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弘范,字仲畴,是大元忠武王张柔的第九个儿子。从小武艺高强,善骑马使槊,又擅长写诗做歌,有《淮阳集》、《淮阳乐府》流传于后世。《淮阳集》存诗120首,都是五、七言近体,《淮阳乐府》存词27阕,散曲4首。其诗不仅淡然萧疏,俊逸雅致;且英气发扬,纵横不羁。大元开国功臣魏国公许衡之孙官至太子太保国子祭酒的大学者许从宣为《淮阳集》作序曰:“况夫雅韵清辞,雍容谐协,固非服介胄者之所能及。至其读韩信、李广传诸作,英气伟论,卓荦发扬,又岂拘拘律度之士所能道哉!”其词被古今词话评为“风调不减晏小山”。(晏小山指北宋著名词人晏几道,号小山,是伟大词人晏殊的第七个儿子,被世人称为二晏)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七个儿子宁王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将张弘范列于"词林英杰"一百五十人之中。
张弘范,字仲畴,柔第九子也。善马槊,颇能为歌诗。《元史 张柔传》
宏范喜读书,身长七尺,修髯如画,歌诗踔厉奇伟,著有《淮阳集》。《新元史 张柔传》
王素敏悟,喜读书,过目辄识大义,歌诗尤慷慨。身长七尺,修髯如画。机明气锐,言辨捷出,勇略绝人。轻财下士,拔材于众,己不以为惠。尚气节,敦信义,与人交,久而益敬,刚直自将,不为势位所屈,虽临之以威,而辞气洒落,理辩愈明。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
弘范尝从学于郝经,颇留心儒术。其诗皆五七言近体,虽沿南宋末派,然大抵爽朗可诵。如‘中酒未醒过似病,搜诗不得胜如愁’,置之《江湖集》中,不辨也。《四库全书总目》
《太和正音谱》朱权(图中张九即为张弘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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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弘范虽然天姿卓绝、武艺超群、勇略绝人、尚气节、敦信义、温润如玉、修髯如画、机明气锐、文采斐然、言辨捷出、歌诗踔厉奇伟,是个文武全才,却没有继承父亲的衣钵。继承张柔之职位、爵位的是张弘范的哥哥张弘略。张弘略是张柔的第八个儿子,继承了父亲张柔的万户爵位及顺天路总管的职位,有谋略,通经史,善骑射。曾与其父张柔一同镇守杞县,豪州,又随着元宪宗蒙哥南征,元宪宗蒙哥“以其幼,赐锦衣,令还镇”,让他镇守毫州去了。只有张柔的四子张弘彦在沙窝大败宋军,立下大功,可见这时候的张弘略确实年纪较小。张柔在中统二年以七十岁的年纪辞仕之后,张弘略承袭了父亲张柔的官职,担任保州(顺天府)军民万户。
弘略字仲杰,柔第八子也。有谋略,通经史,善骑射。尝从柔镇杞徙亳。岁乙卯,入朝宪宗,授金符,权顺天万户。从征蜀,以其幼,赐锦衣,令还镇。柔既致仕,授弘略金虎符、顺天路管民总管、行军万户,仍总宣德、河南、怀孟等路诸军屯亳者。《元史 张柔传》
柔从世祖攻鄂。世祖由大胜关,柔由虎头关,与宋兵遇于沙窝,柔子弘彦击破之,进与守关兵战,败之。《元史 张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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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弘范二十岁时,其兄顺天路(今保定)总管军民万户张弘略,要去寿阳行都向元世祖忽必烈报告一年内顺天路户口、田地和赋税征收等政事。张弘范接替了其兄的职务,摄任顺天路总管,掌管顺天府事。不论是官吏还是老百姓都佩服他办事果断,有条有理。有军队在路过顺天府的时候肆意暴掠,张弘范对违法暴乱的士兵施以杖刑,进入顺天府境内的士兵再也不敢违法乱纪。
王年二十余,其兄顺天府总管弘略上计行朝,留摄其府事,吏民服其明决。时内附甫定,蒙古军所过辄为暴,王曰:“国朝自有法制,我奉行之。”执暴者决以杖,入其境无敢犯者。顺天者故保州,以忠武故升府,名后有所避,又改今名曰保定云。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年二十时,兄顺天路总管弘略上计寿阳行都,留弘范摄府事,吏民服其明决。蒙古军所过肆暴,弘范杖遣之,入其境无敢犯者。《元史 张柔传》
中统初年,元世祖忽必烈即大汗(大皇帝)位,授张弘范为御用局总管,中统三年,又授张弘范行军总管之职。随亲王合必赤、丞相史天泽讨伐济南李璮。
中统初,授御用局总管。三年,改行军总管,从亲王合必赤讨李璮于济南。
《元史 张弘范传》
中统三年,李璮叛济南,亲王哈必赤、丞相史天泽帅诸军讨之,以王为行军总管。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李璮是著名反金起义军红袄军首领李全收养的儿子,元太祖二十一年(1226年)李全举山东州郡归附蒙古,被元太宗窝阔台任命为都元帅、行山东路尚书省事。元太宗三年(1231年)李全攻打南宋扬州,战败而死。其妻杨妙真(戚继光《纪效新书》云:“枪法之传,始于杨氏,谓之曰梨花,天下成尚之,变幻莫测,神化无穷,后世鲜有得其奥者。”)率领余部北归,被元太宗窝阔台授为治益都行省(山东行省),特进行山东淮南尚书省事。是元朝唯一的女行省。后因为担心自己年龄过大,且害怕自已力不胜任而贻误公务提出辞职的请求,时任中书令的耶律楚才亲自写了一封信来劝她不要辞职。后来被后人收录在《湛然居士文集》里面,也就是《答杨行省书》。杨妙真死后其子李璮袭为益都行省,专制山东。
《湛然居士文集》卷八《答杨行省书》
《湛然居士文集》卷八《答杨行省书》
李璮,小字松寿,益都潍州人,李全子也。或曰璮本衢州徐氏子,其父尝为扬州司理参军,全盖养之为子。太祖二十一年,全叛宋,举山东州郡归附国王孛罗,承制拜全山东淮南楚州行省,而以其兄福为副元帅。太宗三年,全攻宋扬州,败死。其妻妙真率余众北归,仍授益都行省,开府辟官属,文士多为所用。妙真死,璮袭为益都行省,专制山东,朝廷数征兵,辄诡辞不至。《新元史 李璮传》
六月己未,大战于河西三砦,贼大败,杨氏归涟水。壬戌,贼先遣妻孥过淮,军争欲往,斩之不能禁,反有起*头目者。甲子,复大战,淮安遂平。议乘胜复淮阴,兵未行,淮阴降金。继得探报云:宋师迟一宿攻城,淮安亦为金有矣。于是全所据州悉平。杨氏窜归山东,又数年而后毙。《宋史 叛臣下 李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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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全在围一年,食牛马及人且尽,将自食其军。初军民数十万,至是余数千矣。四月辛亥,全欲归于大元,惧众异议,乃焚香南向再拜,欲自经,而使郑衍德、田四救之,曰:“譬如为衣,有身,愁无袖耶?今北归蒙古,未必非福。”全从之,乃约降大元。大元兵入青州,承制授全山东行省。《宋史 叛臣下 李全传》
李全者,濰州北海农家子,同产兄弟三人。全锐头蜂目,权谲善下人,以弓马趫捷,能运铁枪,时号“李铁枪”。初,大元兵破中都,金主窜汴,赋敛益横,遗民保岩阻思乱。于是刘二祖起泰安,掠淄、沂。二祖死,霍仪继之。彭义斌、石珪、夏全、时青、裴渊、葛平、杨德广、王显忠等附之。杨安儿起,掠莒、密,展徽、王敏为谋主,母舅刘全为帅,汲君立、王琳、阎通、董友、张正忠、孙武正等附之,余寇蜂起。大元兵至山东,全母及其兄死焉。全与仲兄福聚众数千,刘庆福、国安用、郑衍德、田四、于洋、洋弟潭等咸附之。 大元兵退,金乃遣完颜霆为山东行省,黄掴为经历官,将花帽军三千讨之,败安儿于阑头滴水,断其南路。安儿轻舸走即墨,金人募其头千金,舟人斩以献。安儿无子,从子友伪称“九大王”,不闲军务。安儿妹四娘子狡悍善骑射,刘全收溃卒奉而统之,称曰“姑姑”,众尚万余,掠食至磨旗山,全以其众附,杨氏通焉,遂嫁之。《宋史 叛臣下 李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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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张弘范向父亲忠武王张柔辞行,张柔对其进行了一番勉励“李璮违背道义,必定会失败,你在攻城的时候一定要身赴险地,在险地扎营。如果你敢驻营在地形最险要的地方,不惧危险,士兵才会拼死*敌,不畏生死。敌人在突围的时候也会优先攻打你,这样你才有立大功的机会。”
