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墙 打 胡 基//赵东理

打 墙 打 胡 基//赵东理

首页角色扮演蹦蹦堂官方版更新时间:2024-06-12

随着我们国家飞速发展,许许多多体力劳动场面已经绝迹,这里分享国企煤矿退休党委*赵东理老师佳作《打 墙 打 胡 基》

先说“墙”!墙?砖、石或土筑成的屏障或外围。

筑成的墙,不论什么质地,关中道的农户家,一般都有院墙、隔墙、沙华墙、背子墙,过去,村、县都有将一定区域围起来的城墙。且多为土质,上古人用树的枝叶、竹的枝杆造墙,用泥巴垒墙,随着人类的文明进步,筑墙也进步到“干打垒”阶段。一种用预制的“胡基”砌垒,再一种用模具填充黏土夯打。现在不同了,现在墙的模样与过去没有多大改变,其坚固性提高了不知多少倍。砖墙,石墙,混凝土加钢筋浇筑的墙,不要说抗风寒日晒、不怕水浸水泡,就连大级别地震都不在话下,力求“岿然不动”。农村筑墙,机械化作业:混凝土罐车,配足材料,随走随搅拌,到目的地就是成品砼。专用的泵车卸泻,文明高端又省时省力。

小时候村上筑墙,叫“打墙”。生产队(时期)算最苦最累、最吃力的活路。丈多高的墙,都是打墙人用最笨最原始的办法,把土一锨一锨丢上去,再捶打,不管冬天夏天,打墙人,谁不是一身尘埃,挥汗如雨?所以通常是高工分,高报酬。劳动一天计10分还是12分工?打墙的人,七八个、八九个或更多精壮劳力,聚集起来,各有不同分工,有提槌子的,有上土的,分工协作,一个核心人物叫“验墙的”。实际就是打墙这帮人的帮头,打墙过程中发号施令的人。他时常手拿一小镢头,拨土刨平,脚踩块状土,责任呼。

墙不高时上土人(用铁锨往墙上丢土)看着把土上到需要的方位。墙等人高和比人高时,上土人看不到土该丢到的位置,帮头就忙活了,就见其口中念念有词,发号填土指令:“中间不要两头撂(要土的部位) . . . . . .“ 四个角”. . . . . .蹦蹦跳跳中:“一人一锨 . . . 免锨不要”. . . . . . (已填满)接着,五个人上墙提槌子。中间一人,两头各两人,各把守一个角,等“验墙人”发出信号,五个人步调一致,提着槌子,齐声哼号子(发鼻音)同使劲,很有仪式感,有节奏感:嗯 . . . . . . 异口同声。

当年打墙情形

轻点(动词 缓劲呢),再使劲, 唉 . . . !(有个间隔) 唉 . . . !连续两下;再移位置(起另一槌窝),嗯 . . . . . . 唉 . . . !唉 . . . !帮头:槌子提高,下落使劲!三下为一组,第一个“嗯”故意有的拖腔,有个间歇,后两个“唉”、“唉”用力夯打同一槌窝。就这样 . . . . . . 一层,也叫一板,五六十个槌窝,要“唉”一百七八十声,声声都在用劲,确保墙的质量。墙根到墙顶,微宝塔型,底部宽大,顶部窄小,越往上槌窝就会少许多,夯打夯实。墙到高处,上土越难。不用劲高度不够,太用劲丢又怕丢到墙外,顶部不是窄小嘛,丢墙顶不好拿捏,不光要有力气,还要有点技术。

不老练的人丢墙顶,一锨土上去,都是散开的,一半上到墙上,部分洒落墙外,做了至少三分之一的无用功。再看那老行家丢土,拿得稳,丢得准,锨起土落,锨锨都在点子上。一锨上去,同锨头大小一个整块,不乱不散,90度翻转,贴锨的一面显出“鱼肚白”再自然落下,俗叫“青蛙晒肚”,按帮头召唤,恰到好处地充填到需要填充的位置,锨锨准确无误,年轻人不得不服。这个又叫“鲤鱼跳龙门”你想,不整齐、不好看能有如此雅致的形容么?

