后面客房来。

原来此地酒楼后的客房与他处不一般,却是一个四回天井,周围都是宽敞明亮的客房,只有一条宽楼梯供人上下。玄空玄明两位真人的房间,却在西首第三层尾上。元胤拉着小二道:“两位朋友出门在外,最是不喜打搅。小二哥但去,我们两个自往房间去罢了。”又将一块小小银子塞在他手中。小二连忙道谢,下楼去了。元胤见两面无人,正要上前敲门,忽听啪地一声,似是房中把个杯子摔得粉碎。

元胤一拉袁灵枢,道:“且慢。”踮起脚尖,走了几步,靠近房间,只听有人怒气冲冲地道:“好贼子。浮屠祖师的恩德这两个贼子忘得一干二净了,竟敢将你打伤!看样子圣女所说无错,这两个贼子也有吃里爬外的嫌疑了! ”说话的那人正是玄明。只听玄空接口道:“师兄勿怒,以免坏了大事。小弟受伤事小,圣女交代的事能否完成,事关咱们天山剑派的体面,却不能等闲视之。”玄明伸手一拍桌子,道:“说的什么话!他们当师兄的尚且下这样的毒手伤害师弟,我这个做师弟的还真就看不惯了!不行,这两个人现时在何处?待我找上门去,与他两个辩理!”

玄空劝道:“师兄。我们俩自幼一道长大,小弟岂不知你对小弟的情谊?只是如今元胤他们俩已从这条道上来了,咱们但尽了本分,将二小接回天山峡谷中见过圣女交令便可,大护法自然会替咱们出这口恶气!”玄明余怒未息,良久才道:“也好。这笔账我就记在老四和老五身上,真相大白时,我要他给你磕头赔罪!”玄空咳嗽几声,道:“这样就对了。咱们兄弟谁不知道谁呢?可知螃蟹横行到几时?有大护法在,事情迟早真相大白,谁又能逃得公道二字?到时候就算师兄不为小弟出头,我也不能将这两个老贼轻轻放过。伤害同门,小弟纵使不教他在祖师袍服之前三刀六洞,执苦役十年他是飞上天去也无法逃脱的!”

元胤二人听了他的话,都不禁暗暗点头,正要上前敲门,忽听门里有人喝道:“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偷听别人说话!”咔嚓一声,门户花格被人打得粉碎,一只手掌五指如钩,向元胤头面抓来。元胤急忙向后一闪,玄明已是满脸怒气,将房门踢得粉碎,直冲出来,当头一掌,疾拍元胤左肩。这时门外已是暮色苍茫,瞑烟四合,玄明匆忙间竟未看明白是谁,待到对方反手一锁,自己曲池穴上微微一麻,心中微微吃了一惊,连忙缩手。

原来元胤使的正是天山剑派剑法中变化出来的一式掌法,掌中夹指,中指如剑,瞬间连拆三招,都是从天山剑法中变化出来的。玄明乃是本派武学的大行家,自然知道厉害,见对方使出本门绝学,情知有异,硬生生收手,退后两步。元胤急忙单膝跪地,抱拳道:“师侄元胤,拜见玄明师叔。”玄明定睛一看,果是元胤与袁灵枢两人,不由转怒为喜,道:“原来是你这臭小子,你悄无声息地前来偷听师叔发怒?没大没小,该打,该打!”哈哈笑了起来,玄空随后走了出来,元胤又急忙见礼。

玄空淡淡一笑道:“好好好。你们到了就好。师兄,这扇门是你来出钱呢,还是小弟我来出?”玄明抓了抓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道:“这通火发的实在不该,我来出,我来出,怎敢要师弟你破费呢?”元胤两人也禁不住笑了起来。玄空拉着两人的手进了房间,玄明自去吩咐小二找人上来修门,并准备荤素饭菜。

四人要齐了酒菜,就在房中铺下,吃酒吃菜。元胤道:“两位师叔这是所为何来?为何到了这个镇子上了?”玄明道:“你们两个先后掉下悬崖不多久,天山圣女便上山来,先拜见了紫阳师弟和大护法两位,然后紫阳师弟的掌门大弟子姜师白拿了师父名帖,请我们前去面商要事。我们俩都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见名帖之后有大护法的僧字题表,知道事非小故,急忙奉贴前去紫阳殿中,才知天山圣女与僧护法两位长辈都在等着我们。”玄空接着道:“咱们山上的事,圣女和大护法都已私下跟我们说了,很多事情原先我们并不知道,多亏两位长辈解疑,我们方才明白。这回到路上来迎你们两个,正是大护法和圣女两位一道作的决策,后面陆续还有人跟上来。我们脚程稍快,先到这镇上来住了几日。”

元胤道:“多谢两位师叔亲自来接,只是这事说大便大,说小便小。晚辈弟子办事不力,实在惭愧得很。不知道后面还有哪位接应来了?”

