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六十六章 玄阴神掌

长篇原创仙侠《雪山神剑》第六十六章 玄阴神掌

首页模拟经营快快快上船游戏更新时间:2024-06-03

但见场中狐面书生与独孤恶的交手六十多招,砰地一响,独孤恶一掌将狐面书生震翻,狐面书生被震时人在半空,铁扇按动机关,扇骨射出,把独孤恶肩头划了个口子,这一场却算是独孤恶胜。接着上来的两人一个是个身穿豹皮、袒露右肩的中年人,使一条铁棒,和另外一个手使钩镰枪的交上了手。两人来来去去斗了三十多招,使钩镰枪的那人蓦地抽身,钩镰枪月牙弯刃向那使棒的中年人铁棒上一搭,喝声:“去!”将那人铁棒夺了过来,接着飞起一腿,将使铁棒的中年人踢倒,在众魔头喝彩声中,洋洋得意地走了回去。

这两人刚下去,上来一位身穿红衣的道士。这道士一身红红得异常,不但衣裳是红的,拂尘是红的,就连脚上的麻鞋和头发双眼,竟也都是红的,背上背着一个大红葫芦,腰间斜挂一口红色的宝剑。董冲低声道:“这人我认识,他是天杖山总坛内四堂中的一位堂主,名叫烈火真人,专好晚间在荒郊野外收集鬼火来修炼真气。他背上那个红葫芦里,就保存着从荒郊野外收来的冥火,被他拿到炉中去煅炼成功,冥火可以无声无息穿过人的肌肤深入脏腑之中,中此冥火,不用三日,五脏六腑融成血水,天地之间无药可救的了。

恩公千万要小心提防此人!”玉凌霜道:“待我出去与他比试比试!”姜师白点头道:“玉家剑法从来不在江湖上出现,别人不认得。你去正好,可以试试对方深浅。不过万万不可大意!”玉凌霜更不回话,飞身纵起,哈哈长笑中从众人头顶飞过,娇笑道:“烈火真人,我来试试你的身手!”

那烈火真人却不认得玉凌霜,见这女子眼圈乌黑, 头发蓬乱,怪里怪气,先问道:“你是谁?”玉凌霜嘿嘿一笑道:“别问我是谁,打得过你便是!”刷地一声长剑出鞘,一剑疾刺过来。但见她长剑斜指,剑尖分花,竟是须臾之间,连刺烈火真人三处要穴,烈火真人一愣之下,急忙飞身纵开,玉凌霜故意大呼小叫吐气叫嚷,手底丝毫不放松,出剑一招狠似一招。

烈火真人勃然大怒,腰间长剑铮地一声拔了出来,一剑疾挥,这一剑劲道十足,剑尖带起一溜红光,剑尖呜呜作响,手法之快,膂力雄浑,可见一斑。玉凌霜双足不动,腰身倏地向后缩尺许,烈火真人烈火剑恰好在她小腹前掠过。烈火真人不等剑势转老,手腕抖处,烈火剑横挥之势硬生生竟变为直刺,向玉凌霜小腹间刺了过去。烈火真人能使出刚猛招数,而且烈火剑能做到半途急遽转向,玉凌霜微微吃了一惊,长剑在他烈火剑上压落,身子借力倏地倒飞起来。

烈火真人不等她落地,挥剑疾击,玉凌霜长剑又在他剑身上一按,再次横飞出去。烈火真人大喝一声:“贱婢往哪里逃?”烈火剑跟着刺到。玉凌霜身在半空,上飞之势已绝,眼见情势危急,忽地行险侥幸,突然伸掌向下拍出,一剑横削下去。烈火真人内力在她之上,眼见剑到,烈火剑向内一抽,飘身急退。玉凌霜乘势轻轻巧巧地落下地来。她命在呼吸之间连解对方三招,虽然稍显急促慌乱,但手法灵便,令烈火真人也不由暗暗佩服。

烈火真人急退急趋,转眼之间,连刺三剑。他武学造诣非同等闲,剑法神通,飘忽来去,东刺西击,一手烈火神剑使得剑气飞霜,威风八面。他剑法武功自是远在玉凌霜之上,全力施展,得心应手,十招一过,剑法忽变,宛若暴风骤雨,一路急攻。