打成的墙,椽与椽之间缝隙形成的“花子”,裸墙上彰显得突出而“漂亮”。墙的“花子”显明,墙的质量就高,说明黏土的湿度合适,运行的全过程中就没有“偷懒”,实打实没有“投机取巧”。这是最直观的判断,另外,要求槌窝倒上水,第二天不能渗完就算过关。

要达到如此水准,每一个环节都不能马虎。先要打好基础。挖地基打磉,就是筑牢墙的根基,这个没有太多技术含量,按形制挖米巴深,先挖出原土,挖的深度、宽度都要合乎标准,拌上沙石白灰,再回填,一层一层压夯打实,打填到地平面。利用的“面积大压强小”的物理原理。

然后按照打墙的“套路”运作。先看这一套“设备”,(见图)经特殊处理(加工)过,很规整的木椽,八根同粗细、同长短,每一根的两头直径同大。分为两组,一边四条椽(叫板),另有8个专用木楔子,用来坚固板(椽),老墙头栽两根高杆(叫夹杆),夹杆上头(老墙)两边与夹杆之间再夹一与椽(板)同粗的短圆木,平时用绳子链着,俗叫马担,使墙与杆间形成固定间隙,方便换板安椽,这样椽的一头被夹杆固定,用楔子载牢。

另一头顺“瓷堂”夹紧,椽头用麻绳(辫子)软绞(搅梆)拧紧。安装停当,填土夯打,一层一层,一板一板,四板上齐再把最下面一板卸下来又安到最顶部,再填土夯打,这个过程叫“换板”。反复置换,就这样无限循环,直到墙顶(丈高或丈二高),民间有个俗语“打墙的板,上下返”,指的就是这个过程,能说清生活中一种现象,相当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规劝”类用语,能说明一个哲学道理。

说到的“瓷堂”,打墙一个很重要的部件。

立于墙的前头,用多根木椽组合而成,起堵土和用来测量每堵墙中心线的叫“瓷堂”。验证墙的正偏、“宽厚”的标准,瓷堂正中有吊线锤取就中线的标准刻度,按章操作,安放规整,确保墙不会偏、歪。“瓷堂”的使用,即简单地用另外一根木柱在顶头“戗着”。墙越打越高(不断要验证垂直中线),瓷堂就稳固,一堵墙完成再移到下一堵墙的位置。

每当夯实、打好一层,帮头一声“换板”,四个人分别在四个角开始忙活,一阵看似“手忙脚乱”,又雷厉风行地两个板同时换上。再填土 . . . 夯打 . . . 一板又一板,不断重复,直到一堵墙打成。

其实老村的城墙虽然高大宽厚,也是这个笨办法筑成的。不过板路的椽更长更顺溜,这里不能再用麻绳作为拉紧的“辫子”,是用绿苇子拧成“草绳”替代,夯实打过,将草绳再用扎刀(砍)断即可,草绳断后的两个头就暴露在外头,直到城顶,煞是齐整,那一头就落在城墙里头,一层一层就是这样。那么高的(城)墙,上土的工序可谓繁杂、费功,用榆树枝条编成装土的筐,乘上土用“猴”(滑轮)拽拉上去。土的比重就大,装又装不了很多,不然,起吊就成了问题。

据考,老“永兴堡”筑成一圈城墙,也是用了好几年时间,才有的城池,村落。

再说说“打胡基”。

胡基,土坯也。古老的、成本最低的、就地取材的,关中道人赖以发展的“建筑材料”。

造土坯,我们这儿叫“打胡基”!