大军开拔,围住济南,张弘范扎营在地形最险要最不容易驻扎的城西,李璮遣军出城袭击蒙古军各营,唯独不攻击弘范。张弘范说:“我扎营在险地、李璮是向我示弱,但又以为我没有警惕,必定会来袭击我。”于是筑长垒,内伏甲兵,外围壕沟,夜间又令士卒把壕沟加深加宽,李璮却一无所知。第二天,李璮果然来攻,其军士陷入壕中,跨过壕沟者,冲入垒门又为伏兵所*。张柔听闻后,非常欣慰地说道:“真吾子也。”这是张弘范第一次参与大型战争,表现却极为老道成熟。处决李璮后,朝廷认为世侯有军政大权,决定削世侯,慢慢剥夺其权力。第一步就将一些世侯子弟中有官职在身者罢官,张弘范也是其中之一,在立了大功之后不仅没有获得封赏还被罢免了总管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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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戒之曰:“汝围城勿避险地。汝无怠心,则兵必致死。主者虑其险,苟有来犯,必赴救,可因以立功,勉之。”弘范营城西,璮出军突诸将营,独不向弘范。弘范曰:“我营险地,璮乃示弱于我,必以奇兵来袭,谓我弗悟也。”遂筑长垒,内伏甲士,而外为壕,开东门以待之,夜令士卒浚壕益深广,璮不知也。明日,果拥飞桥来攻,未及岸,军陷壕中,得跨壕而上者,突入垒门,遇伏皆死,降两贼将。柔闻之曰:“真吾子也。”璮既诛,朝廷惩璮尽专兵民之权,故能为乱,议罢大藩子弟之在官者,弘范例罢。《元史 张弘范传》
中统三年,李璮叛济南,亲王哈必赤、丞相史天泽帅诸军讨之,以王为行军总管,且行,请毡帐于忠武,忠武曰:“汝欲即安耶?”不与。乃命之曰:“璮违天必败,汝勉之。虽然,璮剧贼也,围城勿避险地,险则己无懈心,兵必致死。主者虑其险,苟有来犯,必赴救,可以立功。汝必勉之。”及围城,王军城西,璮出军突诸将,独不向王军,王曰:“吾固受教矣。我易受攻而彼不至,谓我弗悟也。”乃筑长垒,内伏甲而外为壕,开东门以待。夜浚其壕加广,璮不知也。明日,果拥飞桥来攻,桥不足踰壕,军陷,其得陵壕者,突入垒门,遇伏皆死,降两贼将。璮詟遂败死。论功王最多。忠武闻之曰:“真吾子也。”或言于朝曰:“璮所以得为乱者,尽专兵民之权故也。”以此间诸侯,诸侯果不自安,遂罢其子弟之在官者,王亦例解总管。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三年,改行军总管,讨李璮于济南,濒行请毡帐。柔曰:“汝欲即安耶”不与。戒之曰:“汝围城勿避险地,险则己不敢懈,兵必致死。且主将知其险,有来犯,必赴救,可因以立功。勉之。”宏范营城西,璮出军突诸将营,独不向宏。宏范曰:“我营险地,璮乃示弱玩,必以奇兵来袭,谓我不司也。遂筑长垒,内伏甲士,而外为壕,开东门以待之,夜令士卒浚壕益深广,璮不知也。明日,果拥飞桥来攻,未及岸,兵陷壕中,得跨壕而上者,入垒门,遇伏皆死,降两贼将。柔闻之曰:“真吾子也。”璮既诛,朝廷罢大藩子弟,宏范例解总管。
《新元史 张弘范传》
在平定李璮之乱时,张柔之八子张宏略也立下了大功。李璮在造反的时候,曾求救于南宋名将夏贵,夏贵自蕲州北上乘虚夺取亳、滕、徐、宿、邳、沧、滨七州,新蔡、符离、蕲、利津四县。张弘略率战船将夏贵的北伐大军阻挡在涡口,并将夏贵击退,夏贵退守于蕲州,张弘略以亳州军水陆并进攻打夏贵,张柔、张宏略两代人带出来的毫州兵在战争中屡破宋兵,南宋军闻毫州军色变,夏贵焚城宵遁,张柔将其军追*殆尽,获军资不可计,尽复所失地。李璮既诛,元世祖忽必烈下诏追察与李璮通信者,唯独张弘略写信劝其忠义。朝廷在追查惩罚李璮余党之后,又要夺世侯之兵权,张弘略在至元元年也被解除兵职,被派往宿卫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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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统三年,李璮反,求救于宋将夏贵。贵自蕲乘虚北夺亳、滕、徐、宿、邳、沧、滨七州,新蔡、符离、蕲、利津四县,*守将。弘略率战船遏之于涡口,贵退保蕲,弘略发亳军攻之,水陆并进。宋兵素惮亳军,焚城宵遁,追*殆尽,获军资不可计,尽复所失地。李璮既诛,追问当时与璮通书者,独弘略书皆劝以忠义,事得释。朝廷惩璮叛逆,务裁诸侯权以保全之,因解弘略兵职,宿卫京师,赐只孙冠服,以从宴享。《元史 张柔传》
至元元年(1264年),张弘范之兄顺天路总管军民万户张宏略被元世祖忽必烈召入宫中,充当宿卫。这是大元蒙古国的一个传统,只有勋臣的后裔才能充当宿卫也就是怯薛军。一个普通怯薛军的地位甚至比万户还高。元世祖忽必烈知张家素有竭诚报国之士,便问张弘略兄弟之中有没有能力可以代守顺天府的英才,当时张柔的九个儿子,大部分皆有官职,且被封为万户,只有与张弘略关系很好的九弟张弘范没有官职,赋闲在家中。于是,张弘略推举张弘范为顺天总管,元世祖忽必烈知道这个少年在平定李璮之乱时立下的大功后,正式授其为顺天路军民总管,佩金虎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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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元元年,弘略既入宿卫,帝召见,意其兄弟有可代守顺天者,且念弘范有济南之功,授顺天路管民总管,佩金虎符。《元史 张弘范传》
至元元年,宏略入宿卫,授宏范顺天路管民总管,佩金虎符。《新元史 张弘范传》
至元二年(1265年),元世祖忽必烈命张弘范为大名路总管,这一年,大名路一带发生大水灾,大水淹没了百姓的房舍,老百姓生活困顿,无法交税。张弘范擅自免除了顺天百姓的赋税。朝廷方面认为,张弘范有专擅行事之罪。张弘范请求进京觐见元世祖忽必烈,上奏说:“臣以为朝廷储小仓,不若储之大仓,非擅免也。”忽必烈又问其何出此言,张弘范回答:“岁以水不收,而必责之民,府仓虽实,而民死亡尽,明年租将安出?活其民,使均足于家,岁取有恒,非陛下府库乎!此所谓大仓也。”元世祖忽必烈听后对张弘范十分赞赏,夸他识大体,并让所有人都不要再追究此事。
二年,移守大名。岁大水,漂没庐舍,租税无从出,弘范辄免之。朝廷罪其专擅,弘范请入见,进曰:“臣以为朝廷储小仓,不若储之大仓。”帝曰:“何说也?”对曰:“今岁水潦不收,而必责民输,仓库虽实,而民死亡殆尽,明年租将安出?曷若活其民,使不致逃亡,则岁有恒收,非陛下大仓库乎!”帝曰:“知体,其勿问。”《元史 张弘范传》
至元二年,移守大名。未上,微服行民间,察其所患苦,见仓吏收民租,视所当输倍蓰,怨言载道。明日视事,首取而治之,民大悦。是岁,大水,庐舍且尽,租税无从出,王辄免之,计相以专擅罪王,王请入见,奏曰:“臣以为朝廷储小仓,不若储之大仓,非擅免也。”上曰:“何说也?”王曰:“岁以水不收,而必责之民,府仓虽实,而民死亡尽,明年租将安出?活其民,使均足于家,岁取有恒,非陛下府库乎!此所谓大仓也。”上曰:“知体,其勿问。”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至元六年(1269年),元世祖忽必烈诏令各地驻军合兵围困襄阳,元世祖忽必烈因益都兵是李璮旧部,且骄悍难制,便授张弘范为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复佩金虎符,令他管理节制益都士兵。张弘范不负所望,果然将益都兵管得服服帖帖。时任左丞相的八邻部伯颜命其屯戍鹿门堡,断南宋粮道,阻挡自郢、复二州过来的南宋援军。力主张弘范守鹿门的将领很高兴的说到:“鹿门有张九,汉水以东无虑矣。”张柔向左丞相伯颜建言道:“国家取襄阳是长久之计,所以才重视将士的性命,延缓攻势,然而夏贵却乘江涨水送衣粮入城,且商旅士卒入襄阳者络绎不绝,应该在万山筑堡垒绝其西,在灌子滩设城障绝其东以将襄阳隔绝。”八邻伯颜采纳了张弘范的计策,命张弘范率千人建筑并戍守万山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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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大括诸道兵,益围宋襄阳。益都兵,璮所教也,号勇悍难制,度诸帅无足统之者,乃以王为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丞相伯颜命王军鹿门,断粮道,绝郢、复之援。主者曰:“鹿门有张九,汉水以东无虑矣。”于是,王言于丞相曰:“今规取襄阳,周于围而缓于攻者,计待其自毙乎?然而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无御之者。而江陵、归、峡行旅休卒,道出襄阳南者相继也,宁有自毙之时乎!若筑万山以断其西,立栅灌子滩以绝其东,则庶几毙之之道也。”奏用其言,因移王军万山,令严恒无懈意。《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六年,括诸道兵围宋襄阳,授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复佩金虎符。朝廷以益都兵乃李璮所教练之卒,勇悍难制,故命领之。戍鹿门堡,以断宋饷道,且绝郢之救兵。弘范建言曰:“国家取襄阳,为延久之计者,所以重人命而欲其自毙也。曩者,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师坐视,无御之者。而其境南接江陵、归、峡,商贩行旅士卒络绎不绝,宁有自毙之时乎!宜城万山以断其西,栅灌子滩以绝其东,则庶几速毙之道也。”帅府奏用其言,移弘范兵千人戍万山。《元史 张弘范传》