玄明道:“听说我们后面这一拨,便是姜师白与圣女两人带着公孙师侄三位一起,最后一拨,乃是大护法亲自出马,可见此事紧要。元师侄,你们远去西方,倒是为了什么?为何这次竟然要闹到让我们下山来接应?”袁灵枢抢嘴道:“先不说这个,我倒想问问,是谁打伤了玄空师叔?”玄明听了火头又起,道:“还不是我们的四师兄和五师兄两个?我们被大护法派下山来接应你们两个,却不知为何他们俩也到了这附近,我们虽不知此次派我们出来接应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想到既然派了人下来接应,必然事关重大,玄空师弟在镇外见着两个师兄,正好可以请他们一道前来助阵。谁知道这两个老贼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爱理不理,师弟心好,认为这是本派重要的大事,因此去了一回请不回来,今天再去一回。谁知这两个老贼竟然出手伤人!哼!”

元胤想了一想,忽地道:“他们什么时候到的这里?”

玄空道:“前日午时,我见着两位师兄,就问他们为何在此?他们俩说在这里附近访友,我当时也没当回事。今天我去请他们两位一起过来,两人就支支吾吾不肯与我同来,我多问几句,玄难就赶我走。我也是一时气愤,才与他们动手,结果受了些小伤。”元胤与袁灵枢相互望了一眼,道:“大约这两人也是冲着我们和我们身上带的东西来的。”玄空道:“你们俩究竟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袁灵枢并不回答他的问话,反问道:“那么他们俩出现在这个地方,应当是奉命而来的了?”

玄明点头道:“大约是吧。大师兄分派人手下山行事,从来不对我们说什么的,只有接到任务的人才知道他的安排。”四人正在说话,只见窗外一个模糊的影子一晃而过,玄空喝道:“是谁?”一拳打烂窗格,先跳了出去。这间房的外面就是天井,玄空直接出窗,飞身落地,只见两个蒙面人从楼上跑了下来,见到玄空一人拦在天井中,两人倏地一分,一左一右,分头分开,酒楼里一阵大乱,袁灵枢忙叫元胤道:“快去拿瓶子!”元胤倏地一省,飞身窜起,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直扑堂外。

玄明与袁灵枢先后赶到,但见那蒙面人把手一晃,三道寒光,扑面飞来。玄明走在前面,把袁灵枢顺手一推,急地低头,夺夺夺三声,三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插在楼口柱子上,微微晃动。袁灵枢脚步稍迟,那人又是把手一扬,三道寒光直奔她前胸飞来。袁灵枢已留上十二分的心了,她一面闪开那三道寒光,一面定睛一望,但见这人长得十分瘦小,正从背后掣出一口宝剑来。

那人发出六把匕首,将两人阻了一阻,拔腿便跑,如星驰电掣般,飞出酒楼围墙,玄明大怒,跟在那人身后飞过围墙,直追上去。袁灵枢见两人分头逃跑,急忙叫玄空一起追了出来。但见人群惊散,玄明真人月白道袍在夜色中一闪而过,往镇外去了,这里元胤先到一步,夺了瓶子,正与另一个蒙面人纠缠。玄空飞身上前,双掌齐推,掌风劲利,那人连打两个趔趄,几乎摔跌,脚跟一旋,竟自冲天飞起,落在门外去了,袁灵枢叫声元胤,两人和玄空一道,向着那人逃走的方向,一路直追下来。

三人刚刚追了不到四五里路,忽然看见道旁一条人影一闪再闪,正是玄明在树林中与人动手。元胤他们追着两个蒙面人一起到来,这时嗤嗤连声,玄空还在急速跑动中发出一把连珠钱镖。那两人会合一处,倏地身形一合一分,两人双剑,从前、后、右三路攻来。玄明在黑暗中听音辨形,手指连弹,只听得铮铮铮铮一阵响过,左边那人长剑被他一指弹开,玄空玄明两人出来得急,身边都没带上宝剑,当下玄明长声大喝,倏地飞起半空,疾发两掌。

左边那人武功着实不弱,见有人袭到,长剑横挥出去,忽觉头上一紧,元胤飞身抢过,竟抓着了他头顶发髻,那人只觉势危,宝剑上撩,明晃晃的剑锋直剖元胤胸臆,元胤左手勾抓他手腕,左手却仍抓着他发髻不放。那人情急,挥掌猛劈。元胤只觉劲风扑面,只得松手放开发髻,飞身避开。那人哼了一声,右手一抖,蓦地里白光闪动,长剑顺势挥舞开来。这一招出手毒辣,剑光所及,无所不至,纵是元胤武功渐高,也是有些忌惮。

