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皇奔逃的吐贺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危险,只要与身后的大队骑兵汇合,自己便安然无恙了。
“报——”,一柔然斥候来报:“禀王子,魏军骑兵已经折返,朝怀荒军镇退去!”
“再探”,吐贺真说完,扭头高举手臂对百余侍从喊道:“停”!
一声令下,百余人的骑兵精锐停下了脚步。
吐贺真完全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照常理,魏军应该继续追击才对,那么优势的兵力,即便是新兵骑术不够娴熟,无法合围自己,也该继续追击冲*。
况且自己还等着身后的大队人马赶到,将其全歼。怎么就不追了?
吐贺真命传令兵令几里外的大队骑兵朝自己靠拢,重返客栈一探究竟。
云海自知兵力不济,早已率云翔、木兰的二十人队和独孤信的马群返回了军镇。
一路上,云海还一直在疑惑,仅凭区区十几人,而且月色微暗,这独孤信就敢牧马上百匹?
众人一行策马返回军镇,云海见军镇戒备森严,心知监军是为了防范自己才令军镇戒严,但即便如此,此举对军镇还是大有裨益的。
独孤信领着众军士回营交还军马,云海领着云翔、木兰、麻奎等人直奔军镇主帐。
“哎呀呀,云将军你总算回来了,本监军在此可是如坐针毡呐!”见云海进帐,拓跋赤起身笑脸相迎道。
众将见云将军回军镇,不约而同起身行礼,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多谢监军”,云海懒得和拓跋赤寒暄,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云海走到首座,在镇主座椅处立定,正色地说道:“此次本将前去打探柔然军虚实,得到一珍贵情报,那就是柔然王子吐贺真前来巡视,且就在我军镇前,一旦将其锁定,趁势拿下,必是奇功一件!”
听得众将纷纷叫好,左顾右盼,兴奋不已。
“慢”,拓跋赤铿锵一声打断了大家的欣喜。
“本监军已发出军令,自傍晚至明日拂晓,本军镇宣布戒严,没有本监军的军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违令者斩!”拓跋赤昂起头慢条斯理地说道。
“谁的军令?”云海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连说话的声调都拖长了。
“本监军的军令!”拓跋赤再次昂起脸道。
纸里包不住火,两人的矛盾开始公开激化了。
“本将乃是怀荒军镇的镇主,全权向陛下负责!”说到“陛下”二字,云海下意识地拱手至头右侧。
“本监军负责在怀荒军镇监军,没有本监军点头,不得有任何军事行动!”拓跋赤盯着云海,发泄了长久以来的不满和愤恨。
“报——”,主帐外一斥候奔跑来报:“禀镇主、监军,柔然大批骑兵出现在军镇西北处的一个荒郊客栈外,看军旗,领头的像是柔然王子吐贺真!”
“再探!”
“诺!”
“众将听令!”云海站起,拿出摆在几案上的令牌。
“慢!谁敢妄动,立斩!”拓跋赤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雷,把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更是把云海弄得拉不开面子。
说完,拓跋赤好像想起了什么,探头问道:“即使调兵,敢问云将军可有调兵虎符?”
话音未落,只见云海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铜质的伏虎形状的兵符,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白色的文字。
拓跋赤定睛一看,两半虎符竟然是契合在一起的,看来先前云翔并未说假话。
“陛下授予本将临机调兵全权,特意将身边的右一半虎符也交予本将。还望监军莫要阻拦,一旦延误战机,我等可是担待不起!”云海给足了拓跋赤脸面。
“且慢”,拓跋赤继续问道:“云将军还未向本监军讲明,方才出军镇所谓何事?大敌当前,未经本监军同意,云将军就擅自离守,一旦怀荒军镇出了什么差池,本监军也担待不起!”
