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18年10月16日,北京大学首钢医院安宁疗护中心,一间病房里,患病男子躺在病床上,他的老伴儿手拿念珠在一边陪伴。摄影 / 新京报记者尹亚飞
从数字看,位于北京大学首钢医院住院部14层的安宁疗护中心是全院与死神最近的地方——从2017年3月至今,病房里前后入住了三百余位恶性肿瘤末期病人,平均入住率不到一个月,仅2018年就有106位患者离世。
作为中国首个设立在三甲医院的安宁疗护中心,住在这里的病人与他们的家人都主动选择放弃有创的积极治疗,以一种更平静的方式与疾病共处。
在现行的医疗护理模式下,安宁病房几乎已成为生命终末期患者为数不多的最优选择。
安宁病房内的众生相
(图片均拍摄于2018年10月~2019年3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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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宁病房里,一位患者的床头前挂着便携式播放机,循环播放着佛经。他们说,佛经能让内心获得平静。
△ 安宁病房里,护士正在询问病人今天身体的情况。
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在入住安宁病房时,心中便清楚这样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放弃与癌症本身的积极对抗、放弃大型检查、放弃有创的外科手术。
医生大多是根据病人实际情况使用安宁疗护的药物,缓解或减轻病人的症状的同时维持基础生命,温和度过临终期。
△ 安宁病房里,两名护士正在照顾一名病人,病人家属则在一侧忙碌着。
△ 安宁病房里,三名护士正在询问病人身体感觉如何。
△ 安宁病房里,三名护士及一名护工正在照顾一名病人。病房的落地窗上贴着一张福。
△ 安宁病房里,护士正在给一名病人按摩脚。
△ 安宁病房里,两名护士正在照顾一名病人。
首钢医院安宁病房墙面上的那幅普通挂画,实际背后隐藏了三个医用圆形管道插口,分别对接Vac(负压吸引)、Air(压缩空气)、O₂(氧气),方便及时护理病人。
△ 安宁病房里,三名护士在巡房时发现一扇窗户开的太大,一名护士站在凳子上将窗户关小。
△ 安宁病房里,医生正在给病人处理引流管。
△ 安宁疗护中心,护士站的台子上摆着病人等待送检的血液样本。
△ 安宁病房里,护士正在给一名病人打针。
△ 天黑了,安宁病房里的情况映在一扇玻璃上。
△ 安宁病房里,三名护士正在照顾一名病人。
△ 安宁病房里,两名护士正在照顾一名病人,病人家属站在一旁。
除了让病人温和度过临终期,在安宁疗护中心里,也会有心理医生对病人家属的心理状况进行辅导,进行死亡教育。
“家属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们更多是告诉他们在最后一天到来之前能帮患者做什么,还能陪他干什么。”肿瘤科医生曹凤说。
△ 安宁疗护中心,腿摔坏了的曹凤医生拄着拐在病区巡房时,一位家属上前向她咨询问题。
△ 安宁疗护中心,一名护士正在解答家属提出的问题。
整个安宁疗护中心内,人性化的细节几乎在病房规划时便已考虑周全。30平米的房间里,衣柜、电视、小冰箱齐全,卫生间也是独立隔开。走廊里还设立了谈心室和SPA间。
△ 安宁疗护中心,谈心室内,一位老人正在边晒太阳边看书,她是过来陪伴在此住院的老伴儿的。
△ 安宁疗护中心,谈心室内摆放着许多关于生死的书籍。
△ 安宁疗护中心,护士站的台子上摆放着的花。
△ 安宁疗护中心,病房区的阳光走廊里摆放着的假鸽子。
△ 安宁疗护中心,病房区的阳光走廊里摆放着的花。
有时对于需要随时陪伴照料的病人来说,仅靠儿女是不够的,大部分家庭的选择是聘请护工。
护工们也是沟通的中转站:向医生汇报病人每天的身体状况,将老人的需求转达给无法随时到场的家人。
他们比患者的家人更清楚病人身体上的变化。在一定程度上,护工们成为病人在生命末期朝夕相处的陪伴者和倾听者。
△ 安宁病房里,一位女士一边输液一边透过玻璃晒着太阳。护工在旁边拿着杯子,让她通过吸管来喝水。
△ 安宁病房里,三名志愿者正在陪伴一名病人。他们用手机播放老歌,让病人或猜歌名或大家一起唱。
曹凤医生提到,目前,对临终病人的护理,安宁疗护是国内最前沿的医疗样本,但要复制这样的模式并非易事。
想进入安宁病房并不容易,登记过入住需求的病人,要等待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有机会排上队——准确地说,安宁病房每送走一位患者,才能空出一张床位匀给排队的人。
有80%的病人在等待中放弃排队:有的还没等到床位便离世,有的则是选择了回家或是到私立医院护理。
位于双桥附近的北京松堂医院便是其中之一。过去32年里,松堂陆续送走4万余名临终病人,早于安宁疗护在国内普及的速度。
△ 北京松堂医院,医院大楼前建造了假山、亭子、回廊等。
每天午休后,但凡能下床的老人都习惯性地到活动室内,跟着护士唱歌或做操。
△ 北京松堂医院,活动室内,老人在护士的带领下做操,行动不便的坐在轮椅上,围观参与。
△ 北京松堂医院,活动室内,一名医生手拿播放机播放着音乐。他一边跟着唱歌,一边和在场的老人握手。
△ 北京松堂医院,护士拉着卧床老人的手在聊天。
△ 北京松堂医院,一位护士正在和一位老人聊天。
△ 北京松堂医院,一位卧床的老人在听收音机。
△ 北京松堂医院,一位卧床的老人手里拿着自己养的蝈蝈。她说:“蝈蝈又叫百日虫,但我养的蝈蝈都能活过一百天。”
新京报记者 尹亚飞 杜雯雯 实习生 吴婕 摄影报道
编辑 李凯祥 校对 危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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