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洪小兵住在一处阶柳庭花、高档超凡的别墅群里。9号别墅楼是他来这里的固定场所。他每次来,林光耀夫妇都会出面陪同,他这次是为城市内河改造工程而来。项目已由他名下的一家公司中标,马上开工。这是一个庞大复杂的大工程,不但要改造河堤,还要建涵截污,雨污分流。如果开工,沿线的不少居民要拆迁,百年的树林和林带要伐掉,湿地公园将不复存在。这是省规划设计院设计的规划,说明上讲,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打造成的要比秦淮河还要有商业价值的旅游区域,比周庄乌镇还有旅游价值。市长瓦上双可能对内河改造有看法,对政府投入那么多的资金有些不理解。洪小兵与瓦市长通了几次话,并没有说服瓦上双。这次洪小兵来主要就是解决瓦市长的观念问题,当然,核心是让政府顺利投资。
晚上七点多钟,西门鸽开车来到别墅群大门时,被保安拦住。这时门口有一位穿便衣的中年男人飞跑过来,向保安耳语一句,保安迅速点头,忙放行,并敬了个军礼。西门鸽把车窗玻璃落下,向便衣点了点头。便衣尊敬地向她微笑一下,摆了摆手。她快速地开进大门,回头想想,她并不认识这位便衣儿。
西门鸽很快把车开到9号别墅门口。这里灯光低暗,树影婆娑,很静。门口的石级上,站着一名保安,保安见有车辆来,忙用对讲机讲了几句,然后跑过来开车门。西门鸽下车后,保安边敬礼边说:“欢迎光临!”她不理会保安,而是锁好车门,抬头挺胸地向别墅大门口走去。
别墅内更静,一楼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只有4只壁灯发着弱光。这时二楼过道口的灯“啪”地亮了,洪小兵拍了拍手笑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西门小姐大驾光临!”西门鸽抬头看了一下洪小兵,会心地笑了。她用最均匀的速度上楼,皮鞋敲打地板的声音如乐触心。
他们在二楼过道口握了握手,洪小兵笑道:“西门小姐还是那样光彩照人呀!”西门鸽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今晚这里这么静呀!”洪小兵说:“为迎接您的到来,我把所有闲杂人员都赶跑了!”西门鸽莞尔一笑,轻轻地说道:“你真用心呀!”
西门鸽走进洪小兵的房间,门马上自动关上了。洪小兵上前紧紧地拥抱着西门鸽,脸贴着脸,来回地移动着。西门鸽的身体被洪小兵压得向后倾斜着,臀部紧收,腰部向后弯曲,长长的头发吊起,像跳探戈舞,姿势十分优美。她肩上的挎包很无奈“啪”地落在了地上,包上镶的两个铜扣如两只眼睛在调皮地看着他们。洪小兵的嘴对准西门鸽的嘴,用力亲噬着。他的舌头快速地去顶她的舌头,是那样坚硬有力和敏捷。西门鸽的胸内发出微微的声响,如大提琴的音韵,浑厚而动听。洪小兵的大嘴如磁石 ,吸住她的舌尖牢牢地不丢,使她马上魂不附体,晕厥了过去。
西门鸽出不来气,快要窒息了,她用很大的力气才把他推开,迅速长出一口气。她想,他再吸她一会儿,非把她憋死不可!她平静几秒钟问:“没别人吧?”洪小兵摇摇头说:“整个楼除了门口的保安,就我一个人。”西门鸽问:“大门口一个便衣儿好像知道我要来,他是什么人?”洪小兵说:“放心吧亲爱的,那不是你大哥的人,是我从北京带来的人,他是我爸爸身边工作的现役军人,是武警!”西门鸽忙问:“你出来还带武警?”洪小兵说:“是啊,怎么了?”西门鸽说:“没什么,只是感觉不应该带武警。”洪小兵问:“为什么?”西门鸽说:“武警是国家专政机器,你因私带着武警在全国乱跑,我怕影响不好。”洪小兵突然笑道:“有我爸爸在,不会有副作用的,亲爱的,放心吧。”西门鸽问:“你爸爸支持你这样?”洪小兵神秘一笑说:“我哪能让老爸知道呢,背着他呢!”西门鸽把地上的挎包拾起来放到桌子上,然后说:“你是个引人注目的大人物,我又是西门公司唯一的女儿,大哥又在那个位置上,他的耳目成群结队,我俩这个样,一定要小心从事。”洪小兵突然把她抱起问道:“怎么害怕了?后悔了?”西门鸽搂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我爱你,不后悔!”他二话没说抱住她就向卧室走去。
