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花花正蹲在窗台上,温柔的注视着我,不时的朝我眯眯眼,以示友好。就像我们最初见面的那样。然而,天知道,这两个月,我们经历了怎样的凶险和波折。
5.6日,花花已经连续好多天都懒懒的趴着不动了,东西也不怎么吃,仔细观察,呼吸非常急促,且明显的腹式呼吸,鼻翼也跟着颤抖,一开始只认为是之前感冒的后遗症或者是喂感冒药喂的量有些大了,直到这个症状持续了快一周,花花的状态越来越差,意识到不妙,终于下定决心去看医生。
去的路上,很紧张,不停的做着心里预设,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需要手术,信用卡也备好了,花花你会没事的。到了第一家诊所,医生一见到她,立马说,她这个情况很危险,随时可能猝死。心头一紧,深深呼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问他,下一步该做什么。医生说,先照X光看一看。随后就叫同事抱走了花花。
几分钟后,护士喊我们进去,医生神色凝重的告诉我们,她现在很不好,胸腔全是一团白色,器官完全都看不到,可能是胸水,可能是肿瘤,也可能是心脏病…… 默默听完他说的所有可能,反而越来越平静,心里就一个想法,没关系,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我们都会竭尽全力陪她治疗。然后医生告诉我们,他这里条件有限,花花得去更大的,设备更齐全的医院检查,才能确诊,他给我们写下地址和电话,并承诺会帮我们转介过去,X光底片也会传过去给那边的医生。于是,抱着花花,出门打车,顺利来到第二家医院。
简单的登记过后,前台护士过来询问花花的情况,看看她现在是否有呼吸困难的症状,是否需要吸氧。猛然想起之前Sofie(我们之前收养的一只猫)在诊所受到惊吓,呼吸困难,医生护士都不管不问,导致她突然猝死的场景,心里莫名的感激,还好,花花虽然呼吸急促,但还不至于缺氧而张嘴大口喘气。十分钟后,医生助理过来接过笼子,带走了花花。这个时候,我和先生开始疯狂的开启搜索模式,猫咪胸腔有白影,猫咪有胸水,猫咪心脏病……把我能想到的,刚刚医生提到的所有的关键词挨着搜了一遍,心情也随着搜到的不同资讯起伏着,但依旧坚信,花花没事,大不了手术,大不了住院。期间,等在我们前面的女性家属,哭的很大声很大声,我开始猜测,是因为宠物要做手术心疼,还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如果是我家花花要做手术,我一定不会哭。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医生助理出来喊我们,由于是凌晨,医院没几个人,所以声音显得格外清晰:花花主人。我们霎那间就跳起来,跑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医生是个白人胖大叔,简单寒暄两句,还没来得及等我讲完花花最近的症状,就听到他开始下结论,FIP(传染性腹膜炎,目前依旧被列为猫咪的绝症之一)。一瞬间,汗毛直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软绵绵(之前因FIP去世的猫)离开的惨状又一次印入眼帘。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身体开始颤抖,白人大叔显然已经不耐烦,但出于尊重,依旧耐着性子,准备给我普及FIP的常识,我打断他,不用了,我们非常了解FIP,因为之前的猫就是因为这个病离开的,我只是想知道,是否完全确诊了,因为我们还未做其他检查,只是抽了胸水,是否有其他可能。白人大叔眼都没抬一下,对着电脑,很确定的告诉我,不用做了,确诊了,你们决定看是带她走还是直接做安乐吧。如果要安乐,就去前台签字。我头脑一片空白,呆在原地,先生过来拉拉我,护士在旁边欲言又止,但最终也只是默默的递过了纸巾。最终,我告诉大叔,我们需要考虑几分钟,同时向他们申请去看在氧气箱里的花花。她就那样蜷缩在氧气箱的一角,头低垂着,像犯了错的小孩,眼里泛着泪花,急促的呼吸着,胸腔一侧的毛被剃去了大半,右前肢上还插着管在注射点滴。心里好难过,好想抱抱她,却也只能在箱外一遍一遍呼唤她。想起软绵绵之前病后期的痛苦,我很快做好了决定,一边忍着痛,一边故作淡定的跟先生说,我们安乐吧,我不要她痛苦。先生紧紧抓着我的手,脸上肌肉因为强忍泪水有些僵硬,声音也有点颤抖,轻轻的说,我们带她回家吧,不可以让她自己一个留在这,我们再想想办法啊。“好。”原本还在强撑的我,一下就泄了气,还是想抱抱她,柔软温热的她。于是,迅速回复了前台,领走了我们的花花。