他一番猛攻,将玉凌霜逼得不住闪避。玉凌霜心念一动,使出一路玉家的秘传剑法“百网千丝剑”来,猱身而上,这路“百网千丝剑”剑法乃玉家祖婆当年从王母宫中学来的独得之秘,此时使将出来,端的是绵密无比,剑势如蚕丝般无可断绝。烈火真人烈火剑使得呼呼作响,玉凌霜却依然能在他剑隙中进退来去,虽凶险之处间不容发,烈火真人的烈火剑却始终碰不到她身子丝毫。又斗一阵,烈火真人剑力愈增,玉凌霜的剑法却是越见轻捷,她多年独居青玄洞苦练之功,此时才尽数显现出来。

她剑法每一招使出之际,婀娜妩媚而又飘逸潇洒,但见她在烈火真人烈火真人红光剑影之下倏尔来去,宛若玉女凌波,清尘飘舞,直是美妙难言。斗到第三十招上,玉凌霜一招“玉女击鼓”,长剑连环快击,烈火真人长剑横架,玉凌霜疾地变招,一个“千军万马”,剑势从飘渺端丽美妙之极倏地变成长枪大戟、众马奔腾,锋利无比的剑尖出其不意的叩关直刺烈火真人中路而进,烈火真人本是魔教中极为自负的剑法大师,见玉凌霜此剑也不禁吃了一惊,心道:“这贱婢使的是什么剑法,令人如此难测?”急飞而起,宛若一头红鹰,直上半空。玉凌霜长剑颤动不休,剑招连绵不断而出,如影随形般直刺到烈火真人后心。

烈火真人江湖老到,只闻背后风声,更不回头,烈火剑一剑反挥,玉凌霜见敌招来得快极,自然而然飞掠而出,她身体轻盈之极,这一避更是宛若燕子穿帘一般,离地三尺,平平掠过,正好从烈火真人长剑之下数寸飞出,虽是危险之极,却又美妙得难以言表。

百网千丝剑乃是专为女子创制的一路剑法,使剑人但心体为一,剑法使出来是什么招数,脸上就是什么神情。烈火真人见她脸上忽现娇蛮之气,正若那一剑的名字“小蛮剪枝”一般,浑脱脱就是一个娇憨可爱的小女子正手持银剪,正在替一株她喜欢的花株修剪枯叶一般。烈火真人何曾猜得到玉凌霜此际想的是什么,一呆之下,烈火剑直刺过去。玉凌霜轻轻避过,五指张开,向外一划,银光一缕,向烈火真人喉间划到。

她五指均留有三分长的指甲,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划,烈火真人却只觉前胸腹间三十几处要害穴道,须臾之间都在她这一划之下。玉凌霜倒转剑柄,倏地向外一戳,却是百网千丝剑中最为神妙短促的一招“千针一线”。烈火真人大吃一惊,飞身疾闪,但见玉凌霜似笑非笑,右臂伸出,向烈火真人肩头抓下,这一抓之下,竟是暗藏了上下左右四个方位,不论烈火真人向哪里闪避,都是难逃她这一抓之势。烈火真人应变奇速,烈火剑倏地翻转,剑尖倏地点她臂弯“曲泽穴”。

这几下变招,双方都使出了绝顶真功,反掌须臾之间,连换了二十几招。玉凌霜左臂微偏,让开烈火真人剑尖刺穴的奇技,长剑直递出去。烈火真人只见眼前青光闪烁,敌人长剑竟已攻到面前尺许。这一下当真是变生不测,别说抵挡,闪躲也是不及,危急中抖动手腕,烈火剑直绕过来,横削玉凌霜纤腰,用的却是“围魏救赵”,要迫玉凌霜收招自保。果然玉凌霜不愿与他拚命,足尖一点,横身倒飞出去。

烈火真人见她闪避,烈火剑紧追而前。哪知玉凌霜这路秘传剑法乃是王母天女所创,要知天地岁时之序,草木之长,人身呼吸,无不与生俱来都有一定节奏,百网千丝剑法的利害所在便在于循序渐进,于“节拍”断续之间,寻找敌人的弱点和破绽。玉家剑法堪称武林一绝,出其全力使将出来,飘逸无伦,变化万方,奇诡难明,烈火真人见所未见,就连一旁观战的天魔,也是懵然不知所以,都在想:“无极老人留下的剑法神妙到了如此的境界了吗?好在此老已死,否则就算教主再生,未必能以剑法胜得了他!”他们到此还误认姜师白是董冲的“师叔”,玉凌霜与姜师白一道,那么玉凌霜也许就是姜师白的什么“什么人”了。