这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套间,有客厅、娱乐间、酒吧、餐厅、卫生间及书房。卧室很大,宽大的豪华双人床上整理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洪小兵把西门鸽放到床上,开始慢慢地脱她的衣服。西门鸽软软地躺在床上,微微地闭上眼睛,两个动人的鼻孔一张一张的。
西门鸽是去年冬天开始接触洪小兵的。但她没有想到他们俩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她知道她现在走的是一步险棋,这件事一旦让外界知道,她的家族不会容她,社会也不容她,她丈夫肯定会恨她,她成人的儿子也不会谅解她,她一定会身败名裂。但她想实现一个天大的宏愿,她离不开洪小兵的支持。她想搏一搏,赢了最好。输了,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她认识洪小兵是市委副*林光耀搭的桥。
去年深冬的一天上午,下着鹅毛大雪,飞舞的片片白雪把洪小兵吸引到郊外的田野里。风静、树稳,雪悄悄地落。林光耀陪着洪小兵冒雪赏景,他俩在翠绿的麦田里唰唰唰无目的地走着。林光耀见洪小兵无言,就知道他有心事。洪小兵他俩并肩而行,茫茫的大地,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他俩在移动。林光耀鼓了鼓勇气,试着问道:“老弟今天是有心事呢,还是沉浸在这冬雪飘飘的风景里呢?”洪小兵收住了脚步,扬脸迎着风雪,眯眯着眼睛叹气。飞雪落在他的脸上,顿时化作雨水。洪小兵还是无言,继续向前走,唰唰唰的脚步声很有力。
远方的茫茫世界里,有一棵如蘑菇状的独树迎风而立,光秃秃的树枝上,有三个鸟巢寂寞地悬在空中迎接大雪,一大两小好像凑伴似的。有两只鸟儿不惧风暴雪猛,飞出老巢在风雪中飞翔,它们那细长的尾巴,像直升机的尾翼,沉着而坚挺。它们可能是为生计所迫,或者是为儿女们去觅食,不然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出巢飞行。看来,所有的生命活在世上都不容易。树下有两间独屋,似乎在冒着青烟。独屋门前有一只家狗端坐在雪地里,好像在注视他们。这时洪小兵想起一首诗,题目是《鸿猷》,于是便轻轻地诵道:
茫茫大地伏鸿猷,
风刀雪剑结新仇。
孤树独屋守空巢,
门犬寂寞泪封喉。
问君胸中几多愁,
恰似飞雪随风游。
谁人知我爱与恨,
只为丽人心中忧。
林光耀听罢,忙上前两步,看着洪小兵的眼睛说:“幽香淡淡影疏疏,雪虐风饕亦自如。正是花中巢许辈,人间富贵不关渠啊!”洪小兵看着大雪纷落的天空说:“老兄此时吟陆游的诗,恰如其分啊!”林光耀说:“老弟一定是有什么心事,无妨的话给我说说?”洪小兵把脸扭过去,像是在想事,也像是在欣赏林光耀。他边往前走边说:“我心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知我者老兄也。”林光耀笑道:“玉女掳人心,人面桃花红。老弟,有什么需要我办的事儿,你尽管吩咐,在这个城市,我大事办不了,小事还是能办得到的。”
