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与玫瑰奶奶(二)

奥斯卡与玫瑰奶奶(二)

首页游戏大全黑色走廊2中文版更新时间:2024-06-15

From 0 to 10-year-old Oscar

亲爱的上帝:

太棒了!你真厉害。我甚至信还没寄出,你就给我答案啦。你是怎么做到的?

今天早上,我跟爱因斯坦在游戏室下象棋,爆米花进来告诉我:

“你父母来了。”

“我父母?不可能,他们只有星期天才来。”

“我看见他们的汽车了,一辆带白色篷布的红色吉普。”

“这不可能。”

我耸耸肩,继续跟爱因斯坦下棋。但因为我分心了,爱因斯坦趁机偷了我所有棋子,这让我更加恼火。大家叫他爱因斯坦倒不是因为他比别人聪明,而是他的脑袋比别人大两倍。据说里面都是水,很遗憾是水而不是脑浆,否则他倒能干出点大事,爱因斯坦。

眼看就要输掉,我就不玩了,跟着爆米花去他房间,他的房间对着停车场。他说得对,我父母真的来了。

我得告诉你,上帝,我父母和我,我们住得很远。以前我住在家里时不觉得,现在才发现真的是很远。所以我父母只能每星期来看我一次,星期天来,因为星期天他们不工作,我也不工作。

“你看我说对了吧,”爆米花说,“我告诉了你这消息,你给多少好处费啊?”

“我有榛子巧克力。”

“你没有草莓水果糖了吗?”

“没有了。”

“行,那就巧克力吧。”

显然,大家本来都不许给爆米花吃零食,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减肥的。九岁九十八公斤,身高一米一,宽也一米一!唯一能把全身塞进去的衣服,是一件美式polo套头运动衫,并且还是横条纹的水手衫。老实说,我的小伙伴们,包括我自己,没人相信他能停止发胖。我们都有些可怜他,因为他总是吃不饱,我们总是把吃不完的饭菜给他。相对他那一身肥肉,一块巧克力太微不足道了。就算我们错了,但那些护士,她们也不应该给他塞药栓。

我回到自己房间等待父母。一开始我没注意到已经过了几分钟,因为我还有点喘气,后来我意识到他们已经有十五倍的时间可以走到我房间了。

突然,我猜到了他们在哪儿。我悄悄溜到走廊,确认没人看见我时,我就走下楼梯,在昏暗中一直走到杜塞多夫医生的办公室。

没错!他们真的在那儿。说话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因为下楼梯让我气喘吁吁,我花了几秒钟定定神,就在这时,坏事了,我听见了我不该听见的话。我妈妈抽泣着,杜塞多夫医生反复道:“我们都试过了,请相信我们试过了所有办法。”我爸爸哽咽着答道:“我相信的,医生,我相信。”

我的耳朵贴在铁门上,我不知道哪样东西更冰冷,是铁门还是我。

过了一会,杜塞多夫医生说道:

“你们想拥抱他一下吗?”

“我恐怕再也没有这个勇气了。”我妈妈说道。

“不该让他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爸爸补充道。

就在这时我明白了我父母是两个懦夫。更糟的是,这两个懦夫把我也当成懦夫!

办公室里有椅子挪动的声音,我猜想他们要出来了,我随手推开旁边的第一扇门。

就这样我躲进了放扫帚的壁橱,捱过上午剩下的时间。也许你不知道,上帝,因为放扫帚的壁橱,只能从外面打开,从里面打不开,仿佛人们生怕那些扫帚、水桶、拖把会在夜里夺门而逃似的!

总之,被关在黑暗中倒并不妨碍我,因为我不想见任何人,因为在听到那些话之后的震惊,让我的手脚也不听使唤了。

快到中午时,我感到楼上有些*动。我听见脚步声,听见慌乱的奔跑,接着到人开始大喊我的名字:

“奥斯卡!奥斯卡!”

