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兵兵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有说有笑,那时候,体力特别好,不知不觉就翻过了两座山,“阎王殿”我只去过一次,地方并不是太熟悉,我仔细辨认着方向,感觉再下到沟里,再从沟里往里走一段路应该就到了。兵兵一直说,怎么啥也看不见,哪怕打一只兔子也行,起码晚上可以烤着吃。肉,我们并不缺,被山狸子咬死的羊都是羊羔,虽然不算大,但也舍不得扔。沈叔都剥了皮做成羊肉干,,走的时候没少带,野兔烤着吃,其实并不好吃,要的只是那种氛围。
我寻找着下到沟里的路线,到山里,最好找路走,千万别瞎走,不然会造成不可想象的后果。这一点我很明白,找到下山的路,我正准备走的时候,兵兵在旁边突然说到,快看“鹿鹿”我抬头望去,一大群,起码有二百多只,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从一片被风吹光了雪的山坡上飞了起来。飞到天空中盘旋着,翅膀带动着风声,发出“刷刷”的声音。我急忙把枪从肩上拿下来,拉起枪栓,把枪指向空中,同时蹲下来,示意兵兵也蹲下,等它们在飞过来时有可能可以打一枪。
“鹿鹿”是一种鸟类,老家的叫法,其实就是野生的鸽子,但绝对不是斑鸠。它和鸽子非常相似,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它们的嘴巴,野鸽子的嘴很细也很尖。其他的都一样,灰色。公的野鸽子也会在悬崖上低着头,来回踱着步子,喉咙发出“咕咕”“咕咕”的叫声,它们在悬崖上做窝,秋冬季成群,我最多一次见过三四百只。其肉质极其鲜美,也是野生动物里最好吃的一种肉。它们落地觅食的时候,总会有两三只站岗放哨,看见有人过来,就会发出警报,站岗的一飞,整群就会飞起来,所以猎人很难走到射程内,有经验的猎人在悄悄的接近它们的时候,往往只能选择爬过去的方式,等它起飞了飞过头顶的时候,向天空开枪,它们的翅膀是展来的,增加了受力面积,一枪可以打不少。
果然,它们又盘旋着向我们飞来,等飞到了我们的上空,枪声响了,但是,天上飞过的野鸽子没有什么动静,兵兵在旁边开始奚落起来:“咋打的,一个没打到,啥也干不成”一句话还没完,天上开始往下掉了,一个接一个的掉,我扔下枪就飞奔了过去,一个接一个的逮。有死的,也有活的,活的是翅膀断了,掉下来也摔的差不多了,我捡了四只,兵兵逮了三只,开心的不行。兵兵把它们装进背包里说,哎呀!晚上可以烤一个尝尝了,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么好吃。其实这时的枪里装的是豌豆一样的铁砂,由于个头大,装的不多,若是高粱砂,一枪起码十多只。
我又装好了枪,下到沟底,开始往里走,这时,终于发现了兔子的足迹,刚好,它也是往里走,我们就跟着它的足迹也往里走。其实,我的目的是狍子,打一个顶一个,百十来块钱就有了,之所以跟兔子纯属顺便,万一干粮吃完了,它也可以顶一顿。跟着跟着兔子就跑到林子里去了,我们也懒得找它,继续往里走,这次的路和我和师父上次来的时候不是一条路,这条路也是我第一次走,所以我也是走走停停。生怕走错了地方。
一进“阎王殿”的山口,就发现了远处有一棵很粗很高的大杨树,在树下看见有一条红色的影子,我自言自语说道,难道这里有人下套子?我本以为那块红色的影子是猎人下套做的记号。等我们走到树底下,才发现这棵树有多粗,起码要三个成人才能搂的过来,我关心的是哪块红色的东西,我绕着树开始寻找哪块红色,在我看到哪块红布时,才发现了这颗树的不简单。在红布上赫然写着“有求必应”四个黑色的大字,在红布地下是一个不是很深的树洞,树洞里立有一块木质排位,上面醒目的写着:奉供,狐大仙之灵位。字以横二竖六的方式写这,意思是奉供二字是横着的,其余六个字是竖着写的。兵兵过来一看,和我说道,这里谁供的这东西,这么远谁上来上香呀!看着我又说到,你拜不拜,我说,若是供的山神爷,我会拜拜,供个狐狸精我才不拜呢!
以前和师父进山打猎的时候,师父总是在山口拜山神,保佑多打猎物,到了我这一代,我差不多都忘记了。我自顾自的往里走,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今天到了地方还要找地方搭窝棚,两个人搭个窝棚起码也要四五个小时。时间很紧张,兵兵在后面让我等等他,我说:“快点,都十二点了,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当我们走进这片地方,感觉完全和外面不一样了,刀削斧砍般的悬崖,茂密的树林,白雪皑皑。地方虽然很大很大,,但总感觉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感觉非常压抑。当我走过那个摔死很多人的那道悬崖下面时,那种感觉更明显了,就连一旁的兵兵也发着牢*:“这地方感觉不对劲,你发现没”?我没有理他,告诉他快点往里走。不得不说,这里猎物的就是不少,等走过了那片悬崖,就发现了一大群野鸡,突,突的飞了起来,飞进了林子。雪地上到处是野兔的脚印,还有狍子的脚印。我顾不上看这些,因为我知道,找到搭窝棚的地方最关键,在这大山里,没有窝棚,一晚上肯定会被冻死。
我想远离那片山崖。不是怕,只是不舒服。我是个猎人,胆子很大,以前一个人打猎时也是经常住在荒山野岭的窝棚里,除了有点孤单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我也遇到过过很多奇怪的事情,我从来不会放到心里去。但今天这种感觉,绝对是第一次。有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甚至我的脾气也急燥起来,催促他快点。我不想在这里多停留,哪怕是一分钟。
走出那片悬崖很远很远,在一个小山坡上找好地方,搭起窝棚,太阳正好落山了,我们开始收集木材,准备过夜。可是我突然觉察到,那种感觉又来了。我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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