烈火真人乃是魔教数一数二的剑法大师,但此际斗到了两百招上下,取胜的希望越来越小,他也就越来越不耐烦,自觉以剑法宗师身分,竟斗不下一个女子,若再拖延,纵算获胜,也已老脸无光,连接了玉凌霜几剑之后猛地左臂横伸,烈火剑斜递出去,手掌自左下挥出,似拍似抓,连下两路*招,登时封住了玉凌霜进途退路,要教她前后难以兼顾。玉凌霜倏地腾空飞起,脚底冷气飘拂,烈火真人急递的一剑从她足底飞过。但见红光急转,向玉凌霜背心刺到,劲风飒飒,透衣生寒。玉凌霜人在半空,倏地向下直坠,抢身长臂,长剑晃动之下左右一拨,登时将烈火真人疾刺而来的一剑解开,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她这一坠一避,已然尽出生平之力,但见双剑相交,红光飞散,耳中鸣响,目为之眩,暗暗惊心,微微气喘。

烈火真人正待挥剑再上,忽听有人咯咯娇笑道:“老烈火,你连一个小贱人也斗不过,还在呈什么强顽?”只见一个女子分开众人,走了过来,但见那女子长发披肩,全身黑衣,头发上束了条白丝带,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肌肤胜雪,容色妖魅,不可逼视,背后跟着两名老者,见了天魔,上前寒暄道:“天魔叔叔,侄女阴姑给您见礼。”天魔笑道:“好丫头,你跑去哪里这么多日子?”阴姑笑道:“侄女听从父亲的吩咐,要在这大会上拔一筹,因此这些时日闭关练功,叔叔劳累多时,侄女真是不好意思。”

天魔与血魔交情甚深,闻言笑道:“傻丫头。我们大家都是自己人,以我和你父亲的交情,还用客气么?你闭关练功练得怎样了?你的父亲可是不日就要出关了呢。”阴姑笑了一声道:“请叔叔令烈火真人下场,侄女新学了几手功夫,就请叔叔现炒现卖,指点指点我的掌法,不知叔叔意下如何?”天魔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就依你。烈火真人,那女娃子你胜不了她,换阴姑上去试试她的真功夫!”烈火真人满肚子的不愿意,当然不敢和天魔相抗,只好哼了一声,走下场去了。

姜师白见了那女子,不禁心中一沉道:“不好!”董冲正坐在他身边,闻言站了起来道:“大爷说什么?”姜师白道:“这人是我们一个大大的对头。”

你道来人是谁?却是从天山天玑殿后山陆昊庭闭关的石洞中逃走无踪的魔女阴姑,背后还跟着戮仙二老。这几人在天山脚下的小镇上截*元胤,结果被玉凌霜和姜师白玄空玄明及元胤等人一鼓击败, 逃去无踪。阴姑受了不轻的内伤,竟出奇兵,隐藏行迹,暗暗藏回陆昊庭的石洞中闭关养伤。那时天玑三子的死因尚未查明,山上守卫有限,阴姑与戮仙二老躲在石洞中,也没一人发觉。她闭关多时养好了伤,得了义父血魔的传信,这才赶到了八面铁叉山来。

烈火真人听她语带轻视,怒气勃发,正要理论,忽然想起阴姑是血魔的义女,如今血魔以玄魔真传弟子坐镇天杖山,麾下势力庞大,在场诸如钟演卓行波定观和肖伦霸等人,无一不是血魔的死党,就连天魔,也与血魔交情匪浅;他虽然对血魔多有不满不服,却也不敢与血魔正面冲突,当下忍气吞声走回人群中去,对场上局面,半点不闻。