元胤经过这几个月在西凉国闭关苦练,功力已大非昔比。玄空玄明两人没带宝剑,两手空空,给元胤和袁灵枢两人押阵,元胤被那人横空一掌迫得飞身躲避,快将落地时伸手一撑,两个筋斗轻轻飞下。微风飒然,那人宝剑如影随形追到身后。元胤大喝一声,挫步顿身,反手钩拿,来抓他手腕。那人剑招变化多端,见元胤夹手来夺长剑,当下长剑一缩,剑中夹掌,两招并做一招同时发出,猱身直上,只听掌风虎虎作响,元胤宝剑护身,四下都是光影,叮叮当当,双剑连碰数下,那人手腕微酸,宝剑收回,横掌飞足,瞬间连拆六招,快到令人不及眨眼。玄明在旁看了,忽然大喝道:“住着!这是天山剑法,你们是谁?!”那人嘿嘿冷笑一声道:“六师弟,你要违逆大师兄的心意吗?趁早退开,这两个叛徒和他们身上带的东西,是大师兄指明要的!”把手一拉蒙面巾,果然是玄慈真人。

玄明怒道:“同门相残,是天山剑派第一门规,处罚极严。你是大师兄派来的,知道我也是奉命行事吗?你狠心伤了七师弟,还把师兄弟的情谊放在眼下么?我正要给七师弟讨个说法!”双掌一错,右手进身出掌,玄慈宝剑一抖,哪知黑暗中忽觉右脑风响,打过来的竟是玄明一记反手掌,也是快如闪电。

玄慈低头避过,一剑“金刚护法”,猛刺出去。玄明空着手掌,四五招一过,登时手忙脚乱。原来玄字辈七真人中,以“大师兄”玄真功力最高,依次为玄难、玄苦、玄悲、玄慈,然后才到玄明与玄空两人。他们入门最晚,所得不多,全靠自己努力勤奋才有日后的道行,此刻又是一双空手,自然不敌玄慈长剑了。元胤见玄明遇险,急忙叫了一声,把手中长剑掷出。
玄慈武功实在太强,玄明空手远非其敌,听得叫声,倏地飞身倒纵,半空中袍袖一甩,把飞来的长剑卷住,连人带剑直扑下来,叮当声响,两人在半空连交数剑。

袁灵枢也非玄难之敌,她的短剑比玄难手中长剑短了整整六寸有余,剑法更不如玄难老辣,只是咬紧牙关,勉力支持。元胤眼见势危,飞步抢上,双掌“雷电交轰”,猛拍玄难背心。玄难冷笑一声,挥掌掠开,三四招间紧逼袁灵枢,情势更迫。回手一扬,一把子午针向元胤脑门打去,风声呼呼,劲力凌厉。元胤吃过这针的苦头,急忙身子一旋,让过飞针,双掌再推,轰隆声响,一株大树中他掌力,被他拦腰打做两截。玄难自恃武功剑法,到此也不禁暗暗心惊,剑上稍慢,袁灵枢已从他剑光包围中溃围而出,飞身窜开。元胤急跟身再发铁掌,玄难一时回身不过,宝剑反手一指,反刺他掌心,黑暗中听风避器竟是丝毫不差。

这里四人正在恶斗,猛见树林中又窜出三人,其中一人不声不响窜到元胤跟前,举杖便打。元胤反应极快,举掌挡格,拍的一声,两人各自退开。元胤定睛一看,来的竟是戮仙二老中的屠龙客,他的身后,站着一名眉目妖娆的女子和戮仙二老中另外一人吞元叟,心中暗惊道:“难道玄难与玄悲都投靠了魔教了吗?为什么戮仙二老会也一同来到此地?”岂知他心中惊疑,屠龙客一杖不奏,更是惊怒,怪啸声中,抡杖直上。元胤在魇殿之外见过此老曾恶斗四大护法,功力委实不同寻常,不敢怠慢,双掌翻飞,凝神应敌。

屠龙客在这铁杖上下了百载之功,陆毙猛虎,水击长蛟,大非寻常,两人正斗,忽听树林左首有人高声喝道:“是不是元师弟和袁师妹在那里?”这声音响如裂石,威势极猛,内力深厚之极。元胤先应了一声,偷眼一看,见来的那人正是久别的姜师白和天山圣女玉凌霜,当下又惊又喜。姜师白尾音未绝,已从腰间取出判官笔,向屠龙客攻去。他在一线天上见过屠龙客,知道对方功夫了得,以他谨慎行事的为人,也绝不敢托大,一出手就用上兵刃,痛下*手,上打璇玑穴,中点丹田,下刺膝盖。这一招三式用上了十成功力,端的是厉害非凡。