雪越下越大,整个天空任凭雪花乱舞。洪小兵又把脸扬起,紧闭双眼,林光耀第一次见他这样踌躇无奈的样子。洪小兵在这个城市办了很多大事,他都没有这样犹豫不决。雪花好像有意往他俩身上飞舞,义无反顾地在他们身边纠缠,他俩成了真正的雪人儿。一会儿,洪小兵长出一口热气说:“老兄呀,有个事难以启齿,不知怎么给你讲。”林光耀一听心里已有几分明白,于是他忙说:“洪总,老弟,咱们的关系是什么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儿,相信我你就说嘛!”洪小兵又想了一阵说:“我爱上了一个女人,但不知从何下手。”
林光耀一听笑了,他试着问:“这还能难倒你?难道是个地位不一般的女人?不然您老弟怎么会为一个女人犹豫不决呢?”洪小兵转过身说:“是个有家庭有背景的女人,我不是不敢下手,而是无从下手啊。”林光耀又试着问:“谁?能说出来我们一起分析分析,想想办法吗?”洪小兵看一眼远方独树上的鸟巢,正好有一只鸟儿飞出,它在风雪中飞得是那样勇敢自由,它认准一个方向从容快速地飞去。鸟儿飞得很远很远,一会儿看不见了。洪小兵把目光收回来说:“说也无妨,你认识,就是西门家族大小姐西门鸽!”他俩正在慢慢往前走,林光耀听他这样一说,不由自主地站住了。洪小兵扭过头看看他,问道:“怎么吓着你了?我不能想她西门鸽吗?”林光耀赶紧微笑一下说:“你想是能想她,也完全能把她搞到手。但她西门家族背景特殊、社会关系复杂,她老爷子与北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有西门鹏与我们的关系,再者……”洪小兵忙问:“再者什么?”林光耀忙说:“再者是她西门鸽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为这样一个年龄的女人,值得吗?我还以为是哪个妙龄女郎呢,原来是她!”洪小兵忙打住他说:“就是她的成熟之美打动了我呀,自从我见到她后,我有多少个不眠之夜都在想念她呀!这个西门鸽,她已经占据了我的心,溶化到了我的血液里。”林光耀沉默一小会儿,然后坚定地说:“好,我让你从此不再失眠,这事交给我办吧。”洪小兵突然严肃地问:“你有啥办法呢?能有几成把握?”林光耀下意识地环望了四周,尽管四周白茫茫一片,无人无物,静得出奇,他还是认真地环望着。雪没有停的意思,反而下得更稠了。一会儿他小声对洪小兵说:“找她的弱点,让她心甘情愿地跟你走。”洪小兵也压低声音问:“你知道她有什么弱点?”林光耀说:“她心比天高,野心勃勃呀!”洪小兵一听把眉头紧了一下,问道:“怎么讲?”林光耀笑了笑说:“她想把西门家业尽归于她的名下。”洪小兵一惊,收住了脚步,抬头看着远方灰苍苍的村庄,似乎自言自语地说:“这么说她是一个有天大胸怀的女人了?”他又问:“你怎么知道呢?”林光耀说:“现在是信息发达的时代,她这点心思我还是知道的。”洪小兵说:“她的三个哥哥是不是也知道她这种心思呢?”林光耀说:“目前看,三个哥哥不一定知道,在他们眼中她只是个小妹妹,他们不把她看作是一个人物。”洪小兵听罢点了点头。
雪越下越大,下得几百米开外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了。十几年来, 中原大地没有下这么大的雪了。深冬见雪,定是个丰收之年。洪小兵看着迎风的鸟巢,说:“你引见一下吧。”林光耀忙躬了躬腰说:“好,我马上引见……”
独屋门前的那只狗很忠实地坐在那里,警惕地看着雪中的这两个行人。他们转身往回走去,远方的车如两个洁白雪垛,悄悄地停在麦田的尽头。他俩今天没有带司机,各开一部车来这里冒雪踏青……
一会儿,林光耀问道:“老弟,你真的是对西门鸽本人感兴趣呢,还是对西门家族的事业感兴趣?”
