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五月的中午,暴雨雨已经连续下了十个小时,前所未有有的大雨已经把先进村的小河灌满,河水已经漫过农田到了村口的大龙眼树。
年过六旬的阿荣嫂在自己瓦屋不急不慢编织着客家簸箕,汗沾满了完全褪色的花布衬衫 ,仿佛漫天的雨水是就是她身上滴落的汗。他的老伴,啊古叔也年将近七旬,正带着老花眼镜编织着荔枝框,赶着荔枝上市卖个好价钱。楼顶又忽隐忽现出小孩子的哈哈声。
突然门口的大黄狗狂吠了起来,怕是嗅到鬼了。三个人穿着雨衣,一路狂奔过来,走在后面的两个人嘻哈着脸,隐约听见: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前面尖尖瘦瘦的叫蛇强,是村里的治保主任,他用力一脚就踹开了阿荣嫂半掩的木门,两老倒是没有半点惊讶,阿荣嫂更是头都没有抬动看一眼。
“快跑,马上上山,接到市水利办通知,水位40分钟后将上涨两米到三米!”蛇鼠强很有权威地下达命令“把能带存折钱财带上即可,鸡鸭鹅家禽我们统一帮忙管理,有村庄所有的瓦屋都被浸塌了。”“真的?你不会又想打我养的土鸡鸭主意?上一次已经被你硬生生无缘无故抢走了我五只土鸡,现在我不放养了,圈养在自己房间都不行了?”阿荣嫂瞪着眼睛咬着牙把话说完,恨不得要簸箕盖到他们的嘴上。养的鸡鸭那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呀。
“信不信由你,孤寒种,谁要你的鸡,活命要紧吧!反正我已通知你家了。”说罢,第一个甩手而去,后面两个人盯着屋里面的咯咯叫的鸡,若有所思一会也跑了。
“老头,那几个畜牲不像在吹牛,稳妥起见还是上山避一避。”古叔没思考嗯了一声,就放下手中的活跑进房里收拾贵重家当。阿荣嫂也第一时间拎着几乎编织好的簸箕走到两个满是鸡粪的鸡舍,把一只只精神抖擞的肥鸡用竹篾捆扎好放摆放到簸箕里,嘴里还喃喃自语“不要怕,哪些畜牲跟大水都害不了你们。”
等收拾好,古叔用荔枝框挑着一大坨散发着老人味的被褥衣服等先出了门,阿荣嫂也慢条斯理收拾好锅碗瓢盆还有80年代的黑白电视,这些放一簸箕,另一头供着鸡,一米四五的身段子,一挑就起走,仿佛挑起了希望。刚要踏出门,稍停了一下,望了望阁楼上的小木床,迟疑了一小会,还是没有表情地府着身子出门上山了。小床好像听见两老都跑了,哇哇地摇动了几下。
大水已经漫过小腿了,但庆幸的是,阿荣嫂的两个簸箕在她僵硬的小身板支撑下,即使像荡着秋千,也没有沾到一滴水。上到半山的一片竹林高地,已经挤满了村里的老老少少,有的戴着竹帽,有的撑着伞,蛇鼠强也在那里,嘴角露出一丝的满意,仿佛跟当日接到上面利好好政策一样,比如禁止村民散养鸡鸭鹅,禁止乱盖房屋,禁止乱耕种菜地等等。
随着几个小孩的哭闹,几个村民开始议论纷纷“真是天*的鬼,活了六十年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大的雨!”“我读初中那一年也遇到过,但是也没有说雨水能浸漫到两米深,肯定老天要报复了”,另一个村民中年模样的颇有知识深沉地说“这个是计谋,怕是要把我们的瓦屋都通通铲除,整改市容市貌了。”“对对对,有道理,还是你想的深远,应该就是这样。”顿时人群里更是窃窃私语,蛇鼠强脸上犹如挂了太阳。
