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齐国良刚进到参谋们的集体办公室,还没来得及与四五个参谋们说话,这时一个卫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说:“报告参谋长,大门口有两名日本浪人,说要见你。”大家一听,都忙抬起头才看见齐国良进来了,他们忙站了起来,几个人同时给齐国良敬礼。齐国良给大家还了个军礼,然后问卫兵:“日本浪人说要见我?”卫兵说:“刚才门岗打来电话说的。”卫兵说完转身走了。这时有个年龄大一点的参谋叫郭振海,是作战参谋,他看着齐国良说:“参谋长,这日本浪人也太抬高自己了,他们说想见你就让他们见你呀,参谋长您先不去。我先去见见这两个日本人,看他们是想干啥的再说。”齐国良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去吧,你先去接待一下,看他们要干什么。”
郭振海穿好军装,整理一下军容,然后下楼去了。
年轻的侦察参谋胡尚青正在绘制地图。齐国良对他说:“胡参谋,你下午带几个兵去一下昌茂粮行,见一下杜月亭,让他带你见一下马纪福,他带过来一条船在永河码头停着,你去看看是条什么船,有多大容量和排水量,看完了回来告诉我。”胡尚青忙站起来回答:“好的参谋长,我一定弄清楚。”齐国良说完看了看胡尚青桌子上正在绘制的地图,问:“是不是司令让你绘制的那份地图?”胡尚青回答道:“是的。”齐国良问:“你怎么一个人在绘制?司令等着要呢。”胡尚青说:“机要参谋和作战参谋都参与绘制了,我这是最后一关,马上就好了!”齐国良知道司令部的参谋们做事都具有进退履绳的作风,对他们绘制的地图很放心。齐国良想了想说:“一定要注意保密!”胡尚青说:“明白了,参谋长。”
这时作训参谋郭振海回来了,他说:“是两个年轻日本浪人代表,说要见你问问,为啥咱保安团的人跟踪他们,他们是合法守法的东土浪人,来这里传道习武,没犯中国的法律,为啥要监视跟踪他们。”齐国良听了惊了一下,跟踪他们日本人是曹司令亲自安排的,又十分机密,他们日本人怎么会知道?是特务连跟踪的人不小心被他们发现了,还是走漏了消息?齐国良问郭振海:“他们还在大门口。”郭振海笑笑说:“我把他们打发走了,他们强烈要求见您,我没理他们,就让门卫的士兵送他们走了。”
“你做得好,什么人都想见我,哪还行?”齐国良说。
下午,杜月亭带着保安团侦察参谋胡尚青和几个士兵见了赣水船运公司业务主任马纪福,马纪福听完胡参谋的来意,知道是部队对运兵船的例行检查,于是就带胡尚青他们乘粮行的轿车去码头看船去了。杜月亭刚送走胡尚青他们,突然下人报告说公安局局长常洪波来访。杜月亭沉思了一下,对下人说:“你沏上茶水让常局长在客厅里等候一下,我马上就过去。”
杜月亭说完来到后院久永玉本所居住的院落里,这是个中等四合院,是昌茂粮行为接待贵宾建造的院落。这样的小院有四个,这个小院硬件最好。此时久永玉本一个人正在客厅里练书法,他午休起床后,穿着和服一直在练两个汉字:“共荣”。他一口气写了四十几张“共荣”的斗方,似乎还是不满意,还在一笔一画地写。
杜月亭站在他身边悄悄地看着他在写,他的书法已经写得很好了,他写的是行草,每个字写得秾纤间出,离方遁圆,字里行间彰显着风骨洒落,力透纸背。久永虽然感到了杜月亭站在了他的身边,但不抬头看杜月亭,而是继续写他的字。一会儿,久永玉本边写边问:“有事吗杜老板?”杜月亭也是十分镇静,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看到久永玉本把“共荣”二字写完最后一笔,才回话道:“公安局局长常洪波来访,不知他有何事?您去见还是不见?”他似乎没有心思去听杜月亭的话,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写的作品。一会儿,久永玉本直起身子,放下毛笔,用含水的毛巾擦了擦手上的墨污。杜月亭给他倒杯茶水递过来,他接过茶水,转身坐到沙发上,喝了一口茶水,然后抬起头,问杜月亭:“这个常洪波是不是个莽夫呀?”杜月亭摇了摇头说:“常洪波是个很睿智的人,是个有文化和主心骨的人。”久永玉本说:“我看他不识时务呀,现在国际是个什么形势,当前中国是个什么样子?他不研究啊?他竟然还派人到我们粮行来抓人,他有脑子没有啊,说我们这里有共党分子,我们借给共产党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到我们粮行来藏身。他怀疑我们给共产党运粮食,这更是天方夜谭嘛。”
杜月亭站在久永身边,小声说道:“如果您不想让我见他,我传话让他走就是了。”
久永玉本放下手中的茶杯说:“你去见他一下,看他来是干什么的,我不见他,这种人不值得我见。”杜月亭弯了一下腰说:“好的,我去见见他。”
