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岁的腾格尔拿下《中歌会》冠军之后,接受媒体专访时他表示已经萌生“封山”之意,计划不再参加任何音乐竞赛类节目。
腾格尔一直活跃于各大卫视的音乐选秀和综艺,《歌手2018》《蒙面唱将》《我为歌狂》《天籁之声》等节目中都有他的身影出现。
谈及不再参加比赛类音乐节目的原因时,腾格尔说:一方面比赛非常辛苦,自己精力有限;另一方面,应该把机会留给年轻人,“不能老站在那里”。
事实上,歌坛上新潮的东西、网络上的流量,“萌叔”腾格尔都玩的溜溜转。
如果把时间轴拨回到10年前,提起腾格尔,大家对他的印象都是唱着《天堂》的蒙古歌王,出现在庄重的大型晚会里,属于高台楼阁里的高雅艺术者。
时光流转,岁月荏苒。
大概谁也没想到,这匹高原上的“苍狼”,摇身一变,成了综艺舞台上的“小绵羊”,比张艺兴还要软萌。
2019年湖南卫视元宵晚会上,大叔腾格尔穿上了一身荧光黄色运动服,脚踏动感单车,带着一群年轻人唱起了火箭少女的《卡路里》。
对于近年来频频魔性改编热门歌曲的腾格尔来说,选曲本身已经不足为道。
然而,细心的观众发现腾格尔的歌词和嘴型对不上。事后,“腾格尔假唱”一度窜上热搜榜。此事再次引发关于老艺术家下海唱神曲的争论。
早已进军高雅艺术殿堂的腾格尔为什么要让自己趟浑水?
改编神曲会让他晚节不保吗?
01
1997年,腾格尔发行了这首《天堂》。简朴的歌词,配上腾格尔浓浓草原味的唱腔,在工业化大潮下,这曲旋律激发了无数都市男女对于天堂般的联想和向往。
“蓝蓝的天空,清清的湖水,绿绿的草原,这是我的家”。
正如词中所唱,腾格尔的家乡是一片真正的茫茫大草原,黄昏时分,野芦里藏着啼叫的鸟,不远处一池清澈的湖,夕阳下波光粼粼。
2000年,《天堂》获得中国原创歌曲金奖,次年又获得两项华语音乐大奖。自此,腾格尔成为国宝级歌唱家、国家一级演员、蒙古歌代表人物,“草原歌王”的名号由此而来。
然而,《天堂》是腾格尔最宝贵的荣耀,却也成了他最沉重的十字架。
2015年,腾格尔参加《生活大爆笑》时,主持人大鹏问他,“《天堂》这首歌唱了多少次?”
腾格尔答道:“到现在唱了有1000多次了。”
大鹏调侃道:“20年就指望一首歌活着,也是挺了不起的。”
腾格尔笑了笑,无奈地说:“其实我每年都有新歌啊!”
细算下来,腾格尔每年要唱50次《天堂》,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所有商演几乎只能唱这一首,“因为其他歌大家都没听过”。
2019年3月份,腾格尔参加了综艺节目《少年可期》。节目里,他成了当红偶像男团乐华七子的师傅。
录制第二天,腾格尔在自家院里宰羊设宴。
席间,他对着这帮男孩说,“叔要是一直唱《天堂》、《蒙古人》的话,估计你们都不认识我。”
说完他哈哈大笑,戏谑地调侃道:“我估计你们认识我都是通过《卡路里》”。
02
其实,腾格尔的成名翻身仗,并非一首《卡路里》之功。
早在2013年,腾格尔就推出了与《天堂》风格迥异的《桃花源》。
在mv中,腾格尔剪去了90年代标志性的黑色卷曲长发,脱下了厚实的蒙古长袍,化身撑船的光头渔夫,和一群身披彩色轻纱的美女搓麻将,捉迷藏,跷跷板。
大张伟形容《桃花源》是“老哥去夜总会”。
随后,腾格尔翻唱了网络热歌《可能否》,本来是一首小清新,在腾格尔的嗓子下,秒变成开着吉普车在沙漠里生死时速。
大概谁也没想到,这位蒙古歌王还有耍宝搞怪的一面。这首歌爆火,在网易云上有5万多条评论,比《天堂》整整高出6倍之多。
火了之后,腾格尔终于有了不再唱《天堂》的自由,然而他也在放飞自我的路上走得越来越远。
2017年,腾格尔参加节目《不凡的改变》,改编国民歌曲《隐形的翅膀》,张韶涵的柔美瞬间变成了腾格尔的魔性草原嗓。
网友戏言,“隐形的翅膀成了钢铁之翼”。
参加《蒙面唱将猜猜猜》,腾格尔选择了儿童动画片里的葫芦娃,腰间还挂着两支瓜藤。
在新歌MV里,腾格尔甚至戴上了粉色兔耳朵,毫无禁忌地扭起了秧歌。
在一系列猛如虎的“毁歌”翻唱后,年轻一代印象里的腾格尔早已不是《天堂》,而是“一个试图把华语乐坛拽到呼伦贝尔大草原的男人”。
03
90年代,腾格尔在台上唱歌,高潮处时会尽情嘶吼,五官不自觉地紧紧皱成一团,仿佛用上全部感情和力气。
如今,各种综艺舞台里的他,表情夸张诙谐,乍看起来像个油腻大叔。
放飞自我为腾格尔带来空前的流量,却也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一次采访中,记者问腾格尔,从《天堂》到《桃花源》,这样的转变是不是为了讨好年轻人?
他答道:“其实我是很认真地写的。如果我一直唱《天堂》、《蒙古人》这样的作品,没人听啊,已经被淘汰了”。
记者继续问道,“音乐的艺术性和娱乐性,存在孰优孰劣吗”?
他想了想,说:“谈不上。社会发展到今天,经济、互联网发达,开放的年代,人们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这是顺其自然的事。很多老音乐家会说,担心越来越娱乐化,民族的艺术消失什么的。但现在就是这个趋势,你根本管不了”。
腾格尔喝了口茶,继续说:“一个人生活在哪个年代,就应该为那个年代服务”。
如此回答与马东接受访谈时的答案如出一辙。
马东出走央视,被视为从精英走向民众的“堕落”过程。尽管《奇葩秀》、《乐队的夏天》等节目收视不俗,马东本人还是被文化精英分子斥责为不入流的“文化商人”。
当许知远对马东提出质疑时,他不疾不徐地答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文化只能是结果,不能是目的”。
邓丽君火的时候,被指责为靡靡之音。周杰伦红的时候,被骂成误导小孩。然而时过境迁,多年之后往前回顾,那个时代的文化就是邓丽君、周杰伦。
艺术的高雅与否,不应该是捆绑个性的牢笼。灿烂的时代,观众需要静守一隅的老艺术家,也需要与民同乐的“老顽童”。
严肃也好,娱乐也好,荆棘丛生的生活早已规定了个人的生命姿态,我们要做的,不过是让自己不那么拧巴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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