但见阴姑款款而行,来到玉凌霜跟前,娇声笑道:“哟,你这女子从哪里来的?剑法不错嘛。本姑娘正好拿你来试掌!”阴恻恻一声长笑,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来到,挥掌拍出。玉凌霜见她来势凶很,更不转身,反手疾发一掌,意欲和她互拼硬功。阴姑不待此招打老,左手倏地拍到玉凌霜的肩头。玉凌霜闪身躲避,飞腿踢她小腹。阴姑掌法身法怪异无比,竟自斜身倒退,倒退之中,左掌依然拍出,一股阴冷至极的掌风扑面而来。她瞬息之间连出四掌,虽然每一掌都没打中玉凌霜,但手法之快直是令人匪夷所思。玉凌霜“咦”地一声,心中暗道:“这妖女从什么地方学来这么一手怪异的掌法?这掌法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只觉受阴姑掌风所及,身体一片冰冷,全身真气似有阻碍,急忙玄功三转,将侵入体内的这股寒气化开。

只听阴姑冷笑几声道:“功夫不错,够得上资格陪我走几招!”呼的一掌,便往玉凌霜胸口拍去,竟是中宫直进,直取要害。玉凌霜暗运真气护住心头,脚步错动,早已避过,身形闪处,伸指戳向她背心,阴姑左臂后挥,忽指忽掌,守中含攻,掌势骤快,发掌凌厉,掌心发出的那股冷森森的气流,竟令玉凌霜胸口为之一窒。

玉凌霜知她掌力定有古怪,身躯急转,飞身旁纵。阴姑哈哈冷笑,屏息凝神,双目盯着玉凌霜脸上,内息暗暗转动,周身骨骼劈劈拍拍,不绝发出清脆的爆响之声,呼的双掌齐出,往玉凌霜胸口打到,这一招神速如电,掌到中途,左掌后发先至,拍击玉凌霜面门,招数之诡异,实是罕见,掌底冷风,侵肤蚀骨。玉凌霜见了她这等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暗暗心惊:“这妖女的掌法到底从什么地方学来?”双手一圈,如抱太极,一股雄浑无比的真气瞬间布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阴姑一掌发出,只觉掌力宛若泥牛入海,被玉凌霜的掌力漩涡带得无影无踪,身形一晃,心中也是暗暗一惊,急使“千斤坠”之力定住身形,凝掌不发。

玉凌霜纵身扑上,把玉家秘传剑法化在左掌上使出,变幻莫测,右手拿、抓、点、戳、勾、挖、拂、挑,五指如刀如剑,如枪如戟,攻势凌厉之极,突然间嗤的一声,阴姑衣袖被她撕下了一截,急发两掌,玉凌霜顿觉宛若掉进了寒涛铁狱中一般,全身冷得难受,展开轻功,急奔闪避,阴姑尖笑一声道:“贱婢,你要逃到哪里去?”玉凌霜心中大怒,疾奔中猛一回身,右手圆转而前,朝阴姑面门挥去,阴姑右手五指并拢,化掌为刀,一“刀”斩落。玉凌霜身体一晃,使出了一路掌法出来。

这路掌法名为“元一掌法”,乃是她的祖婆从天地阴阳变换、太极两仪互包的原理中悟出,变化无穷之大,当年天山老祖也曾羁于此掌法之下而自叹不如。当下玉凌霜掌法施出,阴姑那股阴寒之极的掌力,果然再难靠不近玉凌霜身边。玉凌霜掌力绵延不断,有如白云行空,天马穿行,身周上下,到处是她掌影掌风。阴姑连斗三十多招再无寸进,飞身而出,右掌疾向玉凌霜胸口按来,掌尖未至,玉凌霜已觉气息微窒,当下一招“雨燕斜飞”,将阴姑掌力引偏,呼呼呼连发三掌,勾、拿、挤、按,变化繁杂之极。阴姑见她一掌劈到,便跟着一掌劈出,双掌相交,砰的一声,阴姑斜窜三步,几乎站立不稳,玉凌霜身体微微一晃,一股彻骨阴冷之气从手臂寸关尺脉闪电般冲过她上臂,登时半身冰冷,如坠寒潭,忍不住机伶伶连打了三个冷战,全身上下片刻之间,直是冷得难受!