杜月亭退出久永的房间,走出小院,穿过藤廊,来到前边客厅里,只见常洪波和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客厅里坐着。今天常洪波身着蓝色的中山制装,戴礼帽。跟随的年轻人穿着青年学生装,看上去朝气蓬勃。杜月亭进门就说:“常局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常洪波和跟随的年轻人赶忙站起来,常洪波把手伸出来说:“哪里哪里,杜老板日理万机,忙呀!”说着两人握了握手。三人落座后,有佣人来倒茶水。常洪波对杜月亭介绍说:“这是我的助手小马。”年轻人站起来给杜月亭轻轻地点了点头。杜月亭也欠身点了点头。常洪波说:“看今年秋天的天气,粮食应该是丰收的,前天我下乡看见中茬稻子蜡黄蜡黄的,长势很好,粮丰收,粮行满仓呀。如果说晚茬稻再丰收,我们今年秋天不愁粮啊!”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杜月亭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这个话茬。据说,开办粮行的人,都不希望粮食大丰收,粮食一旦丰收,粮行就会赔钱,因为粮价上不来,如果哪年粮食欠丰收,有灾,粮行都会赚大钱的。外行人见了粮行说这些丰收丰收的话,粮行老板都不愿意听。
杜月亭呷了一口茶水说:“今天常局长来……有什么事情吗?”常洪波看了看沙发上放的四盒月饼,然后说:“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三,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听说上海的久永玉本先生来了,我来看看久永先生。”这时杜月亭才发现,对面沙发边放了四盒月饼。他客气地说:“久永先生这会儿正在忙着呢,今天恐怕没时间接见您常局长。”常洪波一听这是有准备的拒绝不见,于是脸阴阴地看了一眼助手马助理,马助理马上向杜月亭笑笑说:“烦劳杜老板再通报一声,就说常局长有要事相见。”杜月亭坚定地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久永玉本先生很忙,他没有时间,如果他有时间,我一定会去通报的。”常洪波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杜月亭笑笑说:“常局长,您看这样行不行?你有什么话,先给我讲,随后我再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久永先生。”常洪波摇了摇头说:“我说的事情必须向久永先生面谈,不便带话。”杜月亭一听,脸色也阴阴地说:“那好吧,那只能等久永有时间了再见了。”
马助理暗暗地咬了咬牙,控制一下情绪。常洪波和马助理都知道,杜月亭在昌辉市如此猖狂无礼,就是后面不但有日本人撑腰,而且还有南京老爷们的庇护。大家都知道,上海的大合洋行,全国各地的昌茂粮行连锁店,都是南京方面与日本和谈让利的产物。日本人给中国政府有什么惠利条件国人不知道,可南京方面把半个中国的经济命脉都给日本人了,什么航运、空运、陆运、税收、采矿、金融、粮储等都让日本人插手。这个昌茂粮行在昌辉经营,就不让地方任何人插手过问,成了昌辉市的法外之地。
杜月亭很早就感觉到,在昌辉的地盘上,党、政、军都很懂规矩,都不缠他们粮行的事情。只有公安局时不时的来找麻烦,是常洪波不懂事呢?还是他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哲人讲,如果好人遇到恶人的小瞧,好人不比沮丧,更不要在意,石头虽能撞坏金杯,但金杯仍有价值,石头仍然一文不值。
常洪波自己点了一支烟,也没让杜月亭一支。杜月亭是个沉稳的人,心里不舒服,脸上表现的很平静。他对常洪波说:“常局长,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还得到仓库那看看……”他说完站起来就要走。这时常洪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信封是封好的,他对杜月亭说:“杜老板,烦劳你把这个交给久永玉本,今天他久永玉本见我了,那我们皆大欢喜,如果他不见,你告诉他以后别后悔就行。”刚才常洪波还是一口一个久永先生,这一会儿他直呼久永玉本的名字,这使杜月亭感到微微有异样,而且常洪波话里带骨,他感到了不寻常,他真怕他耽误了什么大事他担当不起,于是他犹豫了一下,正准备说话,这时常洪波说:“请你交给久永玉本,如果你不交给他,后果自负。”常洪波说这句话时,铿锵有力。杜月亭心里颤动一下,忙上前接过信封,说:“我这会儿就转交,你先坐这儿喝茶。”杜月亭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一路小跑来到久永玉本的房间。
久永玉本还在不厌其烦地练“共荣”两个字。他见杜月亭急急地进来,停住了练字,抬起头问:“走了?”杜月亭回答:“没有。”久永眉头皱了皱,又问:“他有啥事儿?”杜月亭把那封信递过去说:“他让我转交给您一封信。”
久永一听,忙放下手中的毛笔,接过信件,撕开信封,一个精致的金属小方块落在了地板上。久永赶忙拾起来一看,脸色顿时白了,面容严肃起来,忙说:“快,帮我更衣,快点!”杜月亭哪见过久永这么慌张过,忙取他的西服。久永玉本脱下和服,穿上西服,迅速扎好领带,穿上黑色的皮鞋,走到壁镜边,理了理头发,然后对杜月亭大声地说:“快把常局长请到这儿来。”
杜月亭一闪身,一身小架儿地跑了出去。
