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好汉出身各不相同,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对付习惯打败战的宋军还可以,对付实力较弱的田虎王庆也凑合,真正遇到辽兵和方腊军,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梁山五虎上将中的大刀关胜、双鞭呼延灼,再加上八骠骑中的金枪手徐宁、急先锋索超,也没能拿下耶律得重的四个儿子:“四对儿在阵前厮*,绞做一团,打做一块。”
没羽箭张清的石子能把缺少盔甲保护的梁山好汉打得头破血流,但是在真正的疆场厮*中,就根本不是弩箭的对手了:他的石子从敌将头盔旁擦过,敌将的弩箭却射中了他的咽喉,要不是神医安道全还在军中,张清就熬不到征方腊了。
大兵团作战,不同于江湖私斗,浪子燕青和眉面目焦挺的相扑技术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戚继光在《纪效新书》中这样概括冷兵器时代的短兵相接:“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还他,只是一拥齐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跳动?若身上盔甲坚好,就被他戳砍我一下,不能伤入,我就手艺拙,第二下也*到他身上!”
戚继光用鲜血凝成的经验教训,后来成了克制倭寇的法宝。用《纪效新书》的标准来衡量梁山好汉手中的兵器,我们就会发现:要对付辽国骑兵,也就是少数几件管用,就连智多星吴用手中的铜链,也比绝大多数好汉手中的朴刀惯用——除非他们把刀头横着绑,做成岳家军敢死队用的“麻扎刀”,但是想让梁山喽啰像岳家军那样面对雷霆万钧的重甲骑兵而不四散奔逃,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朴刀在古代也叫“着裤刀”,“着裤”不是挂在裤子上,而是用木杆装在刀身后面一个圆筒里,就像乡村的锄头、铁锹一样,那个套木杆的筒子就是“裤”。这个名词很形象,短刀装木杆,就像把腿伸进裤子,卢俊义的朴刀就是这样组装成的。
我们看电视剧里宋江扛着的那把朴刀,有一个明显的漏洞,那就是没有连接刀身与木杆的“刀裤”,别说跟对方的兵器磕碰,就是砍在敌人盔甲上,也会一分为二,手里攥着木杆的宋江,六尺身躯肯快就会变得不到五尺——脑袋被人拿去记功了。
大兵团作战,不算真正兵器的朴刀可以说毫无用处,又是在冷锻甲比较普及的西夏和辽国、金国,一般的制式刀枪根本就奈何他们不得,所以宋朝百姓才会无奈地说:“他有狼牙棒,我有天灵盖儿!”
清代周纬在中国兵器史稿中这样评价宋朝兵器:“宋代铁兵之质料不佳,入墓者早已化为腐铁,保藏者屡经兵乱,亦皆荡然无存。”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当时号称科技水平和经济实力世界第一的宋朝,武器装备居然不如西夏和辽金精良——冷锻甲其实是西夏人“发明”的。
沈括在《梦溪笔谈·器用》中介绍了冷锻甲的强悍防御力:宋朝镇戎军将领得到一副,藏在箱子里当宝贝,宋朝出将入相的魏国公、魏郡王韩琦曾经实验过,五十步之外,强弩也射之不入。
宋朝的弓弩水平还是可以的,但即使是宋军引以为傲的弓弩,对重甲骑兵的效果也大打折扣,梁山好汉手中五花八门的兵器,效果就更是微乎其微了——要没有施耐庵帮忙,可能任何一支辽国地方军,就能团灭梁山一百单八将,童贯曾带领宋朝最精锐的二十万大军去打被金国打残的一万辽兵,结果被人家赶了鸭子。
梁山好汉的核心战斗力,还得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落草为寇的原朝廷军官,也只有他们手中的制式兵器,才有可能在对辽作战中起到一些作用。
卢俊义大战耶律四小将的时候,用的就是长枪而非朴刀,因为他十分清楚,用朴刀跟辽将的精良兵器死磕,那就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我们细看中原与北方步骑兵的对决,就会发现刀枪剑戟的优势都不明显,甚至可能还处于劣势,但是千年以来,好像最后都是北方败了,这说明只要肯动脑筋,总是可以找到克敌制胜办法的。
宋朝一直以没有燕云十六州所以没有好马为借口,可是朱元璋别说燕云十六州,连一块坟地也没有,最后还不是把王保保撵得抱着木头游过黄河、把妥懽帖睦尔撵得连玉玺都丢了?