只听天魔沉声道:“好丫头,才几个月不见,你居然练成了你父亲的玄阴神掌?”阴姑调匀气息,娇笑一声道:“蒙叔叔夸奖,侄女无用,坐关数月才练成了这门神掌的五成而已,以后还要麻烦叔叔您多多指点。”天魔干笑一声道:“好说,好说。”这时姜师白已是飞身入场,把玉凌霜扶了下去。

只见玉凌霜嘴唇灰白,冷得说不出话来。董冲吃惊道:“恩人,这该如何是好?”姜师白道:“还好只是受冷,筋脉未伤。”取出一颗丹丸塞到玉凌霜空中道:“快,嚼碎了吞下去。”玉凌霜吃了这颗药丸,才觉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缓缓走遍四肢百骸,冷意渐去。姜师白替她按摩背心要穴,助她把体内残余的寒气散发出来,低声道:“这妖女去过我们一线天上那个洞窟。你且在此运功调息,我去会她一会。”玉凌霜还是觉得身体寒冷,忙道:“你小心些,尽量不要跟她斗掌。”姜师白点头道:“我知道了。董冲,麻烦你照顾照顾我朋友。”董冲忙应道:“好,恩人只管去吧。小姐就交给我了。”

姜师白走出场心施礼道:“在下吴师白请教。请问姑娘高姓大名?”

阴姑咯咯一笑道:“我是血宫主人的女儿阴姑。见你满脸疙瘩,倒是颇懂礼数。你是要跟我比什么,比掌法还是比兵器?”姜师白见她手中那刀红光遍体,锋利无极,心中一动,拱手笑道:“这不是火云神刀么?听说它是极禅剑派的镇山之宝,为何到了姑娘手中?”阴姑嘿嘿一笑道:“看不出你长得如此丑恶,居然也知道我手中宝刀的名字。我告诉你,这把宝刀,是极禅剑派掌门左沧溟亲自送给我的,以示对本姑娘的笼络之意。”姜师白心中暗暗冷笑,知道她大言不惭信口胡说,只装作不知,道:“听说左沧溟那老儿正在小雷音寺参加小雷音寺掌门的寿宴,但不知姑娘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左掌门?”阴姑微微恼怒,喝道:“你啰嗦个甚?只管上来与我斗上几个回合!”

姜师白故意用手搔了搔后脑勺,道:“在下出门出得急,忘记带随身宝剑了,不知哪位肯借口宝剑给在下用一用?”场边众人直是你瞪我我看你,个个都是莫名其妙,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都在想道:“你是个练剑的人,出门居然能忘记带宝剑?骗鬼去吧!”但见他长衣拂风,腰间又的确是没有宝剑,场边众魔头不禁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姜师白转头一望,忽地道:“请姑娘稍等,我有兵器了!”轻轻一纵,飞身上树,折了一支松枝拿在手中轻轻跃下地来,把手中松枝抖了抖,微笑道:“刀剑无眼,只恐伤了佳人,便是不好。在下就凭这支松枝,和姑娘讨教几招吧!”他说了这几句,那边玉凌霜已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阴姑恼羞成怒,喝道:“你自找死,可别怨我!”怒火上冲,左掌一扬,右手火云神刀直出,猛向姜师白当头直劈下来。姜师白与她相距不过数尺,见她挥刀劈到,势道竟是威猛之极,心中一动道:“区区数月,这妖女竟能练成一线天洞窟里的玄阴神掌掌力,武功也大大提高了。早知如此,我当时从一线天出来,就该把玄阴神功的心法毁掉!”横“树剑”挡架。

火云神刀锋利无匹,乃是当年昆仑山五精之中火精所炼,天下之刀无有能出其右者,但阴姑一刀砍下,明明锋利的刀锋已碰着姜师白的树剑,擦的一声,连姜师白树剑之上的松针也未砍落一支,反觉对方树剑上传来一股大力,身子不由微微一震。阴姑心头一凛,刀锋再起,呼呼呼呼连劈数刀。姜师白运掌成风,右手树剑闪电般连进三招。阴姑一一拆开,到第四招上,姜师白发出的掌力忽然变得极猛,她虽急闪避开,但身子连晃几晃,几乎站不住脚,眼见姜师白左足飞起,急踢自己小腹,当即右刀左掌,齐向对方面门猛击,这一招攻敌之不得不救,正是拆解姜师白左足一踢的妙招。