六年,括诸道兵围宋襄阳,授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复佩金虎符,戍鹿门堡,以断宋饷道,且绝郢之救兵。宏范建言曰:“国家取襄阳,为延久之计者,所以重人命而欲其自毙也。曩者,夏贵乘江涨送衣粮入城,我师无御之者。其境南接江陵、归、峡,商行旅士卒络绎不绝,宁有自毙之时乎?宜城万山以断其西,栅灌子滩以其东,则庶几速毙之道也。”帅府奏用其言,移宏范兵千人戍万山。《新元史 张弘范传》
万山堡建成后的某一天张弘范与诸将出东门比拼箭术,宋襄阳守将吕文焕率一万五千精兵突然来袭,诸将皆言敌众我寡,应该尽快入城自守。张弘范说道:“嘻,我与诸君在此何事,敌至将不战耶?敢言退者死!”说完便立即披甲上马横戈而立,并派益都新军千户李庭一马当先,前去挑战,亲率二百骑兵随其后结为长阵。李庭单骑横枪入万军阵中,*二人,枪折,倒持回击一人坠马,庭亦被二创,复夺后军枪,裹创力战,张弘范下令“闻吾鼓则进,未鼓勿动。”吕文焕率一万五千宋军步骑相间突阵,轮番进攻,却怎么也动摇不了张弘范二百骑兵的阵势,再次冲击,张弘范等二百人仍然没有被宋军所破,前来突袭的宋军之军心开始被元军的气势所撼动,张弘范在这个时候下令击鼓,前后奋击,一万五千宋军被二百元军*得“得奔还者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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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出东门与诸将较射,大出敌兵猝薄城,诸将曰:“彼众我寡,请婴城自守。”王曰:“嘻,我与诸军在此何事,敌至将不战耶?敢言退者死!”即被甲上马横戈立,遣偏将李庭当其前,他将将六百人攻其后,亲率二百骑为长阵敌之,步阵间陈而待。王下令曰:“闻鼓皆进击,未皷勿动。”敌麾众入阵,我不为动,至再且却,王曰:“彼再进再却,气衰矣!”鼓之,前后奋击,宋师大败,得奔还者无几。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既城,与将士较射出东门,宋师奄至。将佐皆谓众寡不敌,宜入城自守。弘范曰:“吾与诸君在此何事,敌至将不战乎?敢言退者死!”即擐甲上马,立遣偏将李庭当其前,他将攻其后,亲率二百骑为长阵,令曰:“闻吾鼓则进,未鼓勿动。”宋军步骑相间突阵,弘范军不动,再进再却,弘范曰:“彼气衰矣。”鼓之,前后奋击。宋师奔溃。
《元史 张弘范传》
既城,与将士较射出东门,宋师奄至。将佐谓众寡不敌,宜入城自守。宏范曰:“吾与诸君在此,敌至不战可乎?敢言退者死。”即擐甲上马,遣偏将李庭当其前,自率二百骑为长阵,令曰:“闻吾鼓则进,未鼓勿动。”宋军步骑相间突阵,宏范军不动,再进则却,宏范曰:“彼气衰矣。”鼓之,前后奋击,宋师奔溃。《新元史 张弘范传》
从伐宋,围襄阳。宋将夏贵率战船三千艘来援,泊鹿门山西岸,诸翼水军攻之,相持七日。庭时将步骑,自请与水军万户解汝楫击之,斩其裨将王玘、元胜。河南行省承制授庭益都新军千户。宋襄阳守将吕文焕以万五千人来攻万山堡,万户张弘范方与接战,庭单骑横枪入阵,*二人,枪折,倒持回击一人坠马,庭亦被二创,复夺后军枪,裹创力战,败之。八年春,真除益都军千户,赐号拔都儿。《元史 李庭传》
至元八年(1271年),元军在襄阳城外已经建成了一字城,并攻破了樊城之外城郭。在城外修筑一字城是中国古代攻城时较为常见的手段,在战国时期文献《墨子》中已有记载: “敌人积土为高,以临吾城。”至元九年(1272年),张弘范在攻打樊城时被流矢所中,深知樊城之城坚难攻,且与襄阳互为表里。便裹疮来向主帅伯颜献策:“襄阳、樊城互为唇齿,所以不可能轻易被攻下。只要截其江道,断其援兵,再水陆夹攻,一定能破樊城,如果樊城被我军拿下,攻破襄阳也就指日可待。”
伯颜听从了张弘范的计策,明日,张柔派麾下猛将益都新军千户刘国杰前去袭城,在万山堡一战中斩首敌军四千余首级,表现神勇,刘国杰也因此战名声大振,如此神人恐怕霸王再生也要甘拜下风。在攻打樊城之外城的战争中,刘国杰被守军的火炮击中,裹疮复战,终于平其外城。此时接到益都淄莱等路行军万户张弘范之军令,猛攻樊城,城上滚石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刘国杰被伤数处,仍血战不退,终于攻下了樊城。
《至正集 卷四十八 刘平章神道碑》元代——许有壬著
八年,筑一字城逼襄阳。破樊城外郭。九年,攻樊城,流矢中其肘,裹疮见主帅曰:“襄、樊相为唇齿,故不可破。若截江道,断其援兵,水陆夹攻,樊必破矣。樊破则襄阳何所恃。”从之。明日,复出锐卒先登,遂拔之。襄阳既下,偕宋将吕文焕入觐,赐锦衣、白金、宝鞍,将校行赏有差。《元史 张弘范传》
八年,筑一字城,进逼襄阳。破樊城外郛。九年,命攻樊城,流矢中王肘,王束创见主帅曰:“襄在江南,樊在江北,我陆攻樊,则襄出舟师来救,终不可取。若截江道,断救兵,水陆夹攻之,则樊必破,而襄亦下矣。”从之。明日,复出率锐卒先登,遂拔樊。襄阳降,以宋将吕文焕入觐。上嘉之,有锦衣、白金、宝鞍之赐,将校行赏有差。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八年,筑一字城逼襄阳。破樊城外郭。九年,攻樊城,流矢中其肘,裹疮见主帅曰:“襄、樊相为唇齿,故不可破。若截江断春援兵,水陆平攻,樊必破矣。樊破,则襄阳何所恃!”从之。明日,复率锐座先登,遂拔樊城。未几,襄阳亦下。偕宋将吕文焕入觐,赐锦衣、白衣、宝鞍,将校行赏有差。《新元史 张弘范传》
至元六年,选其兵取襄阳,以益都新军千户从张弘范戍万山堡。宋兵窥伺,众出取薪,大出兵来攻堡,国杰等以数百人败之,斩首四千余级,由是有名。从略荆南,抵归峡,转战数千里,还,破宋兵襄阳下。从攻樊城,破外城,火炮伤股,裹创复战,平其外城,授武略将军,佩金符。从破张贵兵柜门关,战甚力。再攻樊城,被伤数处,血战,竟破之。襄阳降,世祖闻其勇,召见,迁武德将军、管军总管,赐银百两、锦衣、弓矢以宠之。《元史 刘国杰传》
在樊城,襄阳之战大放异彩的还有元世祖忽必烈从六弟伊尔汗旭烈兀那里调来的炮匠阿老瓦丁,亦思马因。此二人铸成的回回炮可以发射重达一百五十余公斤的巨石,射程可达250步,约391.25米。(南宋赵万年之《襄阳守城录》记录了古襄阳城的城围)而同时期《武经总要》中记载的宋朝投石机只能发射几十斤重的石头,射程也远远不及回回炮。值得一说的是,在襄樊之战时任张弘范之上司的中书左丞相的伯颜其实是伊尔汗国出使元朝的信使,因魁梧且声音洪亮、激昂被元世祖留在身边,后来又任命其为光禄大夫、中书左丞,朝臣难以解决的事情伯颜一两句便能解决。
王名伯颜,八邻氏,其父从宗王居西域。至元初年,王奉使天子,世祖见其貌伟,听其言厉,曰:“非诸侯王臣也,其留事朕。”《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王姿凝峻,寡言。诸曹白事尤难决者,辞往复稠迭,王夷然如无闻,白已,举目一两语,破其归要,事以决。省中始帖帖詟服,识其为真宰辅。《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吕文焕死守襄阳六年,为保一城军民,在元军保证不屠*后,终于归降元朝。后世有南宋遗民在大元著《昭忠录》,其中有言:“文焕守襄六年,古无有也,势穷援绝,遂失臣节。议者遽加以叛逆之名,今沿江诸郡有能守六日者乎?”
长江有一户南宋老兵有言:“吕家好兄弟,身拥襄汉危。围深救不至,望绝但孤师。戈兵空鹤膝,部伍尚鱼丽。居民并习战,结束类鲜卑。炮车烧楼橹,斤斧遽已施。榷场漫互市,军垒竟登陴。夏贵本小校,戎行早驱驰。当街苦醉酒,袒跣受鞭笞。双瞳夜照路,面刺斗锋旗。积功到大阃,绫诰垒若坻。沭熏乃得见,感激有涕洟。英雄颇用术,血死矧敢辞?上流忽以溃,淮楚屹不支。终同祖约走,恨比刘琨雌。芜湖十三万,钲鼓且弃之。人力不至此,百年知者谁?”