洪小兵的双眼突然迸出了两道寒光,说道:“林*,话问多了!”
林光耀看见他的目光就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忙道歉:“对不起洪总,对不起老弟,我话多了,我话多了,该打,该打!”他说着,轻轻地照自己冻得冰凉冰凉的脸上打了几下。洪小兵见状忙哈哈大笑道:“老兄,开玩笑呢?走,回去吧,我想尽快见到西门鸽!”林光耀马上回道:“我马上办!”洪小兵交代道:“记住,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林光耀有底气地说道:“保密是必须的,请老弟放心!”洪小兵语气很重地说:“有些事知道多了不好,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你就得知道它的分量!”刚才林光耀还高兴呢,他想洪小兵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交给他办,这说明他们真已成了好朋友、铁关系,以后有他父亲这棵大树罩着,他的宏愿还能实现不了?可洪小兵这会儿说这样一句话,又让他火热的心瞬间掉进冰窖里。林光耀显出踧踷的样子说:“我知道分量,我一定严守机密。”
他俩快速地往回走去,一会儿,消失在茫茫皑皑的大雪中……
西门鸽和洪小兵是在别墅群游泳池里见的面。那天下午,林光耀的妻子武段霞打电话约西门鸽游温水泳,西门鸽满口答应了。她问:“还有谁呀?”武段霞告诉她说:“有你林大哥,有火石,有你大哥的秘书范玉忠,还有我几个女伴。”她说了一大群人,就是没有说洪小兵。西门鸽一听这么多人,就知道是专场,不让其他外人进。她告诉武段霞说,她也带个朋友,武段霞很高兴地答应了。她要带的朋友就是画画。
尽管洪小兵说要林光耀保密,但这件事操作起来得有一个人参加,这个人就是武段霞。让武段霞约西门鸽来游温水泳,自然又合理。让更多的人参加,不让西门鸽怀疑是专一为她见洪小兵而策划的这一切,就是武段霞一手设计的。没有武段霞参与,他林光耀导演的这台戏唱不下去。让洪小兵与西门鸽初次见面只有他们两个人,更不能贸然把她单独介绍给洪小兵。只有先在众人参加的活动中让他俩认识,然后再进行单独接触,这样西门鸽就不会怀疑什么。这件事林光耀没有给妻子说那么透,只是说约西门鸽游泳。武段霞马上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因为她最了解洪小兵,洪小兵是送到嘴边的肉他不稀罕,得不到的肉他非要尝鲜。她整天活跃在洪小兵身边,她感觉到洪小兵对她并不上心。而西门鸽并不认识他,或者说对他并不熟悉,他洪小兵却生尽一切办法接触她。想到这儿,她心里酸酸的。
酸归酸,但武段霞还得把这出戏唱下去。
那天下午,大家玩得都很开心,经武段霞介绍,西门鸽和洪小兵正式认识了。他俩好像一见如故,两人浮在池子一角聊得很开心,好像是多年没见面的老朋友似的,有说不完的话。画画很少来这些地方,今天这么多人她都不认识,她只好静静地看着西门鸽和洪小兵聊天。这一段时间,画画不再闹西门鸽三哥,她似乎很平静地与丈夫过日子了。然而,她西门鸽却找画画的机会多了,谈的都是画画和她三哥的事儿。过去,西门鸽的话语中多次流露出反对画画去爱她三哥,但是最近,不知为啥西门鸽的话头言语中,却赞成画画去追她三哥,尽管画画不知道她为啥有这种思想转变,但画画还是感谢西门鸽的。今天她打电话约画画出来游泳,画画二话没说就跟西门鸽出来了。此时,其他人都游得很欢快,好像在进行一场比赛。林光耀看一眼妻子,妻子看一下洪小兵,他俩无言地对视一下,笑了。林光耀会意地游向远方,那边火石和范玉忠在说些什么,他佯装过去凑热闹。