屠龙客见对方一上手便是夺命的*着,刷的一声,铁杖在手,杖头击向姜师白右手手背,杖身回卷姜师白腰眼,铁杖收处,杖尾撞向姜师白胁肋章门穴,也是以牙还牙,应了一个一招三式,杖法精绝。姜师白挥笔架开,猱身上前,与元胤双战屠龙客。玉凌霜见玄明与玄慈、玄难与元胤依然在缠斗,喝道:“身为长老,竟敢在此私斗,老祖留下的门风都不要了么?”她年纪虽小,辈分却高,连辈分在玄字辈七真人之上的邋遢居士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不敢失礼,玄难玄慈自然知道,心中发虚,虚晃一招,双双拔腿就走。玄明气愤填膺,正要追赶,却被玉凌霜叫了回来。

玄慈玄难两人一走,吞元叟与那女子阴姑,也各举杖、剑,围攻上来。阴姑自恃剑法,剑尖三颤,右手虚扬,咄咄咄三下,连点姜师白背心陶道、魂门、中枢三穴,眼见他已难以闪避,突然身旁白影闪动,一只欺霜赛雪的手掌疾伸过,搭住了她无锋的剑脊。原来玉凌霜吓走了玄难玄慈两人,便一直在旁静观,忽见三人齐上,围攻姜师白,身不由己飞步而上,先来拦住阴姑长剑。她三根手指在剑锋上一搭,阴姑便觉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剑身上传来,心中惊讶,立时退开。玉凌霜也不追击,道:“你这姑娘好狠的手段,你是谁?”她语音甚是柔和,宛如风铃碰响,清脆悦耳,但中气充沛,一字字尽都清晰明亮的钻入阴姑耳鼓。阴姑听了这几句话不禁心头一凛,更不搭话,当即长剑挥动,绕左回右,窜到玉凌霜面前,刷刷刷连环三剑。

这时玉凌霜已将长剑取在手里,架开阴姑两剑,还了一招,阴姑却不知她掌上招数狠辣不在剑法之下,反手一剑撩出,玉凌霜身形晃动,当对方长剑将缩未缩的瞬间,两指倏地平夹,已夹着她剑身往外一崩,俏声喝道:“给我撒手!”玉家功法,大别他派,玉凌霜这一夹一崩内劲外吐,含精蓄锐,势非小可,就算是个一流高手,未必就当得住她这一夹一崩,阴姑只觉一股大力势若雷霆急涌而至,手腕顿时酸麻不堪,一口长剑已被玉凌霜这一崩崩脱出手,长剑银光闪闪,扶摇飞上半天。玉凌霜掌中夹指,绵绵而上。阴姑右臂酸麻难当,锐气尽失,连连退后。

这时元胤与姜师白已截住戮仙二老。二老双杖,宛如毒龙出海,左右齐至,元胤有了姜师白的助力,师兄弟二人劲敌当前却精神大振,一剑一笔愈打愈快,直到最后,树林之中,但见寒光凛冽,剑气蒸腾,乌光闪烁,笔影翻飞,此刻虽是入夜已晚,但星月淡淡,可见元胤与姜师白两人一剑一笔,配合极妙,竟渐渐变成守少攻多,戮仙二老功力非凡,也被两人逼得逐渐后退。

但二老曾以双杖在天山昊天宫后魇殿门口恶斗四大护法,虽然落败,但武功之高,确是惊世骇俗。两人自幼学艺便在一师门下,双杖回还,宛若一人同使两杖一般,疾如风雨,同时攻到。姜师白大喝一声,铁笔一搭右边吞元叟的杖头,一股罡气自判官笔上传了过去。两人同以内力相抗,同时都如胸口被大铁锤重重一击,两人又同觉眼前金星乱舞,哇的一声,各自退开,同时口吐鲜血。

元胤见两人两败俱伤,急手起一剑,劲力全发,屠龙客只觉他剑上内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竟是刚柔相济的神功剑法,乘隙反扑,越斗反是越加挥洒自如。两人又急拆数招,元胤后发先至的剑法威力逐渐显露出来,夜色笼罩之下但见元胤倏地回身发剑,剑锋颤动不休,一剑刺向屠龙客右肩,剑光未到,倏地便止,次剑又刺向他胸口,准头劲力,分毫不减其色。屠龙客挥杖横扫,杖头风起,带得地上败叶沙石,漫天飞舞,但见千重杖影中元胤腾空飞起,一剑疾刺而下,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只震得屠龙客全身发烧,一张白森森的脸登时通红。屠龙客横杖斜指,全身内劲密布,身躯陡然后移半尺,总算避过了敌招最厉害的锋芒,但元胤九凝寒冰刺依然还是刺入他肩头皮肉,屠龙客只觉半身剧痛,怪叫一声,几个筋斗倒翻出去,拉着吞元叟和阴姑两人,拔步飞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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