突然间一男一女各抱着一捆菜像疯狂的水牛一般跑上来,正是阿荣嫂的儿子番薯跟阿金,迎面便对着阿荣嫂大吼“老太婆,我的大娃呢?有没有抱上来?”阿荣嫂照例没有看一眼焦急中的阿珍,只顾摆弄簸箕上的宝贝,“没有,忘记了,还在小床上”这时候冷的有点发抖的啊古叔开了口。“你这个挨千刀,该死的老太婆,你太可恶了,孙子你都不顾不理,却担着两簸箕的废物!我知道你想把他淹死!”阿珍一边说一边跺着脚,没说完就扯着老公飞下山。
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阿荣嫂的簸箕上,“那个脑瘫儿太可怜了,还是个男孩,两公婆要修理空调奔波没法照顾,奶奶也不理。”“听说她劝他儿子把那个脑瘫儿扔掉,重生一个男孩。女的不同意,从此闹的不可开交。”“脑瘫儿是很麻烦,男照顾拖累…”,基本上都是妇女在议论纷纷,男得只顾抽烟,时不时露出几个惋惜的表情。
阿荣嫂终于顶不住雨中的声音,破出高亢的呐喊“我们做妹仔的时候,生个女孩不要,把她淹死那不是很正常吗?”,话音刚落,一堆雨滴从竹林上空打落,众人也没有敢接话,都面面相觑。
不一会,阿金背着一个五岁大的小孩爬上来,番薯在后面用手撑着孩子的背。还没放下孩子,阿金又开始了怒骂:“你这个老不死欧泥鬼,你会有报应的,当年我*,你连个母鸡都不舍的汤给我吃,整天就背着个簸箕去种菜卖菜!就怕你到时候有钱没命花!”众人沉默面前,阿荣嫂也不甘示弱,铿锵有力说:“是你自己的问题,*时砍断了扫把!以前我老母生我们九个小孩都没有吃个鸡,我们也不用照顾,一样好好的!”
轰轰轰,阿荣嫂的泥砖瓦屋倒了,声音盖过了他们的怒火,众人却也不以为然,啊古叔探着头看了看望了望,只是一声叹息,似乎不相信是真的,那屋子他住了将近五十年,有感情了,可不,当年他初中毕业,也算高材生,村里安排他去深圳做公安,这是人人挤破头都想做的工作, 他硬是要留在村耕田不离开瓦屋,他说人人都做官了,谁来耕田?雨继续下,但是声势要小了一点,村里基本上的瓦屋都倒了, 祠堂也没坚挺住。
村里人都在山上过了一夜后,第二天都各自散去。没了房屋的住村委大饭堂,不愿意的可以每家领一顶帐篷。
阿荣嫂是不愿意住大饭堂的,因为她要照顾她的鸡鸭。送了两只鸡给蛇鼠强换来了两张帐篷。刚刚摆弄好帐篷,阿金又跑来骂架了,“为什么不帮我领一张帐篷?你不知道大娃生病了吗?你真的想跟你的鸡过一辈子?世界上有你这样做奶奶的嘛?”“我怎么了,你自己生的脑瘫儿你自己照顾,除非重新给我生个男孙,我嫁到这里来的时候,我的童养媳家婆也是没有帮我照顾过孩子!”
阿荣嫂越说越理直气壮,眼见阿金怒火中烧就要掀翻阿荣嫂的两个簸箕,一旁龇着牙蹲着看热闹的邻居虾公六准备跟踪即将四处逃散的鸡鸭,心想今晚可以吃个白切鸡咯,说时迟那时快,蛇明又带了两个人气哄哄走过来,“阿荣嫂你们,先不要吵,市里有通知,安排我们统计一下塌倒的房屋,政府会统一救助,听说可以每家申领盖一座水泥房,届时政府补贴三万。”
“可以盖房子!我登记!麻烦帮你大婶申请呀,鸡,你再拎两个过去!”阿荣嫂此刻终于显露出一点点颤颤兢兢了。只见蛇明竖起三个手指说“鸡不要了,先给这个数,名额有限。”说完歪着头走了。
“先给三千,蛇鼠强主任肯定是先给三千这个意思…得快去找老头商量”阿荣嫂有点激动也有点慌张,完全不顾眼前撒泼的阿珍了。
这个时候对面目睹此况的虾公六脸色变了赤红“他们家要盖房子了?我们家也要,虽然已经有水泥房了,对想尽一切办法。”
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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