西门鸽和洪小兵挨得很近,西门鸽一只手在不停地嬉水,另一只手抓住岸边的扶手。洪小兵两只手静静地在水中,他好像是在水中站着似的,一动不动。西门鸽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洪老板在北京的事业已经那么大了,为何还要到我们这二线城市来做事,看来洪老板是个干事业的人。”洪小兵笑笑说:“我只是靠家父的影响办点自己喜爱的事而已,谈不上什么事业,更无法与你们‘西门海’公司相比较。”“哎哟!”西门鸽笑道,“我们家那点事儿哪能和你的事业比呢?哪天我还真得请你交流交流思想呢。”“好哇,我随时等您电话!”洪小兵说完,二人都开心地笑了。
画画浮在这边的水面上,也微微地笑了笑。
洪小兵在众人面前,一般不提他父亲的。他这会儿提他父亲是特别有用意的。西门鸽甜甜一笑说:“早听大哥说起您,也提起过令尊,我从心眼里佩服。您有那么大的背景,可您做事很低调,这更令人佩服。”洪小兵笑道:“本来就没有什么本事,想高调也高不起来。”西门鸽从洪小兵目光中看出一种特殊的目光,她的心房不知怎么会大跳几下。她轻轻地说:“您太谦虚了!”洪小兵说:“谢谢夸奖!”他们漫无边际地谈了很多,从北京一些见闻说起,又说到“西门海”公司最近的运营形势。不知不觉又说到西门鸽老父亲的年龄上,又从年龄谈到他的身体上,随之很自然地谈到“西门”家族的接班人问题。
听到“接班”二字,西门鸽似乎很敏感。她用手在水面上划着圈圈说:“接班是儿子们的事儿,与我做女儿的何干?”洪小兵认真地说:“接班是‘西门海’公司的大事儿,做儿女的,人人有责任关心!”西门鸽苦恼地笑笑说:“千说,万说,不是我做女儿操心的事儿。”说完目光认真地瞄着洪小兵。洪小兵没有躲她的目光,而是吸住她的目光不放。
一会儿,洪小兵认真地说:“你怎么是这样一个思维?谁说女儿就不能接班了。我国的所有法律,涉及男女权益问题上,都是平等的。你怎么能说女儿与接班无关呢?”
刚开始,西门鸽一直没有认真去看洪小兵,她感觉离他太近,不敢正视。平时太远如雾里看花,太模糊。特别他父亲在北京官太大,权太重,把他洪小兵影响的也是高山仰之,不能接近。这会儿突然用这种近乎半赤裸的方式接触,而且又是面对面,话题又说到了她的“心病”上,她慢慢感到他离她近了、雾散了、花开了,模糊的影子立时变得清晰可视了。刚才当她抬头看洪小兵时,他的目光也向她射来,如刺如针,直穿心窝。双方对视后本应瞬间闪开,不知为什么,双方都没有躲开,直视了很久,很久,如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似的,想闪开也闪不开。一会儿,还是西门鸽的目光先闪开了,她把头低下,边玩水边说:“我现在跟着丈夫管理着分公司,活儿很轻,也很顺心,没有压力,我从不考虑将来的事儿。今后我家谁掌门,我真的不关心。”洪小兵见切入了主题,忙试着问:“如果真让你接班呢?”西门鸽先是一愣,随之是咯咯大笑:“您真有意思,不可能的事。一个男人说不靠谱的话儿,那就是说瞎话儿。当然,你骗人也是善意的,可能只是讨女人欢心而已!”洪小兵把身子往前伸了伸说:“妹子,不是我说瞎话,而是现在的社会,一切皆有可能!”西门鸽突然无语了,她无语不是不想说这个话题,或是在这么吵吵的地方不应该说这个话题,而是她不知道洪小兵为啥要说这个话题,为啥鼓励她去思考“接班”问题。洪小兵的山太高,水太深,摸不到顶峰,探不到渊底。她心里没数,心里没有数就不能乱发言。
