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老师打骂学生,孤立学生,羞辱学生,制造不公的事件屡见不鲜。
这种老师我们在《看上去很美》里见过,在《请为我投票》里见过,在现实生活中也目睹过。
每间学校每个年代都在无休止的上演着同样的戏码,资源新片《女教师》还原了这个发生在你我身边(不,或许就是发生在你我身上)的故事。
《女教师》海报
捷克电影《女教师》中的小学教师达玛莉就是“邪恶教师”的典范,她利用职责之便打压学生,威胁家长以谋取个人利益,甚至直接导致学生自*。
受害学生家长发起联名对抗达玛莉的会议,过程中却牵扯出一张利益网络。
第一堂课达玛莉就要求学生自我介绍的同时说出父母的职业。
于是所有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自报家门,有人为自己拥有律师或医生的父母感到自豪,有人为父母从事水泥工、木匠的工作而感觉自卑,小小的教室成了社会的缩影。
当然也有人依旧保持纯真,她就是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古丹卡,女孩还看不懂班主任达玛莉制定的游戏规则,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学习就可以获得老师的喜爱。
因此她不因父母的身份而感到骄傲或羞耻,对她来说父母的职业并不重要,她的父母仅仅是她深爱的父母罢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最终不堪重压,选择了自*。
贯穿电影始终的是同一个教室不同时空中正在进行的家长会,古丹卡的父母在女儿自*未遂后发起了检举班主任达玛莉的行动。
几位家长轮番痛斥达玛莉的“恶行”。
男孩宝菲利的父亲被班主任要求修理冰箱,只因为他汽车维修员的身份。他不愿以这种“利益交换”的方式换取孩子的好成绩,因为这有失尊严。
他曾是摔跤冠军,对于运动员而言,“公平”即信仰,他不愿委屈求全。
可结果是,继承摔跤天分的宝菲利成了班里的“反面典型”,达玛莉“名正言顺”的在课堂上打骂一个“调皮捣蛋、惹是生非”的坏学生。
看到抱头挨打的宝菲利,让我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小学同学,他们都曾遭受这种体罚。
一个被打伤,一个受了冤枉,从此厌恶老师厌恶学习。有的教师可以成就学生,有的教师也可以毁掉一个孩子的一生,我亲眼目睹,毫不夸张。
另一个受到伤害的孩子是李卡罗,他的父亲就更惨了,其父单身,温厚老实而且帅。
班主任达玛莉中年丧夫,自认为和李卡罗的父亲天造地设,她表面上十分照顾李卡罗,其实不过想通过职责之便变相猥亵其父。
电影中有个很有意思的桥段,李卡罗转校入学,班主任为了表示对他的重视向其他学生隆重介绍李卡罗。
但是整个介绍的过程都在反复强调李卡罗父母离异的事实,要求其他同学同情关心李卡罗。达玛莉自以为正在扮演一个慈母的角色,却不知道孩子有多么厌恶她。
主人公古丹卡的父亲在航空公司工作,达玛莉便要求其利用职责之便帮自己空运蛋糕,可这件事在捷克是违法的,古丹卡之父为人正直不愿帮忙更不想因此失去工作,拒绝了达玛莉。
因此,达玛莉在课堂上冷落古丹卡,古丹卡举手回答问题她也视而不见,并且告诉家长是体操耽误了孩子的学习,让古丹卡放弃体操。
父母不忍心孩子受委屈,便作出妥协答应了达玛莉的要求,只可惜能力有限,事情没有办成,换来的是达玛莉的变本加厉。
课堂上她羞辱古丹卡“不是学习的料”,并称其愚蠢,引发全班嘲笑。
但事实是,古丹卡不仅拥有体操特长,而且从未耽误学习。因为父母给他的教育是:只要努力总会取得好的结果。
让人不禁想到《牯岭街少年*人事件》中小四父亲的一段话,“你要相信,你的未来是可以由你的努力来决定的”,令人唏嘘。▼
《牯岭街少年*人事件》剧照
成人世界里你或许已经习惯“不公”,一句“这世界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便可以心安理得的过完这一生。
有人甚至不理解那些因为不堪高考重压而轻生的孩子,随意一句“玻璃心”,“作业太少”便自以为坚强的继续苟且。
可是,这些人真的不理解他们为什么选择死亡吗?他们只是在装糊涂。
当一个孩子,没钱、没背景、没样貌、没天分,那么她可以倚靠的是什么呢?
是“努力的意义”,是读书,是教育!
可是以达玛莉为代表的老师摧毁的不仅仅是教育,更是平凡学生的信仰,摧毁了她们对于这个世界的希望。
达玛莉是刽子手无疑,但是造成古丹卡的悲剧,造成《牯岭街》中小四及小四父亲悲剧的绝不只是一个教师的渎职,而是社会体系出了问题。
电影《女教师》所批判的绝不止达玛莉一人,拉扯起利益链条另一端的便是帮凶。有人拒绝贿赂也有人趋炎附势。
达玛莉通过考试透题向家长换取个人所需,她的互利对象并不完全取决于对方的社会地位,无论是法官、医生还是市场卖菜的大妈、发廊里的理发师还是残疾人,只要有利用价值她都会为他们的孩子创造“便利”的学习途径。
例如去学生家长的摊位买便宜的菜,让做理发师的家长帮自己免费理发,让残疾人帮自己排队买东西,搭出租车司机的顺风车,然后告诉他们回去让孩子看课本的某个章节,一定会考到。
和班主任有利益拉扯的家长,不管是出于自愿还是迫于无奈,他们都不会轻易的揭发达玛莉的恶行。
因此联名检举的家长会中,古丹卡等受害者的父母一度孤立无援。
在这个家长群体中有和班主任蛇鼠一窝的“顽固势力”,有追求公平的“进步势力”,但是更多的“中间势力”。
并且,冷眼旁观的中间派是他们的大多数,这些人和老师也有矛盾,他们的“贿赂”行为是出于无奈被动的。要想达到“推翻”达玛莉的目的就必须争取这些中间势力。
这话说得有些像搞革命,但这也正是电影有意思的地方,真实的反应人性,每个人的行为都是由自己的价值观驱动完成的。
更加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故事并没有为观众构一个造正邪对立的假象,就连会议中“主持公正”的校长也是以私利作为行为驱动力。
长袖善舞的达玛莉,政治势力已经威胁到校长的地位,此次学生自*事件是把达玛莉赶出学校的最佳时机。
校长帮助古丹卡父母召开这次家长会,提议联名检举达玛莉也绝非简单的正义感爆棚。
整部电影以家长会为主干,其余时空故事以枝蔓链接交叉递进。故事虽然简单,但节奏紧凑悬念迭起。结局就不剧透了,大家可以自己去看。
精神上的施虐并不比肉体上的施虐仁慈,有太多孩子在学校里遭受着不公平待遇,他们被压抑理想,被冠以“愚笨”之名,他们得不到均等的机会;
他们早已被卷入成人世界的利益链条却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而这一切可能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父母没有和老师达成“礼尚往来”的共识。
古丹卡曾经相信努力的意义,相信接受教育可以使他冲破阶级,改变人生,可是班主任的不公正让她曾经坚信的东西土崩瓦解。
当教育失衡,当不公大行其道,当阶级固化寒门再难出贵子,这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教师的品行问题。
《女教师》以一个班级一个问题教师的故事,映射出一个社会的人生百态。
女教师达玛莉对我们来说如此熟悉,但那些家长和校长呢,他们又何尝不曾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创作者以简单的笔触描绘人性,嘲讽社会,力透纸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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