当杜月亭笑容可掬地带着常洪波和马助理走到久永玉本小院的门前时,久永玉本早已站在门外迎候了。久永玉本看见常洪波迈着大步走来,忙双手伸出,说:“欢迎欢迎,欢迎常局长来寒舍做客。”常洪波同时也伸出双手说:“荣幸荣幸。”说着两人紧紧地握手。随后久永玉本又握了握常洪波身后的马助理的手。这时,佣人把那四盒月饼也提了过来,常洪波说:“马上中秋节了,我来看看您。”久永玉本说:“您客气了,我应该去看您去。”说完把常洪波和马助理让到院内。杜月亭也跟了进去,这时只听久永玉本对杜月亭说:“你忙去吧,我和常局长他们单独聊聊天。”杜月亭一听,赶忙止步,并暗示跟着他的佣人也赶快离开。
久永玉本这一冷一热的态度突变,让杜月亭摸不着头脑。他低着头,沉思着离开了。
杜月亭没走几步,只听久永玉本对他说:“杜老板,告诉你的人,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要进这个院,需要人了我会叫你的。”
杜月亭忙回道:“好的,我知道了。”
杜月亭边走边想,常局长是什么人呢?他们要干什么?久永玉本来昌辉这几天,从来就是目中无人,保安团的曹司令、市党部的刘*,他都不放在眼里,而近来最不看好的常洪波,一个小小的公安局长,能让久永玉本如此大反转,如此严肃隆重地接待,凭杜月亭在江湖上混的经验,他敢断定这里一定有秘密,而且是天大的秘密。
杜月亭返回前堂,见门外有十几个武装整齐的警察在院内游逛,他们腰间皮带上挎的短枪,似乎都在发出幽光。杜月亭这才知道,常洪波是带着兵来的。如果刚不让他见久永玉本,他会来硬的,看来,常洪波的底气很硬。过去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现在看来,是看走眼了。
杜月亭的后背在悄悄出汗。
杜月亭走出门外,故意大声地喊道:“管家!”“在!”管家听见叫声,忙应了一声。杜月亭对管家说:“快点让院内的老总们到客厅里来喝茶,快请!”十几个警察听见他的叫声都往这边看。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警察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警长,笑笑对杜月亭说:“不进屋里了杜老板,我们在这里有警卫任务。”杜月亭笑笑说:“那好,我不打扰了,你们辛苦。”警察们继续在院里转悠。杜月亭和管家回到大堂内各忙其事儿。
一会儿,马纪福回来了。他走进大堂见杜月亭在翻账本,于是问:“杜老板今天怎么有心情看账本了?”杜月亭把账本一合,站起来说:“这个月保安团军需科拉大米超支了,我看看超支多少斤。”马纪福问:“超支了怎么?他们又不是不给你钱。”杜月亭说:“上峰给他们核的有标准,超支了得加价。军需预算的大米是平价,超支的是高价,一斤差两毛钱呢。”马纪福似乎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马纪福刚才进院里见院里停有公安局的轿车,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心里忐忑了一下。忙问:“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杜月亭把刚才常洪波来的过程讲了,马纪福听罢,眨了眨眼,没有说啥。
一会儿,杜月亭听见后院久永玉本那边有说笑声,他就知道常洪波要走了。他和马纪福赶忙走进大堂,见久永玉本和常洪波说说笑笑地在青藤廊下走来,马助理保持距离跟在后面,警察们见他们局长走出来,有的忙去打开车门,有的闪到车两边站着,司机早已把车发动着,汽车后边冒出了黑烟。常洪波看见杜月亭和马纪福在一边站着,忙对杜月亭说:“杜老板,你忙吧,我走了。”杜月亭上前与他握手告别。常洪波看了马纪福一眼,这时久永玉本向常洪波介绍说:“这位是赣水航运公司的马纪福主任,我们大合洋行的货物大都是他们公司运输的。”马纪福上前与常洪波握了握手,常洪波说:“幸会幸会,以后我有业务也找你。”马纪福说:“马某愿效犬马之劳。”常洪波与久永玉本又握了握手,然后上了车,马助理坐在轿车前面位置,车开出了院。其他警察坐上吉普车,也呼啸而去。
大院静了。
久永玉本回到客厅里,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平静得出奇。他坐在中间的沙发上,杜月亭和马纪福坐在两边。管家忙着沏水倒茶。久永玉本接过茶杯抬头看着中堂挂的一副字,字是行书,柳骨颜筋,龙蛇飞动。这四个字是:运筹帷幄。这幅书法作品是前年久永玉本从上海带来的,是日本国内一位将军写的,这个将军当年在中国当过军事教官,在华工作二十几年,和久永玉本一样,是个中国通。久永玉本看了一会儿书法作品,又看看客厅里的一盆兰花,兰花刚刚喷过水,青翠欲滴,令人心悦。久永玉本很喜欢兰花,这种质朴文静、淡雅高洁的花卉,它没有醒目艳态,没有张扬的硕枝。它如经诗、如幽梦、如细雨、如幻想。兰花的生命意味深长。在日本,在上海,久永玉本都种了很多,这里的兰花,杜月亭是根据他的指导种植的。久永玉本收回目光,看了看对面的杜月亭和马纪福,好像在思考什么。杜月亭一直在思考久永玉本对常洪波态度的大反转上,从看不起常洪波,到瞬间变为座上宾,这到底是为什么?常洪波拿出一个金属牌子,有如此强有力的作用,使面前这个目无一切的久永玉本变得如此谦逊。他想,一会儿久永玉本一定会解释这件事情,然而,他失望了。久永玉本思考了一会儿,问马纪福:“保安团的人看完运输船了?”