画画是游泳高手,她一个人在深水区平躺在水面上漂来漂去。武段霞和几个女伴们一直在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不知在说些什么,可能是个热点话题,不然为何一直在朗朗大笑。林光耀和火石已上岸坐在木椅上喝茶休息。西门鹏的秘书范玉忠和画画一样在水中独行。
今天的人员结构是林光耀精心设计的,人员结构越复杂,这个时候西门鸽与洪小兵见面越安全,越不被人怀疑。
西门鸽见画画游累了坐在池边休息,便向她招了招手。画画重新跳入水中,向西门鸽游来。画画是白皮肤,漂在水中像白天鹅,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画画游过来后,西门鸽向洪小兵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画画。”“画画?好另类的名字呀!”洪小兵惊讶地说。画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不断地理面前湿淋淋的头发。西门鸽又把洪小兵介绍给画画:“北京来的洪老板,林*的好朋友。也是我们西门家族的朋友。”她介绍完,洪小兵与画画轻轻地握了握手。洪小兵说:“一会儿游完泳了我请大家吃饭,你俩一定光临呀。”画画说:“我没事儿,看西门姐她给你面子不给,她能参加我就能参加,她不参加,我也走人。”洪小兵一听说:“好厉害的画画呀,说话有理有节,柔中带骨!”西门鸽笑道:“今天有这么多权重身贵之人在这儿,不知我们参加方便不方便,如果方便我就参加,不方便了我当然得走了。”洪小兵忙说:“方便,当然方便。”西门鸽说:“如果方便,那就看你的诚意了,如果有诚意,我们就参加,如果没有诚意,那我们只好撤退了!”洪小兵说:“你比画画说的厉害,字字带刺,句句藏针啊。什么叫有诚意,什么叫无诚意?”西门鸽看着画画说:“让画画说吧。”画画开玩笑地问:“你俩不是逼我当灯泡嘛,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有诚意,什么是无诚意呢?”西门鸽用手猛地打水溅了画画一脸:“你怎么不知道呢?”这时画画想想说:“有诚意了你赶快帮助我姐姐学会游泳,她现在还不敢到深水区去游,你带她到深水区去。没诚意了你就别教她,让她永远当旱鸭子。”洪小兵一听,马上拉住西门鸽的一只手,向深水区游去。西门鸽对画画大声地说:“乱弹琴,这就叫有诚意吗?我要是喝水了,非找你算账不可!”说完,咯咯咯地笑起来,画画看着她的背影也笑了。
晚上,走了一部分人,只有林光耀夫妇、范玉忠、画画和西门鸽留下吃饭。席间,洪小兵悄悄问画画:“你西门姐姐说的诚意是指什么?”画画想想说:“她说的诚意就是看你是不是真心对她。”洪小兵听后微笑一下,没有再说什么。那天晚上,大家喝的是一万余元一瓶的茅台酒,都喝得不少。林光耀夫妇和洪小兵三人一唱一和“围剿”西门鸽。很快,西门鸽喝大了,让画画和武段霞搀扶到车上走了。
从此,西门鸽开始与洪小兵往来,很快,事情向着洪小兵设计的方向进展。他们在一起,说得最多的问题是西门家族“接班”问题。当他们把“接班”问题谈透的时候,他俩的感情也“透”了……
……
现在,西门鸽和洪小兵他俩已成了一个战略联盟了,他俩似乎谁也离不开谁。此时他俩都很疲惫地躺着,彼此搂得紧紧的,双双看着天花板,很久不说话。一会儿,洪小兵发出了微微的鼻息声,他睡着了。她知道,他们每次办完事后,他都要先睡一会儿。
今天的夜很静,整个宇宙只有他们两个似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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