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郁文舫 魏薇
洗碗机是一种标准舶来品，已有172年历史。
1850年，美国人乔尔·霍顿注册了世界上第一台洗碗机，它采用木质结构，要通过手摇轮盘控制水流，对餐具表面进行冲洗，可惜费力费时，水流无法将餐具冲洗干净。
67年后，美国贵妇约瑟芬·科克伦，出于保护瓷器餐具的需求，将电动机作为洗碗机动力，通过离心机水泵、旋转喷臂的配合，将水直接喷在餐具上，奠定了现代洗碗机的雏形。
无论手摇、电动，百余年间，洗碗机均采用“纯水喷淋”的原理。
一家浙江的厨电公司，却在颠覆这种基础认知，他们洗碗，用的不是水流，而是水流激发的空化泡。
为了落地奇思妙想，他们集合了航海、航天等多领域的知识与技术：空化射流、拉瓦尔喷管、数字孪生……一般人很难会把这些和一款洗碗机联系在一起。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款洗碗机，见证了中国制造蓄积的创新力量。
“上天入海”，用高能气泡洗碗
在中国，洗碗是一个高频场景，多数人依然用手洗碗，洗碗机发明了172年，中国的渗透率却不足3%。
基本痛点，就是洗不干净。
洗碗机是西方的舶来品，适应西式餐食，中国菜食材丰富且重油，传统洗碗机，无法满足除净重油污的需求。
据统计，中国有超1000万家庭安装了洗碗机，过半数消费者，在洗碗机清洗后，不得不二次复洗。
要加强清洗能力，非常不易。
传统洗碗机的底层技术是纯水喷淋，其清洗原理是喷射水流（简称射流）清洗，射流的压力及多少，决定清洗能力的高低，其技术潜力已挖掘殆尽。
形成更高速、更高压的冲击，只能另想办法。
方太厨电的工程师敏锐注意到，海上舰艇的水下清洗，利用了一种“空化效应”。
100多年前，英国海军发现，潜艇螺旋桨在作业时会制造大量气泡，气泡破裂时的能量，居然可将螺旋桨侵蚀得破烂不堪。
航海专家抓住这一现象，开发出“空化射流”技术，其原理是，让水体在流束内高速运动被气化，产生大量空化泡瞬时破裂，形成强大冲击力，用于清除航母和舰艇底部强力吸附的海藻、藤壶和壳类软体动物。
同样是附着物，锅碗瓢盆上的油污，能否通过“空化效应”解决？
2016年起，方太集团洗碗机产品线总经理徐慧，带队攻关。
摆在研发团队面前的首要问题是，空化效应的产生条件苛刻，对水流的流速、流量和温度存在限制，同时需要平衡水流的清洗效力，过小无法彻底清洗，过大则对餐具造成伤害。
为寻求清洗效力的平衡，免不了大量测试。
据说，一位研发工程师为提供清洗样本，测试期间吃了1000多份煲仔饭，体重飙升20余斤。
2020年，徐慧团队终于将“空化效应”，成功转化应用于洗碗机中，将技术命名为“高能气泡洗”。
为了避免新技术被怀疑是概念炒作，方太特意跑去中科院力学研究所，邀请他们做技术验证。
测试表明，与传统纯水洗相比，气泡洗的冲击力提升了27%；在相同冲击的实验下，高能气泡洗的冲击深度提升了194%，重量提升了60%。
技术验证过程中，双方的巧思产生碰撞，中科院力学研究所向方太提出嫁接“拉瓦尔喷管”的狂想——将火箭尾部喷气管的设计思维，复制到洗碗机上，或许能产生更高密度的空化泡。
拉瓦尔喷管前细长后渐扩、如同喇叭状，用于火箭助推器，起到“流速增大器”的作用。
拉瓦尔喷管设计的引入，果然有效提升了水流喷射速度，将喷淋臂水流喷射扬程较前代提升20%以上；用堪比手枪子弹出膛的初始速度，击溃了油污，同时实现5%的节水水平。
同时，方太采用“天舟空间站”的数字孪生技术，进行大量的流体模拟，获得了流体压力，水气混动和17个喷孔流道角度最佳匹配的公式，对高能气泡洗技术实现再升级。
为了解决清洗能力的痛点，方太可谓“上天入海”，将航海、航天工程的知识和思想，集合到洗碗机的设计上。
起于微末，无边界的奇思妙想
商业史上，大量产业的重塑，起点都不宏大，而只是源自一个基础痛点，再引入无边界的奇思狂想。
我们亲历了胶片摄影向数码摄影的进阶，一大技术源头，来自冷战时期美国的间谍卫星。
1960年代，美国开发和部署携带照相机的卫星，在太空中监视苏联的行动。曝光的胶片装置，系在一个降落伞的罐子里，由卫星发射出去返回地球。
这有个致命问题，卫星只能提供数周前的成像，信息往往是过时的。
1968年，理查德·尼克松当选总统，他要求实时成像。后来，一名叫埃德温·兰德的科学家，建议总统投资数字技术。