《渊颖集》元代——吴莱著
亦思马因,别马里斯丹人。人大兵攻襄阳。亦思因置炮于城东南隅。机发,声震天地。守将吕文焕惧,以城降。授回回炮手总管,佩虎符。《新元史 亦思马因传》
阿里海牙既破樊,移其攻具以向襄阳。一炮中其谯楼,声如雷霆,震城中。城中汹汹,诸将多逾城降者。刘整欲立碎其城,执文焕以快其意。阿里海牙独不欲攻,乃身至城下,与文焕语曰:“君以孤军城守者数年,今飞鸟路绝,主上深嘉汝忠。若降,则尊官厚禄可必得,决不*汝也。”文焕狐疑未决。又折矢与之誓,如是者数四,文焕感而出降。遂与入朝。帝以文焕为昭勇大将军、侍卫亲军都指挥使、襄汉大都督。《元史 阿里海牙传》
后来吕文焕在至元十一年(1274年)以大元昭勇大将军,襄汉大都督的身份随元帅伯颜南下,鄂州、黄州、蕲州、安庆、九江等地区的部将因吕文焕劝降且对这个腐朽的朝廷早已心寒,于是皆投大元,至此孟珙、余玠之后南宋唯一一个能与蒙古抗争,被南宋诗人方回赞誉为“张韩刘岳同。百战护诸将,子姓几百人,人人俱英雄”,被赛存孝刘整称之为“南人惟恃一黑炭团”,“声名在于敌国,勋绩著于三边”的吕家将:吕文福、吕文焕,吕师夔、吕师龙、吕师道、吕师孟、吕师望,范文虎,夏贵等人尽投大元。南宋见元兵南下,极为惊惧,便写信与吕文焕希望能以臣下之国同元朝南北通好。吕文焕便用骈文写了一封《回本国书》,历数旧事,并表达了必定要灭亡南宋朝廷的决心。两年后,灭宋大军便攻下临安,享国三百一十九年的宋朝就此灭亡。
德祐元年,吕文焕导大元兵东下鄂、黄、蕲、安庆、九江,凡其亲友部曲皆诱下之,遂屯建康。《宋史 谢枋得传》
《钱塘遗事》元代——刘一清
《钱塘遗事》中吕文焕回应南宋和谈国书之信——《回本国书》
《钱塘遗事》中吕文焕回应南宋和谈国书之信——《回本国书》
在攻克樊城、襄阳之后,元世祖在至元十一年正式任命八邻部伯颜及史天泽并为中书左丞相,一起担任主帅灭宋,像历史上东汉末年东吴的大都督吕蒙称病不出让权给陆逊,结果陆逊在夷陵之战大败蜀军一样,史天泽称病,上表请求专任伯颜为灭宋统帅,元世祖忽必烈答应了史天泽的上表请求。赐史天泽葡萄酒,历数其功,又派医官赐药。史天泽又上表给元世祖说:“臣大限有终,死不足惜,但愿天兵渡江,慎勿*掠。”元世祖忽必烈也对伯颜有同样的期望,他在圣旨中称伯颜为吾之曹彬,以北宋开国大将曹彬灭南唐不滥*一人的典故希望他不要在江南进行*掠。伯颜也果然不负元世祖之望,师入临安,礼贤黜罪,市肆不易,鸡犬无惊。在健康疫情严重,居民没有食物的情况下开仓赈饥,又给灾民看病治疫,江东百姓皆大喜。称元军为“此王者之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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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大举伐宋,与史天泽并拜中书左丞相,行省荆湖。时荆湖、淮西各建行省,天泽言,号令不一,或致败事。诏改淮西行省为行枢密院。天泽又以病,表请专任伯颜,乃以伯颜领河南等路行中书省,所属并听节制。秋七月,陛辞,世祖谕之曰:“昔曹彬以不嗜*平江南,汝其体朕心,为吾曹彬可也。”《元史 伯颜传》
十一年,诏天泽与丞相伯颜总大军,自襄阳水陆并进。天泽至郢州遇疾,还襄阳,帝遣侍臣赐以葡萄酒,且谕之曰:“卿自朕祖宗以来,躬擐甲胄,跋履山川,宣力多矣。又卿首事南伐,异日功成,皆卿力也。勿以小疾阻行为忧,可且北发,善自调护。”还至真定,帝又遣其子杠与尚医驰视,赐以药饵。天泽因附奏曰:“臣大限有终,死不足惜,但愿天兵渡江,慎勿*掠。”语不及它。《元史 史天泽传》
行省驻建康,时江东大疫,居民乏食,乃开仓振饥,发医起病。人大喜曰:“此王者之师也。”
《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至元十一年九月(1274年)九月,伯颜在襄阳与河南王阿术(阿术为成吉思汗大将速不台之孙)会师后,便分兵三路伐宋,张弘范被任命为左路军统帅。三路大军沿着当年羊祜灭吴的道路循汉江南下,伯颜与阿术以万户武秀为先锋率中路军直奔郢州,行军途中遇到了一个湖泊,正好下大雨涨水,没有船,不能从湖中过去。伯颜说:我们将要横渡大江南下,竟然会怕这个小小的湖泊吗。便叫来一个壮士,背着铠甲兵器,骑马在前面引路,然后自己亲自指挥部队全部涉水过了这个湖泊。不久,中路军到达距离郢州二十里的盐山,郢州在汉水的北面,以石头筑城,南宋郢州守军又在汉水南筑新郢,汉水中横拉铁绳,抵挡战舰过江,还在水中密密地*很多桩木。汉水下流至黄家湾堡,亦有障碍阻拦,城堡的西面有沟,南通藤湖,至汉江仅数里。伯颜派遣李庭,刘国杰攻下了黄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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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打算以竹子编成舟船,率军由藤湖入汉水。诸将请求说:郢州是我军南下进兵的咽喉要地,如果不攻取,担心会成为我们的后患。伯颜说道:“行军打仗时,什么是紧急的,什么是不紧急的,我是很清楚的。一味的攻取城池,是下策啊。大军一旦出动,难道目标仅仅是为了攻取一座城池吗?”于是舍弃郢州,顺流而下。
此时,郢州的南宋守将赵文义、范兴突然以二千人突袭元军后方,当时元军在过河,伯颜,阿术正率领一百骑兵殿后,宋兵畏惧不敢逼近,伯颜等人眼见敌军突然来袭,连甲胄都来不及穿就上马冲*,以一百骑斩*五百宋骑,俘虏数十人,剩余宋军皆四散而逃。伯颜亲手斩*了赵文义、范兴二将。伯颜率军渡汉水攻破沙洋堡,俘虏了沙洋堡守将,直至新城,新城守将边居谊誓死不降,伯颜派总管李庭攻破了新城外堡,大军随其后攻破了新城,新城守将边居谊举家自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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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在攻破新城外堡的战争中两次中炮,坠于城下,又被箭矢贯穿胸口,生命垂危。主帅伯颜命人将水牛剖腹,将李庭放入水牛的躯壳当中,此古法让李庭保住了性命,在平定宋朝北返大都参加庆功宴之时,元世祖特意让他坐于左手诸王之下,百官之上,赐金百锭,金、珠衣各一袭。还宣谕说:“刘整在时,不曾令坐于此,为汝有功,故加以殊礼,汝子孙宜谨志之勿忘。”
十一年,复拜左丞相,总襄阳兵伐宋。上曰:“曹彬不嗜*人,一举而定江南。汝其今体朕心,古法彬事,毋使吾赤子横罹锋刃。”王受命,驰至襄阳,诸军纂严,禡师启行。薄郢州,漂水溢涂,人病于涉。王曰:“吾且飞渡大江,而惮此潢潦耶!”麾使一骑前导,诸军毕济。郢城恃江为固,而兵精食足。耀兵不攻,潜由平江堰荡舟而过。郢将将二千人追我,王以百骑殿,郢人不敢逼,平章阿朮公适至,郢人走,王手斩其帅赵文义以徇。战禽沙洋守将,压新城而军,列沙洋俘馘城下,不应。城陷,佩沙洋降将黄顺金符,上为招讨使,炫其荣于宋人。以故江陵诸郡,相继送欵,遣别帅受之降。
《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九月甲戌朔,会师于襄阳,分军为三道并进。丙戌,伯颜与平章阿术由中道循汉江趋郢州。万户武秀为前锋,遇水泺,霖雨水溢,无舟不能涉。伯颜曰:“吾且飞渡大江,而惮此潢潦耶!”乃召一壮士,负甲仗,骑而前导,麾诸军毕济。癸巳,次盐山,距郢州二十里。郢在汉水北,以石为城,宋人又于汉水南筑新郢,横铁绳,锁战舰,密树桩木水中。下流黄家湾堡,亦设守御之具,堡之西有沟,南通藤湖,至江仅数里。乃遣总管李庭、刘国杰攻黄家湾堡,拔之,破竹席地,荡舟由藤湖入汉江。诸将请曰:“郢城,我之喉襟,不取,恐为后患。”伯颜曰:“用兵缓急,我则知之。攻城,下策也,大军之出,岂为此一城哉!”遂舍郢,顺流下。伯颜、阿术殿后,不满百骑。十月戊午,行大泽中,郢将赵文义、范兴以骑二千来袭,伯颜、阿术未及介胄,亟还军迎击之。伯颜手*文义,擒范兴*之,其士卒死者五百人,生获数十人。
《元史 伯颜传》
甲子,次沙洋。乙丑,命断事官杨仁风招之,不应。复使一俘持黄榜、檄文,传赵文义首,入城,招其守将王虎臣、王大用。虎臣等斩俘,焚黄榜。裨将傅益以水军十七人来降,虎臣等又斩其军之欲降者。伯颜复命吕文焕招之,又不应。日暮,风大起,伯颜命顺风掣金汁炮,焚其庐舍,烟焰涨天,城遂破。万户忙古歹生擒虎臣、大用等四人,余悉屠之。丙寅,次新城,令万户帖木儿、史弼列沙洋所馘于城下,射黄榜、檄文于城中以招之。其守将边居谊,邀吕文焕与语。丁卯,文焕至城下,飞矢中右臂,奔还。戊辰,其总制黄顺逾城出降,即授招讨使,佩以金符,令呼城上军,其部曲即缒城下,居谊邀入城,悉斩之。己巳,其副都统制任宁亦降,居谊终不出,乃令总管李庭攻破其外堡,诸军蚁附而登,拔之。余众三千,犹力战而死,居谊举家自焚。《元史 伯颜传》