而打“胡基”,是农村人一门古老的传统工艺。那个年代,能、会打胡基就能走出去(下苦)挣钱。

在青石板上,用一特制的木模框,填上湿黄黏土,用槌子捶砸打实,制成四边棱角分明,两面平光的人造土坯,风干后就是建房垒墙或其他基本建设的“预制块”。然胡基的机动性、灵活性都略胜一筹。农村扎个猪圈、弄个鸡窝、盘炕、泥锅头(炉灶),垒个临时茅子(厕所)什么的,小打小闹的工程,多用胡基搭建,省事、方便。

儿时,就听过把“打胡基”编成谜语,谜面是这样说的:

四四方方像座城,

城上站(立)个老曾怂,

不跳不蹩(蹦的意思)不得行。

打胡基的模子方形规整,能打、会打胡基的都是中年“威头”(土话·有了一定年纪的男人)被说成“老曾怂”,(青年人是干不了的)胡基是湿(黏)土夯打而成,尽快地晾晒风干显得尤为重要。干透的时间越短损坏的可能性就小,损失就少。未干之前若遇一场雨,再连续上几天,就完蛋了,打胡基人几天的功夫就付之东流了。“弄干”又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自然风干。就是摞胡基要有技术,摞的高(层数要多)确保不能坍塌,每个胡基间要有间隙,间隙又不能过大,省(面积)地方,还要通风透光,日照充分。说起来简单,真正做到还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行内有“会打不会摞,不如家里坐”的说法。都是平常从教训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解释:会跳会蹩(蹦)会捶打,摞不(好)了就“白搭”!

还要因地制宜,按地形做好场面布局。取土位置、底石安

放、胡基城垛的方向等,要求节省地皮面积,场地紧凑而不能散乱,胡基摞子的距离远近很讲究,距底石恰到好处。远了,搬摞胡基来回走路多,费力费时,影响速度;近了,摞不了几摞,又得平整地基,搬移底石,耽误工时,无用功多。

寻常两个精壮劳力一幅模子,就是一个“战斗小组”。其中一个提槌子的,为上手,负责踩实捶打、搬运摞好。模子上足土后,就见他站模子上跳跳蹦蹦(蹩蹩)就是那个“老曾怂”的角色,他要将虚土踩踏瓷实,踩踏到位,用脚拨土,中间要填实填饱,脚再刮踢去多余浮土,接着提起槌子,“嗨”!···

“ 嗨”!··· 先捶打中间,目的是让土充分挤向四周,然后再槌打四角,这样打成的胡基结实,耐摔打,寿命长,还有可能复用。另一个就是供模子的,算下手。负责撒灰(防粘黏)上土,采挖掌握土的黏(湿)度,双方默契配合,忙忙活活,一天打个五六百块胡基,然后按劳取酬。

打胡基,对土也有要求,要净土、素土、纯黏土,土内无杂质。土的湿度也有要求,土不能干,干了不粘,结合性不好;还不能过湿,过湿太泥,无法捶打,打不好,摞不起来。土内水份适中,打胡基人干起活来才顺当、利索,麻烦少,速度快,胡基还结实耐用。

检验质量最简单的办法:墙是看槌窝的水渗不渗完;胡基是看从架上掉下来坏没坏,烂没烂?当然,从架上掉下来,指的是施工中传递胡基,往架上撂(扔)胡基,架上人没接好而掉下来的,极个别现象。

前面《一起走过》中所说的村上建抽水站时,打成的胡基(土坯)上带有“天线”,和村上打胡基,用仪门寺坟墓里取来的青石作底石,打成的胡基一面带有“篆体”字迹,还是唐代真迹,这会明白了吧。

说(写)打墙、打胡基,都属我们村老传统,或说是传统文化,说大点就是乡村文化的一个“温习”!上古到如今,多少代人沿袭下来的赖以生存和进步的过程与方式,“80后”往后已经不熟悉、不记得了?再往后,乡村文化的元素中,打墙打胡基这两个内容将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废弃,和农村的“硬轱辘车”、“低轱辘车”、“土车”,石磨子、石碾子,还有那牛笼嘴、马涌脖一样,只能被放进历史的“博物馆”里去。

作者简介:赵东理,原籍陕西,咸阳市,礼泉县金家沟村。

作家赵东理老师近照

铜川下石节煤矿原党委*,作家,出版有《岁月留痕》《我们一起走过》( 岁月留痕续集)《我也说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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