高手比武,半点马虎不得,姜师白眼见对方刀掌齐到,伸臂相格,用上了十成功力。两人双臂相交,咯咯声响,阴姑只觉胸口隐隐发痛,急忙运气抵抗。岂知姜师白反击掌法刚猛无俦,掌底加劲,树剑挥出,劲风扑面,不容敌人有喘息之机。斗到酣处,姜师白树剑刷地横扫,阴姑急闪,树剑拍打在山石之上,啪地一声,碎石飞溅,一小块弹上了阴姑左眼。这一下出乎阴姑意料之外,更是难以防备,阴姑但觉眼皮一阵剧痛,虽不敢伸手去揉,刀势掌势总是一缓。姜师白树剑一挥,乘势抢进,一轮急攻,将阴姑逼得连退七八步。

此时强弱优劣之势已判,阴姑手有宝刀,却丝毫奈何不得姜师白,两人武功本就相差极大,姜师白就算空手,阴姑想要胜他也是极难,何况他手里还有一支变幻莫测的“树剑”,如今加上许多不利之处,焉何能得持久?硬碰硬的比拼,又往往半点取巧不得。两人刀“剑”相还,劲气如霜,各展平生绝艺,拆了百余招,竟是胜败难分。

酣斗中姜师白“树剑”向前一探,左手捏了剑诀,树剑偏锋疾刺,他手中使的虽是一根小小树枝,但挟劲刺出,势夹劲风,又狠又准,要是给树剑的尖梢刺上,与中剑别无二致。阴姑见来势厉害,火云刀一摆向上横格,这一格刚中带柔,锋口向上,姜师白树剑只要一触到她火云刀的钢锋,遇利而摧,那是不用想的事,姜师白的武功修为在阴姑之上,岂能不知?手腕一抖,树剑顿时偏移,刀剑一交,后着绵绵而至,毫不给阴姑有丝毫迟疑的余裕,但见阴姑火云刀格过,姜师白跟着便树剑提手上撩,阴姑横刀反削,令他不得不回“剑”相救。

两人均知要凭招数上胜得对方极是不易,阴姑力弱,但手握宝刀,姜师白力深,手中只有一支树枝,强弱均衡,就在这两人的兵器中渐渐拉平许多。斗到酣处,姜师白一招“黄龙吐须”,紧跟一招“上步摘星”,剑势急前,树剑斜刺。阴姑匆忙中头一低,弯腰避剑,反手还了一招“白鹤展翅”,刀势圆转,光芒耀眼,向姜师白树剑剑身上疾削过来。两人这时使的均是进手招数,招招狠极险极,其时生死决于瞬息,手下更不容情。

斗到第一百三十招上,姜师白大喝一声,树剑刷地一声直拍下来,但见四周都是他树剑幻出的影子,阴姑横刀格挡,啪地一声,手腕一麻一痛,火云神刀失手掉地,姜师白树剑吞卷,将火云神刀卷到手中,只听吞元叟喝道:“原来是你!”与屠龙客两支拐杖一左一右,疾袭过来!原来姜师白最后一招,用的正是天山剑法中的一招“星汉云浮”,乃是以巧制拙的妙招,戮仙二老到过天山数次,和魇殿四位护法都交过手,天山剑法,他们两个看也看得熟了;一线天上,姜师白玉凌霜又联手和戮仙二老恶斗过一次,戮仙二老对他的武功剑法已经稔熟于胸,姜师白最后一招夺刀的妙招,终于被戮仙二老认出来了。

姜师白知道行藏已露,但有宝刀在手,登时如虎添翼,神刀使开,叮当声响,登时将两支铁拐同时撞开,飞身一跃,对玉凌霜叫道:“走!”云凌霜一拽董冲,两人急步冲出。天魔大怒道:“好大胆子!”身形一起,宛若一道黑烟,尾随疾至,呼呼两掌,一拍玉凌霜,一拍董冲。掌风劲烈,刮体生寒。姜师白见四下魔头渐围渐多,只怕脱身更难,火云刀一扬,喝道:“快给我让开!”呼呼三刀,把屠龙客铁拐斩成两段,势如飘风,从人群中疾闯出去。围上来的大小魔头发一声喊,四散奔逃。姜师白追到天魔身后,蓦地宝刀斜指,手腕翻处,又把吞元叟手臂上划了一刀,幸好他缩手缩得快,要不然这一刀就要把他整条胳膊全都劈下来了。吞元叟见他神威凛凛力不可当,慌忙退开,姜师白手舞宝刀,一冲而过。