十一年九月,从伯颜发襄阳,次郢州。郢在汉水东,宋人复于汉水西筑新郢,以遏我军。黄家湾有溪通藤湖,至汉水数里,宋兵亦筑堡设守备焉。庭与刘国杰先登,拔之,遂荡舟而进,攻沙洋、新城。炮伤左胁,破其外堡,复中炮,坠城下,矢贯于胸,气垂绝,伯颜命剖水牛腹纳其中,良久乃苏。以功加明威将军,授益都新军万户。《元史 李庭传》
十三年春,至临安,宋主降,伯颜命庭等护其内城,收集符印珍宝,仍令庭与唐兀台等防护宋主赴燕。世祖嘉其劳,大宴,命坐于左手诸王之下、百官之上,赐金百锭,金、珠衣各一袭,仍谕之曰:“刘整在时,不曾令坐于此,为汝有功,故加以殊礼,汝子孙宜谨志之勿忘。”继有旨:“汝在江南,多出死力,男儿立功,要在西北上也。今有违我太祖成宪者,汝其往征之。”乃别降大虎符,加镇国上将军、汉军都元帅,仍命其次子大椿袭万户职。
《元史 李庭传》
在连续攻破沙洋堡、新城之后,中路大军来到了汉口。南宋名将淮西制置使夏贵在江面将南宋舰船用铁索连在一起,横截江面。还在重伤的李庭和千户马福向伯颜献策,建议由沙芜口入江。伯颜派大军围困汉阳,使夏贵移兵去救援,然后派遣精兵袭夺沙芜口,大军会于汉江北岸。伯颜又派万户阿剌罕攻打武矶堡,此时,张弘范的左路军也沿着汉江到达武矶堡,与中路阿剌罕军一同攻下了武矶堡。伯颜亲率白鹞舰千艘攻打阳逻堡,又命阿术载死士三千泛舟直趋上流,阿术率万户晏彻儿、忙古歹、史格、贾文备等四翼军三千人,溯流西上四十里,到达青山矶。当夜,风雪大作,宋都统程鹏飞率舰船千余艘在青山矶南岸阻挡阿术,阿术横身荡决,血战中流,擒其将高邦显等,宋军死伤无数。程鹏飞丢弃千余艘战船逃离战场,阿术与镇抚何玮等数十人,攀岸步斗,攻下青山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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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颜也派阿里海牙率张荣实、解汝楫等四翼军,舳舻相衔,直抵夏贵。夏贵带着数千舰船逃遁,元军追击,斩溺不可数计,追至鄂州东门而还。夏贵闻阿术飞渡青山矶,大惊,带着麾下三百艘舰船逃至白虎山,余部皆溃。元军攻下阳罗堡,斩*守将王达,宋军大败,数十万众死伤殆尽,元军尽得其粮食器械。麾下诸将以夏贵是南宋大将,想要追击擒拿,伯颜说道:“阳逻堡之捷,吾已遣使前告宋人,夏贵必定会被猜忌,以后肯定会投奔我们”,至元十三年二月,南宋最后的名将,年近八十,随赵葵端平入洛,解安丰之围大败蒙军的夏贵果然以淮西三府六州三十六县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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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次汉口,宋将夏贵锁战舰,横截江面,军不得进,乃用庭及马福等计,由沙芜口入江。武矶堡四面皆水,庭决其水而攻之,大军渡江,武矶堡亦破。《元史 李庭传》
宋淮西制置使夏贵等,以战舰万艘,分据要害,都统王达守阳逻堡,京湖宣抚朱禩孙以游击军扼中流,兵不得进。千户马福建言,沦河口可通沙芜入江,伯颜使觇沙芜口,夏贵亦以精兵守之。乃围汉阳军,声言由汉口渡江,贵果移兵援汉阳。十二月丙午,军次汉口。辛亥,诸将自汉口开坝,引船入沦河,先遣万户阿剌罕以兵拒沙芜口,逼近武矶,巡视阳罗城堡,径趋沙芜,遂入大江。《元史 伯颜传》
十一年,丞相伯颜伐宋,弘范率左部诸军循汉江,东略郢西,南攻武矶堡,取之。
《元史 张弘范传》
将自沙芜口入江,宋制置使夏贵将精兵守之。乃阳言明日围汉阳,夏贵来援,我遣奇兵袭夺沙芜口,大兵咸会江北岸。宋战舰属江中余三十里,我以白鹞千艘争阳逻堡,夏贵分兵拒战。命阿朮公挽舟逆上,载死士三千夜渡。是年十二月也。明旦,王战夏贵,江上兵夺阳逻堡,逸夏贵。诸将请曰:“贵大将而逸之,可乎!”王曰:“阳逻之捷,吾将遣使前告宋人,而贵走代吾使也。贵今来矣。”未几,果以卢州归。《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遂俾阿术出其不意,率万户晏彻儿、忙古歹、史格、贾文备四翼军,溯流西上四十里,对青山矶而泊。是夜,雪大作,遥见南岸多露沙洲,阿术登舟,指示诸将,令径趋是洲,载马后随。万户史格一军先渡,为其都统程鹏飞所却。阿术横身荡决,血战中流,擒其将高邦显等,死者无算,鹏飞被七创,败走,得船千余艘,遂得南岸。阿术与镇抚何玮等数十人,攀岸步斗,开而复合者数四。南军阻水,不得相薄,遂起浮桥,成列而渡。阿里海牙继遣张荣实、解汝楫等四翼军,舳舻相衔,直抵夏贵。贵引麾下军数千先遁,诸军乘之,斩溺不可数计,追至鄂州东门而还。丙辰,阿术遣使来报,伯颜大喜,挥诸将急攻破阳罗堡,斩王达。宋军大溃,数十万众死伤几尽。夏贵仅以身免,走至白虎山。诸将谓贵大将,不可使逸去,请追之。伯颜曰;“阳罗之捷,吾欲遣使前告宋人,而贵走代吾使,不必追也。”丁巳,伯颜登武矶山,大江南北,皆我军也,诸将称贺,伯颜辞谢之。《元史 伯颜传》
十二月,军至阳罗堡,攻之不克。阿术谓伯颜曰:“攻城,下策也。若分军船之半,循岸西上,对青山矶止泊,伺隙捣虚,可以得志。”从之。明日,阿术遥见南岸沙洲,即率众趋之,载马后随。宋将程鹏飞来拒,大战中流,鹏飞败走。诸军抵沙洲,急击,攀岸步斗,开而复合者数四,敌小却,出马于岸,遂力战破之,追击至鄂东门而还。夏贵闻阿术飞渡,大惊,引麾下兵三百艘先遁,余皆溃走,遂拔阳罗堡,尽得其军实。《元史 阿术传》
攻破武矶堡后,张弘范的左路军与伯颜的中路军成功会师。伯颜以张弘范为先锋率灭宋大军直取鄂州,汉阳,囊加歹与张弘范率战舰五十艘焚南宋蒙冲战舰三千艘,火照城中,两城大恐。鄂州知州张晏然、知汉阳军王仪王仪、德安知府来兴国,皆以城降,宋统制程鹏飞以其军降。一路攻下蕲州、黄州、南康、江州,宋殿帅范文虎以安庆、张都统以池州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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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既渡江,将佐咸贺,王曰:“天子威灵,阿朮武勇,将校用命,吾何力焉。”王陈师鄂城下,鄂恃汉阳,将战,焚其蒙冲,火照城中。明日,鄂人及汉阳人皆下,留阿里海涯守之,规取荆湖。王与阿朮等东兵,兴国、蕲、黄、南康、江州望旗辄靡,殿帅范文虎以安庆、张都统以池州来。《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阿术还渡江,议兵所向,或欲先取蕲、黄,阿术曰:“若赴下流,退无所据,先取鄂、汉,虽迟旬日,可为万全计。”伯颜从之。己未,师次鄂州,遣吕文焕、杨仁风等谕之曰:“汝国所恃者,江、淮而已,今我大兵飞渡长江,如履平地,汝辈何不速降。”鄂恃汉阳,将战,乃焚其战舰三千艘,火照城中,两城大恐。庚申,知鄂州张晏然、知汉阳军王仪、知德安府来兴国,皆以城降,程鹏飞以其军降。《元史 伯颜传》
北兵渡江,弘范为前锋。《元史 张弘范传》
伯颜南攻鄂州,阿术北攻汉阳,分战舰五十,囊加歹与张弘范等焚其蒙冲三千艘,两城大恐,皆出降。伯颜军次安庆。贾似道督师江上,遣宋京来请和。《元史 囊加歹传》
南宋丞相贾似道私自遣宋京同意称臣纳贡,每年向元朝输送岁币。伯颜命贾似道亲自来议,并从池州发兵直逼丁家洲,贾似道畏惧不敢来,都督诸路军马十三万,号百万,步军指挥使孙虎臣为前锋,淮西制置使夏贵以战舰二千五百艘横亘江中,贾似道亲自统领后军。伯颜命左右翼万户率骑兵夹江而进,炮声震百里。张弘范率军直扑宋军舰队,元军皆随其后,南宋阵列被撕出来一个大口子,且元军炮火猛烈,夏贵独自逃亡,贾似道又在此时鸣金收兵,于是宋军大溃。阿术召元军诸战舰居后者,挺身登舟,手柁冲敌船。阿术以小旗麾何玮、李庭等并舟深入,伯颜命步骑左右掎之,追*百五十余里,宋军溺死无数,此战元军得船二千余艘,及其军资器仗、图籍符印。贾似道败走扬州,张弘范等元军直驱至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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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元世祖忽必烈遣使者带圣旨到来令伯颜勿要贪功冒进,应驻守已攻下之城池,稳扎稳打。张弘范劝解道:“圣上对将士诚厚,但缓急之宜,非可遥度。圣上还不清楚前线的情况,现在敌人已被我们吓破了胆子,应该势如破竹,一举灭国。”伯颜也深以为然,便派使者以驿站飞速到达京师向忽必烈说明情况。
元代站赤(驿站)详图