马纪福回道:“看了,还算满意,他们大约带两个连的兵力,不知道是否够数。”久永玉本停顿了一下,又喝口茶水说:“200余名兵力,应该够了。”杜月亭问马纪福:“来那个胡参谋没有说啥时候动身?”马纪福看着久永玉本的脸说:“胡参谋说听久永先生的,久永先生说什么时候动身就什么时候动身。”
久永玉本扳指算了算,然后说:“运输团队还需五天就到九江码头,在码头需补给养两天。船队七天后进入赣江流域,后天就是中秋节,后天准备一天,大后天,也就是八月十七,让保安团的官兵登船出发去九江。”
杜月亭和马纪福同时都说:“好的!”杜月亭说:“明天我就通报给曹司令,让他们做好出发的准备。”马纪福问久永:“咱俩什么时候出发?”久永玉本说:“咱俩根据情况再说,但很快就会出发的,我还要到赣昌有事,你直接去九江接船,办好给养的手续。保安团的护航小分队也会提前到达九江的,他们要和中央军交接押运手续,有些事你要协助做好。我在赣昌等你。”杜月亭把话题一转说:“今年三季水稻都丰收,我们经营的粮食可要赔钱了。”久永玉本眼睛一亮说:“我们不可能赔钱经营的,整个粮食市场在我们手中控制着,价钱我们说了算。”
杜月亭不了解地问:“粮食市场这么大,我们又不专营,咱的价格高了恐怕不行。”久永玉本冷笑一下说:“战争,战争会让我们在这个粮食商品上赚钱的。”久永玉本说完,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完,他说:“南京方面热衷于打内战,反反复复的内战,是需要大量的粮食的。而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为了东亚共荣而帮助中国走向繁荣的。可是你们中国人似乎不领情,把我们视为敌人,我们的部队登陆来帮助你们,你们却派部队抵抗,现在我又听说沿海有老百姓自发地组织力量抵抗我们,我真不明白,你们中国人怎么不知道好歹呢。我们的商品注入帮助你们发展经济,你们也抵制,时间长了,中日肯定有一战,如果中日一旦开战,我们大合洋行的粮食就会成为黄金。”
马纪福说:“久永先生分析得有道理。”
杜月亭听了,开心地笑道:“刚才我还为今年粮食丰收发愁呢,听久永先生这么一说,我这一会儿不再发愁了。”
天慢慢地黑了,佣人把室内的灯打开了。外边起风了,天有些凉了。
这时管家进来了。他对久永玉本说:“先生,晚饭准备好了,是在您的房间吃呢,还是在餐厅里吃呢?”
久永玉本伸手看了看表,说:“端到我房间吧。”
管家说:“好的。”然后下去安排去了。
久永玉本站起来正准备走,他突然给杜月亭说:“你准备一份厚礼,后天中秋节了,我明天去拜访一下常局长去。”
杜月亭回复道:“明白,今晚我就准备。”
久永玉本边往外走边说:“礼品内容要有月饼、白酒、茶叶和南安板鸭。”
杜月亭说:“好的,准备好了让您过目。”
圆圆的月亮从正东方升了起来,先是红橘色的,慢慢变为淡白色,晶莹透明,薄薄的白云从月亮面前飞过,真的如嫦娥在飞翔,玉兔在奔跑。天庭一定是个美妙的世界。
醉月频中圣,玲珑望秋月。一年一度的中秋节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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