天魔自恃武功,急追到玉凌霜背后,玉凌霜听得背后风响,蓦地在急奔之中脚步骤停,刷的一声,反剑疾刺,一面一掌推在董冲后心,喝道:“快跑!”天魔左臂探出,倏地抓住董冲后颈衣领,将他身子提得离地而起,喝道:“好小子,落在本座手中,你还想活命不成!”顺手一送,董冲咕噜噜直滚下山坡去,天魔双掌一错,掌风起处,向玉凌霜头顶拍落,忽只觉手肘微微一麻,这一掌登时拍不下去。

原来姜师白飞身赶到,内力运处,刀尖嗤嗤作响,凌空直点天魔背心要穴,天魔武功奇高,身形一晃,肘底中了一点虚空劲气,手臂一阵酸麻。玉凌霜飞身窜出,到坡下去寻董冲。但听得大小魔头大叫大嚷:“捉住他!”“别让这小子逃走了!” 却无人敢上前来。天魔大怒,双掌错处,左臂弯曲回转,竟自来抓姜师白手中宝刀,喝声:“留下宝刀,招出你的来历,我看在你一身武功份上,饶你不死!”他内力深厚无比,直震得姜师白双耳轰鸣。姜师白略一侧身,避过他双掌,身子左右闪动,顺手一挥,斜肩带背,向天魔左肩劈到。天魔又惊又怒,又忌惮他手中宝刀锋利之极,空手在他刀光中穿来插去,蓦地中指一弹,弹着火云刀刀背,姜师白手腕酸麻,连翻三个筋斗,飞下山坡。这时玉凌霜已找到董冲,两人急步向码头飞奔过去。

群魔斥喝声中,四人分头追到。姜师白手仗宝刀,胆气益壮,连发猛招,把四人迫退数步,飞身又走,那四人大声叫骂,发足追赶,余人蜂涌而上。追出数丈,天魔也已跟在后面直下码头,两人在前,两人在后。姜师白忽地停步,回身急冲,红光闪动,先头两人已被他火云刀剁倒水中。后面两人略一迟疑,火云神刀倏然及颈,两个头颅盘旋飞上半天。

董冲先到岸边,撮唇疾啸,水中鲵鲸岛弟子听见岛主的呼唤,先放两艘快船出来。两艘快船四名水手加劲摇橹,箭一般想岸边过来。天魔当先追到,喝道:“还想跑么?”飞身如箭,直上码头。姜师白火云刀向前一展,以宝刀使出剑法的路子,用了一招紫阳殿的绝学“百花齐放”,一招九式,宛若花蕾逢春怒放,花瓣花蕊,向四周伸展开来,身前宛若布上了一层淡红色光幕一般,天魔一着“连环九拿”瞬间被他刀光挡住。天魔心中焦躁,退了两步,中指再弹,姜师白手臂发热,铮的一声,火云神刀嗡嗡作响,险些脱手飞出。

但就这么一迟,玉凌霜已飞身冲了过来,叫道:“刀剑合璧!”姜师白猛然想起两人在一线天中学得的那一招,喝声“好!”刀尖前指,玉凌霜长剑向下,两人同时飞起,但见半空中刀光剑影交叉前飞,铺天盖地而来,天魔大惊之下飞身连纵,倒退出去,尾随天魔冲来的两人止步不及,被姜师白玉凌霜刀光剑光一卷,登时被切成数段,血雨满天,残肢断体,飞得到处都是。董冲在后面见了情不自禁大叫:“好呀!快快快,快上船来!”姜师白随手拉着玉凌霜几个起落,便已到了小船之旁,但觉微风一阵,

姜师白离着小船还有两丈来远,玉凌霜与董冲已经跳落下船,天魔左手已是搭上了姜师白肩头,阴姑不知何时赶来,一剑刺向姜师白背心。当此危急之时,姜师白陡然转身大吼一声,天魔武功奇高也不禁手掌一慢,姜师白火云刀趁势一刀递出。阴姑急挥剑去格,突见火云刀红影闪闪,迎头弯转顺着剑锋直削下来,刀头削向她手指。阴姑若不放手撤剑,一只手掌立时便废了。她百忙中变招也真迅捷,掌心劲力一吐,长剑飞掷过去。