宋相贾似道以其师军芜湖,其帅孙虎臣军丁家洲。王转战而前,大兵继之,贾似道师溃。王前行宣布威德,所过降下,师次建康。上遣使谕丞相毋轻敌贪进,其少驻以待。王进说曰:“圣恩待士卒诚厚,今敌已夺气,亡在旦夕,过自迂缓,资敌得为计,非策也。将军治阃外,急缓之宜难制以渝度,乘破竹之势,取之无遗策矣。”丞相然之,即日自驰驿至上前,面论形势,得旨进师。《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宋相贾似道督兵阻芜湖,殿帅孙虎臣据丁家洲。弘范转战而前,诸军继之,宋师溃,弘范长驱至建康。十二年五月,帝遣使谕丞相毋轻敌贪进,方暑,其少驻以待。弘范进曰:“圣恩待士卒诚厚,然缓急之宜,非可遥度。今敌已夺气,正当乘破竹之势,取之无遗策矣。岂宜迂缓,使敌得为计耶?”丞相然之,驰驿至阙,面论形势,得旨进师。《元史 张弘范传》
二月,都督贾似道舟师十万,陈丁家洲。我士贾勇索战,军容甚盛,似道闻鼓声先遁,其师遂溃,获都督府符印,斩虏无算。太平、宁国、建康、无为、镇巢皆送筦钥,请城主。行省驻建康,时江东大疫,居民乏食,乃开仓振饥,发医起病。人大喜曰:“此王者之师也。”
《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宋宰臣贾似道遣宋京致书,请还已降州郡,约贡岁币。伯颜遣武略将军囊加歹同其介阮思聪报命,止京以待,且使谓似道曰:“未渡江,议和入贡则可,今沿江诸郡皆内附,欲和,则当来面议也。”囊加歹还,乃释宋京。庚申,发池州,壬戌,次丁家洲。贾似道都督诸路军马十三万,号百万,步军指挥使孙虎臣为前锋,淮西制置使夏贵以战舰二千五百艘横亘江中,似道将后军。伯颜命左右翼万户率骑兵夹江而进,炮声震百里。宋军阵动,贵先遁,以扁舟掠似道船,呼曰:“彼众我寡,势不支矣!”似道闻之,仓皇失措,遽鸣金收军,军溃。众军大呼曰:“宋军败矣!”诸战舰居后者,阿术促骑召之,挺身登舟,手柁冲敌船,舳舻相荡,乍分乍合。阿术以小旗麾何玮、李庭等并舟深入,伯颜命步骑左右掎之,追*百五十余里,溺死无算,得船二千余艘,及其军资器仗、图籍符印。似道东走扬州,贵走庐州,虎臣走泰州。
《元史 伯颜传》
至元十二年,元军抵达瓜州,宋军分兵立栅,据其要害。扬州都统姜才骁勇善战,是当世名将。(才知兵,善骑射,抚士卒有恩,至临阵,军律凛凛)姜才以二万人出扬子桥,张弘范以十三骑前往鏖战,阿术率军随其后。姜才之士卒乃精锐,张弘范等十三骑无法冲开姜才两万人的军阵,于是张弘范故意退却引诱宋军来追,宋营中一个盔甲奇异的回纥将领跃马挥刀,直奔张弘范,张弘范旋辔反迎刺之,此将瞬间毙于马下,元军大声欢呼,欢呼声震动天地,而宋军也不觉失声。阿术立即率军万矢雨集,大破姜才军,追*转至扬州城南门,擒其副将张林,斩首一万八千宋军首级,宋军自相蹂践与陷壕溺水者无数,随姜才出战的士兵几乎死绝。在此战中,张弘范率十三骑兵震慑住了南宋名将姜才及其两万宋军精锐,挥舞马槊,*敌无数,诸将皆被其奇俊风姿所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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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次瓜州,分兵立栅,据其要害。扬州都统姜才所统兵劲悍善战,至是以二万人出扬子桥。弘范佐都元帅阿术御之,与宋兵夹水阵。弘范以十三骑径度冲之,阵坚不动,弘范引却。一骑跃马挥刀,直趣弘范,弘范旋辔反迎刺之,应手顿毙马下,其众溃乱,追至城门,斩首万余级,自相蹂藉溺死者过半。《元史 张弘范传》
宋都统姜才领步骑二万来攻栅,敌军夹河为阵,阿术麾骑士渡河击之,战数合,坚不能却。众军佯北,才逐之,遂奋而回击,万矢雨集,才军不能支,擒其副将张林,斩首万八千级。
《元史 阿术传》
十二年,师次瓜洲,分兵立栅,夺其要害守之。扬州都统姜才者,宋之名将也,所统士有部落种人,自为一军,劲悍善战,至是以二万人出扬子桥,都元帅阿朮与王当之,两军夹水而陈。王以十三骑绝渡冲之,阵坚不动,王引却以诱之,其骁将本回纥人,铠仗甚异,跃马出众,奋大刀直前趣王,王还辔反迎刺之,应手顿殪马下,立阵者同口驩叫,震动天地。而敌人亦不觉失声,遂溃走,追*转至城南门,斩首万余级,其自相蹂践与陷壕水溺死几尽,比得入城十无一矣。王素善槊,此战众尤服其奇隽焉《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丁家洲之战逃到泰州的孙虎臣和以前在张柔手下为一小兵,因死罪潜逃南宋此时在贾似道手下任事的张世杰倾南宋之国力,率水军列阵于焦山南北,想功其一毕,全歼元朝水师。两军相交,张弘范领一军横冲于宋军舰队之中,将南宋舰队冲散,追至圌山之东,夺其战舰八十艘,俘虏数千人。张世杰、孙虎臣败逃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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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世杰,范阳人。少从张柔戍杞,有罪,遂奔宋,隶淮兵中,无所知名。阮思聪见而奇之,言之吕文德,文德召为小校。累功至黄州武定诸军都统制。攻安东州,战疾力,与高达援鄂州有功,转十官。寻从贾似道入黄州,战萍草坪,夺还所俘,加环卫官,历知高邮军、安东州。
《宋史 张世杰传》
于是宋将张世杰、孙虎臣悉其国力,率水军阵于焦山南北,将致死于我。我师合击之,兵交,王之一军横冲其旁,宋师大败。宋自是不复能军矣。追奔于圌山之东,王夺其战舰八十,俘馘以千数。《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宋将张世杰、孙虎臣等率水军于焦山决战,弘范以一军从旁横冲之,宋师遂败。追至圌山之东,夺战舰八十艘,俘馘千数。《元史 张弘范传》
焦山之战后,元世祖诏伯颜入朝,封其为右丞相,伯颜推辞道:“平南之战阿术功劳最多,臣宜居其后。"元世祖仍封伯颜为右丞相,封阿术为左丞相,大封从军功臣,张弘范被封亳州万户,赐名拔都(意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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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七月,诏王入朝,进右丞相,辞曰:“阿朮功多,臣宜居后。”以阿朮为左丞相,赐从战功臣爵赏有差。躬受庙谟。《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上其功,改亳州万户,后赐名拔都。《元史 张弘范传》
至元十二年冬(1275年),伯颜以参政阿剌罕等为右军,以步骑兵出健康攻四安;以参政董文炳为左军,以水师自江阴趋澉浦、华亭;伯颜自率中军,水陆并进。至常州,常州守将王宗洙弃城遁逃,通判王虎臣献城投降。南宋都统制刘师勇与张彦、钓鱼城王坚之子王安节拒不投降,复推姚訔为守将。伯颜在城外多处建火炮,床弩,昼夜攻城。伯颜亲自指挥帐前军先登,竖赤旗于城上,诸军见而大声欢呼:“丞相登矣。”元军士气大振,攻下了常州。
浙西制置文天祥遣尹玉、麻士龙来援,经过一番血战皆战死沙场。苏州、湖州、秀州城等守将听闻常州之战,皆胆寒畏惧而降。伯颜又遣都元帅阇里帖木儿、万户怀都先据无锡州,万户忙古歹、晏彻儿巡太湖,遣监战亦乞里歹、招讨使唆都、宣抚使游显,会阇里帖木儿先趋平江。至元十三年三月,伯颜率中路军与董文炳的左路军会师临安,宋主上降表,以伯侄为称。
宋太皇太后谢道清命柳岳,文天祥等人请求姌和,将罪过都推到贾似道身上,还以宋度宗刚死不到一年为由请伯颜退军,愿意向大元永世称臣,伯颜不许。张弘范奉命入城,历数贾似道等人坑害忠良,剥削士兵,残害百姓,囚禁郝经长达十六年的罪行。堂堂大宋,面对一个张弘范上到皇帝,下至大臣,竟唯唯诺诺,恭敬屈服之态毕露。辛丑月,南宋太皇太后谢道清及宋恭帝率文武百官出城献上传国玉玺以及降表,向伯颜投降,至此,历时三百一十六年的赵宋王朝,就此落幕。伯颜在入临安之前下令诸将士敢有暴掠及入城者,以军法处置。所以元军所至犬鸡不惊,四民晏然,获来苏之望。宋恭帝献表投降的消息传出,湖南湖北、两广、四川未下之州郡尽皆投降。
十一月乙亥,伯颜分军为三道,期会于临安。参政阿剌罕等为右军,以步骑自建康出四安,趋独松岭;参政董文炳等为左军,以舟师自江阴循海趋澉浦、华亭;伯颜及右丞阿塔海由中道,节制诸军,水陆并进。壬午,伯颜军至常州。先是,常州守王宗洙遁,通判王虎臣以城降,其都统制刘师勇与张彦、王安节等复拒之,推姚訔为守,固拒数月不下。伯颜遣人至城下,射书城中招谕:勿以已降复叛为疑,勿以拒敌我师为惧。皆不应。乃亲督帐前军临南城,又多建火炮,张弓弩,昼夜攻之。浙西制置文天祥遣尹玉、麻士龙来援,皆战死。甲申,伯颜叱帐前军先登,竖赤旗城上,诸军见而大呼曰:“丞相登矣。”师毕登。宋兵大溃,拔之,屠其城,姚訔及通判陈炤等死之,生获王安节,斩之。刘师勇变服单骑奔平江,诸将请追之,伯颜曰:“勿追,师勇所过,城守者胆落矣。”以行省都事马恕为常州尹。遣蒙古军都元帅阇里帖木儿、万户怀都先据无锡州,万户忙古歹、晏彻儿巡太湖,遣监战亦乞里歹、招讨使唆都、宣抚使游显,会阇里帖木儿先趋平江。《元史 伯颜传》