兰德知道，1969年，贝尔实验室的一个团队创建了一种像素网格，在适当的条件下，可捕获在光子作用下从原子中激发出的电子，用于成像。捕获电子的网格，称为CCD（感光元件）芯片。
这些芯片的灵敏度，比传统胶片高出100倍，它不只实时成像，且感光度更高，拍摄图像清晰度更高。
不喜常规的尼克松，支持了兰德的方案，1976年12月，在其第二个任期的最后几天，空军发射了第一个数字卫星KH-11。
40多天后，吉米·卡特在上台的第二天，收到了记录他前日宣誓就职的太空照片。
时至今日，美国发射超过300多颗数字成像卫星，这构成美国最有价值的情报来源；CCD数字成像技术后来商业化，柯达等胶片巨头土崩瓦解。
无论国家角力或者产业竞争，决定胜负格局，很多时刻都是“起于微末”，谁能用心去琢磨、解决场景的具体痛点，就可先人一步，赢下比赛。
竞赛不完全依赖纯粹的技术本身，它也取决于两个要点：一个是视野，一个是勇气。
许多重大的原创技术，并非来自既有的产业边界内。
比如，当时的贝尔实验室，隶属于一家通信公司美国AT&T，它改变了摄影技术的走向；给予方太“拉瓦尔管”灵感的中科院力学研究所，则以研究火箭动力知名。
解决具体痛点，也要敢于跳出“安全区”，突破常规。
就实时成像而言，尼克松的安全班底，在1971年春，建议过渐进式的解决方案：在现有的胶片卫星上，增加类似传真机的扫描仪，照片经扫描，再传到地球上的各个站点，计划预算为20亿美元。
这一方案更稳妥，然而，全新的数字技术，才能奠定美国间谍卫星的优势。
就洗碗机来说，方太的工程师有更“安全”的处理方式，但是，他们坚持“创新是企业发展的第一动力”的信条，勇敢将奇思狂想付诸实施，将航天、航海的技术，浓缩到1/2平方的尺寸天地。
从0到1，激发出无限可能
方太“高能气泡洗”的技术，已取得商业上的验证。
据Gfk中怡康数据显示，2022年上半年度，中国卖出253.9万台洗碗机，同比增长7.8%；方太洗碗机的线下、线上零售额，分别同比增长16.6%、37%，远超行业平均水平。
8月9日，方太已高调亮出“高能气泡洗”，将之作为业内首个技术品牌发布，它解决了中国厨房清洗的痛点，也开始走向国际。
143年历史的德国莱茵TÜV集团，是全球最严苛的认证机构之一，它从水流速度、冲击力度等五大维度，检测这一新技术，发现其清洁力远高于普通纯水，给予其“高洗净力”China Mark认证。
“高能气泡洗”在重写洗碗机的竞争格局，但其场景还不止于此。
一项底层技术的突破，往往会带来显著的溢出效应。
以戴森品牌为例，其在1970年代，将气旋分离技术引入吸尘器，又于2004年开发出当时全球最小的高速马达——数码马达。
两项底层技术珠联璧合，戴森借此引领一系列产品奇迹，从单一的吸尘器，扩展至风扇、吹风机、烘干机、空气净化器等多个品类，风行全球。
方太全新一代洗碗技术高能气泡洗，也为赋能其他品类，留下丰富空间。
比如，家用洗衣机，其基础原理同样基于水洗，“高能气泡洗技术”，有没有可能为行业提供新选择？
对于方太，我们可抱有更高的期待。
成立26年来，他们专注于耕耘厨房的一角天地，执着于解决与用户息息相关、又为业界搁置的痛点，引入巧思创想，去对抗行业的惯性逻辑。
举例来说，传统吸油烟机，一直高悬在炉灶上方，甚至有项行业国际标准：烟机最底部与燃气灶具锅具支承面之间的最小距离，不得小于65cm。
为控制中国厨房爆炒而生的油烟，方太研发了侧吸式油烟机，安装高度往下降低35cm左右，它不光推翻很多技术的成法，还花了8年，主导完成了IEC（国际电工委员会）相关国际标准的修订。
不破，不立。
今天的中国制造，要更进一步，不能“复制黏贴”，也不能在他人基础上小修小补，只有打开视野，吸收一切知识，进行探索创新，才能输出原创性技术，完成后来者的赶超。
如同华为之于无线通讯、比亚迪之于电动车，在战略性的新兴领域，中国制造头部公司的力量，已经为人所知。
我们同样应该欣慰，类似“高能气泡洗”这类小处的“元创新”，变得越来越多。
从0到1是最难的，一旦突破，新技术跃迁的不确定性，会带来各种惊喜，帮助我们解决日常生活中的诸多痛点。
就像戴森已是英国制造的新名片，方太这样的创新企业，也将成为中国制造的新标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