对付铠甲坚韧的正规军,别说是石子,就是寻常刀剑也没啥鸟用,要破重甲骑兵,最好使的是鲁智深的禅杖、秦明的狼牙棒,智多星吴用的铜链、火眼狻猊邓飞的铁链如果足够沉重,也可以构成一些威胁,宋江的朴刀就显得比较弱鸡了。
鲁智深的禅杖,秦明的狼牙棒,在《武经总要》中均有记载,只不过鲁智深用的,并不像电视演的那样,是一把有锹头和月牙的方便铲,而更像宋军制式兵器柯黎棒:“取坚重木为之,长四五尺,异名有四:曰棒、曰轮、曰杵、曰杆。有以铁裹其上者,人谓诃藜棒。植钉于上,如狼牙者,曰狼牙棒。”
狼牙棒并非金兵专用,宋军和明军也大量装备,梁山好汉中的鲁智深和秦明都是正规军出身,他们自然会选用比较实用的装备,对辽作战,这二位手中的打击兵器,比林冲的丈八蛇矛和关胜的青龙偃月刀更高效。
鲁智深的兵器形制,半壶老酒曾写过好几篇稿子,这里就不再赘述,这位种家军宿将,是不会拿着宋军的铁片子去跟辽兵作战的,这是他与西夏打仗时积累的宝贵经验。
除了势大力沉的狼牙棒、柯黎棒,梁山好汉手中还有几件破甲利器,那就是呼延灼的双鞭、孙立的单鞭。
竹节虎眼鞭和十二三斤重的水磨八棱铜鞭,在《武经总要》和《中国兵器史稿》中也都有记载:“鞭其形,大小长短,随人力所胜用之。人有作四棱者,谓之铁简,言方棱似简形,皆鞭类也。”“宋人之用短兵,微特不重剑,抑且不重刀,如蒺藜、蒜头、原系羌戎兵器,铁鞭多节,系袭晋代遗制,连珠三节鞭,亦系胡人器型。”
棒和鞭都是破重甲骑兵的利器,吴用的铜链和邓飞的铁链是什么的东西,到现在还争论不休,有人说“链”就是“锏”,吴用的兵器跟秦琼是一样的。
汉字简化是一件好事,在扫盲时可以事倍功半,但是简化之后也会产生许多歧义,比如吴用的“铜链”,在原始版本中就不是这么写的。
半壶老酒手上有一本注明“中原贯中罗道本名卿父编集”的万历二十二年影印本《水浒志传评林》,这本书中吴用的兵器就写做“铜錬”或“铜鍊”。
如果是前者,就是“铜链”,如果是后者就应该念“铜锏”,因为年代久远,后面那一半是“东”的繁体还是个“柬”字,是无法区分的,后世为了简便,直接将其写成铜链也是极有可能的。
清乾隆二年进士程穆衡在《水浒传注略》中给出了这样的解释:“錬(鍊)即锏字,军器,似剑,有脊而无刃,非锻炼字。”
这样一看,我们就明白吴用手中的家伙为什么能隔开赤发鬼刘唐与插翅虎雷横的朴刀了:只有像秦琼那样又重又硬的打击兵器,才能达到这个效果,如果只是一根铜链子,吴用就是有高深的内功,也难以把铜链使成铜棒。
吴用的铜锏,平时是吞在袖子里而不是缠在腰上,在两军阵前,吴用的打扮是“凫舄稳踏葵花镫,银鞍不离紫丝缰。两条铜链挂腰间,一骑青骢出战场。”
吴用“挚两条铜链”、“手提铜链”、“腰悬两条铜链”的描述有很多,如果软兵器,吴用是不可能手提要挂的,他缠在腰上就行了。
这样看来,要对付辽国重甲骑兵,吴用的“铜锏”居然也能派上用场,这就有些搞笑了。
半壶老酒对古代冷兵器了解不多,所以最后还得有请读者诸君发表高见:梁山一百单八将手中的兵器,哪一种*伤力最大?要对付辽国金国的重甲骑兵,除了鲁智深的禅杖、秦明的狼牙棒、呼延灼孙立的钢鞭、吴用的铜锏,梁山好汉还有哪些兵器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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