是年,复从董文炳由海道会伯颜,进次临安近郊。宋主上降表,以伯侄为称,往返未决,宏范将命入城,数其大臣之罪,皆屈服,取称臣降表上。《新元史 张弘范传》
从中书左丞董文炳由海道会丞相伯颜,进次近郊。宋主上降表,以伯侄为称,往返未决。弘范将命入城,数其大臣之罪,皆屈服,竟取称臣降表来上。《元史 张弘范传》
是年冬,丞相伯颜次临安之长安镇,中书左丞董公文炳左出京口,由海道会之,王亦将兵而左,师次宋郊。丞相遣使约降宋主,宋主幼,其大臣难于削号称臣,请以伯侄为礼,往返未决。王将命入城,数其柄臣之罪而诘之,遂屈服,竟取降表来上。宋亡,其主既归朝。《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攻常州,守将刘师勇遁,诸将请追之,王曰:“勿追,师勇所过,城守者胆落矣。”苏、湖、秀州先师果降。《元史 伯颜传》
宋将作监柳岳等奉其国主及太皇太后书,并宋之大臣与伯颜书来见,垂泣而言曰:“太皇太后年高,嗣君幼冲,且在衰绖中。自古礼不伐丧,望哀恕班师,敢不每年进奉修好。今日事至此者,皆奸臣贾似道失信误国耳。”伯颜曰:“主上即位之初,奉国书修好,汝国执我行人一十六年,所以兴师问罪。去岁又无故*害廉奉使等,谁之过欤?如欲我师不进,将效钱王纳土乎?李主出降乎?尔宋昔得天下于小儿之手,今亦失于小儿之手,盖天道也,不必多言。”岳顿首泣不已。遣招讨使抄儿赤,以柳岳来使事,及严奉使所赍国书入奏。《元史 伯颜传》
癸卯,谢后命吴坚、贾余庆、谢堂、家铉翁、刘岊与文天祥并为祈请使,杨应奎、赵若秀为奉表押玺官,赴阙请命。伯颜拜表称贺曰:
臣伯颜言:国家之业大一统,海岳必明主之归;帝王之兵出万全,蛮夷敢天威之抗。始干戈之爰及,迄文轨之会同。区宇一清,普天均庆。臣伯颜等诚欢诚忭,顿首顿首,恭惟皇帝陛下,道光五叶,统接千龄。梯航日出之邦,冠带月支之域;际丹崖而述职,奄瀚海而为家。独此岛夷,弗遵声教,谓江湖可以保逆命,舟楫可以敌王师。连兵负固,逾四十年,背德食言,难一二计。当圣主飞渡江南之日,遣行人乞为城下之盟。逮凯奏之言旋,辄诈谋之复肆。拘囚我信使,忘乾坤再造之恩;招纳我叛臣,盗涟海三城之地。我是以有六载襄樊之讨,彼居然无一介行李之来。祸既出于自求,怒致闻于斯赫。臣伯颜等,肃将禁旅,恭行天诛。爰从襄汉之上流,复出武昌之故渡。藩屏一空于江表,烽烟直接于钱塘。尚无度德量力之心,荐有*使毁书之事。属庙谟之亲廪,谓根本之宜先。乃命阿剌罕取道于独松,董文炳进师于海渚,臣与阿塔海忝司中阃,直指伪都。掎角之势既成,水陆之师并进。常州已下,列郡传檄而悉平;临安为期,诸将连营而毕会。彼知穷蹙,迭致哀鸣。始则有为侄纳币之祈,次则有称藩奉玺之请。顾甘言何益于实事,率锐卒直抵于近郊。召来用事之大臣,放散思归之卫士。崛强心在,四郊之横草都无;飞走计穷,一片之降幡始竖。其宋国主已于二月初五日,望阙拜伏归附讫。所有仓廪府库,封籍待命外,臣奉扬宽大,抚戢吏民,九衢之市肆不移,一代之繁华如故。兹惟睿算,卓冠前王,视万里如目前,运天下于掌上。致令臣等,获对明时,歌《七德》以告成,深切龙庭之想,上万年而为寿,敬陈虎拜之词。臣伯颜等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贺以闻。《元史 伯颜传》
命右丞张惠,参政阿剌罕、董文炳、吕文焕入见谢后,宣布德意,以慰谕之。辛丑,宋主率文武百僚,望阙拜发降表。伯颜承制,以临安为两浙大都督府,忙古歹、范文虎入治府事。复命张惠、阿剌罕、董文炳、吕文焕等入城,籍其军民钱谷之数,阅实仓库,收百官诰命、符印图籍,悉罢宋官府。取宋主居之别室。分遣新附官招谕湖南北、两广、四川未下州郡。部分诸将,分屯要害,仍禁人不得侵坏宋氏山陵。是日,进军浙江之浒,潮不至者三日,人以为天助。《元史 伯颜传》
王用兵纪律外严,而中以圣训不*为主,威憺德怀,款附日至。或请入视降城府藏簿帐,以知金谷户口多寡,王笑曰:"是欲夤缘噬吾民耳。"乃下令,诸将士敢有暴掠及入城者,以军法论。所至犬鸡不惊,四民晏然,获来苏之望。《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从至元十一年九月(1274年)九月伯颜在襄阳与阿术会师到至元十三年正月,伯颜仅花了一年的时间便攻破了临安,灭掉了宋朝。有如此效率除了伯颜本人英明神武,带兵有方;士兵肯拼死作战,不畏敌众之外,还有将士与主帅是一条心,“将二十万,犹将一人",众志成城,如山呼海啸,在如此神兵面前,南宋名将如抗蒙三十五年的夏贵、军律凛凛的姜才等人才屡屡失败,一盘散沙的宋军在如此团结威武之众面前肝胆俱裂,几万宋军往往不能敌几百元军。
其平宋也,将二十万,犹将一人,赏罚信,纪律彰。大将禀命,仰之若神明,降人投诚,依之犹父母。《国朝名臣事略 丞相淮安忠武王》苏天爵
南宋灭亡之后,张世杰,文天祥等人仍然不降,复立赵宋宗室益王赵昰、卫王赵昺等人为帝。元世祖忽必烈在至元十四年论功行赏封张弘范为江东宣慰使、镇国上将军之后仅一年就因南宋遗老张世杰立卫王赵昺于海上之事派张世杰的小主人张弘范为蒙古汉军都元帅,与李恒率军灭此赵宋余党。又赐张弘范锦衣、玉带,以安丰之事勉励弘范,任其选国库之名甲、名剑。至扬州,张弘范选将校以水陆二万大军,分道南征,以其弟张弘正为先锋,”弘正所向克捷,连拔数寨,又拔漳州、鲍浦寨,大破吴浚军十万于南丰,又于兜港复破吴浚、张文虎等人的十万大军,追击四百里,破瑞金、汀州,降其众二十万,擒文武将吏数百人。于是濒海郡邑皆望风降附。此战文天祥、邓光荐等人皆被俘虏,张弘范命儿子张珪拜邓光荐为师。文天祥在被俘途中作《正气歌》,张弘范读之颇为敬佩,待以宾礼。
十四年,拜江东宣慰使。其民新脱锋镝,王抚安之,期月境内称治。十五年,王入觐,请于上曰:“宋主既降,而其将张世杰奉其庶兄益王昰与弟广王昺南奔,既立昰于闽而卒,又立昺于海上,宜致讨焉。”乃拜蒙古、汉军都元帅以行,陛辞奏曰:“国朝之制,无汉人典蒙古军者。臣汉人,恐乖节度,猝难成功。愿得亲信蒙古大臣与俱。”上曰:“尔忆而父与察罕之事乎?其破安丰也,汝父欲留兵守之,察罕不肯,师既南,而城复为宋有,进退几失据,汝父至不胜其悔恨也。由委任不专,今岂可使汝复有汝父之悔乎。尚能以汝父宣力国家之心为心,则予汝嘉。今付汝大事,勖之哉!”面赐锦衣、玉带,又辞曰:“遗爝未息,延命海渚,奉词远征,无所事于衣带也。苟以剑甲为赐,则臣也得以仗国威灵,率不听命者,则臣得其职矣。”上壮之,出尚方宝剑、名甲,听自择其善者。既拜赐,又谕之曰:“剑,汝副也,有不用命者,以此处之。”且行,荐李恒为己贰,从之。《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十四年,师还,授镇国上将军、江东道宣慰使。十五年,宋张世杰立广王昺于海上,闽、广响应,俾弘范往平之,授蒙古汉军都元帅。陛辞奏曰:“汉人无统蒙古军者,乞以蒙古信臣为首帅。”帝曰:“汝知而父与察罕之事乎?其破安丰也,汝父欲留兵守之,察罕不从。师既南,安丰复为宋有,进退几失据,汝父深悔恨,良由委任不专故也,岂可使汝复有汝父之悔乎?今付汝大事,能以汝父之心为心,则予汝嘉。”面赐锦衣、玉带,弘范不受,以剑甲为请。帝出武库剑甲,听其自择,且谕之曰:“剑,汝之副也,不用令者,以此处之。”将行,荐李恒为己贰,从之。至扬州,选将校水陆二万,分道南征,以弟弘正为先锋,戒之曰:“选汝骁勇,非私汝也。军法重,我不敢以私挠公,勉之。”弘正所向克捷。进攻三江寨,寨据隘乘高,不可近,因连兵向之。寨中持满以待,弘范下令下马治朝食,若将持久者。持满者疑不敢动,而他寨不虞也。忽麾军连拔数寨,回捣三江,尽拔之。至漳州,军其东门,命别将攻南门、西门,乃乘虚破其北门,拔之。攻鲍浦寨,又拔之。由是濒海郡邑皆望风降附。获宋丞相文天祥于五坡岭,使之拜,不屈,弘范义之,待以宾礼,送至京师。获宋礼部侍郎邓光荐,命子珪师事之。《元史 张弘范传》
至元十六年正月(1279年),张弘范由潮阳港入海,至崖山,宋军千余艘战舰列于海中,城楼箭塔位于其上,张弘范遣奇兵断其退路,亲率一舟于前,众人随其后,宋军飞矢集如猬,张弘范等人不动如山,两军相接,元军拼死作战,弓弩火石交作,顷刻间连破七舟,宋军大溃,资政大夫陆秀夫抱其主赵昺赴水而死。张世杰遁逃至交趾,被海风吹落其舟而死。张世杰之部众与其余赵宋之将吏皆降。从此岭海悉平,张弘范磨崖山之阳,勒石纪功而还。