听到有人叫我,却不回答他们,这让我有点快意,我就是想跟整个世界过不去。

后来,我想我睡着了一会儿,接着我听见了勤杂工尼达太太拖沓的脚步声。她打开门,这时我们都被对方吓了一大跳,尖叫起来。她怎么也想不到我会躲在这里,而我也不记得她长得那么黑,尖叫起来那么厉害。

接下来是一阵混乱,他们都来了,杜塞多夫医生、护士长、值班护士、其他勤杂工。于是我想他们要开始训斥我了,但看见他们个个一副心虚的样子,我感到得马上抓住机会。

“我要见玫瑰奶奶。”

“可你去哪儿了呀,奥斯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要见玫瑰奶奶。”

“你怎么会跑到壁橱里来?你跟在谁后面?你听到了什么?”

“我要见玫瑰奶奶。”

“喝口水吧。”

“不,我要见玫瑰奶奶。”

“吃一口……”。

“不,我要见玫瑰奶奶。”

就像花岗岩、石峭壁、水泥板那么坚固,谁都拿我没法子。我干脆不再听他们对我说什么,我就是要见玫瑰奶奶。

杜塞多夫医生看上去很尴尬,在这么多同事面前,一点威信都没有。最后他终于受不住了。

“去把这位女士找来!”

这样,我同意休息,到自己房间里睡了一会儿。

我醒来的时候,玫瑰奶奶已经来了,微笑着。

“太棒了,奥斯卡,你这招成功了,你狠狠给了他们一次教训。但结果就是他们现在都嫉妒我。”

“管他呢。”

“他们都是些正派的人,奥斯卡,非常正派。”

“我才不管。”

“发生了什么事?”

“杜塞多夫医生告诉我父母,我快要死了,他们就逃了。我鄙视他们。”

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就像我告诉你的那样,上帝。

“嗯,”玫瑰奶奶沉吟道,“这让我想起我跟莎拉·杨·拉布姆在贝都纳的比赛,那是个浑身涂满油的老手,人称摔跤场泥鳅,摔跤时几乎不穿衣服,当你试着抓住她时,她嗤溜一下就从你手间滑走了。她只在贝都纳参加比赛,每年都得贝都纳冠军。可我,我想要那座贝都纳冠军奖杯。”

“那你怎么办?玫瑰奶奶?”

“当她走上摔跤台时,我的一些朋友就朝她身上洒面粉。油加面粉,就成漂亮的面包屑了。三下两下,我就把莎拉·杨·拉布姆摔倒在地。打那以后,大家不再叫她摔跤场泥鳅,叫她面拖鳕鱼。”

“不好意思,玫瑰奶奶,可我看不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关系大着呢,凡事总有解决办法,奥斯卡,总会有那么一袋面粉在某个地方等着你。你应该给上帝写信,他比我厉害多了。”

“摔跤也比你厉害吗?”

“对,摔跤也比我厉害,上帝可能干了,试试看吧,我的小奥斯卡。什么事情让你最难过?”

“我鄙视我的父母。”

“嗯,那就使劲鄙视他们。”

“您也对我这么说,玫瑰奶奶?”

“对,使劲鄙视他们,这至少让你有根发泄的骨头啃啃。当你啃完了那骨头,你会发现那其实没必要。在你的信中,把这些都讲给上帝听,请求他来看你一次。”

“他会上门来吗?”

“以他的方式来,不经常来,甚至非常少。”

“为什么?他也生病了吗?”

这时,我从玫瑰奶奶的叹气中明白,她不愿向我承认,上帝你,身体也不好。

“你父母从没向你说起过上帝吗,奥斯卡?”

“别提我父母了,他们太混蛋了。”

“当然。不过他们真的从没向你说起过上帝?”

“不,有过一回,就是说他们不相信上帝那回。他们,他们只相信圣诞老人。”

“他们真那么混账吗?小奥斯卡。”

“您真不能想象!那天我放学回家对他们说,别再胡说八道了,跟我的小伙伴们一样,我知道了圣诞老人根本不存在,他们看上去就像从云端一下子跌了下来。我因为在课间休息时被人家当成傻子而火冒三丈,他们向我发誓说从没想过要骗我,他们真诚地相信过圣诞老人的存在,而现在他们非常失望,非常失望地知道这不是真的。两个真正的白痴,我对你说,玫瑰奶奶。”

“所以,他们不相信上帝?”

“不相信。”

“那你没有对此感到困惑?”

“如果我对白痴在想什么感兴趣,那就没时间关心聪明人在想什么了。”

“你说得对,不过照你的说法,你父母属于白痴一类?”