姜师白左指弹处,将长剑弹得向天激飞,火云刀更向前伸,直砍天魔面门。天魔仰身相避,不得不后退两步,左手回拍,将火云刀震开寸许,右掌探出,猛拍一掌,姜师白躲闪不及,伸掌相抵,砰地一声,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得生生翻转,一口血箭直喷下水。但他内气未松,半空中一个翻身,直坠下船。玉凌霜双臂一抱,两人一同摔在船舱中。董冲大叫“开船”仗剑守在船头。他武功虽差,岸上众魔却也不敢卖弄空门跳下船去,四名水手奋力划桨,小船疾驰而出。天魔武功虽高,却是丝毫不会水性,站在码头上,跳脚大骂。

七人好不容易划近大船,姜师白全身乏力,倒在甲板上,玉凌霜惊得手脚冰冷,一把搂住他,急叫道:“师白,师白!”姜师白脸色苍白,微微摇头,淡淡一笑道:“你急什么啊?替我拿雪莲丹出来。”玉凌霜眼眶发热,眼泪就要夺眶而出,忙伸手入他怀中,取了丹药出来。姜师白将丹丸咬碎吞下,潜运内力,盘膝坐下,不片刻头顶冒出浓浓白气,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玉凌霜松了口气,嗔道:“你吓死我啦!”

姜师白淡淡一笑,吐了几口黑血,精神渐好,道:“我没事了。天魔好厉害的掌力,若无火云刀在手,今天我想全身而退恐怕也是难能!”董冲见姜师白瞬间便复生气,内力端的是深厚无比,心中好生羡慕,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他身后四十多位同门,都一一跪下,给姜师白磕头。姜师白将他扶起,道:“你迷途知返,是你自己的好处,我只能把你从邪道上拉回来,后来的路要怎么走,那是你的问题了。”

董冲愕然道:“恩公不是要带我们走回正道么?”

姜师白道:“我教的宗旨是导人向善,不唯是我,换了是别个正派中人,也会跟我做同样的事。从你打算与魔道决裂那时起,你已经走回正道了。”董冲道:“鲵鲸岛就剩了这四十多人的根苗,恩公不能教我们走回正道,却在半路上把我们抛下啊!”玉凌霜微笑道:“你还不磕头,求姜大爷把你收为门下弟子?”姜师白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辈分相同,怎可为师为徒?”玉凌霜笑道:“我辈分比你高了好几辈,现今不照样跟你在一起么?”白皙的瓜子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姜师白想了一想道:“也罢。总不能把你们丢下在这里,你若坚心向善,来日在我祖师牌位前发下重誓,我便请长老长辈允我收你等入门,如何?”董冲大喜,回头喝道:“都给我跪下!拜见师父!”双膝着地,连磕三个响头,道:“礼数不周,请师父莫怪!”

姜师白将他扶了起来,道:“入我门下,必尊我门规,从此不得为非作歹,否则门规难饶,听明白了么!?”有人道:“他奶奶的,在黑道这几年来,咱们鲵鲸岛吃的苦头还小么?”“身不由主,被人裹挟,咱们又没有路走,谁爹妈生下来就是为非作歹的?”“如今咱们也有个靠山了,从此不受那些肮脏气!”一起点头称是,众情汹涌,都服姜师白的安排。玉凌霜笑道:“你这回下山可是大有收获呢。我们接下里去哪里?”

姜师白道:“我们*他个回马枪。”董冲不解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姜师白道:“我们还有一些东西埋在岸边那片树林里要取回来呢。”董冲拉过一个人来,道:“我这位兄弟,是鲵鲸岛刺探消息的探子,轻功最好,人也机灵,拳脚也不错。那树林离这里不远,师父就不用亲自去了。”姜师白受伤未好,当下把那人叫过来,把埋剑之所告诉了他,那人点头道:“大船靠岸,我片刻便回。”姜师白点头道:“好,你一路小心。这船我们不能再坐,我们要赶去小雷音寺报信,方向反了。”董冲点头道:“好,那咱们便弃船上岸。”一行人收拾好了随身物品,上了岸一把火将那大船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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