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大法师的秘密（上）

蒙托亚大法师今年40岁，这个年纪能获得大法师的位阶，哪怕是在天才魔法师辈出的东帝国里，也算是精英中的精英了，更何况，他生在西帝国。所以，毫无意外地，他很早就获得了皇家的邀请，在获得优渥甚至奢华的生活的同时也受到各个阶级极高的尊重。但是，蒙托亚先生也有自己的秘密，一个无比阴暗丑陋的每每想起都会让他辗转难眠的秘密。

二十年前，那时的蒙托亚还是帝国魔法学院中的一名天才学员——一名中级魔法师。一个普通的中午，蒙托亚和其他三名好友例行地在图书馆交流近期各自对魔法的理解。

“话说，你们听说过莱欧瑟拉斯的魔法手札么？”一个样貌普通但气质不凡的男性年轻魔法师突然问道，他叫塔克。

“那不是传说中的东西么？精灵统治时代时，人类的第一位大魔导师，虽然在巅峰之时被大精灵王*害，但是也重创当时的大精灵王。传说中，莱欧瑟拉斯被*害后，他的魔法研究笔记就散布在大陆各处，每位得到部分笔记的魔法师，都可以从中获取到莱欧瑟拉斯的一部分心得 ，对于提高魔法师的实力非常有帮助。”四人中唯一的女性维达微笑着说道“但是这只是传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任何一部分手札，爷爷告诉过我，那都是一些空有野心没有天赋的魔法师的白日梦罢了。”

“我前些日子在黑市上获得了一个消息，有人发现了一部分的莱欧瑟拉斯魔法手札，就在罗斯塔村教堂的地下墓室中！”塔克压低声音说道。塔克的叔叔是当时帝都检察署的大检察官，而且打小在帝都的灰色地带厮混，所以他的信息往往非常准确。

这个一下子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毕竟，传奇魔导师的魔法手札，对于任何一个追求强大力量的魔法师而言，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是，罗斯塔那里是禁地啊，那里有瘟疫！”小胖子贝格尔有些犹豫。

“瘟疫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罗斯塔只是一座死城而已，最多最多可能会有一些野兽存在而已，怕什么？再说了就算真的有瘟疫，那也不是问题，先不说那种对普通农夫有效的瘟疫是否能感染我们被魔法元素眷顾的身体，就算是真的感染了，我们只要别当时立刻死在那里，只要回到贾尔马律斯，以我们任何一个人家族的实力，恐怕就是想请到一个来自米洛斯拉夫的精灵高阶牧师，应该也不算太难吧？而且，要知道，一个潜在的大魔导师，对于家族而言意味着什么？只要我们能取得那份手札，除了提升实力以外的其他长远利益，你们想过没有？”

不愧是自小在帝都三教九流中混得如鱼得水的塔克，他话语中的煽动力成功的说服了其他三人。于是四人当即决定，分头准备，三天后的晚上行动。

三天后，午夜。

对罗斯塔村的探索比想象中还要顺利，真的如塔克所言，村中并没有什么瘟疫的气息，甚至，连之前预想中的野兽都未曾碰到。相比于偶尔出现的毒蛇和蜘蛛，更能延缓四位中阶魔法师搜索进度的反倒是死寂和黑暗逐渐施加在他们身上的心理压力。

随着被维达的火焰熔断的粗重锁链哗啦一声掉落在地，四人合力推开了沉重的教堂大门。失去了人们的维护，教堂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变得破败不堪，夜风从被破坏的大门吹入，掀起一片烟尘，随之又吹动了一扇半开的柜门，哗啦作响。寂静的夜中，突然冒出这一声响，给四人吓得不轻，尤其是小胖子贝格尔，甚至惊呼出声。

“你鬼叫什么？一阵风而已！”带头的塔克借着教训贝格尔，也顺便缓解了一下自己的紧张。随之而来的是几人纷纷声讨之声，不知不觉间，紧张的气氛也有所缓和。

被一阵调笑之后，贝格尔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为了表示歉意同时证明自己的勇气，他手持火把第一个向教堂内迈步走去。众人刚向前走了几步，陡然又停了下来，这次不再是心理作用——一个令人无法理解的生物，整缓缓地从圣象后面爬出。之所以说是生物，是因为在当时四人的逻辑认知之内，没有任何形象可以与面前的怪物相匹配。前面那个东西跟婴儿的外形有些类似，但是体型要大很多，几乎与山羊等同，身上好像没有皮肤一般，呈现出一种诡异而血腥的粉红色，借着夜色，四人勉强看到它肌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整个身体不停无规律的蠕动，随着这种令人不适的蠕动，一滩滩粘液从身体各处滴落在地面。更令四人恐惧的是，眼前逐渐接近的怪物的头部，没有眼睛，或者说在正常人类眼睛位置完全没有类似眼睛的器官存在，只有若隐若现的两条肉缝，这个头部，只存在一个器官，但是却足够醒目且令人恐惧——一张完全变形的，没有嘴唇的巨大口器。之所以说是口器，是因为，这个东西，是竖着生长的，而且异常巨大，几乎纵贯这个头部。此时这个口器整微微张开，里面的牙齿参差不齐，一条粗大的舌头正在向外一探一探，似乎是在搜寻闯入他领地的猎物。如果说这个东西还有一点人类的样子的话，那就是它还未完全变形的四肢。

接着火把的微光，看到面前突然爬出来一个这玩意，四位年轻人都是被吓得肝胆俱裂。如果不是魔法师平日依靠精神力与元素沟通，所以这方面远超常人，他们这一照面恐怕就要糟糕。

此时，第一个从震惊中恢复的，反倒是平时话最少的蒙托亚，几乎就在怪虫发现并冲向他们的同时，蒙托亚的咒语已经脱口而出。只慢了一线，另外三股元素波动从三个同伴的身体中喷涌而出，目标直指快速向他们移动的粉红色怪物。

随着一阵光芒闪烁，和一串声响，怪物扑通一声倒在离众人距离仅两米不到的地面上，浑身皮开肉绽，隐隐还可以闻到一股焦煳的臭味，惨不忍睹。

“这就死了？我们这就把他*了？”贝格尔满脸不确定的看向三名队友，问道。

“别着急，可能还没死透，再给他来几下！”不愧是塔克，江湖经验丰富得很，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又是一阵光亮和噗噗的闷响，怪物的身体几乎被狂暴的魔法元素撕碎，流了一地，臭气熏天。

“这回死透了，我们下去吧。”大约一分钟后，蒙托亚用棍子扒拉了一下被齐根切断的怪物脑袋，低声说道。

“呕……”维达小姐终于受不了面前的场景了，队伍最后的她在走过那摊碎肉的时候，下意识地看了一样怪物的脑袋，一阵恶心终于冲破了她的底线，于是她赶忙背过身蹲在地上呕吐不止。

前面的三名男士同时回头，接下来就看到他们一生中最恐怖的画面，没有之一。只见怪物脑袋上本来一动不动的大嘴突然无声的张开，而里面那跟粗壮的舌头由于利箭般向维达的后背弹射而出。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快的速度，就算是高阶骑士也未必来得及规避，更何况是可怜的维达小姐。那段恐怖恶心的肉条击中维达之后，像蛇一样迅速爬向维达的口腔，然后整个钻了进去！来不及反应，更没有呼喊，整个教堂中只有维达绝望的呜呜声和诡异扭动的身体不断地刺激着在场三位本就不太坚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