回来的路上,一路谁都没说话,花花也很乖巧,没有挣扎没有叫。到家后,已经接近凌晨3点,顾不上还约了今天的医生拔牙,完全没有睡意,开始疯狂的Google FIP。居然翻到一篇知乎文:传染性腹膜炎猫咪治愈贴,估计又是误诊贴,没报任何信心,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打开了,文章在各种批判各个ID号造谣,又是什么药度不纯,完全不知所以然,耐着性子看到结尾,就是猫猫治愈了,同时出现了一串药名GC376. 强烈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进一步搜索了GC376,天,居然出现了好几篇讨论这个药的贴,而且基本上都是治愈的结果,兴奋的继续搜索下去,居然找到了跟这个药物相关的论文,虽然只有两篇,但无论从实验设计还是结果数据,都很令人信服。其中一篇是去年刚发的,据说,有了新的进展,比之前GC376的药物更有效,新配方GS441可以从根本上治愈FIP。瞬间来精神了,开心的告诉先生,有新药可以救花花了,我们赶紧的。
由于第二天要去拔牙,把联系新药的任务交给了先生,大神果然不负所托,当天就在Facebook上联络到了可以提供此药的香港义工Niki。在Niki的帮助下,我们顺利的拿到了新药,同时也从义工那里学会了如何强制喂食和给猫猫静脉注射。
接下来就是日复一日的治疗时间。5.8开始每天强制喂食营养罐头,晚上9点开始打针,我们像在做一个严谨的科学实验,详细的记录着花花每天的食量,体重变化和状态,为每一次的成功投食和注射而兴奋,热切的期待着奇迹的发生。大约从第六天起,花花的精神状态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也开始有意识的想吃东西,我们的心态也从最初的试一试,变成了坚信这个药物能救花花。由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的兴奋,到慢慢忘记她是一只生病的小猫。佛诞节的时候,和先生一起去祈福,也帮花花求了平安符。用药30天后,抱着侥幸心理,带她去做了检查,大部分指数恢复正常,胸水有减少迹象,医生叮嘱,继续用药,心里突然变得踏实起来,我们的花花,有救了。
直到由于她精力的恢复,针越来越难打,治疗花销越来越大,我们又陷入了到底要不要停药的困境。既不想看着她再忍受打针的痛苦,又担心病毒没有完全*死,停药之后复发。经过讨论,我们决定先带花花去做检查,看看现在的情况如何。此时距离初次用药过了49天。
经过简单的化验和X光后,一个年轻的医生很耐心的给我们解释了化验结果,从花花的检查指数来看,全部正常,是一只健康正常的小猫咪,胸腔也看的清清楚楚,一点胸水都没有了。这是非常好的现象,已经达到了停针标准。但是,因为毕竟这个药的历史比较短,没有明确数字和研究显示是治愈还是只可以维持一段时间,因此,他无法保证是否会复发,所以叮嘱我们要密切关注花花之后的身体状况。
听到这番话,我们仿佛收到了大赦的指令,一边激动的跟医生道谢,一边抚摸刚抽了血还在害怕的颤抖的花花。估计她还不知道,自己几个月的小生命,已经成功的闯了一回鬼门关。想到这,眼睛又开始湿润,怕被其他家长笑话,告别医生,带着花花匆匆离开诊所。一路上,都在庆幸,庆幸自己在这段经历中的每一个决定,庆幸花花的争气,庆幸自己可以负担得起花花的医药费,庆幸在这场生命争夺战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此刻,千与千寻的曲调伴随着花花起伏的小肚子缓缓飘出,看着她惬意的眯着眼窝在沙发上,嘴角不自觉上扬。让我们继续好好的互相陪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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