十六年正月庚戌,由潮阳港发舶入海,至甲子门,获宋斥候将刘青、顾凯,乃知广王所在。辛酉,次崖山。宋军千余艘碇海中,建楼橹其上,隐然坚壁也,弘范引舟师赴之。崖山东西对峙,其北水浅,舟胶,非潮来不可进,乃由山之东转南入大洋,始得逼其舟。又出奇兵断其汲路,烧其宫室。世杰有甥在弘范军中,三使招之,世杰不从。甲戌,李恒自广州至,授以战舰二,使守北面。二月癸未,将战,或请先用炮。弘范曰:“火起则舟散,不如战也。”明日,四分其军,军其东南北三面,弘范自将一军相去里余,下令曰:“宋舟潮至必东遁,急攻之,勿令得去,闻吾乐作乃战,违令者斩!”先麾北面一军乘潮而战,不克,李恒等顺潮而退。乐作,宋将以为且宴,少懈,弘范舟师犯其前,众继之。豫构战楼于舟尾,以布幕障之,命将士负盾而伏,令之曰:“闻金声起战,先金而妄动者死!”飞矢集如猬,伏盾者不动。舟将接,鸣金撤障,弓弩火石交作,顷刻并破七舟,宋师大溃。宋臣抱其主昺赴水死。获其符玺印章。世杰先遁,李恒追至大洋不及。世杰走交趾,风坏舟,死海陵港。其余将吏皆降。岭海悉平,磨崖山之阳,勒石纪功而还。《元史 张弘范传》
十六年二月,弘范至自漳州,直指崖山,恒率所部赴之。张世杰集海舰千余艘,贯以巨索,为栅以自固。恒遣断其汲路,其势日迫,谕降不可,乃阵于船尾,由北面逆行,捣其栅。索绝,世杰犹死战,自朝至晡,弘范督南面诸军合击,大败之。陆秀夫先沉妻子于海,乃抱卫王赴海死。从死者十余万人。获其金玺、后宫及文武之臣。其大将翟国秀、凌震等皆解甲降。焚溺之余,尚得八百余艘。是日,黑气如雾,有乘舟南遁者,恒以为卫王,追至高、化,询之降人,始知卫王已死,遁者乃世杰也。世杰继亦溺死于海陵港。岭海悉平,功成入觐,帝赏劳甚厚,将士预赐宴者二百余人。《元史 李恒传》
宋幼主出降,其将相陈宜中、张世杰扶益王昰、卫王昺浮海趍福,立益王,元以景炎,闽、广诸州应者十五,郡县豪杰亦争起兵。公出定反地,大破吴浚军十万南丰,浚走如张文虎,复合兵十万,又破之,兜港伏尸三十里。浚走,合其相文天祥瑞金,又大破之。天祥走据汀,别将孔遵穷追,并破赵孟瀯军,复其州而还。天祥复陷汀,行收兵出兴国,又击走之,追四百里,及之空坑,降其众二十万,禽赵时赏以下文武将吏数百人。益王殂,庙以端宗。世杰复立卫王,元以祥兴,移栅海中崖山,近去潮、广治四百里。公进复梅、循、英德与广之清远,走王道夫,击凌震海上,获船三百艘,禽将吏宋迈以下二百人。又破其余军茭塘。江淮省亦遣都元帅张弘范至自漳,与共围崖山。势计穷蹙,度不能国,资政陆秀夫抱卫王蹈海死,获其金玺,其将吏死焚溺者十万余人。翟国秀、凌震皆降,世杰遁去,风坏舟,死海陵港,南海平。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张弘范在平定南宋最后的一个小朝廷,勒石纪功之后,便回朝了。元世祖忽必烈赐宴于内殿,慰劳甚厚。然而张弘范在平南过程中了瘴疠,元世祖派遣御医到张弘范家中,并嘱咐每天都要给张弘范诊断病情,并派卫士看护,下诏除了家人等非必不可不见者不得入内打扰到张弘范。
有一天,张弘范突然感到不舒服,他自己也意识到病情不会好转了,便沐浴更衣,让婢女扶到庭院内,向大都方向拜了又拜,返回旧居酌酒作乐,把亲戚朋友们召集来,和他们一一告别。只留下了一句遗言,那就是不要在死后厚葬自己,一切从简即可。同年十月,他叫人把南征时元世祖忽必烈赐给他的宝剑与铠甲取出来,握着儿子张珪的手,珍重地交付给他。并且说:“我当年用这剑与甲为国家的统一立过功劳,你佩这把剑、穿戴此盔甲时,不要忘记了父亲的功劳!”说完就端坐而逝了,享年四十三岁。元廷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追谥武烈。元仁宗延祐六年加封淮阳王,谥献武。
十月,入朝,赐宴内殿,慰劳甚厚。未几,瘴疠疾作,帝命尚医诊视,遣近臣临议用药,敕卫士监门,止杂人毋扰其病。病甚,沐浴易衣冠,扶掖至中庭,面阙再拜。退坐,命酒作乐,与亲故言别。出所赐剑甲,命付嗣子珪曰:“汝父以是立功,汝佩服勿忘也。”语竟,端坐而卒。年四十三。 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谥武烈。至大四年,加赠推忠效节翊运功臣、太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齐国公,改谥忠武。延祐六年,加保大功臣,加封淮阳王,谥献武。《元史 张弘范传》
十月,入朝,赐宴内殿,慰劳良厚。然王以瘴疠疾作矣,上命尚医护视,日以状闻,遣近侍临议用药,曰:“吾有国事待其谋画,必尽伎速愈之。”敕卫士坐其门,曰:“九拔都病甚矣,非必不可不见者,宣诏止之可也。”疾革,沐浴易衣冠,俾左右扶至中庭,面阙再拜,返居室,酌酒作乐,与亲戚宾客为别,遗言毋厚葬。出南征时赐剑与甲,以畀嗣子珪曰:“汝父以是立功,其佩服毋忘。”语竟,端坐而薨。《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该怎么评价张弘范的这一生呢?张弘范从小素敏悟,喜读书,过目辄识大义,长成后更是身长七尺,修髯如画,机明气锐,言辨捷出,勇略绝人。又轻财下士,拔材于众,尚气节,敦信义,与人交,久而益敬,刚直自将,不为势位所屈,虽临之以威,而辞气洒落,理辩愈明。凡行军,非对敌未尝敢妄*;吏卒有病者,必为亲视医药;不幸死,必转送其家,为之涕泣陈说。薨死之日,天下莫不伤悼痛惜焉。临终之时,潇洒而去,唯有国家之事难以忘怀。如此完人,就连文天祥、邓光荐等敌国之人依然对其佩服不已。
在互联网有很多人说张世杰和张弘范都是河北保定人,结果一个有民族大义,一个投靠异族政权。我有必要在此澄清说明一下,古代和当今民族之分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古代并没有严格的民族划分,只有野蛮人(蛮夷)和文明人(中国)的概念。而且当时的天下,只是一家一姓之天下,宋灭后,赵孟頫一度赋闲在家。他的母亲丘夫人说:“圣朝必收江南才能之士而用之,汝非多读书,何以异于常人。”文天祥也在诗中以北朝称呼元朝,还允许其弟文壁入仕大元。
张世杰本是张柔麾下的一名士兵,而且还是同宗族。张柔驻守杞县时被夹谷显祖冤枉拘捕到和林的时候逃到南宋,弃张柔不顾。在南宋逐渐被吕文德,贾似道等人重用,在崖山之战中甚至出逃至交趾,如果不是船翻了,可能真的就隐姓埋名过一辈子了,其人在民生吏治上也并无特殊表现,为家为主为国都不能够称之为忠臣,竟被今人认为德行超过张弘范,是为中华民族的英雄。如此言论,何时止矣!
张世杰,范阳人。少从张柔戍杞,有罪,遂奔宋。《宋史 张世杰传》
又败宋师于泗州,还杞上。帐下吏夹谷显祖得罪亡走,上变诬柔,执柔以北。大臣多以阖门保柔者,卒辨其诬,显祖伏诛。《元史 张柔传》
始知卫王已死,遁者乃世杰也。世杰继亦溺死于海陵港。《元史 李恒传》
弓弩火石交作,顷刻并破七舟,宋师大溃。宋臣抱其主昺赴水死。获其符玺印章。世杰先遁,李恒追至大洋不及。世杰走交趾,风坏舟,死海陵港。其余将吏皆降。《元史 张弘范传》
元朝是首次将大理(今云南)、吐蕃(今西藏)、台湾及澎湖列岛等地纳入版图并设立行政机构的大一统王朝,很多过去大一统王朝的“羁縻之州”,到元朝“皆赋役之,比于内地”。按大一统的观念,张弘范是促成国族统一,弥合南北的英雄,按当时的观念,张弘范也被所有人所尊崇,文天祥在张弘范面前潸然落泪便是表露内心,尊重其人的表现。甚至文天祥也说如果能以道士的身份归故乡,可以当元朝的方外顾问,但是南宋降元故相留梦炎却坚决不同意,这也是日后在元曲中留梦炎成为经典奸臣形象的原因吧。
弘范曰:“国亡,丞相忠孝尽矣,能改心以事宋者事皇上,将不失为宰相也。”天祥泫然出涕,曰:“国亡不能救,为人臣者死有余罪,况敢逃其死而二其心乎。”弘范义之,遣使护送天祥至京师。《宋史 文天祥传》
祥曰:“国亡,吾分一死矣。傥缘宽假,得以黄冠归故乡,他日以方外备顾问,可也。若遽官之,非直亡国之大夫不可与图存,举其平生而尽弃之,将焉用我?”积翁欲合宋官谢昌元等十人请释天祥为道士,留梦炎不可,曰“天祥出,复号召江南,置吾十人于何地!”
《宋史 文天祥传》
南宋礼部尚书邓光荐对张弘范的评价是“据鞍纵横,横槊酾酒,叱咤风生,豪快天纵。存之穹壤,要是古今一奇。”
大明开国功臣宋濂也对张弘范有如此评价:“真人开天,时乘六龙。麾斥八极,群雄云从。剑气上冲,日星晦蒙。宋人不恭,假息海邦。帝命张王,汝师汝将。汝拔樊襄,汝渡大江。汝揭义旗,以受其降。王既受命,横槊上马。鸷击隼翔,有夫甚武。直奋大刀,众莫敢尝。王迎刺之,应手断肮。军气益扬,大声震天。敌有手若亡,遂籍其土疆。遗爝未息,厥势犹强。帝壮王之威,复命征征。宝剑名甲,锡自尚方。一麾而殒,海波镜平。崖山苍苍,武功洸洸。”
凡行军,非对敌未尝敢妄*。吏卒有病者,必为亲视医药;不幸死,必转送其家。凡赐与,即分颁士卒。麾下有功,赏或不时得,则慨然曰:人宣力如此,而受抑如彼,后或解体,将谁与共功乎!甚者为之涕泣陈说,不得请不止,故人乐为之用。及为元帅,虽有所刑戮,亦必为之恳恻申谕。仁闻既着,薨之日,天下莫不伤悼痛惜焉。
《国朝名臣事略 元帅张献武王》苏天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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