“本将前去刺探敌情,事出有因,怕耽搁了,故而未报予监军。”云海自知理亏,刺探敌情不假,但也是拜会老友,与公与私,在此大敌当前之时确实不宜离开军镇。
“镇主休得多言,据本监军所知,镇主拜会的是敌军主将,何况一身酒气。当此非常之时,此事还是等本监军禀明了陛下再做了断,职责所系,还望镇主莫要责怪!”拓跋赤抱拳说道。
云海自知说多无用,反而越麻烦,不如不争辩地好。
“既如此,监军自便。不过战局稍纵即逝,错过了时机,再想抓柔然王子只恐不再有机会了!”云海惋惜地说道。
众将一声不吭,见如此场景,先前的一腔热情被监军瞬间浇灭了。
站立在主帐外的木兰自然没有讲话的权力,面对全军镇的高级将领,木兰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镇主的无奈。
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
木兰深切地体会到了周志老师当年的教诲:欲成大事,必先学会隐忍!
“报——”,又一斥候来报:“禀镇主、监军,柔然王子率领大队骑兵已越过西北处客栈,朝我军镇而来!天色昏暗看不清楚,约摸兵力有上千。”
“再探!”云海焦急地命令道。
“诺!”说完,该斥候迅速跑出主帐。
云海正要讲话,却听主帐外一人大喊:“镇主将军、镇主将军!”
来人正是独孤信,进大帐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拱手道:“柔然王子前出我军镇,这是大好时机啊,请镇主将军恩准末将率本部人马出战!如若取不来那王子项上人头,末将愿提头来见!”
独孤信的请战言论着实与现下主帐内的气氛不符,众将都屏住了呼吸,坐在马扎上,扭头默默地望着他。
“放肆”,拓跋赤咆哮道:“莫非眼里没有我这个监军?本监军早已发出戒严令,再敢言战者,就地处斩!”
拓跋赤早已急红了眼,按说独孤信是个鲜卑将军,理应为自己所用,可他偏偏与自己的“眼中钉”云海、云翔等汉将厮混在一起,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可苦坏了独孤信,一个人僵在了地上,抱起的拳头不知何去何从,满脸兴奋被收拾地愁容惨淡。
倒是云海无奈地看着自己的爱将,也看出了他此刻尴尬的处境,说道:“独孤营主不必沮丧,暂且起身坐到边上,听候调遣!”
“多谢镇主将军!”起身前,独孤信也不忘瞅瞅拓跋赤,只谢了镇主云海将军。
吐贺真仅凭上千骑兵就敢深入怀荒军镇附近,究竟用意何在?站在主帐门口的木兰不停地在思索着这个问题:难道他就不怕被怀荒军镇的几万魏军吃掉?
对于作战,木兰完全没有经验,但是她不停地思考着当年老师给他讲授的兵法知识,她在努力站在一个将军的高度去思考问题!
望着满脸愁云的云海,木兰知道,此刻他十分想出军镇,拿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柔然王子,那样可是奇功一件!凭借我军镇的骑兵,定能一举将其围歼。
但转念一想,云将军似乎又有所顾忌,大概他也在想吐贺真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年轻的木兰仰望天空,再一次想念起了阿爷娘,想念起了周志老师。
阿爷、老师,要是你们在就好了,告诉我吐贺真到底想干什么?
木兰灵光一闪,想起了老师曾经教授的游牧民族的作战特点:善于骑射,引诱你追赶,待你人困马乏,再回头收拾你。
难道,难道吐贺真是以自己的王子之躯,和手下的上千骑兵作为诱饵,把我魏军骑兵引诱至漆黑的北方?
想到这里,木兰不寒而栗,再次望向镇主将军,他大概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吧。
此时,云海正色地说道:“既然监军已下达戒严令,我等只好遵循!不过,各营皆不得休息,和衣入帐,等待军令!”
“诺!”众将起身拱手道。
“待明日拂晓,戒严令解除之时,众将再聚首此处,商议退敌之策!”
“诺!”
说完,众将各自散去,回营待命。
Copyright © 2024 妖气游戏网 www.17u1u.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