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夜空】第195期｜汪燕燕：听春“归真园”（月下梦荷）

新安

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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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春“归真园”

汪燕燕

归真，顾名思义，是指回归本来的自然状态，返璞而归于天然本真。

甲辰年春，一场凛冽的冻雨过后，天清气朗，云开日出。一行人去休宁“归真园”。车临近一高速口往左拐，山不高，入口处稍陡，驾车的女士稳稳掌控方向盘，直驶山道，过了一个木头搭建的简易门框，进入群山怀抱中。同车的人打趣道：“进了山寨了。”上得山来，雨后初霁，蓝天碧宇，满目春山染绿，山谷云雾如薄纱，氤氲山壑虚幻缥缈，恍入仙境。自然先去拜望“归真园”主。

沿着山石土道，穿过一个山门，两截石柱和两截木头支撑起原木门檐，两个竹编灯笼外观精致、左右对称悬挂檐下，仿佛一圈圈古老的年轮在这里亮起。

缕缕梅香引路，梅枝掩映中，一抬头，几间连着的房子瞬间呈现在眼前，大门左边老树苍古遒劲，枝杈横陈。石桌石凳、古壶古瓶、竹木篱笆，以及造型各异又不失别致的花盆里花木相生，千姿百态，竞相展现主人的情趣。

右边一剪梅花别样娇，清瘦的枝间，一朵朵白里透红的花朵连缀枝头，超凡脱俗。近前，花瓣透明润滑，如冰雕玉琢，冰清玉洁的雅姿惹人怜爱；笑傲风雪、凌寒绽放的风骨更是让人钦羡。

嗅着梅香，沿着中间砖块小径攀升，最终到达圆弧型门前。这里仍然是木柱架构，三角形的房顶上覆盖着日晒雨淋了很久的树皮，带着自然原始之美，俯瞰世事沧桑，为人遮风挡雨。屋檐下门洞上木柱架构上也是树皮覆盖，参差粗糙却不觉杂乱，龙鳞般超然。右侧木栅栏间草色青青，左侧古木桌上点缀着梅花兰草。跨过砂砾间垫脚的石块，踏上木地板，门楣木牌上“栖心”两字引人注目，推拉门两侧的对联“风来梅花香雨过琴书涌”寄寓着主人的雅意。

主人将我们引进“归真园”内，围炉煮茶，几人在一张老树木凳上坐定，室外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室内茶香袅袅、热气腾腾，主客品茗，相谈甚欢，时光慢了下来。细细的麻绳编制的帘子像屏风遮隔着正门，帘下的桌上古玩甚多，貔貅、石雕、笔洗、花瓶，等等。松球、残荷、灵芝，尤其一个精巧的微型竹篓里的一串野柿，虽已枯干却未褪尽的红色和这里的格调丝毫没有违和感，倒觉得小小竹篓装着大乾坤。书桌上有本翻开的国学经典《庄子》。墙上的书法“听春”将文人雅趣推向高潮。

谈笑间主人带我们到园外，山峦起伏、春回大地，踩着地上被岁月染红的松针，倾听大自然的草长莺飞。不一会，就见石崖绵延，让人惊讶这绿意葱茏的山间怎么还藏着如此庞大的石崖？转眼，一突兀的石岩上“坐忘”二字引人入胜，松枝旁逸斜出，晴空下，松倚石俊，石因松奇。天地间，有人盘坐在石上，聆听松风，拍照留影。

不远的山崖下有水田，归真园主说夏天用来种藕。李商隐有诗曰“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早春，想着藕花时节，划起小船，在月下欣赏荷的清雅，仿佛听到凌波仙子踏歌起舞，心生愉悦。

“黄昏之美，美在日晖”，原路返回归真园，一束光波照耀下来，正好在一绿衣男士手掌逗留、绿色恰是春的颜色，此刻，他仿若春的使者。

在“归真园”吃着农妇做的土菜宴，竹笋、野芹、腌辣椒，山中采的石耳，天然真味，清淡可口。

走出“归真园”，心中无一物。星空下，万籁俱寂，恍若仅听见大地的心跳。梅影绰绰，听园主念叨“梅妻鹤子”，心境旷达超脱，有着苏轼的“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的唯美。

阳和启蛰，零距离倾听春天，想着“归真园”窗下的古琴，是在等冰肌玉骨、手如柔荑的狐仙娇嗔弄琴心？这个要问归真园主，只知道主人姓胡名兆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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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汪燕燕，女，祖籍徽州，现供职于安徽省黄山市徽州区图书馆，安徽省作协会员。2014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散文集《蓝墙》，入围首届黄山市文学艺术奖。2015年获得文学创作三级专业技术职务任职资格。入选2017年黄山市作协首次年度优秀学员。散文《京城客人徽州缘》在2009年全国散文作家论坛征文大赛中，荣获二等奖；2015年《絮冉蓝墙》获“梦寻徽州”征文三等奖；2015年《慈善的回报》获2014-2015年度安徽省残疾人事业好新闻一等奖；2019年《报春的使者》获黄山市“我和我的祖国”主题征文优秀奖；2020年《十九曲的老篾匠》获“寻找徽州最美非遗故事”征文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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