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的邻居是姥爷的堂兄,那家的大姥姥是个咬尖的,最大的喜好就是骂人,谁都骂。我至今都记得她跳着小脚骂她儿媳妇的样子:披头散发,嘴角喷着白沫,双手先重重的拍两下膝盖,再拿到眼前有节奏的拍一响骂一声,小脚不停的跟着节奏倒换着蹦跳着。
姥姥不喜欢大姥姥的强势,不愿跟她多打交道,便在东边的篱笆墙边种了一溜的花椒树。时不时的会去修剪一番,不让花椒树长过篱笆越到东院去,也从不搭理大姥姥的挑衅,所以两家关系也勉强算得和谐。我是不敢靠近的,花椒树的刺儿扎人可疼了。
西院住的是姥爷的亲弟弟,我二姥爷。二姥姥是读过私塾的,知书达理。只是性子冷清,不大会处理人情世故,但跟姥姥的关系很好。
姥姥在西边的篱笆墙上爬满了丝瓜藤、茶豆藤,其中还夹杂着牵牛花的藤,丝瓜和茶豆一边开着花一边结着果,够吃整个夏天的。南瓜藤越过篱笆,攀上了旁边的一棵树上,隐约记得是棵香椿树,那里热热闹闹的开满了花儿挂起了果。
篱笆墙大概承受不住这么些藤的重量,扭扭捏捏的开始倾斜,一段向东边扭着,一段又往西边斜着。西院的二姥姥就站在院子里小声冲着姥姥喊:“看看,快把我家的篱笆压倒啦!”
于是姥姥便招呼我一起去摘丝瓜摘茶豆,然后一半送二姥姥,一半留着我们自己吃。每每这个时候,二姥姥总是笑眯眯的一手接过装着丝瓜茶豆的小竹筐,一手塞给我或两块糖果或一个煮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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