“对,真正的白痴,玫瑰奶奶!”

“所以,如果你父母做错了——不信上帝,你为什么就不能信一回上帝,请他来看望你一下呢?”

“好吧,不过你不是跟我说过他也卧床不起吗?”

“不,他会用一种非常特别的方式来访,他会到你的精神、思想中来看望你。”

“这个我喜欢,我觉得这招太厉害了。”

玫瑰奶奶补充道:“你看着,他的到访会让你好受许多。”

“好。我会同他谈谈这些。不过,目前最让我开心的是您的探望。”

玫瑰奶奶笑了,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想弯腰在我脸上亲一下,她没敢做到底,用眼神恳求我。

“来吧,亲亲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可不想毁了你前摔跤手的一世英名。”

她的嘴唇触到我的脸颊,让人感到很舒服,暖暖的,痒痒的,还夹着香粉和肥皂的气味。

“您什么时候再来?”

“我每周只能来两次。”

“那可不行,玫瑰奶奶!我可不想等上三天!”

“这是规章制度。”

“谁定的?”

“杜塞多夫医生。”

“杜塞多夫医生,最近他一看见我就想尿裤子,去跟他说说,玫瑰奶奶,我可不开玩笑。”

她犹豫地看着我。

“我可不开玩笑。如果您不能天天来看我,我就不给上帝写信。”

“我去试试吧。”

玫瑰奶奶走出去了,我开始哭泣。

以前,我没意识到我是多么需要帮助啊。以前,我没意识到我是病得多重啊。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玫瑰奶奶,我明白了这一切,不禁泪如泉涌,滚烫的泪珠顺颊而下。

幸亏在她回来之前,我还有一点时间恢复平静。

“搞定了。我得到准许,在十二天之内,可以天天来看你。”

“看我,只看我一个人吗?”

“对,只看你一个人,奥斯卡,十二天。”

这时,也不知怎么了,不争气的眼泪又夺眶而出。尽管我知道要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我这样子,晃着个光头,既不像个男孩,也不像个女孩,倒像个火星人。唉,没办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

“十二天,情况真的这么严重吗?玫瑰奶奶?”

她也是,这情景惹得她也想哭,她在犹豫着。前摔跤手竭力控制着作为女人的情绪,这样子看上去很动人,我的注意力也分散了一点。

“今天几号,奥斯卡?”

“什么意思?您没看见我的日历?今天是十二月十九日。”

“在我的家乡,奥斯卡,有一个传说,说是在一年的最后十二天,可以推断出明年十二个月的天气。只需认真观察每一天就可以得到微缩版的每个月。比如,十二月十九日就代表来年的一月份,十二月二十日代表二月份,依此类推,一直到十二月三十一日,就代表了明年的十二月。”

“真的吗?”

“这是一种传说,传说中神奇的十二天。我想,你和我,我们一起来玩这个游戏,主要是你。从今天开始,你仔细观察每一天,对自己说这一天就相当于十年。”

“十年?”

“对,一天就是十年。”

“那十二天以后,我就该一百三十岁了?”

“是的,你明白了?”

玫瑰奶奶亲了亲我,她倒是亲出甜头来了,我觉得。然后她就走了。

好了,上帝,今天早晨我出生了,开始还没什么意识。到了中午,我五岁了,开始懂事了,不过好像并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好消息。今天晚上,我十岁了,这可是个明事理的年纪了。我趁这个机会向你提个要求:你以后有什么事要向我宣布时,比如像今天中午我五岁时那样,请别那么突如其来。谢谢。

明天见,吻你

奥斯卡

另:有件事麻烦你一下,我知道每天只能许一个心愿,不过刚才的那个不能完全算一个愿望吧,只能算一种建议。

我很乐意接受一次你的探望,精神上的探望,我觉得这太酷了。真希望你能来看我一次,我从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随时都恭候你。剩下的时间,我要睡觉,而且有时在白天,因为治疗的缘故,我也会打打瞌睡。如果你碰巧发现我在瞌睡,叫醒我,别犹豫。如果差一分钟,错过了你的探望,岂不是太傻了,是不是?

凡事总有解决办法,总会有那么一袋面粉在某个地方。

——玫瑰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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